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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丧
张章并没有拆穿萧缙。
夸了对方几句，张章便叫上张二丫一起进了屋子。
将手上的东西放好，张章又和张二丫一起，帮着将地上的柴火捡起来，搬回杂货间整齐地码在一起。
不过看着柴火间快堆满的柴火，张章在心里稍稍叹了口气。
看这样子，萧缙应该已经和该联系的人联系上了。
这回又让人弄了这么多柴回来，恐怕他是快要离开了吧？
“章姐姐，怎么了？”
张二丫一回头，见张章对着一堆柴火发呆，疑惑地出声。
张章回过神，移开目光：“没什么。”
张二丫不疑有他，“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张章微微垂眸，又看了一眼柴火，走出杂货间。
萧缙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现在准备走了，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
张章想到那柄被用来砍柴的剑。
反正那剑看起来萧缙也用不了了，不如在他走之前，把那剑要过来？
正好，她家都没有铁做的工具，那剑拿去让铁匠铺打一下，没准还能做好几把铁器呢！
张章默默点了点头。
萧缙还欠她差不多十两银子，就拿这把剑来抵算了。
有了这个念头，张章接下来多朝萧缙手中的剑看了几眼，看得萧缙感觉到一丝莫名其妙。
张章这般看着他的剑，难不成也想和张橙儿他们一样学武？
他没教过张章这般年纪的，或许可以问问其他人张章这年龄是否还适合学武……
“咦？”张章的目光突然落在鸽笼上，“这个笼子什么时候打开了？”
听到这话，萧缙走过来，道：“我开的。”
张章望向萧缙：“这些鸽子居然没跑？”
萧缙解释道：“它们在这里待得久了，早就把这里当成了它们的家，所以即便开着笼子，它们也不会跑。”
张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她没养过鸽子，所以对这些不太懂。
不过之前在现代，她倒是在网上看到过，举办大型活动时问居民借了鸽子，放飞之后，那些鸽子基本上都飞回了自己家。
那想来，放掉它们不会跑也是有可能的。
张章道：“原来如此！”
萧缙问道：“这些鸽子是怎么来的？”
“这两只大的是我做了陷阱猎来的，小的是它们孵的。”张章自豪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萧缙笑道：“很棒。”
“那是！”张章嘿嘿笑了一声：“也不看看我是谁！”
萧缙嘴角含笑，眸中的温柔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做饭。”
说着，张章走进灶房。
*
张章等了好几天，却没等到萧缙说要走，反而得知了另一个好消息。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张章正要去镇上卖吃食。
看到一队官兵进了村子，张章一开始还担心出了什么事，连镇上也不去了，和一群一脸茫然的村民望着这些官兵。
村长很快闻讯赶来，走向带头的官差，“不知道几位大人来此是出了何事？”
“你是？”
“回官爷的话，我是村子的村长。”
带头的官差听闻这话，示意身后的人拿出一叠信件，道：“我是来送信的。这是这些年北边传回来的家书，既然你是村长，那麻烦您通知他们来此领信件。”
村长闻言睁大了眼睛。
良久之后，他终于反应了过来，激动道：“好、好！多谢官爷，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周围原本看戏的人听到这消息，也难掩脸上的激动，不等村长行动，有好几个村民便已经跑过去传递这个消息去了。
张章在一旁听着，面上带上了一丝担忧。
这官差带来的都是之前写回来的家书，那之前张家磊写的——
若只是信倒还好说些，若是里头有张家磊阵亡的消息，那她怎么解释现在在家里的人？
“章姐姐，我们该去镇上了。”
见官差来这，和他们没有关系，张二丫便提出了要走。
“等等吧，二丫。”张章摇头，“我们再看一会儿。”
张二丫听到这话，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和张章一同站在一边。
很快，村民便陆陆续续地过来了。
看着官差分发完家书，也没有张家磊写的，张章悄然松了口气。
不过下一秒，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领头官差拿出个折子，递给村长：“这是这些年阵亡的名单。”
这话一出，周边都安静了下来。
村长颤抖地揭开文书，看着一长串的名字，眼眶顿时就红了！
他们村……
“他们的抚恤金也已经下来了。”官差看了村长一眼，又看向一旁的村民：“各位节哀。”
张章悄悄地走到村长身边，一目十行地看了整个名单。
上头并没有张家磊的名字。
张章松了口气，而后眼中带上了一丝疑惑。
家书和名单上都没有张家磊的名字……
这事和萧缙，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算了。”张章摇头，将脑中的念头甩了出去。
这种事和她没关系。
回过头，张章道：“走了，二丫。我们去镇上。”
张二丫立刻点了点头。
两人管自己走了，然而周围的村民看自己家的人在名单中，全都没忍住，眼眶中盛满了泪。
有人大哭出声。
张章和张二丫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好在，这里的县令，并没有将他们的抚恤金给吞了，也算是……
给了这些家属一些安慰。
……
接下来的日子，张章和张二丫几乎每天都去镇子上卖吃的，忙得根本没有时间东想西想。
天气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天天冷了下来。
看着头顶的天色灰蒙蒙的，张章道：“二丫，今日我们早些回家吧。”
“可是这东西……”
“不卖了。这天气我看着不太对劲。”张章道：“万一下雪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张二丫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又卖了一会儿，两人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去。
只是到了吉香酒楼放了东西，张章却听到了食客的声音。
“你这消息可属实？”
“自然！”一旁的人点了点头，“我有亲戚在县城里当差，他说的不会错的。”
“那这可是天大的事啊！”
张章看了两人一眼，拉上张二丫在旁边坐了下来，又和小二点了些吃的。
两人不知道张章是特意为了听他们的话留下来的，依然自顾自地聊着。
“可不是？这可是国丧啊！”
张章皱眉。
国丧？
在古代能称得上国丧的——
皇帝啊？
张章心里一惊：皇帝死了？
“那你可有听说那位是怎么没……”
“嘘！”说出这消息的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些事谁敢打听啊？”
旁边的人连连道：“这倒是！”
另一边。
“公子，圣上驾崩。”
萧缙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太子呢？”
“太子正在准备登基事宜……”说着，他偷偷抬眼看了一眼萧缙，问道：“公子，您还不……回京吗？”
萧缙道：“此事我自有主张。”
“是，公子！”听到这话，那人不再说话。
萧缙却又问道：“让你们做的事安排妥当了么？”
“回公子的话，已经按照您的吩咐……”
*
回去的路上。
张二丫偷偷看了一眼张章，最后还是没忍住好奇，问道：“章姐姐，刚刚她们说的国丧是……”
“二丫，”张章道：“这事和我们没有关系。”
说着，张章看了一眼张二丫，道：“我们啊，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好。”
张二丫听话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聊着到了家，还没进家门，张章的脸上却突然感觉一冰。
张章蓦地抬头，便见天空飘飘扬扬地撒下雪花，最后掩没在地上，不见了踪影。
张章这次是第一回见到雪，眼中盛满了兴奋，满脸惊喜地看向张二丫，“二丫，下雪了！”
张二丫显然也看见了雪，但却并没有张章似得那么激动，只是点了点头。
只是看着张章的开心劲，张二丫问道：“章姐姐，您很喜欢雪吗？”
“那当然了！雪多好看啊！”
说完这话，张章已经推开门走进灶房，兴冲冲地冲两小只道：“橙姐儿，衡哥儿，下雪了！”
听到下雪了，兄妹两立刻激动地跑了出去。
张章站在灶房内，还能听到兄妹两开心的大喊声。
“哇！真的下雪了诶！”
“好漂亮的雪！”
……
张章听着这话，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冲出了屋子。
三人像是从来没见过雪似的，撒丫子在院子里玩得嗨得很。
整个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就算是不喜欢雪的张二丫和陈阿婆，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张章三人却也没舍得回屋，任由雪飘在身上，将几人的头发和衣服都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
萧缙推开门回来的时候，张章正领着兄妹两，在雪中转着圈，脸上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开怀。
萧缙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丝笑意。
他也没出声打扰张章，只是倚在门框上，安静地看着张章和兄妹两笑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若是能一直这么下去，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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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国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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