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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获至宝
董大娘醒了过来，让宫女们搀扶着走到韩墨面前。
“太子殿下，为小主们排练舞蹈这份工作民女可能无法胜任了，求太子开恩让民女回家养伤。”董大娘跪在韩墨面前道。
董大娘已经年过而立，因为长年习舞保养得当，看上去也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
此刻她眼中含着盈盈泪水，瘦削的身体上还带着伤，看上去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唐白鹿都觉得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答应她的要求。
谁知道韩墨不假思索道：“不行！”
董大娘：“？”
唐白鹿：“！”狗太子果然没有人性！
“距离五月廿九的飘飖欢宴已经不足十日，你要是现在走了恐怕这排了一半的歌舞难以为继了，而且此时再去找别人恐怕也来不及，再说我大冀朝还有谁的歌舞水平能望你项背呢？”韩墨不疾不徐道。
董大娘：“……”你长的好看，说什么都对……
“要不这样吧，我会派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太医来为你医治伤处，在原来的基础上再给你加五千两赏银。你看怎么样？”韩墨问。
还能怎么样？
董大娘在歌舞坊混了这么久，最懂得人情世故，太子都这么说了，她要是在再拒绝只怕会触怒太子，到时候别说五千两银子，恐怕小命都难保。
“谢太子。”董大娘叩首，“只是……”
“只是什么？”
“今天发生这样事情，谁也不愿意看到，为了让后续歌舞排练顺利进行，民女斗胆提一个要求，就是能不能请太子安排一位小主协助民女开展工作，否则民女和小主们身份悬殊，人微言轻，恐怕不能服众……”董大娘说话的时候故意看了一眼跪在一边的梁氏双姝。
韩墨点头：“当然可以，那就大家推选一下吧，看谁合适。到时候谁要是再不听话就别怪孤不客气了！”
选谁呢？
一众美人面面相觑。
实际上，这段时间在撷梅殿，几十位美人早就分成了若干个小团伙。虽然每个团伙都有那么一两位带头人，可也仅限于在小范围有威信，要是单拎出任何一个恐怕都不能让其他人心服口服。
“我提名太子妃！”万元元举手打破沉默。
她的提议得到了其他美人的一致赞同。
梁氏双姝默默看着，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啊这……”唐白鹿没想到自己群众基础这么好。
“太子妃，您就答应我们吧！”万元元见自己的提议得到支持，更加来劲。
没有人性的狗太子又开口了：“不行啊……太子妃的身体最近需要特别注意，恐怕不能……”
唐白鹿打断他：“太子殿下，我觉得我可以的。”
韩墨眼中都是关切：“可是饶是这样，我便不能日日陪着你，这样我很不放心啊。”
唐白鹿转了转眼珠：“太子放心，我会量力而行。而且我觉得我在这里看大家歌舞心情一定会非常愉快。”心里想着：要是每天都来这里就能不被韩墨粘着了，自己不但可以抽空去街上医馆，而且还能把谢宽叫来画下美人们歌舞的曼妙模样给韩墨看……
韩墨思忖片刻：“你高兴就好，不过千万不要让自己太过劳累……这样吧，以后你在撷梅殿的时候，我就安排吕太医来候着，再给撷梅殿多调些丫鬟太监，全方位照顾你……”
唐白鹿：“嗯……”行吧……
殿上众位美人、董大娘并丫鬟们：“噫……”
我们好像遭到了狗粮的暴击……
梁氏双姝：“……”
好酸……
韩墨和唐白鹿离开撷梅殿以后。
美人们：
“啊我死了，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真好，真让人羡慕！”
“你们说太子妃是不是有喜了，不然太子为什么那么紧张她的身体？”
“对啊，对啊，我也这么觉得！”
“他们两个长的都好看，不知道生出来的宝宝还不颜值逆天？”
“是谁说太子妃不能生来着？”
“对啊，还说太子要和她和离？”
梁氏双姝：“……”妈的，脸好疼……
第二天，唐白鹿早早起来用过早膳就跑去撷梅殿。
吕太医还真就按照韩墨的吩咐，到了撷梅殿值守，甚至比唐白鹿到的还早。
见左右无人，唐白鹿便旁敲侧击地问吕太医：“听闻太医院是是代表大冀朝最高医疗水准的单位，咱们这里是不是除了用药，也能做一些外科手术呀？比如割阑尾呀、去痔疮呀、做流产呀什么的……”
吕太医被她问的一脸惊愕：“太子妃，你说的这些我都没听过，特别是最后一种，我们太医院怎么会知道那些办法？饶是敢去研究那些事情，我们头顶几个脑袋也保不住呀！”
也是，后宫向来波诡云谲，妃子怀孕以后难免会遭到同行的嫉妒，为连自己上位害别人流产的事情层出不穷，虽然心怀不轨的妃子后来都遭到了惩处，可她们害过的孩子却再也无法来到人世了，何况那还是大冀朝皇族的血脉啊！
是以，太医院为了安全起见，对那些事情绝对避讳。像吕太医这种正派的老大夫，感觉哪怕是提到这件事都是罪过。
行吧，你没有我就自己想办法。
回去以后唐白鹿翻了翻《大冀朝百草录》，发现好几种药物都有致流产的作用。
藏红花、麝香好像都可以哦，以前她看过的宫斗剧也经常看到这两种药。
她差了妙儿去太医院要藏红花或者麝香。很快妙儿就噘着嘴回来了：“太医院说这些药都不是随便取的，要有吕太医亲自批的条子。那几个人还拉着我一顿问，问我要这些东西干嘛？就和审贼一样……”
唐白鹿：“……”
妙儿：“对了太子妃，您到底要那些药干嘛呀？”
唐白鹿：“没事，我就是觉得有时候气血不畅，想活活血。”
妙儿：“要不和太子殿下说一声，让他去和吕太医说？”
唐白鹿：“算了算了，太子殿下日历万机，你可千万别去叨扰他！”
这日唐白鹿来到撷梅殿，看到美人们都在摆弄小香囊，好像还是人手一个。董大娘手里也拿着一个。
“这谁做的呀？还挺好看的。”唐白鹿问万元元。
万元元道：“这是梁氏姐妹做的，说是禁足实在无聊，又觉得她们之前做的事情确实过分，就给大家每人做了一个香囊，表示歉意。”
“她们这么好心？”
“我也觉得不对，可是我悄悄把香囊拆开看了看，里面就是一些薰衣草和橙花，确实没见别的东西。”
“太子妃，两位梁氏小主也给您缝制了香囊，比别人的都大一些呢！”
这天唐白鹿刚要离开撷梅殿，一名小丫鬟把一只红色的香囊递到她手上。
仔细看这只香囊，确实比其他人的要大一圈也精致许多，红色的丝绸布面上用金线绣着一只漂亮的孔雀。
回到寝宫，妙儿执意要拆开香囊看看其中有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妙儿拆开香囊以后，用银针把荷包里的草药逐个探了一遍，并未见银针变黑。
唐白鹿看到了肉桂、七星草、桃仁……都在《大冀百草录》的插图上看到过。
都是具有流产功效的草药。
特别是那几粒状如水滴的黑褐色小叶片，她认出是产自大冀朝与盲兀接壤的北部山地的一种名为“鸡脚鸭”的草药。
《大冀百草录》上说，这种药有极强的活血功效，哪怕是它类似桃花的气味都能引起流产，孕妇一定要避而远之。而且这鸡脚鸭不似麝香、藏红花那般猛烈，它的药效一般都是缓慢发作，一般需要佩戴数日才能看到效果。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梁氏双姝真是有心了！”唐白鹿看着鸡脚鸭如获至宝，赶紧让妙儿把香囊重新缝好，揣进了随身的荷包里。
想着自己很快就能摆脱意外怀孕带来的困扰，唐白鹿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之前她在撷梅殿也就是随便看看董大娘给美人们排练舞蹈。这番她突然对这个舞蹈有了新的想法。
几十人的舞蹈，翻来覆去就是那些动作，十几分钟的时长是不是会让观众审美疲劳？
因此，唐白鹿大胆提出：能不能让演员有层次的上场，每人表演自己最擅长的部分，让舞台效果最优化？能不能加入一些新颖的元素，比如唱跳、说唱、戏曲的身段，充分调动观众的注意力？还有这配乐让人有些昏昏欲睡，能不能再换一首有些起伏的？
唐白鹿认真地和董大娘就这几个问题进行了探讨，董大娘欣然接受了唐白鹿的提议。前面几个都好调整，只是这配乐不好说。现在他们用的配乐是坊间比较流行的一首《清泉赋》，换曲子的话董大娘倒是可以临时调整一些动作，只是这合适的曲子要去哪里找呢？
唐白鹿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在学校乐队参演过的一支名为《百花圆舞曲》的曲子，曲谱她还记得清楚，她让丫鬟找来纸币，刷刷刷就把几页乐谱都默写下来了。
新的问题又来了，这新乐谱找谁来演奏呢？
《清泉赋》的曲谱早就给了宫里的司乐坊，这司乐坊掌事是一位非常顽固的老琴师，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要是临时换曲的话，恐怕他根本就不会接受。说不定还会罢演。
而且就算他们接受换曲，可唐白鹿写的曲谱他们也未必能看得懂。
“听说宜安公主和驸马爷带了很多凌波国伶人过来，听说其中有好几位器乐高手，不知道咱能否去求他们帮个忙呢？”董大娘道。
“你说的是个好办法。”唐白鹿点头。
“只是咱们贸然提出请求，人家会不会答应呢？”
“你放心，这事儿包我身上！”唐白鹿道。
说干就干，她从撷梅殿出来就径直朝凤栖殿走去。
路过飘飖殿的时候，听到一阵悠扬的乐曲从某处传来。
让妙儿去打听，她很快跑回来道：“是凌波国伶人，他们正在不远处的听云轩排练呢！”
“那就去看看吧！”唐白鹿道。
她想着先去了解一下这些伶人的情况，到时候也好和宜安公主开口借用哪些人。
唐白鹿前脚走进听云轩，就听到一个悦耳的声音飘来：“姑娘，我终于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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