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我的一个外神朋友

　　穿越外神，原创序列，龙傲天文学，有掉san描写

　　“安提柯……”科博特盯着伯特利怀里的小狼崽看了一会儿，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以第四纪通用的古弗萨克语重新念了一遍对方完整的名字：“安提戈努斯？”
　　“是他。在黑夜的帮助下，我去到了他的夜之国。”门先生伸手，轻轻碰了碰魔狼幼崽覆盖着柔软毛发的耳尖，对方毛茸茸的脑门顺势贴了上来，伯特利只得蜷起手指，用指背抚摸安提戈努斯：“现在的他，本质上是一件带着精神烙印和灵魂的封印物，无意义的灵之虫聚合体，被剥离的一部分。”
　　说完，伯特利把魔狼幼崽放在沙发上，静静看着长着八条腿的毛团缩进抱枕堆叠的沙发角落，露出警惕而又迷茫，明明忍不住亲近又看起来随时要炸毛的姿态，他泛着层叠涟漪的蓝色眼眸慢慢眨了眨，酝酿出了一点微不可查的笑意。
　　“他现在只是安提戈努斯了。”门先生道：“不是帝国的公爵，不是诡秘侍者，不是半个‘愚者’；他现在只是他自己了——一只出生不久的魔狼。”
　　面容古板的男人沉吟了片刻，道：“这可能让我显得十分傲慢，高高在上地为他决定究竟要走怎样的路，但是……”说到这里，伯特利停顿了一下。科博特看着他，直觉他这一句话并不全是在向祂解释什么，祂继续听着，伯特利却没有接着说下去。
　　“但是什么？”科博特忍不住追问。
　　“安提柯曾经偶然向我提起，在夜之国生活的那段时间，是祂目前为止最快乐的日子，所以我思考了很久……这算是我的一点私心。”
　　科博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你说过，人是很难没有私心的。”祂坐过去，慢慢伸手，小心翼翼地用苍白的指尖触碰那团暖呼呼的绒毛。
　　“那么你呢？”伯特利安抚着被陌生气息靠近，略有不安的安提戈努斯，问科博特：“现在的你，有没有什么可以称之为‘私心’的东西？”
　　科博特愣了一下。
　　“我的……私心？”
　　安提戈努斯睡着了，伯特利隔空取来一块小毯子，搭在这只盘成一团的魔狼身上。他的声音也因此放轻了一些：“是的，‘私心’，你可以理解成和你的目标毫无关联的另一件事，但是你想去完成它，也许会优先于本来要达成的目的，甚至与初衷相违背，或者影响到另一些人的利益……你可以慢慢思考。”
　　“好。”科博特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随后祂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伯特利道：“雪曼回来了，还有，我在王国音乐厅看见了艾格斯先生。”
　　“好的，那么你的甜品店可以开张了；至于后面那位艾格斯先生，我想，应该是你的那位小朋友想要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能够从‘苍白之灾’中活下来的死神后裔、一位地上天使，绝对不会缺乏对未知存在的警惕。”

　　明斯克街15号，厨房内
　　克莱恩已经按照步骤，将自己搜集到的一部分和阿兹克提供的那部分材料放进了一个新买的大铁锅。
　　最终成型的魔药通体黑绿，时不时冒出一个眼睛大小的气泡。气泡在短暂的上浮与破裂过程中，映照光芒，反射出各种颜色，这些颜色共同勾勒出了不同模样的脸孔，五官仿佛在随机组合。
　　……这副魔药看起来真的不太好喝。
　　克莱恩一边腹诽一边将颜色诡异的魔药倒入事先准备好的玻璃瓶
　　他吐出一口气，拿着玻璃瓶走出房门，面带微笑地和坐在客厅沙发里的阿兹克道：“看起来很成功，阿兹克先生。”
　　五官柔和，皮肤古铜的中年绅士回以一个略带鼓励的笑容：“那就好，克莱恩，如果你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我会看护你晋升。”
　　拿着魔药的年轻侦探嘴角的凝固一瞬，自己这位老师带来的魔药材料根本不止一份，听对方的口吻，如果他暂时没有准备好，现在这瓶已经熬好的魔药也可以选择放弃，等他准备好了之后再熬一副……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于是克莱恩相当干脆地应下：“那就拜托您了，老师。”
　　“对了，”阿兹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叫住了抬脚就往楼上走的克莱恩，在对方投以疑惑的目光之前，说道：“我去听了玛尔斯先生的音乐会……祂在以这种温和无害的方式获得反馈，增加锚点，稳固自己的状态，并不是毫无所求。”那位疑似屏障之外存在的馈赠并不是好无条件的，这个认知让阿兹克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既然有所需求，那就一定要付出代价，有时平白无故的帮助反而才是致命危机的源头——想到这里的时候，阿兹克浑然不觉他自己就是那种“平白无故”的帮助，但是克莱恩却同时想到了，所以忍俊不禁地看了他一眼。
　　阿兹克没有注意到克莱恩的眼神，他脑海里浮现出科博特那张眉眼瑰丽，五官精致的脸。

　　阿兹克·艾格斯找上科博特的时候，祂正在后台休息。刚刚离开舞台的青年身着一袭黑色长款燕尾服，白色长发混入了花纹精致的发绳，被编织得繁复却不累赘，全部堆叠在一边的肩膀上，另一侧则戴上了一枚与祂双眸同色的耳钉，祂并没有上次见面时神秘莫测的气质，也因此并不显得诡谲。
　　中年绅士带着探究的眼眸对上青年歌唱家眼底那片远洋的蓝。
　　静默的气场将两人笼罩，精致如人偶的青年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但祂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曾经的死亡执政官在这一刻恍然明白，对方不喜欢他拐弯抹角的试探。
　　微微的战栗使阿兹克精简了自己的疑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科博特正对着阿兹克，化妆台上镶边的水银镜中只有祂的半边侧脸。听见阿兹克的问句，祂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慢慢转头，与镜中的人影相对而视。
　　伯特利与罗塞尔不懈努力已经初见成效，至少现在的科博特对于人类概念的“美”已经有了比较清晰的认知。
　　后台现在只有祂和阿兹克。
　　——于是苍白的“皮肤”之下，死寂之眼从血肉中生长、浮现，面部属于人类的肌理逐渐溶解，浑圆鼓胀的眼球镶嵌其中，堪堪支撑起了头骨的大致轮廓。
　　“我丢失了很多东西，”祂这样说着，长满了眼球的“脸”转过来面对阿兹克：“我想找回来，变得……更像一个人。”
　　祂的口吻有些迟疑，因为祂不知道要用一个怎么样的词语来形容：“变回”、“变得”，还是“成为”？
　　祂突然不想思考这些了。
　　肤色同样苍白的手抬起，在那勉强能称作“头颅”的地方轻轻抹了一下，神话生物形态便依次消退，重构为人类的皮肤肌理。
　　“就像这样。”祂说。
　　阿兹克觉得自己当时一定被祂什么不知名的能力影响了，否则又怎么会觉得祂看起来有些可怜。

　　灰雾之上
　　克莱恩占卜完自己晋升时没有再听到呓语的原因后，决定尝试着探索这片出现了微妙变化的神秘空间。
　　克莱恩从青铜长桌的上首缓缓起身，循着灵性的指引，往古老宫殿外的某个地方行去，脚下的灰雾海水般铺陈开来。
　　走了不知道多久，克莱恩远远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科博特·玛尔斯。
　　克莱恩加快步伐靠拢过去，几秒钟之后，他顺着科博特凝望的视线看见了一座阶梯。
　　阶梯向上方的虚空延伸，只有四层，每一层都相当高大，而阶梯剩下的部分则被灰白的雾气笼罩。
　　“我上不去，你来试试，克莱恩。”塔罗会的“高塔”先生科博特歪了歪头，对着“愚者”提议道。
　　克莱恩有什么办法，他自己也想探索一下这座高大的光之阶梯，只好点了点头，身形灵活，连翻带爬地向上，抵达了第四层，却同样怎么也翻不过之后那层厚厚的灰雾，宛如玩游戏遇到了某个不能探索的重要区域。
　　“它就在后面。”科博特道。
　　“你的那一部分？”
　　科博特口吻笃定：“和诡秘的秘密放在一起，你达到序列四之后，就可以发现。”
　　“到时候我一定把你也叫来一起，”克莱恩笑了：“你肯定也不知道那位的秘密是什么吧。”
　　科博特摇了摇头，静静看着克莱恩，说道：“有猜测，但不确定。”
　　克莱恩摆摆手：“那就到时候再说，半神啊，应该还要花不少时间吧。”
　　“嗯。”科博特没有否认。
　　等到两人回到青铜长桌旁坐下，科博特才又开了口：“我的甜品店要开张了，记得来。还有，伯特利让我想一想，我有没有什么‘私心’。”
　　克莱恩的灵性被触动，颤颤巍巍地发出了警报，但无关于危险。
　　他紧张地动了动喉结：“那你有吗？”
　　“有。”科博特果断又笃定：“和你有关。”
　　克莱恩的灵性已经在尖叫了。
　　“我来问问你，”科博特嗓音轻缓又柔和：“我想让班森和梅丽莎提前来贝克兰德，可以吗？”
　　灵性仿佛要以死相逼的警告在这一瞬间毫无征兆地平息了下来，克莱恩愣愣地看着科博特。
　　祂用背课文般的口吻向克莱恩叙述了这么做的可操作性和不确定性，看得出来祂很想让克莱恩同意，但克莱恩一听就知道某些细节绝对不是科博特能想到的。
　　以科博特的特性，祂如果想要说服什么人，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克莱恩甚至已经感觉到了科博特的心虚，他不合时宜地想着，啊，祂原来已经会心虚了吗，真好。
　　说到最后，科博特几乎耗空了脑细胞，这让祂本来局不富裕的脑容量雪上加霜，祂只能干巴巴地向克莱恩保证道：“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他们的……”
　　克莱恩其实已经动摇了，他想，只是让班森和梅丽莎提前来贝克兰德，他现在已经晋升了无面人，基本不会被人认出来，有科博特注意，也不会有那么多危险，应该还是可行的……吧？
　　“你打算怎么安排？”克莱恩终究还是松了口。
　　“阿勒苏霍德之笔还能用，可以让廷根的公务员考试提前公布结果……他们可能也不想继续呆在廷根了。”
　　科博特再次回忆了一遍伯特利招来的那些资料，道。
　　“好。”
　　就这样吧，克莱恩想，他现在应该好好思考，究竟要用一个怎样的身份来消化无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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