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的团宠日常

　　随着计划中黛玉的退场，以及萧珂涟蒙面隐藏身份加入黎国蹴鞠队。黎国方毫无悬念反败为胜，只是上半场礼朝领先太多，两队在比赛最终结束的时候持平。

　　这个结果对礼朝和黎国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在和亲之际，两国罢兵言和，比赛也各留体面。

　　萧珂涟未免引起过多麻烦，仅仅将身份透漏给了他的皇兄萧珂霭。

　　然而，他的一招一式却给曾经一起踢过蹴鞠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包括他儿时的“宿敌”玩伴莱驰。

　　待到比赛结束以后，莱驰追上萧珂霭。“太子殿下，您不觉得刚刚那位礼朝来的外援真的很像二皇子吗？”

　　萧珂霭顿下脚步。他虽然才二十出头，但在岌岌可危的太子之位上，让他有了常人未及的冷静。他收敛了一切情绪，淡淡地回眸看了莱驰一眼。“何以见得？”

　　“比如他奔跑的动作，踢球的动作……”莱驰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

　　旁边有蹴鞠队的人听到，也过来补充道。“我也这么觉得的。”

　　但是，大家看到萧珂霭面无表情的那张脸，纷纷禁言。毕竟最有资格评价蒙面医者像不像二皇子的人是他皇兄啊！储君虽然不得势，可万一他将来登基了，那可是下一任黎王了啊。

　　“对啊，大家都这么觉得的。”莱驰却没有他的同伴们那般有眼力见。他自幼生活优渥，又没有过多的基层经验。莱家与皇后所处的莫家的姻亲关系，让莱驰在官场一直都顺风顺水。因此，莱驰比他的同僚更为单纯。

　　萧珂霭冷冷道了一句。“哪个大家？”

　　此时的萧珂霭气场全开，刚刚蹴鞠队跑来附和的人纷纷找理由告辞。

　　“……就我而已。”莱驰还是初次见一直温润如玉的萧珂霭冷漠到甚至有些令人畏惧的一面，便讪讪闭口。

　　除了蹴鞠队的人之外，场上观众由于注意力都被黛玉上半场的精彩表现所吸引，相比之下，蒙面的萧珂涟的看点比不出彩。且平素认识萧珂涟的勋贵们并不精通蹴鞠，以及看台的距离，使得场外之人并未将他与“已故”的二皇子相联系。

　　黎王年迈，视力有些减退；王后不懂蹴鞠，因此，这两位关键人物都未认出萧珂涟。其它人就不足为提。

　　萧珂霭见众人退去，莱驰已经上钩，便开始了下一步计划。他仰天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原来记挂二皇弟的人还有莱驰将军啊。还一直以为你们关系不好呢。本宫就替二皇弟多谢莱驰将军的记挂了。”

　　“哪里，不过是儿时的一些事罢了。”莱驰这会儿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萧珂霭淡淡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莱驰一眼。“明日是二皇弟的祭日，莱驰将军可便来我二弟衣冠冢前探望他？”

　　数月前，当萧珂涟命丧礼朝的消息传到黎国时，因遗体未能回国，且黎国正与礼朝交战，只能给萧珂涟立了一个衣冠冢。

　　“当然。”莱驰觉得萧珂霭似乎话中有话，便想一问究竟。莱驰初涉官场，对派系间的斗争并没有那么敏感，反而十分介意别人说他靠家里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因此，他也毫不忌讳是不是皇后的人，几次三番地给萧钰透送宵夜，又答应在萧珂涟的祭日去他的衣冠冢。

　　*
　　秋风已经瑟瑟，落英洒满了帝陵。

　　一代英才萧珂涟就葬在了帝陵旁埋葬尚未得到封地的王子和公主们的处，化为一座石碑。

　　莱驰不禁心中感慨着，真是世事无常啊。

　　此时天还没有亮，萧珂霭却早已经坐在墓边自斟自饮起来。他举起一杯酒，撒在萧珂涟的墓前。“皇弟，昨天的蹴鞠比赛，你不在场，我们很艰难啊，就差一点点就输给了礼朝的一位小姑娘。”

　　莱驰不确定萧珂霭是不是真的没有看见自己，还是真的已经悲伤得喝到微醺。他轻声喊了一句，“太子。”

　　然而，萧珂霭却像没有听到一般，继续自言自语道。“谁让透儿受伤了呢？若她上场，必定不输给礼朝的那位姑娘。不过，礼朝也是很给面子，出了风头就给了个平手。哪一方都不丢面子。”

　　莱驰可听不下去了，抬高声音道：“就凭萧钰透那撒泼耍赖的劲儿，她若上场，丢人都丢道礼朝了。”

　　“谁说我撒泼耍赖了？”萧钰透的声音从莱驰背后传来。

　　他只觉得身后一阵凉飕飕。果然老人说，背后不能说人，会被听到啊。

　　“谁说我不在场了？”莱驰身后又传来另一个声音。那是二皇子萧珂涟的声音！

　　莱驰只觉得后背心更凉了。他猛地转过头，来者是萧钰透和那位在蹴鞠场上给黎国做了外援的蒙面医者。

　　萧钰透脸上挂着俏皮的笑容。那笑容如和煦的阳光，如吹过草原的清透的风，又如雨后的彩虹般灿烂，让他忘记了自己尚在静谧的皇陵。

　　萧钰透身边的那位蒙面医者缓缓揭开面巾。那人真是二皇子萧珂涟。“莱驰，你不是想我吗？来，说说有多想。”

　　望着目瞪口呆的莱驰，萧钰透“噗嗤”笑出声来，萧珂霭也不装没看见莱驰了。他其实早就看到莱驰了，只是想观察他的表现，以及确定确实没有人跟踪才让萧钰透和萧珂涟现身。

　　“惊奇吗？意外吗？”萧钰透举起手里领着的几包油纸包着的食物，“我们边吃边聊。”

　　皇陵的看守并不是皇后的人，毕竟看守皇陵是一件极苦闷且没有前途的事情，一般由犯了错误的宫人或者皇族成员担任，皇后才不会把自己人往这里塞。因此，萧珂霭收守皇陵的人为己用并不困难。

　　此处，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萧钰透展开油纸包着的食物，竟然是全脚宴。她招呼着莱驰：“我今日已经停药了，林姐姐说我可以吃荤腥了。”

　　“吃药的时候不能吃荤腥吗？可是……”莱驰道。

　　“对呀，服用中药的时候确实不能吃荤腥。谢谢你之前的宵夜啊，林姐姐帮我吃了，果然啊，在蹴鞠场上大展身手。我说全脚宴有用吧。”萧钰透抓了两个鸡爪，分了一个给莱驰。

　　“我也没有喝中药了，我也尝尝。”萧珂涟捡了两个羊蹄，分了一个给萧珂霭，“皇兄也试试？”

　　莱驰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只是问了一句。“你们都在喝中药？”

　　“不然怎么捡条命，得亏林姐姐医术好。”萧钰透道。

　　“好巧，我也是林姑娘治好的。”萧珂涟说着还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骇然的伤痕。

　　萧钰透根本就没有搂袖子，她的手背上就有逃亡时留下的伤痕。她举起手啃鸡爪的时候，才让莱驰看清楚。

　　“究竟是何人伤了你们？”莱驰握紧了拳头。

　　萧珂霭放下手里的羊蹄，走到莱驰面前，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道。“黎国境内，能伤三公主的是谁？礼朝境内，会去刺杀初来乍到的黎国二皇子的又能是谁？”

　　莱驰整个人定住了，细细想着萧珂涟和萧钰透的遭遇，心中一阵骇然。“是皇后？怎么可能？莫氏军权在握，你们对她又没有威胁。她若要动手，首当其冲的也是太子殿下您呀。”

　　“天真！”萧珂霭冷笑了一声，“二皇弟此去礼朝是做什么？是去求攻克天花的痘苗啊！痘苗一到，我黎国百姓再也不会遭到天花的荼毒了。如此大功，皇后怎会让萧氏皇子得到？”

　　莱驰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二皇子在礼朝遭到刺杀的真正原因。”

　　“别忘了，礼朝东平王也带来了天花痘苗。王后也不会真让透儿嫁给东平王的。”萧珂霭继续道。

　　“所以……，所以三公主也遭到了皇后的追杀！”莱驰愤然道。

　　“不过，我确实也不想嫁给东平王，出逃是我自己选择的。”萧钰透一脸平静地道。

　　萧珂涟笑问：“那你想嫁给谁？”

　　萧钰透俏皮地道：“不告诉你。”

　　莱驰一面整理着自己震惊的情绪，一边脑中飞速整合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可是下月初五，你和东平王将在两国的见证下举行婚礼。”

　　“然后呢？”萧钰透笑眯眯地望着莱驰，啃了一口鸡爪。仿佛曾经逼得她险些丧命的逃婚，已经变得心甘情愿了。

　　“原来，你现在愿意嫁给他了。”莱驰对着萧钰透的笑容，气已经全消了，但是，却留下了一种莫名的失落的情绪。

　　“不，要和东平王举行婚礼的人是我。”一个清透的声音从萧珂涟衣冠冢后的小树林传来，随即走出一位出尘的女子。

　　那女子虽然蒙着面，但是莱驰认得，她便是在蹴鞠场上大杀四方之人。据说发现痘苗的人是她，救了二皇子和三公主的人也是她。

　　真是个奇女子。莱驰心中叹道。

　　“莱驰将军，要在众目睽睽下替三公主完婚，我们需要你的帮助。”黛玉道。若禁军站在她们这边，事发后礼朝使团的性命就会得到保障，虽然那些志士早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莱驰忘了一眼萧钰透，还好不是她要嫁给东平王，默许了。

　　萧珂霭柔声道：“莱驰，你是个好青年。以后不要再依赖你的二姑母的小姑子，莫氏皇后。”

　　莱驰脸一红。“谁说我依赖她了！”他看了萧钰透一眼，发现她笑得更灿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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