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同人]薛晓—我要找到你

　　薛洋和晓星尘各坐一把红木嵌竹藤三角椅，中间隔着一张比寻常八仙桌窄小些的方桌，身后，落地窗外，不知何时，悄悄然飘起了雪。

　　桌上，灰色绒布袋上面压着那块银色的物件，说是银，却异常坚硬，说是铁，却闪着冷冷的银光，薛洋直觉是某种金属，非破坏的方法检测不出属性，可也舍不得打出一个平面去读光谱，所以始终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材质。

　　平日里是没有人出入薛洋的书房的，薛洋把它放在书房最里面一面书架的抽屉里，那个抽屉做过设计，最里面多做了一个夹层，薛洋自信那个地方不会有人发现，又不会像是放在保险箱里一样郑重其事惹人耳目，平时有什么需要郑重保管的东西，都会放在那里。从没想过要设置密码锁，因为太过放心。

　　“我走过去你书桌架子上拿小卡，那个抽屉，自己弹开的。”晓星尘看薛洋复杂到扭曲的表情，主动开了口，“剑有灵，霜华应是感应到我，所以过来找我。”

　　“也许吧。”薛洋有些无力，这件事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你，为什么，从没和我说过。”晓星尘黯淡地开了口。如果不是要去拿小卡，如果不是金正那个电话，晓星尘依旧不会走进书房，不会阴差阳错地发现这块霜华上的镂空纹饰。

　　“我……”薛洋语塞，为什么呢，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并非有意隐瞒，或许只是时机不对？不，事发至今，有太多独处的平静时刻，想说的话，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晓星尘想起下午薛洋那句不知有心还是无意的呼唤，他深吸一口气，试探地问：“你是不是，害怕？”

　　“嗯？”薛洋看着晓星尘的眼睛，“害怕？”

　　“……嗯，你是不是，害怕如果给了我，你就，嗯，也不对，就是，就是如果你把这块剑鞘碎片给了我，我就再也不会想起陈星杨了。”晓星尘面露难色，小心地措辞，话说出口仍在忐忑自己是否表达清楚了。

　　“呵呵……我的道长，你的小脑袋里天天都在想什么呢？”薛洋坐直身体，探出手在晓星尘的头上揉了两把，“我怎么会怕你想起他呢？”

　　“你对他，没有感情么？”愈是心无旁骛的人，愈是能够自然而然地问出最扎心的问题。晓星尘看着薛洋的表情明显不自然地抽了一下。

　　薛洋苦笑一声，心中有个预感，此时不应该再撒谎或是隐瞒，决定坦白后反而语态轻松：“这么说吧，我曾经希望利用他忘了你，可是失败了。晓星尘，我是作为谢牧出生的，从我记事起，我不仅记得作为谢牧发生的事，我的脑子里莫名其妙地就有了薛洋的记忆。你知道对于一个小孩子，六七岁的小孩子，脑子里出现一个年轻男人的样子，而且和自己的生活完全不一样，而且心里还一直有个声音在喊着，去找他，去找他，晓星尘，你能想象那种感觉么？”

　　薛洋想起第一次晓星尘的样子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场景。那是武馆第一次让小孩子实战，抽签分组，那根长签子被他抽出来的瞬间，沧海桑田时移事易，一下子周围的场景都变了，自己坐在一个从没去过的院子里，身边坐着一个白衣服的叔叔，用白色布带蒙着双眼，一身打扮活脱脱是从古装剧里走出来似得，他低头看自己，一身黑衣，竟然是个青年人模样，嘴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不受控制地说“我又抽到长的了，你去买菜”，待白衣叔叔弯着嘴角站起来时，薛洋只觉手脚也不是自己的了，站起来一把抓住白衣叔叔，用自己不熟悉的声调说：“我骗你的，我藏了一根最长的。”

　　7岁的谢牧晕了过去。那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脑海中与晓星尘相遇。是他第一次成为薛洋。从那之后，人生上了枷锁，命运成为砧板上的鱼，他再也没想过谢牧的需求，只跟着内心的声音执拗地找着晓星尘，再也由不得他作半点主。

　　“这种情况，直到我遇到陈星杨，我曾经一度以为陈星杨就是你，现在看来，我还真是蒙对了，你说，这就是咱俩的缘分吧？”薛洋邪性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可那会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孩子喜欢我，我也不讨厌他，找了你那么久，一点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我想着要是和陈星杨在一起我能把你忘了，那也不错，毕竟，我还年轻，我总是想能自己把握自己的人生的。”

　　薛洋说到这里，突然扭头去看着窗外，外面太黑了，屋子里亮如白昼，薛洋只在黢黑的玻璃上看到自己的倒影，那双狐狸眼里，满是疲惫。

　　“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失败了。我发现我根本忘不了你，晓星尘”，薛洋把头扭了回来，死死地盯住眼前人，“不管我是谢牧还是薛洋，我根本不可能忘了你，我努力了很久，找不到你，忘了你，我都做不到，我太累了，你知道么，太累了，虚无缥缈，所以那时候陈星杨出现了，他对我好，我也是个人，我也很自私。”

　　“那你对他，一点点心意也无么？”晓星尘追了一句，他有些急，不由得探起半个身子。

　　“我对他，起过心思，我毕竟是个正常男人。但如果不是让我觉得像你，我连话都不会和他说。”薛洋坦诚。

　　可晓星尘却蹙着眉低下了头：“他不是很喜欢很喜欢你么？”

　　“是啊，所以，我对不起他。但没办法，谁让我忘不了你呢，有些东西，不能靠同情，也不能让。”薛洋的口气无奈却也坚定，像是这天气，冷冰冰的。

　　“所以，你只喜欢我，对么？就算，你是谢牧。”晓星尘低下头，声音也跟着没底气的低了下去。

　　“不，我不是喜欢你。”薛洋的否认让晓星尘愣怔一下，接着又听到，“我是爱你，不论我是谁，只要你是晓星尘，你就是我的命。”

　　晓星尘第一次听到薛洋这样直白的表达，不觉飞红了脸，言语间磕磕绊绊：“你，别这么说…你以前，不这么说话…”

　　“是么？我以前怎么说话？”薛洋起身站在晓星尘面前，投射下的阴影把晓星尘牢牢地罩了起来：“我最近和你表白太多了，这样的话说起来越来越顺口。我不太细心，可能也体会不全你的心情，但我真的会尽全力保护你的。有时候真的很想把你锁在家里，失而复得，总怕再生变故。”薛洋的双手搭放在晓星尘的双肩，用力地揉捏了两下，像是抓着一件出土文物，心之所好，苦等多年，代价昂贵，似有不值，却无法放手。

　　薛洋话至此，晓星尘被说得动了情。他抬起手环住薛洋的腰，把脸贴在他身上，喃喃道：“我和你，实在是离经叛道，伤害了太多人了。”

　　薛洋只觉得一片冰凉浸透衣服，像是万千冰凉箭簇刺穿皮肤直直扎进心脏最深处。他伸手摸到晓星尘脸上一片狼狈，小心翼翼地捧起来，像是对着这世间最娇嫩脆弱的一朵花，大气都不敢出：“别哭，我们是伤害了很多人，但我们也还了。如果没还清，以后都报应到我身上，你不要怕，好么？”

　　“薛洋”，晓星尘抬起头看着那双逐渐熟悉起来的狐狸眼，破釜沉舟一般地抛出一个问题，“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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