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许仙

　　白素贞带着骊山老母在许家四处转了转，来到厅房，看到了挂在墙上的观音画像，骊山老母冷哼一声，看向白素贞。

　　白素贞讨好的看着骊山老母，骊山老母白了白素贞一眼，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白素贞见状，连忙倒了一杯茶，双手递给骊山老母“师父，你喝水。”

　　骊山老母静静的看着白素贞。

　　“师父……”白素贞撒娇道。

　　骊山老母端过茶杯，一饮而尽，将水杯放在桌子上，挥手往观音画像上扔出了一道结界，才开口道“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早就跟你说过，在天庭已为你留好了仙职，只带你修炼，有成就，能白日飞升，你怎么就等不了呢？”

　　“师父也知道我和法海和尚的恩怨，虽说他曾经差点伤了我，可是师傅你与佛祖安排，让我从他手里拿走了六科舍利子金丹，也算了了这因果。可是法海和尚六根不净，动了嗔念，竟在我身后立下了誓言，他会追杀我百年千年，直到把我抓住。”

　　“那法海在人间行走，斩妖降魔，我在山中修炼，千百年来倒也相安无事。只是，几年前我感应到，那法海重建金山寺，做出了莫大贡献，本该修得正果，可就因为跟我这段恩怨，他一直无法得道。我担心他早晚有一天会找到青城山去，我本来想求助师父的，但是你闭关几百年，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出关。就想着先出山来试着寻找我的仙缘。”

　　“也是我运气好，刚出青城山，就在峨眉金顶看到了观音大士现身。我追了过去，诚心求助，大士告诉我说，尚欠人间一桩恩情还未报答，无法白日飞升。”

　　骊山老母听到白素贞的话，冷笑一声道“你修炼将近两千年。竟然也相信运气一说？”

　　白素贞本就聪慧，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师父的意思是？”

　　“你不是猜到了吗？”骊山老母说道“我只是不太明白。”骊山老母看着白素贞仔细观察“我教导了你一千八百多年，你怎么会皈依佛祖呢？”

　　白素贞跪在骊山老母身边，双手抓着她的手说道“师父，弟子一定不会背叛师父的。”

　　骊山老母将白素贞扶起“贞儿不用担心。不说你我的师徒感情如何。师父的本身为造人的女娲圣人，只要人族不灭，道统就不会断。女娲圣人又是妖族大圣，你不管去哪儿，都逃不过招妖幡，师父自然不担心你会背叛，为师只是想不明白。”骊山老母一边说，一边示意白素贞坐在一旁。

　　白素贞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眼睛殷切的看着骊山老母。

　　骊山老母一时想不通，对，白素贞说道“贞儿，你仔细想一下，自从下山之后，或者说是从你见到观音大士之后，可有什么奇怪之处？”

　　白素贞仔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道“并无。”

　　骊山老母摇摇头“那不对啊，若是佛家没有插手此事，怎么会指引你让你下凡来呢。”

　　白素贞这时忽然想到许仙告诉她的一件事“师父，官人前段时间有跟我提过，在我们相遇之前，他有遇到过法海，并且，当时法海是要劝他出家的。”

　　“那这就对了。”骊山老母恍然道“这许仙肯定有问题，说不定他就是佛家专门给你安排的……”

　　“不可能。”白素贞连忙摇头道“自成亲以后，官人便将所有家产上交，来苏州求学也带着弟子，平时放学回来，家里的事，能帮上忙的，从来不会撒手不管。就连这次他被吓到，魂不归体，也是为了保护我而造成的。”

　　“保护你？”骊山老母连忙看着白素贞“发生什么事了？你有什么危险吗？”

　　“师父，这应该也算是一件奇事。”白素贞也是才想起来“官人跟弟子说，他其实早就发现弟子的不同了，知道弟子不是凡人，心里也早有准备，般情况下，应该是不会被我吓死的。这次端午节，官人是早有准备，怕弟子触碰些斩妖驱邪的异物，提前便在家里守着弟子。”

　　“是千防万防没有防住，官人的同窗，带来了一块仙家赠与的桃符，便将它放在了我们家的房门上面，因为刚好是在端午节，阳气最盛，也是这些仙物效果最强的时候，弟子在房中承受不住，被官人察觉到了，他便去将桃符毁去，得罪了这桃木牌的主人，稍一惊吓，便灵魂离体。”白素贞详细的向骊山老母说了许仙受惊吓死的经过。

　　“那个仙家的道场在哪里？贞儿可知道？”骊山老母想了想，问道。

　　“这个弟子不知。”白素贞摇头道。

　　“你可真是陷进去了。”骊山老母轻点了白素贞的额头道“以你的聪慧，怎么会出现这一问三不知的情况？怕是那许仙把你迷得，失去了原有的警惕心。”

　　“师父(此处拖长音）。”白素贞自知有错，拉着骊山老母的手摇晃着撒娇。

　　“行了行了，你都多大了？一有错就用这招，也不会换个招数。”

　　“嘻嘻……招不在旧，有用就行。”白素贞笑眯眯的“再说了，弟子才将将一千八百多岁，还不到师父您的零头呢，怎么就有多大了？”

　　“你呀！”骊山老母无奈的说道“真是被我宠坏了。”

　　“哪有？”白素贞笑道“弟子好着呢。”

　　“是是是，好着呢。”骊山老母摇摇头说道。

　　师徒两人还在叙旧，小青找了过来，她也不敢进屋，站在门口轻轻唤白素贞出去。“姐姐……”

　　“师父，青儿唤弟子出去，我去看看，是不是官人醒了。”白素贞对骊山老母说道。

　　骊山老母点了点头，白素贞才出门去。

　　“怎么了？是不是官人醒了？”白素贞问小青道。

　　小青点点头“官人已经醒了。”

　　“贞儿过去吧，让他收拾一下过来见我。”医骊山老母也听到了小青的声音，开口嘱咐道“那青蛇留一下，过来我有话说。”

　　小青听到骊山老母的话，连忙转过头看着白素贞，知道骊山老母能听到，也不敢说什么悄悄话，只希望白素贞能给自己一个暗示。

　　“没事，青儿你进去，你是我的妹妹，我的师父自然也是你的师父。”白素贞握了握小青的手说了一声，便离开了。

　　白素贞说的话，骊山老母自然也听到了，失笑的摇摇头。

　　小青看着白素贞离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发现没有什么失礼之处，才推门进去。

　　“小妖见过骊山老母。”小青恭恭敬敬的叩拜道。

　　骊山老母仔细看了看小青的跟脚，测算了她的来历开口道“既然贞儿说你是他妹妹，这声师父你也唤的，可竹叶青只是凡蛇，虽然修行不易，但比不上贞儿跟脚，贞儿既然提出来了，这个面子我不能不给，你就暂时做我名下的记名弟子吧，他日你若有机缘，我再收你做亲传。”

　　“弟子拜见师父。”小青闻言喜不自胜，他本就是一条凡蛇，偶然在山间遇到了一株朱果，吃下果子，顿生二百年功力，开了灵智，才走上修炼之路。一路上坎坎坷坷，没有法器，全靠身上蛇毒傍身。没有功法，紧靠吸收日月精华，才修炼到如今的成就。直到来凡间，认识了白素贞，才在她的指导下，走上修炼之路。

　　“可有名号？总不会只叫做小青吧？”骊山老母问道。

　　小青回道“刚下山的时候，弟子学了些凡人的文字，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岑碧青，因为一直都是我自己一人修炼，便也不曾有人换我的名字。”

　　“岑碧青……”骊山老母细细品味“青岑可浪，碧海可尘，青山成波浪，碧海化黄尘，人世间的万事都可以沧海桑田、物是人非，这名字有一些道家的韵味。可惜，老君师兄不轻易收徒，不然，你倒是可以做他的徒弟。”

　　“师父……”小青，不知道骊山老母说的老君是谁，有机会拜入骊山老母门下，和白素贞成为师姐妹已经是她的幸运。如今听到骊山老母的话，不觉得是自己有了更好的去处，只担心情况有变。

　　“行了，看你委屈的，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既然收了你入门下，不管是亲传弟子还是记名弟子，总归是我骊山老母门下，不会把你送出去的。”骊山老母说完，思索了一番，问道“你可有趁手的兵器？”

　　“回师父，弟子善剑，手里是用我八百年退下的蛇皮炼制的青蛇剑。”小青将自己的青蛇剑变幻出，双手高举，让骊山老母查看。

　　骊山老母拿着小青的青蛇剑，一脸嫌弃，这剑的原材料虽不是好东西，但是，因为是小青自己的蜕下的蛇皮，她自己用来最趁手不过了，只是这炼制的手法实在粗糙，全靠炼制的人与材料之间的默契支撑，才炼制成功，只是这样的剑对待不如自己的可能事半功倍，对待与自己同级，尚有一战之力，但若是比自己高出许多的，这把剑就成了累赘。

　　“你这剑虽说原料与你契合，但是炼制手法粗糙，只有一个加强的阵法，若是遇到得道的高僧，，必是累赘。而且，这青蛇剑是你蛇蜕炼制，炼制之初也未曾去除妖性，随着你自己的提升，这剑怕是会使你造下杀孽。”骊山老母拿着剑点评道。

　　小青听到骊山老母的话，低下了头。骊山老母说的，小青都知道，但是她本就是山间的一条普通竹叶青偶然间修炼成精，未曾拜过师傅，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摸索着来的，这剑虽说有一大堆问题，可确实是自己能拿出来最好的武器。姐姐有教过自己飞刀，也送了自己一套飞刀，可是那飞刀自己刚开始练习，威力还不如这青蛇剑。

　　骊山老母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她虽说是圣人的化身，身上没有众多法宝护身，可是这么多年在凡间行走，也不是不知道下边山精野怪修炼不易，不过，既然收下了小青，自然要解决她的问题。

　　“你这剑为师就先收起来了，回头让你师伯太上老君帮忙再锻造一下，务必让你能用的趁手。”说着，骊山老母将青蛇剑收了起来，又拿出另外一把剑，剑长二尺三寸，剑身薄而利，通体泛着青光。“这剑名唤青虹剑，东汉末末曹阿瞒的佩剑，后转手几次，遗失在世人眼中。我无意中看到此剑，发现锻造它的玄铁不是凡品，便取了来，经过多次锻造，去凡存珍，堪堪成了法器。可惜灵性不足。不过比你那青蛇剑，还是要好上许多的。你先拿着用吧。”

　　“弟子谢师父恩赐。”小青连忙接过青虹剑拜谢。

　　等小青接过青虹剑，骊山老母又道“不是为师不给你更好的，只是你法力低微，若是拿着更好的法宝，就如怀抱金砖的过街小儿，只会引来灾祸。”

　　“师父的苦心，弟子明白。”小青恭敬道。

　　“好了，起来吧。”骊山老母送出了东西，让小青起身。

　　“是师父。”小青站起来，恭敬地站在一旁。

　　“岑碧青……”骊山老母换小青。

　　“弟子在。”小青跪下去恭敬道。

　　“无需如此，站起来回话。”骊山老母示意小青站起来。

　　“是。”小青现在骊山老母身前。

　　“可以随意一点。”骊山老母说道。

　　“是，师父。”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小青却不敢半点怠慢。

　　好在，骊山老母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放在这儿。虽说收下小青做徒弟，但毕竟与白素贞不同，她有些拘谨也是正常的。倒也不曾怪罪，说道“你和贞儿相遇是在那许仙之前还是之后？”

　　“回师父，我和姐姐相识结拜之后才在西湖边与许官人相遇。”小青回道。

　　“那你观许仙此人如何？”骊山老母问道。

　　“这……”小青心中略有踌躇，不知道骊山老母对白素贞和许仙的事情是什么态度？自己该怎么回答，对白素贞而言是最好的。

　　“你不必想那么多，我问过你之后，自然还要问许仙的，你只要如实说就行。如果你不知道怎么说，就把你们从相识一直到这次许仙被吓死，发生了所有事情都一一告诉我。”骊山老母的话，并没有让小青放下心来，不过许仙这些年来的表现，并没有让小青需要隐瞒的。

　　“回师父，那许官人的长相，我就不多说了，信师父也看得出来，我觉得姐姐第一眼应该是看中了许官人的样貌，后来才看上了他的人品。”

　　“姐姐也怕报错了恩，初遇之时就试过他，那时的他，识金不昧，为人诚恳。后来知道姐姐是寻亲来到钱塘县，谁知道来了当地，亲人搬走了，当然，这是我们给许官人说的理由。不过许官人也相信了，他怕姐姐无处安身，便将宅院租给我们。”

　　“后来许官人让李夫人，啊，也就是许仙的姐姐，前来提亲，姐姐和许官人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两人就顺势结了亲。”

　　“成亲后第二个月，许官人便考中了秀才，带着姐姐来苏州鹿鸣书院求学。”

　　骊山老母忽然问道。“他带着贞儿你们过来是自己提出来的，还是你姐姐提出的？”

　　“自然是官人提出的。”小青说道。

　　“嗯，继续。”

　　“是。”小青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来到苏州三年，除了三年前，刚来的时候遇到了妖道投毒的事情，再没有其他。”

　　“妖道投毒？”骊山老母问“是什么情况？”

　　“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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