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明天依旧可以见到你

作者:爱扔手榴弹的小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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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大结局上


      岁月像是一首漫长的离歌,每个人在向前走的时候必将经历别离,结婚多年、孩子都已经成人的陆永馨女士心里始终为陈九山留下了一席之地,她从不会刻意避讳谈起陈九山的优秀和温柔,与丈夫陈皓还会排排坐于沙发上一起回忆着他。

      永馨从没有后悔认识了他,也从不后悔用尽自己的整个青春来爱陈九山,他们两个一个是陪着陈九山长大的好兄弟,一个是曾经跨过劫难重重与陈九山在一起的善良女孩,他们一起学习着他面对逆境的勇气、面对生活的乐观。

      婚后多年陆永馨女士始终没有学会做饭,陈皓倒是被迫学会了做一些简单的两菜一汤,每每用餐的时候永馨始终要感叹一下吃饭就像是受刑,谁也不知道下一顿是不是黑暗料理,往往这时候他们的女儿总要附和着:“是啊,下次我还是去我同学家蹭饭去吧。”

      陈皓穿着围裙看上去与他的气质格格不入,用锅铲子敲了几下铁锅,眉毛上挑着反驳着:“你俩不会做饭还巴巴,要么你俩做,要么就吃我做的。”

      这下一顿饭一直活泼多话的女儿还真的不留在家里吃饭了,那满眼星星的样子像极了恋爱时的样子,夫妻俩倒也不阻拦她飞蛾扑火似的决心,只是叮嘱着她晚上早点回来。

      这一对母女挑选男朋友的眼光都是那么的相像,夜幕降临时,一对小情侣互相踩着对方的影子走在暖色的灯光下,永馨看着灯光下那个瘦高的男孩思绪飘飞,回到了几十年前那个与九山学长相遇的白天,眼角泛着泪光,她对自己说:“她一定不会她的父母那样声嘶力竭地阻止他们在一起。”

      门铃声响了,刚开门脸上红扑扑的女儿就钻进了房间,抱着手机嘻嘻傻笑着。

      永馨敲了敲门递过一杯热牛奶,将视线扫至女儿的脸上,有着几分探究和幸灾乐祸:“怎么?去男朋友家蹭饭了还说去同学家蹭饭,小男孩做饭就那么好吃,什么时候带回来让我们看看。”

      女孩的神情有些窘迫,她真的还没有想好怎么和自己的父母介绍她的对象,她不知道她的父母是否也会和所有的父母那样介意自己找的这个人身体不是很好,事实上她也是恋爱后才发现的这些问题,只是爱了就再也分不开了:“妈妈,再等等吧,我没有准备好。”

      永馨在女儿的床边坐了下来,她的眼睛里带着八卦的意思:“说说吧,你们怎么认识的?”

      女孩反扣过手机,舔了一下唇上的奶圈儿,大而亮的眼睛里都是爱意与温柔:“上了大学之后我参加了学生会,和部长共事的过程中我们三观契合,而且我发现部长似乎对我有意思,我就直接问他是不是喜欢我,我们谈恋爱吧,然后就在一起了。”

      出生在炎热的夏的女孩热情奔放,遇到了近在眼前的感情放心追逐,不像她的母亲儿时总是犹豫不前,错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她笑容满面地抱紧母亲的脖子撒娇:“妈妈,不管见面的时候您多么不满意都请您给我们一个机会好吗?”

      永馨没有答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总觉得她要告诉自己一个晴天霹雳。

      事实上,也不算什么,男孩的家庭条件不错,待人谦逊有礼,初次登门还带了礼物,棕色的发细细软软,笑起来颊边还有两个酒窝,他开口的那一刻永馨仿佛再一次见到了九山学长。

      一样好听的声音,一样的爱笑。

      女儿踮起脚尖在男孩的耳边低语着:“你来之前有没有吃药啊,我爸做的可都是黑暗料理,我可不能保证你吃了没事。”

      进去的路被永馨堵住了,作为一个母亲听到药这样的字眼还是下意识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脸色也瞬间变了一些:“等等,吃什么药?”

      “妈妈,您今天怎么这么凶啊,不是都答应得好好的吗?”女孩护犊子地把自己千挑万选的男朋友护在后面,又被男孩子拉到了身后,那一瞬间,永馨仿佛回到了遥远的学生时代,自己被导师披头盖脸地一顿臭骂的时候九山学长总会将她拉到身后,替她跟导师说好话。

      “阿姨,是这样的,我消化不是特别好,有时候有点胀气,所以薇薇有些过度关心了,您放心,没什么大问题,其他的地方绝对健康,跑马拉松都没问题。”

      “嗯,听说你做饭很好吃?不如你下厨吧。”话锋突转,永馨让出了进门的距离,男孩利索地钻进了厨房去给陈皓打下手,后来陈皓很自然地退了出来,和永馨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地讨论着这个男孩处理食材的样子还挺像陈九山的,希望最后成品出来别让人失望。

      女儿叽叽喳喳地在男孩身后转悠,但是要说做饭她是一点也不会,男孩也说她做饭也差不多是黑暗料理,半生不熟的意面可真把他吃得难受了好久,但是又不忍心打击她尝试的信心,每一次她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糕点还是会尝尝。

      厨房的门被拉开了一条小缝隙,两双眼睛齐刷刷地出现在缝隙里,永馨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有问题趁早治疗,别拖着,不然我们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你的。”

      “这才哪到哪儿,就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啊?”薇薇的脸颊上浮起一片红晕,在后面抱紧了男孩的腰,难得有了几分娇羞。

      男孩笑着答应着,手里翻炒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食物的芬芳穿过门缝飘到了客厅,已经许久不曾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的终极美食粉丝陆永馨女士不争气地吸溜了一下鼻子,期待地搓了搓手指,眼角的细纹都似乎在期待这一顿饭菜,陈皓则不屑地抱着肩冷哼了一声,总觉得自己的女儿好好的一颗白菜被猪给拱了。

      男孩不拘小节地在围裙上擦擦手上的水,和薇薇一起把菜肴一道道地端到桌子上,腼腆地笑了笑说时间仓促也没有好好地准备,叔叔阿姨慢用。

      他吃得并不是很多,眼神不停地飘向一直板着脸的陈皓身上,欲言又止地等着评价,有些紧张地手心都冒出了一层细汗。

      “还凑合,我家薇薇啥啥都不怎么感兴趣,就爱吃,小伙子你懂我意思吧。”得到这一句肯定男孩喜形于色,心情大好地又多吃了一碗饭,饭后还抢着把锅碗瓢盆都洗了个干净。

      一道门,将这一对年轻人关在了自己的小天地里,外面已经开始年迈的父母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说着什么,只是将自由还给孩子,让他们放心去飞,没有后顾之忧,时代变了,他们不再像是曾经的父母那样强迫自己的孩子接受他们安排的生活,而是学会了尊重与理解。

      ————————

      门内,男孩惨兮兮地喊着薇薇的名字,看上去像一只小奶猫:“呜呜,得意忘形了,吃得貌似有些多了,仿佛一个怀孕的孕妇。”

      陈薇笑着坐过去揪着男孩的耳朵在他耳边吹拂着热气,让男孩害羞地别了别头,还配合地摸了一下衣服底下的弧度,开着玩笑:“这有几个月?”

      “叫你得意,活该。”

      男孩气急败坏地握起拳头捶着陈薇的肩膀,一头栽进她怀里,声音略有些低哑:“还好我急中生智逃过一劫,你说你爸妈要是发现我没有说得那么好是不是就不同意了?”

      细软的发丝被陈薇绕在指尖把玩着,她隔着衣服帮他揉着胀气的胃腹,脸上也挂着少有的凝重:“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家里女性世代学医,你那些小把戏逃不过她们的眼睛的,走一步算一步呗,不然你也没有办法,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要娶我来着,现在怎么又怂了?”

      “开什么玩笑,我会怂吗?”男孩张牙舞爪地要反驳,被陈薇重新按回了怀里,其实,陈薇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自己那个外婆,当年致力于拆散母亲和九山学长的就是外婆,她不想让她心尖上的那个他重蹈覆辙,将唇贴在他的额上将外婆的声嘶力竭添油加醋地形容了一遍。

      那个用尽力气阻止女儿嫁给曾经的穷小子的凄美爱情故事在陈薇的口中又换了一个版本,男孩后怕地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拽了拽女孩的袖子问她人年龄大了脾气是不是会变好,别拿起扫把棍儿把他扫地出门。

      陈薇哈哈的笑着,推了身边的男孩一把把他推倒在自己的床上,双眼的距离近在咫尺,她的两只手撑在他的耳侧,垂下的发扫着他的脸颊。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们的眼睛里此时此刻只有彼此,视线交叠,呼吸凝滞。

      舌头缠绵交错,唇交汇贴合,鼻尖顶着鼻尖,心贴着心。

      他们是合适的人,三观契合,家世相当,带着母亲陆永馨与陈九山穷尽一生求之不得的遗憾走了下去。

      陈薇比母亲更为勇敢,也拥有追逐爱情的勇气,即便这条路上注定充满艰辛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前行着,她将更多的包容与理解给了身边的那个他,将更多的爱给了彼此的生活。

      “薇薇,谢谢你不在意我的家族遗传病,无怨无悔地陪在我的身边。”男孩搂住了陈薇的脖子,抬起头来加深了那个吻,将未来与明天交给命运,不担心出现困境,只是顺从本心走下去。

      他们忘我地拥抱、亲吻彼此,将所有的爱意都用最朴素的话语一一述说。

      转眼间已经到了黄昏,敲门声打断了他们两个,永馨示意陈薇出去一趟,她转身将女儿的房门关了起来,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男孩,开门见山:“吃的是什么药?之前我没有细问,但我觉得同意前我们需要坦诚地谈谈。”

      “对不起阿姨,我心脏也不是特别好。”男孩垂下了头,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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