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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这章好刺激（2）
于谨澜还是笑：“你觉得我喜欢韩希舜。所以，设计让华唐春离开，将韩希舜招了进来？”
“是。当时我确实是这样以为的。你的行为，看上去没有别的解释了。反正你们这种传说中的高干子弟，总是会做出一些普通人不想做，不敢做，没机会做的出格事体。我很理解。”尹晢诺有时候——不是不刻薄的。
“你还对我挺用心的，知道得不少嘛。”于谨澜很认真地看自己身侧的男生，或者，他低估对方了，但是此前，他没有预料到他们会有一天需要坐在一起谈论这些，“好吧……这是你当时的想法，那么后来呢。后来你又怎么以为？”
“后来……也就是刚才。”尹晢诺把头往后转，他伸出手指了指身后的某处，“那里，是第一中学。你不会不记得吧？”
于谨澜无声地笑出来：“尹晢诺。你比我想像的厉害。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关心，不会在意，这样的事情。在我眼里，不，在太多人眼里，你都只会关心你的画，你的设计，从来——没有其他。”
“是。此前，我也以为你的眼里只有韩希舜。”
两人都望向窗外，各自失笑。
老陆敲了敲车窗，开门递进来两瓶绿茶，随后又离开。
尹晢诺道了谢，反客为主地递给于谨澜一瓶：“我高一那年的秋天，一中的女生大概疯狂过一阵子。都说，高二来了个篮球打得极好的转学生，口口相传，终于，我也隐约知道他叫俞金兰。我记错名字，又见过他穿一身飒沓的雪白运动衣打篮球，很好的球技，我自然联系不起来。后来，也不过半学期吧？转学走了，是吧？”
“对。”于谨澜也算坦诚，“没错。”当然，已至此刻，也是不得不坦然的了。
“高二。那个时候你应该高三。我和贝语晴每天都要从学校走到一号线的地铁站，期间，会经过F大附小和F大附中。我们每次经过的时候，十有八九，都会遇到F大附中的篮球队员转着篮球从球场训练出来。一年，贝语晴被篮球砸过，不下五六次吧。如果我没有记错，每次她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球砸到之后，所有的球员都会朝你笑吧。我差点跟那些球员动起手来的那次，也是你劝的架吧！”
“你记性真不错。”
“谢谢，你的改变能力和我的记性一样好。”
“所以。”于谨澜总结陈词，“你觉得，我喜欢的人，其实是贝语晴？”
“难道不是吗。你之所以选韩希舜当吉他手，就是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和贝语晴玩得很好了，而贝语晴，又很喜欢你们‘香草明媚’。你甚至找到画室来，要求贝语晴说服韩希舜加入你们乐队。难道贝语晴真的有这样的能耐，显然不是，这只是你接近她的一个手段。后来果然如你所愿。此后，你大开绿灯允许贝语晴和翟祈恩参观你们的训练房，参加你们的训练。这些，此前都没有任何人得到这样的待遇吧！”
“是。才子不愧是才子。”
“于谨澜也不愧是于谨澜。这么有手段。”
“你高抬我了。”于谨澜拧开饮料瓶，慢慢地喝了一口，冰过的饮料使喉咙至腹中都有一股凉意，“华唐春的事情，我没有那样大的本事。我当时只是想再招一个吉他手而已，但是唐春她当时太过固执，十分决绝，同我说‘有我没他，有他没我’。她那个时候，已经知道我要招韩希舜了。”
“你早就将一步步都想好？所有计划都告诉‘香草’的成员了？”
“不……当时只有唐春知道。我——我当时十分信任她，如果说世上真有单纯的男女友谊，我觉得我们两个就算是了。”于谨澜有些感慨。
“不。你一定料错。”尹晢诺下这样的论断。
“是。我料错。所以你才会看到桃花道那一幕。”于谨澜侧过头看窗外，整条街上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真真是热闹，“其实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顶多也就不做什么坏事。事实上我一贯自私，总是想自己比较多。以至于……即便唐春她言似威胁，我也毫不买账。所以，后来——就是你们看到的局面了。”他言语中略有检讨，倘若不仔细去听，是绝然不会发现的。
“那么，你是如何得知韩希舜会弹吉他？我听贝语晴说他当时在校艺术节上弹的是钢琴曲《水边的阿狄丽娜》，没有人知道他会弹吉他，除非……”
“是。我在中学的时候就知道他。高三那年校际篮球联赛，我去三中，经过他们的训练房，就看到他在弹吉他。我那个时候其实自己吉他也已经弹得不错，但是听到他的乐声的时候，还是有点震惊的。”他缓缓地吁出一口气，“尹晢诺，我从来都自诩理智，不会是那种随随便便会将儿女情长带入工作或是其它领域的人。韩希舜，他只是给我带来了一个很好契机。就算抛开语晴来讲，他也会是一个吉他手的好选择。”
“我相信。”尹晢诺点头。
“其实我知道，你为何要问我这些。”于谨澜微微地笑起来。
“为什么？”尹晢诺看向他。
“因为你终于发觉，单纯的男女友谊，太过困难。就好似当年的华唐春一样。事实上，你已经控制不住你的心。”
尹晢诺深深地吸了口气：“是。你说得对。我从来都以为对于贝语晴，我是怀抱无比单纯的兄弟情感的，从小就一起长大，见过她哇哇大哭的蠢样，小时候还喜欢逗路边的小狗，然后被狂追几公里的傻样。真的，我从来都不觉得我会喜欢上这样一个自己太过熟悉的人。熟悉得，就好像是自己的影子。甚至她一眨眼，我就会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的爱好，偏食，鞋码甚至习惯性几点睡觉我都一清二楚。我初去英国的时候，以为是惯性使然才会不断想不断想。后来回国才发现，对于她的爱理不理，我的愤怒不满都超过以往。知道她今天要回来，我就很高兴地去接她，哪里知道她一过马路就上了你的车——我情绪变化都剧烈过以往太多，完全是此前二十多年从未有过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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