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必现

作者:散学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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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往事重提


      顾长安第二天跟顾母摊了牌,顾母只是淡淡一笑,说她早知道了,只是让他先谈着玩,不打扰而已。顾长安彻底恼火,什么叫谈着玩,他到底算什么?连个婚姻自由权都没嘛,凭什么?
      “毕业了我要娶她,”顾长安说得很直接。
      “不行。”顾母依旧淡淡一句。
      “凭什么您说不行就不行,是我娶老婆不是你。”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哈,我差点忘了,您这次又是调查人家家里,发现人家父母是吸毒犯法了还是拐卖儿童了,来,您说说。”
      显然,昨天还在楚航面前淡定如斯的顾长安,今天彻底爆发了,人不能总是忍着,他忍够久了,反正事情败露,他也不怕了,只剩殊死拼搏,也只能殊死拼搏。
      “有你这样跟妈说话的嘛?”顾母有些生气。
      “你敢做我就敢说,您当年做那些事,有什么光彩的,你不是也不想让我们再提吗?”
      “我有什么不光彩的,不光彩的是她们家,她爸不要脸在外面胡来离了婚,跟我有什么关系,比起当年的血债,十个她们家都赔不来”。
      “您不照样生出了我嘛,有什么需要记恨人家一辈子的”。
      顾母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显然,当年的事还真是一道坎,永远翻不过去。
      “你知道为了生你,全家人付出多大代价吗?我遭了多少罪你知道吗?全是她们家害的,离婚算什么。我差点连孩子都生不了。”顾母哽咽。
      顾长安有些于心不忍,他的一些话确实过激,他软了语气,还是那句,“我现在说的是楚航,又不是她,您为什么不行?”
      “你知道她爸妈背井离乡那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吗?”顾母有些哭笑。
      听到这句胡,顾长安所有细胞立马紧急集合,她说过她恨了自己父母十多年,但不知道自己在恨着什么,她爸妈对她什么都没说,周围亲人也不说,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不清不楚,如果自己知道些缘由,就能理解,她莫名的黯然神伤和多年来的冰冷麻木是因为什么。
      “是为了什么?”
      “想知道吗?”
      “是”。
      顾母苦笑一声,“也是奇葩”,慢慢说开陈年往事。
      当年楚寒她妈和顾母同在市地税局上班,楚母同顾母一同入职。顾母在艰难生出顾长安后,休养两年,便在离家近的地税局托关系找了工作,而楚寒她妈却是阴差阳错考进来的。
      楚母考进地税局,乐坏了楚寒她外婆,外公早逝,她一个人含辛茹苦拉扯大她们,供书识字到高中,也算尽了本分。
      楚母和顾长安她妈处的科室不同,两人见面出于礼貌打声招呼,仅此而已。楚母性子冷淡,但长了一双好桃花眼,进来没多久就有这个追那个追的,但她谁都看不上,然后一群女人们就私底下议论,说她家世一般眼眶倒高的不行,准不了又是个狐狸精。
      所以说,一个漂亮的女人是不会太有女人缘的。
      没多久果不其然就传出丑闻,一时间沸沸扬扬,原是隔壁办公室的余主任,四十多岁,花心不改,调戏了她,但原本的受害人被添油加醋传成了勾引上司的狐狸精。
      楚母身正不怕影子斜,忍了流言蜚语继续上班。
      直到有一天,她加班到深夜,去档案室还最后一筐资料时,命运自此急转直下。
      余主任那段时间也经常加班,因为检查组来巡查,每个人都忙到脚不离地。有天晚上十点多,大多数人都走完了,余主任上厕所回来见对面办公室依旧亮着灯,想着自己作为领导应该多体恤下属,便进去敦促他们早点下班。走进去才发现只有楚母一人在伏案工作。
      坏心思只在那一瞬间腾起来,其实他当时压一压,也就风平浪静了,但有时就是见了鬼,着了魔。
      不然说命运的地图早已写就,所有人都逃不开自己的宿命。
      临近11点,楚母才合上所有文件,关了灯,拿了档案室钥匙跑去还资料,她让楚仁孝十点等她,眨眼十一点了,自己还真是刻苦敬业。
      等她开了档案室门,虚掩门后哒哒跑进去放资料,身后却尾随了个人。楚母求饶以死相逼都没作用,两人相持不下,紧急关头,门却被人撞开,是传达室值班的小周。他暗恋楚母很久,但仅限于暗恋。今天值班,他发现楚母加班,就有意无意巡视二楼好几回。
      等他最后巡视上来,楚母办公室的灯关了,但人明明没见下去,疑惑间已走到通道顶头的档案馆,因此听到了尖叫碰撞声。他使劲浑身力道撞开门,上前一把揪住余主任,两人便打起来,东倒西歪撞翻好几个资料柜,依旧只顾打架,熟料余主任不小心将他一推,小周脚底又一拌,直直撞到墙角一个厚铁皮柜的尖棱上,楚母盯着满地大朵大朵的血花,渗开直至凝结,余主任吓傻在地上,而她早已泣不成声,小周最终抢救无效成了脑瘫。
      大晚上救护车、警车围在地税局门口,带走了楚母和余主任,楚仁孝站在外围看着楚母被带在,急得疯了一样。
      两人经人介绍,刚谈几个月,楚母冷淡,他再怎么喜欢人家也得人家点头答应,所以每天下班都等她,有时候工作忙了就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自己回家,但等他下班了却又跑去看人家。
      小半年楚母对他才松了警惕,和他认真处起来,没处两天,人就在他眼底被押走,急得他猴跳双眼发红是必然。
      第二天整个局里沸沸扬扬,众口相传三人成虎,虽然实情都知道是余主任□□未遂,小周救人失足撞伤,但楚母绝对是狐狸精,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什么事,怎么她刚一来就闲言碎语漫天飞,现在还闹出任明,终究是自身作风不检点。
      余主任被判8年,并担负小周医疗费用13万。
      当时的13万,比得起现在的50万。男人进了局子,多了一笔巨债,余主任老婆破罐子破摔天天来闹,哭着喊着骂楚母不是东西,妖精狐狸精以及更难听的话,后来局里给了些安慰才劝停。
      因为楚母是受害人,局里也不能开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待风平浪静,楚母出事后哭了两天,深觉自己命苦,从小吃苦受累才熬到现在,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好过。她本本分分做自己,不跟人闲话,寡言少语埋头工作,怎么就招了别人这么多闲言碎语。最脆弱的时候楚仁孝甚至请假陪了她几天,楚母一感激没多久就和他结了婚,想着结了婚流言不攻自破。
      但她不知,余主任的老婆可不是省油的灯,她看着自己好端端的家被拆散,而祸源却幸福甜蜜结婚生子,妒火中烧下她又跑去地税局大闹,说那孩子是野种,怀了孩子便勾引他老公,让余主任做替罪羊要挟他全家,结果却害了小周,也害了自己男人进局子,就是天生的扫把星,祸水,什么难听的话都敢骂出来。楚母再怎么忍,也受不了天天被人泼脏水,而所有人看她也像看笑话一样,她是个多么要强的人,即使工作再好,也受不了这折磨。
      她在楚父不知情时,辞了工作,领导叹口气但没做挽留。
      回家后楚父反而说,早该辞了,平白受这窝囊气,他赚钱养家就够了。
      楚母怀胎七月时,医院让小周出院,小周家里只有一个老母和一个妹妹,都是善到软弱的人,除了哭还是哭,并未像旁人一样谩骂责怪楚母,这反倒让楚母楚父更自责,一个自责因为自己毁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个自责那晚自己为何只在楼下等没想着上去找人,上去了兴许一切就不会发生。
      余主任家里只赔了聊聊3万,便再拿不出钱,法院来查封贵重物品,他老婆哭死上吊说还让不让人活了,要再逼她,她就抱着两孩子一块跳楼。医疗费就这样欠着,还不还已经很明显,没有了任何经济来源,拿什么还。
      楚母挺着肚子,和楚父包了个车,从A市到广州足足走了两天,才护送小周一家到了他老家。
      因为欠着恩,又欠了半条命,楚父放下人就不走了,跟楚寒爷爷奶奶打个电话,说他们还有大哥,而小周的老母什么都没了,他得给人为半个儿,才能还清所有债。
      楚母留着泪,牵了楚父的手,便自此留在异国他乡。
      楚寒生下来时,他们在当地饭馆才开张不久,北方菜在这里生意很火,照顾不及便由楚父送回去,这一送就是十多年。后来他们将饭馆开到深圳,稳稳妥妥赚着小钱。期间逢年过节才跑回来看家人。后来小周的病情恶化,药物已经无法制,没过两年便安静离世,楚父之后又呆了两年,给小周的老母放下10万才携着楚母回来。
      楚寒恨他们,不是因为不管她,而是他们欠她一个明明白白的理由。
      因为他们的常年离开,楚寒从小在外婆那里就被邻里邻居的小破孩说成有娘生没爹认的野孩子,回到A市在爷爷奶奶家,亦好不到哪去。不是被说成她不是楚父亲生的,就是她有爹生没娘教,电视电影里学来的极其讽刺的段子她可真没少听。儿时小孩子们会当面说她,长大了邻里大人们还是有闲言碎语,尽管她能做到充耳不闻,但对他们依旧怀恨在心。
      是什么原因,能让他们不管孩子只浪迹天外。
      所以她一度相信自己是“野种”。
      只在长大了,眉眼和母亲愈来愈像,鼻子和嘴与父亲年轻时瘦削的脸盘神似,她才不再怀疑。邻里们也不再传闲言碎语,但她的恨还在,而当年的那群人依旧会在茶余饭后谈起这桩陈年旧事,仿佛能从中取经,教她们如何警惕身边年轻貌美的姑娘,并提防自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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