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贱

　　因为肖煦奶奶不知道肖煦会带朋友来，所以也只铺了肖煦一个人的床铺，不过好在被子多，而且是大通铺。

　　因为这院里好些孩子都不算大，睡大通铺比较安全。

　　整理床铺的时候，肖煦跟他们聊天。

　　肖煦父母过世早，他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前几年爷爷去世之后，加上他又工作，常年不在家，奶奶才回了爷爷老家，在祖宅周边又租了点地，办了这个福利院。

　　所以他每年一定会在过年回来，多待几天，多陪陪奶奶，好在福利院的孩子们，能给奶奶带来快乐，奶奶乐意做，他也不拦着，反正他也能补贴福利院。

　　床铺整理好，大家也都吃饱喝足，难免困意来袭。

　　霍力他们几个本就是通宵打游戏，这会也是眼睛酸涩，几人不约而同钻了被窝。

　　倒是肖煦又和姜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才慢慢没了声。

　　姜旭倒是没什么困意，他除了今天起的早了点，昨天休息的还挺好。

　　眼看着旁边的几个人都睡的挺香，索性也躺被窝里了，没有睡觉，而是闭目养神。

　　这过不两天也就过年了，他许多年没有正经的过年了，今年跟着肖煦过来，也许能过个热闹的新年。

　　——

　　徐程刚从外地出差回来，家还没回，便拐到了姜旭住的小区外，约摸在车里抽了三四根烟，他之前让人调查姜旭的时候，知道了他的住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刚从外地回来，会先到这里，他从那次和姜旭见面之后，二人甚至连通电话都没有，约摸是在赌气吧！其实他也不太清楚。

　　心底总想等他一个电话，哪怕短信也好，可什么都没有，就好似他们之间真的除了工作，半点情分都没有。

　　可到底，除了他自己烦躁，什么都没有。

　　他甚至反复会点开姜旭的联系方式，可最终都没能拨过去一通电话。

　　终于在第五根烟抽到一半的时候，徐程将烟捻灭，启动车子，从姜旭的小区门口开车离去。

　　他打算顺便去商场买些速食，然后再回家。

　　虽说今年回国，他爸也表示想他一起过年，他倒没应承，备些速食，到时候也不过是打发几顿。

　　就顺道就近找了家商场，约摸是过年都放假，商场不少人，加上布置，显得年味格外的重。

　　时间也早，反正他也不急，索性就先找了家咖啡厅，打算先喝杯咖啡，之后再去买东西。

　　他进了咖啡厅，随便找了个位置，这个时间，大约来喝咖啡的也不多，所以比起商场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来说，咖啡厅还是比较清净的。

　　徐程坐下来没一会，他点的咖啡刚端上桌，前面那一桌的客人隐约有争吵的势头。

　　虽然声音并不算大，可他们离的近些，隐约还是能听到些许。

　　他扫了一眼，想着可能是情侣二人因为什么事情说岔了话，只端着咖啡，浅浅抿了一口。

　　顺手在桌边拿了一本杂志，好巧不巧，是沈暮的专访杂志，看到沈暮，他便没有再看下去的心情了。

　　“你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你凭什么拿你的客观性来指责我？我有选择的权利，怎样开始，怎样结束，难道不应该是我说的算吗？”

　　“你考虑过我们这个团队吗？是，你可以选择，可你尊重我们这些一起并肩作战的队友了吗？”

　　“所以我退出。”

　　“说的容易，你当初进队的时候怎么表态的？你现在呢？竟然在赛前服用稳定情绪的药物，你敢说比赛的时候出现的纰漏不是你大量服用药物的副作用？你这是对你，包括整个团队不负责。”说话的人，拿出一瓶药，啪的放在桌面上，显然很生气了。

　　对面的女生看到药，神色一紧，“你偷我的药？”

　　“姜麓，话别说的那么难听，是你药物服用过量，神智不清的时候，落下的，只不过恰好我看到了，顺手拿去查了一下。”

　　姜麓面无表情，只隐约眼神里似乎有些凄凉，声音也缓了下来，“查到了，满意了吗？”语气里满是对对方的讥讽和不屑。

　　其实他也只是想找姜麓谈谈，没想到二人的对话会这么偏激，姜麓是队里唯一的电竞女选手，他心里一直都不太满意，可是同时他也认同姜麓，可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对姜麓隐瞒他们这些队员服用药物的事情有些偏激。

　　从队长哪里听到姜麓要隐退的消息，他才会忍不住过来找姜麓，但他真的是想好好谈谈。

　　只是没想到，姜麓平日温温和和的性子，生气时也会这般清冷，带着些许厉色。

　　姜麓把药抓住，顺手放到了包里，似乎也没有聊下去的意思。

　　“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作为队友，我感谢这些年队里人的照顾，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顺手拿了旁边的外衣和包，便从位置上起了身。

　　大约是她走得快，也不曾留意，就错过了徐程。

　　徐程紧挨着他们的位置，二人的最后的几句对话都隐约听到了。

　　姜麓走了之后，她的那个队友没有立刻离开。

　　徐程思索了一下，还是从位置上起身，朝着那人的位置走了过去。

　　“先生，打扰一下。”徐程主动开口。

　　那人听到声音，抬头便看到徐程，看到人，似乎有些疑惑。

　　“有事？”他问。

　　“你好，打扰了，我是姜麓的一位哥哥，我叫徐程。”徐程一边说，一边拿了一张名片递到那人面前。

　　那人接了名片，看了看，印有徐氏集团的名片代表着徐程的身份，那人虽还有些戒备，但是倒也算客气。

　　他起了身，朝着徐程伸了手，“你好，向壹。”

　　二人简单介绍一下，徐程便没拐弯抹角，说了他的用意。

　　其实就是想打听一下姜麓，以至于他们刚刚谈到的事情，虽说这样打听，他也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多管闲事，可是又忍不住，他也确实是把姜麓当妹妹一样，毕竟在一起生活过，而且不光是因为姜旭，还有刘晋。

　　向壹似乎没有对他放下戒备，不过还是同他浅聊了几句，不过都不太主要，徐程问到药，向壹也只说是一种精神类药物，具体他也不说，徐程知晓他不愿意多透漏姜麓的个人信息和情况，不过隐约从向壹的神情中看的出，姜麓的情况似乎不乐观。

　　“我这妹妹一直都是性子比较内向，可能是怕我们担心，从不多说她的情况，今天也是碰巧，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徐程客气的说道。

　　看来刘晋对姜麓的情况也不太了解了，与之前刘晋说的情况好像不太一样。

　　他们都以为姜麓已经康复了，不说完全康复，最起码没有像现在这么严重。

　　大约徐程真心实意的关心得到传达，二人聊完，向壹临走的时候还是多了句嘴:“姜麓的情况在我看来很不好，还是希望你们家人多重视。”因为他看到过姜麓发病的时候，虽说那只是意外看到的，但到底他们那么久的队友，他也是真的关心，要不然他也不会瞒着队里人，连队长他都没说过。

　　‘很不好’徐程大概能想象得到，因为以前徐程见过姜麓发病的样子。

　　徐程消化了一会这些情况，翻了翻通讯录，最后还是把电话拨给了刘晋。

　　刘晋在家，因为过年，他也算难得待在家里没出门。

　　刘晋几年前买了个公寓一个人住。

　　徐程难得打电话，说是要找他，他又懒得出门，于是给徐程发了地址，让他直接来公寓。

　　徐程虽说回来的日子也不短了，可还真没有来过刘晋住的公寓。

　　对于这么个稀客，刘晋直接是人没来，他就站在门口开始接客了。

　　“你杵在门口干嘛？”徐程一出电梯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刘晋。

　　刘晋开玩笑:“还不是亲自迎接你这徐氏大少爷，情义不情义的倒无所谓，关键面子得摆的好，小的还靠您赏饭吃呢！”

　　徐程没理他贱兮兮的样子，顺手把手里提的东西丢给刘晋，然后推开他，直接便朝着门里进。

　　“你说来都来吧，这买什么东西，怪客气的。”一边说着，一边跟了进去，顺手还关了门。

　　刘晋这人向来生活还算检点，公寓简洁，收拾的也整齐。

　　“你怎么想着今找我了？”他知道徐程出差，今回来，还以为他该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呢！

　　徐程也不客气，进去便坐到了沙发上，“有点事跟你说。”

　　“什么事这么急？”刘晋倒了两杯白开水，他知道徐程嘴刁，他这里的速溶咖啡他喝不惯，还不如白开水来的实在。

　　“关于姜麓的事情，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说说。”徐程开门见山。

　　刘晋其实不太明白，其实他和姜麓大概真的没缘分，但他知道，徐程一般应该是不会参和他和姜麓感情的事情。

　　“怎么了？你还是想见一面她吗？我上次不是说了，她不见，而且她现在连我都躲着。”

　　“我其实今天见到姜麓了。”

　　“你去她家了？”

　　“没有，无意间碰到的，不过她没看到我。”

　　刘晋点点头，他就说嘛！

　　“你知道姜麓的病情现在如何吗？”徐程问。

　　“我前两天去了她家，见了叔叔和阿姨，不过小麓躲着我，一直在房间没出来，不过阿姨说她精神挺好，就是还是和以往一样，宅的很，不太爱出门，她的病情早好了，要不然也不放心她天南地北的跑啊！”

　　“我知道你之前说她好了，是不是又复发了？”

　　“不会啊！这次去见叔叔和阿姨都没什么异样，要是有问题我肯定会知道的。”姜麓的主治医生就是他一个朋友的父亲，如果她复发，他肯定会知道的。

　　但徐程这样说，肯定是不正常的，刘晋当即严肃了，“你是不是今天看到了什么？”

　　徐程点点头。

　　“她发病了？”刘晋看到徐程点头，显然紧张了。

　　徐程倒是把今天见到的跟刘晋说了一遍，还有向壹最后说的话。

　　按照这样的情况，刘晋情绪瞬间便低落了。

　　“我没想到她复发，我肯定叔叔和阿姨没有异常，难不成......”刘晋顿住了。

　　“可能连他们都瞒着了。”

　　他们二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刘晋现在可能真的难受，低着头，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压抑。

　　他陪着姜麓走出阴影是有多不容易，他们都清楚，真的很难再回首那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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