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

　　宋柯复原得很快。
　　虽然我不知道实际上是不是象看起来的那样，但至少他已经开始认真地工作，也会哄柯敏开心，会很温柔地冲我笑。
　　表面上看来是我在帮宋柯，可在替他疗伤的过程中，我也渐渐从消沉中走了出来，我的伤口也开始慢慢复原，如果不是宋柯，我不知道自己还要多久才能从失意、彷徨中走出来，所以，在心底，我感激宋柯。
　　我和宋柯的关系变得有些特别，几乎每天见面，早上一起跑步，然后一起吃早餐，我当班的日子他会送我去上班，我不当班的时候，多半就留下来陪柯敏，有时候就消磨一天，洗好菜等宋柯回来做，所以通常我见宋柯的时间比暖暖还要多。我跑步的时候暖暖还没有起床，我回来的时候暖暖已经睡了，暖暖终于耐不住了，醋意十足：“你干脆搬到宋家去算了，省得跑来跑去，你辛苦宋柯也辛苦。”
　　我笑：“你是真心的？是不是我住在这里坏了你和叶宁的好事？”
　　暖暖气急，追着我打，我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拼命反抗，嘴也没闲着：“杀人灭口，看来我说中了。”
　　“让你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你”，我和暖暖打闹了许久，终于两个人谁也动不了了，一起瘫在床上喘粗气，暖暖的脸红扑扑的，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拧两把，我轻声唤她：“暖暖，你现在幸福吗？”
　　暖暖没有作声，可是唇边情不自禁浮现的笑容让答案再明显不过了，我忍不住：“叶宁，有那么好吗？你以前好象不喜欢他的。”
　　“我也不知道他哪里好”暖暖的声音很轻：“以前你跟我说过和梓康外宿的那一次，他晚上给你盖被子的那一幕让我很向往，我也希望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
　　我的心微微地发颤，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我以为我已经忘却了，想不到只是一个名字，我的手在抖心也在颤，我强迫自己装得毫不在意：“叶宁，是这样的人吗？”
　　暖暖羞涩地笑：“看不出来吧？他看起来象个花花公子，可是——骨子里很保守的，我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他脸都红了，而且还是我主动的，我没想到我的初吻竟然是我主动的——”
　　“初吻！”我忍不住大叫：“你竟然到现在才有初吻？”
　　不可思议，暖暖好歹也是个大美女，而且大大咧咧的，跟很多男生都保持着很密切的关系，连身为好友的我都不知道她这么纯情。我象看外星人似地重新打量着暖暖，暖暖脸一红，推了我一把:“看什么看，我说过我宁缺勿滥的。”
　　看来看人不能光看外表的，暖暖、叶宁、梓康、还有宋柯，我到底了解他们多少呢。
　　我陷入了沉思，暖暖推推我：“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宋柯？”
　　我一惊，连忙坐起身：“瞎说什么呢？我们是朋友，好朋友。”
　　“是不是好朋友你心里明白，认识你到现在，我没见你在六点以前起过床，能够坚持这么久，我都开始佩服你了。朋友，我也是你朋友，记得以前我让你陪我锻炼，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你讨厌早起就算杀了你也不行，怎么，现在喜欢了？”
　　好象有这么一回事，我讪笑：“那不是没办法吗？我想让他快点好起来。”
　　“那是”暖暖并不放过我：“可现在人家都好了，你怎么还陪着呢？”
　　我语塞，总不能说我好象已经喜欢上了每天的晨练，而且，好象也习惯了宋柯的陪伴。
　　暖暖但笑不语，仿佛猜中了我所有的心思，我有些恼羞成怒：“暖暖，你怎么笑得这么讨厌？”
　　暖暖笑得更讨厌了：“现在某人是不是叫做恼羞成怒？我说对了？”
　　“不对”，我很大声，我仿佛说给自己听：“我不会这么快喜欢别人的，根本不可能。”
　　暖暖正色：“你是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快喜欢另一个人，还是真的没有喜欢那个人。”
　　暖暖总是很轻易地看穿我，说实话她的问题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不能和宋柯开始。以后，会爱上另一个人，但不应该这么快，这个人也不应该是宋柯，不能给他全部的爱，是我的愧疚，他给不了我全部的爱，是我不能容忍的委屈，我和宋柯，真的不可以。
　　暖暖轻轻地执起我的手：“不要想这许多，其实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从前我也不喜欢这个宋柯，觉得他太工于心计，总是雾里看花看不分明，现在想想是我误会他了，是个不错的人。”
　　我斜睨了暖暖一眼：“叶宁的话这么管用？我以前说宋柯不错，你根本不信。”
　　暖暖笑：“人以群分，以前觉得叶宁不好，所以连带着看宋柯也不好，现在——以前觉得他太复杂，不适合脑子简单的你，现在看来其实他也蛮单纯的，你根本不会生活，又天真烂漫，偏偏个性又懒散，只有宋柯这种经历过苦痛又事业有成的人才会喜欢这样的你，也只有柯敏这种老小孩才会把你当个宝，换了哪个婆婆会喜欢这样的儿媳？你已经够幸运了，还犹豫什么？”
　　虽然我承认暖暖说得有点道理，可是——我刚想说话，暖暖堵住了我：“我知道，他有过去嘛，你也有过去，可是你不觉得因为有过去，所以你们更懂得珍惜吗？我敢打赌，如果你能和梓康重来一次，一定会比现在好。”
　　是呵，梓康，这才是我不能和宋柯在一起的理由，他还很清晰地印在我心里，这样的心，我有什么资格重新开始？
　　暖暖扳住了我的肩膀：“什么都不要想，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可以了，幸福来敲门的时候，你一定要开门啊。”
　　意思是我不要拒绝幸福，我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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