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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子戏
最近的一段时间雷佑心里很是不能平静。冷可可的那几句话在脑海中反复地出现,雷佑感觉自己亏欠冷可可的同时也亏欠杜晓月的感情。他知道,冷可可也会感觉自己亏欠了杜晓月许多许多。
刘健打来电话,雷佑说:“刘健,你小子最近怎么不和我联系,在忙什么呢?”
刘健说:“雷佑,你最近只是忙着和冷可可在一起了,哪还记得我啊?”
雷佑说:“看来那是我对不住你咯?”
刘健说:“不敢不敢,有时间吗?我们去喝一杯。”
雷佑说:“可以啊。”
刘健和白雪一起出来的,雷佑给冷可可打电话,叫她也一起过去。冷可可说工作忙不过来,脱不开身。于是雷佑单枪匹马开车杀过去。白雪和刘健手挽手走进来。
白雪问:“冷可可怎么没来?”
雷佑一挥手说:“别管她,她正忙着呢。”
酒饱饭足之后,刘健半躺在椅子上。雷佑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靠在广场栏杆上,刘健递给雷佑一支烟,点燃,然后自己也点燃一支,深深地吐出口中的烟雾。阳光照在皮肤上暖暖的,不远处的音乐喷泉在喷水,有不少人在围观拍照。年龄不大的几个孩子在滑汗冰,时不时地还表演马踏飞燕,有个胖胖的小男孩以大欺小,和身边的另外一个瘦小的小朋友玩老鹰抓小鸡。白雪上前和几个小朋友玩成一团。
看到他们滑旱冰,雷佑想起和蓝宇一起滑旱冰的情形。蓝宇穿着旱冰鞋不断地闪现在雷佑眼前,笑声萦绕在雷佑周围。雷佑很笨拙地向前迈步,扶着蓝宇的手,小心谨慎,脚下像是踩着两个鸡蛋。如果坐公交车也有水平的话,那么可以说,雷佑滑旱冰的水平和蓝宇坐公交车的水平一样,俩字,笨拙。雷佑重心不稳,趔趄倒下的时候,蓝宇瘦小的身板挡不住雷佑的重磅倒下,干脆躲开。雷佑扑倒在地,膝盖和手臂都被磕破了,痛地雷佑嗤牙咧嘴。蓝宇乐弯了腰,笑的时候还不断在雷佑身边转圈。雷佑恨不得抓住蓝宇将她痛扁一顿,可是蓝宇像个精灵,雷佑抓不住她。
刘健弹开手中未燃尽的烟蒂,“雷佑,是不是在想蓝宇?”雷佑看了看刘健把脸侧向一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很多不和白雪在一起的时候,我会想张蕊,虽然她这么对待我。我想,你和我也是有同感吧?”
雷佑说:“偶尔,偶尔会想起蓝宇,干嘛,你还爱着张蕊?”
刘健说:“我不知道。”
雷佑说:“刘健,你小子别三心二意啊,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最恨那样的人了。”
刘健说:“雷佑,你不也是这样的人吗?”刘健的语气带有挑衅的味道,但是雷佑并不生气,雷佑习惯了他这样,没有恶意,对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雷佑知道刘健对自己想说什么,关于夏贝贝和杜杨的死,和雷佑有直接的关系。和杜杨上下铺睡了四年,四年的好兄弟,换成谁,谁不心疼?
杜杨是蓝火焰乐队唯一的鼓手,他年龄最小,要比雷佑和刘健小两岁,身后整天围着一大堆女孩。雷佑问他:“为什么不找个女朋友?”
杜杨说:“找了女朋友就失去了自由,就失去了更多的女孩子。”
杜杨说这话的时候是在大三开始,那时雷佑总以为他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是个和雷佑一样没心没肺的男孩。可是他们错了,原来他心中一直装着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就是他死党的女朋友,一个追了他兄弟四年的女孩,是人人憎恨的夏贝贝。
雷佑说:“刘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是不是感觉像是上帝在和我们开玩笑?我们被耍地团团转?”
刘健说:“这算什么,生活本来就是一场折子戏,《折子戏》,黄阅的《折子戏》,你应该听过吧。”
雷佑说:“听过,刚认识蓝宇的时候,还是蓝宇向我推荐的呢,蓝宇很喜欢听《折子戏》。”
刘健自我陶醉地唱:
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戏
把最璀璨的部分留在别人生命里
如果人间失去脂粉的艳丽
还会不会有动情的演绎
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戏
在剧中尽情释放自己的欢乐悲喜
如果人间失去多彩的面具
是不是也会有人去留恋去惋惜
......
雷佑又说了一遍说过N遍的话:“生活,怎么老玩我?”
刘健笑了笑,笑得特别意味深长,像是在感叹人生的无奈。刘健变了,以前那个没有头脑,只会用歇斯底里的笑声来吓哭走夜路女孩子的刘健变了,变地有些忧郁。雷佑发现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变,经历这么多事以后,他们的笑都流露着无奈,但是,他们能做些什么呢?
刘健说:“我以前失恋过一次,伤得很深,你还记得吧,那个女人。”
刘健说那个女人,而不是那个女孩,很确切地用词,在雷佑和刘健眼中,女孩和女人是两种完全不同且泾渭分明的概念,虽然仅仅相差一个字。
女孩可以变成女人,女人却变不成女孩,这是一个过程,不能倒过来。
刘健抬头望天,有一股股忧伤顺着面颊的斜面滑落,滴在干净的大理石上,粉碎后四溅开来。
刘健说:“那个女人,我为她付出了许多,她却伤我最深。他妈的,见到一个比我有一点点钱的男人就像追命似的跑了,这不,还不一样被人甩了?至于张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以前我总以为找一个能和自己一起同甘共苦的女孩,一起啃窝头,吃泡面的女孩,就可以永远地和她在一起,可是我错了。一起吃了两个月的泡面,我没感到苦,反而感到很自豪,心想,没有谁能把张蕊从我身边夺走,可是我又错了。一起吃过了,喝过了,玩过了,睡过了,怎么能说没什么就没什么了呢?”
雷佑安慰刘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刘健一挥手说:“得了吧,谁和她是夫妻?”
雷佑说:“就是嘛,夫妻都不过如此,你们何况连夫妻都不是。”刘健笑了笑点点头。
刘健说:“雷佑,你感觉冷可可会不会像蓝宇一样离你而去?”
雷佑说:“不会,冷可可不会,我也不会离开冷可可。”
刘健说:“挺有信心的嘛。”
雷佑说:“一般一般,你呢,和白雪?”
刘健说:“一样。”
不谋而合,不一样的回答,却是相同的答案,他们看了看对方,歇斯底里的笑向周围散开。
天黑的时候,冷可可打电话问雷佑,“在哪儿呢?”
雷佑说:“我和刘健、白雪在一起玩呢,你也过来一起吧?”
冷可可说:“你爷爷的,只知道玩,过几天你赶快回金海工作,我都快累死了,你们玩吧,我回家睡觉去。”
白雪说:“刘健,我们去哪儿玩?”
刘健说:“我哪知道,你问雷佑吧?”
白雪看着雷佑不说话。雷佑说:“这点小事儿,你自己决定吧。”
白雪想了想说:“那就随我走吧,走到哪儿算哪儿,我们都是随便的人。”
雷佑说:“白雪,你错了,记住,男人不能说不行,女人不能说随便。”
白雪问雷佑:“雷佑,你现在是喜欢冷可可还是喜欢蓝宇?”
雷佑笑了笑说:“白雪,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我经常思考,但是很难回答。”
白雪呶了呶嘴说:“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刘健现在心里喜欢谁?”
雷佑和刘健都被白雪这一举动逗乐了,雷佑说:“我喜欢冷可可。”
白雪歪着头问雷佑:“真的?”
雷佑点点头说:“真的。”
白雪又说:“这不是违心的话吧?”
雷佑说:“不是。”
白雪在原地转了一圈,像是一只蝴蝶,“那刘健也和你一样,爱着我咯?”刘健抚着白雪的头笑而不语。
白雪带着他们去蹦迪,迪厅内的音乐很响,白雪刚过去的时候不得不捂着耳朵,而雷佑和刘健早已经习惯了这些。
雷佑坐在一边要了一杯红酒,刘健和白雪在舞池里快乐得像一对神仙。白雪并不怎么会蹦,只是在里面乱跳一通,高兴就好。雷佑看到白雪不只一次踩到刘健的脚,刘健对此并不介意。从白雪的身上雷佑看到了蓝宇和杜晓月的影子。那个和白雪一样有些笨拙的蓝宇,和那个喜欢沉溺于舞池中的杜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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