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监请借过

　　莫晶耘送柏纪耘到幼儿园，马上又赶去面试，面试完后，想起答应柏璐然的事情，打电话到昨晚录取的公司人事部沟通，将自己的要求提出与对方协商后，竟然奇异的得到连莫晶耘本人都觉得不可能的答案。皆大欢喜的结果让她松了口气。

　　晚上柏璐然和国外总公司来的高层应酬，莫晶耘陪着孩子吃饭、写作业到洗澡哄她睡觉后，已是九点半。柏璐然虽然是副总，应酬也总不间断，但大多在八点时会结束回家，鲜少到这么晚的时间。莫晶耘抿着唇半晌，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询问，又怕打扰到对方。最终她还是传了讯息过去。很快的就收到对方回传无法开车会搭车回来的回复。她立刻又传讯息问明地点说会马上过去接她，要她等着，随即换上外衣出门。
　　在楼下拦了辆出租车，二十分钟后到了柏璐然应酬的高级饭店。付了钱下车后，她一眼就透过饭店的落地窗，见到独自坐在大厅沙发面色难看的某人。忍不住紧皱着眉朝她走去。
　　「你喝很多?」莫晶耘开口第一句话口气就满是收不回的不悦。查觉到这点，她深吸口气，伸手轻揉着对方太阳穴。
　　「只比平时多喝了几杯。Mr. Hawkward亲自来，我们不可能扫他兴。」其实大可以不多喝那几杯。她与总公司的执行长在她旅居国外时就已相识，对方一向都很照顾她。只是想到莫晶耘的事情，她就有些放纵似的又多喝了几杯。但这都还是在可控制范围内，她也足够清醒的能安全搭车回去，却没想到只因为比平时稍晚一点就收到莫晶耘要来接她的简讯...
　　柏璐然任由自己心意的倒靠在莫晶耘肩上。
　　莫晶耘也不动的让她靠着，末了，握住她的手。「我今天已经打去了，对方说，能中途让我去接耘耘下课到公司和我一起上班。所以你不用急着找褓母。」
　　柏璐然没说话，呼吸平稳的打在她的颈项上，好像睡着似的。当莫晶耘想转头确认时，柏璐然突然离开她的肩膀站起来，也一并拉开了原先被握住的手掌。「我们走吧。只有纪耘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盯着她离开的背影，莫晶耘嘴张了又阖上，最后不知自己到底想说什么的沉默跟上她。

　　等她正式开始上班后，如先前所协商过的，一到四点半她就离开办公室去幼儿园接柏纪耘下课。
　　「我们没有要回家吗?」柏纪耘背着小书包，被牵着的小手晃啊晃的走。发现与平常回家的方向不同，柏纪耘停下脚步疑惑的仰首询问。
　　「我不是开始工作赚钱买薯条给你吃了吗?可是因为要来接你下课，所以中途先离开，但还是要回上班的地方工作。你只要陪我工作一下，我就带你回家了。可以吗?」见柏纪耘乖巧的点头，莫晶耘满是宠溺又疼惜的弯腰抱起她，拦了辆车回到公司。让柏纪耘待在公司附设的幼儿区后，又立刻回去工作，直到六点半才带着孩子下班要赶回家做饭。

　　她打开柏璐然家门时，里头竟已一反往常的灯火通明。莫晶耘扬眉不解。
　　「妈咪回来了吗?」
　　「应该不是...」柏璐然的专用拖鞋依然在鞋柜里。
　　正当两人站在门口疑惑时，厨房走出来一位中年妇人。柏纪耘立刻大声叫着阿姨。「是之前晚上陪我的王阿姨啦。」
　　莫晶耘才放下防备笑着打招呼。
　　「柏小姐上星期问我能不能从今天开始负责晚餐。晚餐我已经准备好放在厨房里。既然你们回来了，我就先回去了。」王阿姨身上还穿着围裙，邻家和善的脸庞让刚才怀疑的莫晶耘有点不好意思的点头。
　　等对方离开后，莫晶耘才带着柏纪耘洗手吃饭。
　　「晶晶做的比较好吃。」饭桌上，柏纪耘还不是很会使用筷子，吃力的样子看的莫晶耘嘴角愉悦的扬起。
　　自从和柏家母女同住之后，她似乎很习惯这样子朝九晚五、带小孩煮饭的生活了。虽然听起来平凡...可是这样满足的感觉却是从前所不曾有过的。看起来每天一样的日子，实际上都在改变。见到柏纪耘从不会用筷子，到学会用筷子但用的不顺手。
　　「欸...耘耘啊，怎么这么可爱呢?」莫晶耘忍不住伸出手理理对方紊乱的发丝。
　　柏纪耘抬起头满是无辜的看着她。嘴边还黏着一粒洁白的米饭。她失笑的揉了揉小鬼的脸顺手拿掉饭粒。「因为我是妈咪生的啊。妈咪说她小时候也很可爱。所以我长大也会很漂亮!」
　　莫晶耘顿时觉得自己无槽可吐.....虽然好像、可能、也许、大概是事实，但这么自信又认真的说出这种话，还有将这种话说给小孩子听的柏冰山...她只想呵呵的笑两声。

　　吃完饭后，陪柏纪耘洗好澡后柏璐然也回来了。让柏纪耘自己吹头发，莫晶耘跟在柏璐然身后走进书房。
　　「有事吗?」柏璐然放下公文包后，转头问她。
　　「为什么你请了保母，不是说好一切不变吗?」莫晶耘关上门，询问她困惑了自己一晚的事情。
　　「虽然可以接纪耘下课到公司，但你上一天班也累了，回来如果还要负责晚餐大概也不会很愉快。而且我想过了，私人助理的工作也只剩下两个星期而已，我打算提早结束让你回去可以专心上班。」柏璐然低下头，打开笔电电源。
　　「不行--」若原先只是不解保母出现的疑问，现在的莫晶耘无疑是气愤。见柏璐然转头看向自己，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我只是不喜欢半途而废。既然答应你要做三个月了，那我就会做满。而且，我也不觉得回来做晚餐是多疲惫的事情，你们很好养，我煮什么吃什么。」
　　柏璐然眨了眨眼。缓缓的拉开椅子坐下准备工作。「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我会和王太太说请她两星期后再来。」柏璐然开始敲打键盘。
　　莫晶耘一噎。明明目的达到了，为什么反而如鲠在喉，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还有事吗?」柏冰山始终如一的钟情于数据数据，连个眼神也吝啬给予。
　　莫晶耘倒是早就习惯的没多想，只是仍处在对自己不知所措的思绪中，勉强分心应答。「你晚餐还没吃吧，我去帮你热一热。」没等到柏陆然回答便转头出门。而身后的那人在她转身后抬头看着她的背影。

　　隔晚回来后，果然没见到帮佣的太太。尽管比起之前的确辛苦不少，但莫晶耘就是不愿假他人之手。
　　「晶晶，我们走错路了!」平时出了公司门后就是左转。但今天却是右转。柏纪耘拉住她的手提醒。
　　莫晶耘笑着拍拍她的头。「今天要先去我家之后，再带你回家，可以吗?」
　　「晶晶家?」柏纪耘疑惑。「晶晶有家吗?」
　　「我当然有家啊!不然我之前住在哪里...笨小鬼。」蹂躏着她的脸蛋，招来一台出租车上车后报了路名。
　　柏纪耘仰着小脸认真的看着她。「那晶晶...回家后，就不跟我回家了吗?」
　　莫晶耘微愣，没有回答。柏纪耘也就没再说话的乖乖坐在她怀里。等到了她所住的小区，和管理员打声招呼后直接搭电梯上去。一路上，柏纪耘都乖巧的让她牵着没说话。等电梯到了十楼出去后，她走到左边的第一扇铁门前，拿出钥匙打开，带着孩子走进去。
　　「哇，只不过一个月没回来就像十年没住人一样...」莫晶耘打开灯见到所有家具蒙着一层灰无奈的抚额。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又抽了张湿纸巾擦过单人座椅后招手让柏纪耘过来。「你乖乖坐着等我一下，我找个东西很快就好了。等等带你去买薯条，好不好?」
　　柏纪耘朝她笑的眼睛都瞇起来了。莫晶耘忍不住的抱住她揉揉头发。
　　她走进房间打开放置重要文件的抽屉，寻找她的毕业证书。先前去报到的时候忘记要准备大学毕业证书，直到今天又被人事提醒才想起，只好趁着下班时间带孩子回来一趟找东西。因为平时都摆放的有条有理，她很快就找到她要的东西，收进手提袋里走到客厅，见柏纪耘仍就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她抿唇笑着朝她走去。「走吧，小宝贝。」握住她的小手离开住处。

　　因为去了趟住处，再回到柏璐然家的时间已经有点晚来不及准备晚餐了，她带着柏纪耘先去买了薯条后，又问柏璐然想吃什么。对方却很简洁扼要的回了简讯:不吃。
　　莫晶耘无奈。只好加快脚步的带孩子回家。到家后，她让柏纪耘一个人坐在客厅吃晚餐，自己走进书房见到果然还是在工作的柏冰山。
　　「你想吃什么...?」
　　「不饿。」头也没抬。
　　莫晶耘无语。最后她去厨房简单的弄了个和风沙拉又端进书房去。「你多少吃一点垫胃，不然又要胃痛了。」
　　柏璐然瞥了眼，冷冷的嗯了声。
　　「你这样...没人盯着你吃饭，不就又像以前一样胃疼得脸色发白?都多大了还不好好照顾自己，你不要忘记自己还有个女儿啊。」莫晶耘气不过，出言指责。她可没忘记刚被骗来当私人助理时，她的冰山老板总不按时吃饭又没人管得动。直到有次见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抓着桌板疼到站不起来她惊慌的送她去医院后，才知道柏冰山有胃溃疡的病史。从那次开始她就很注意柏璐然的用餐。
　　「我知道。耘耘很乖。你可以好好放心。」一口气说完后，摆出不要再打扰的脸色专注的工作。
　　莫晶耘气的没办法只能用力的关上门走出书房。
　　回到客厅时见到柏纪耘站在沙发上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她才安抚的笑说:「乖，没事，我们来吃薯条，吃完薯条就去洗澡睡觉了，好不好?」
　　看柏纪耘乖巧的点点头，她才松了口气的抿着唇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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