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黄天道

作者:墨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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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贾之争


      本以为这一回郭嘉他们又会像昨日那样四处抓人、闹得鸡飞狗跳,谁道行来一看,竟是设了豪宴款待许地一带的私盐商贾。鱼肉纷叠、游女作陪,那氛围、那排场皆是庸俗不堪、脂粉弥散,却颇为奢华,大有几分酒池肉林、荒淫无度之嫌,只是在座的市井之徒们却似十分受用、乐此不疲。和昨日那些名流子弟不同,这些人虽富甲一方、家丁甚众,却是真正的寒士、卑莫,吃喝寻乐上不得甚么台面、难登大雅。大抵为名士、上品们不屑、鄙夷。

      宴席伊始时,这群市侩商贾不知我的身份,横扫而来的目光大多色意绵绵、无礼至极。我头回着了女裳,竟遇着这般登徒,不觉心下不快,随手摸了果粒三、两,刚欲暗中略施惩戒,却突然被郭嘉一把揽在腰间、不意跌坐到了他的膝头之上。他也不看我,突然单手架住了我持核的臂腕、抑止了我的妄动,一边却若无其事地继续喝着他的酒。

      “来人,把这厮给我拖出去砍了!”郭嘉信手一指,顿时舞乐嘎然而至。一旁冲出两个甲胄全副的侍卫,不分由说将一肥头大耳、衣着考究、面色如土的贾人横着身拽出了大堂,“对了,记得先把他两眼珠子剜出。敢对夫人不敬,就是这般下场。”他说得轻描淡写、波澜不惊,仿佛不过是捏死了一只蝼蚁。凑在此事,门外传来了两声凄厉至极的叫喊。继而便断了音讯,半晌之后,人头捧上、侍于案前,鲜血湍湍、其状可怖。在座诸人直到这时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甚么,一时皆尽变了颜色。而那些许地的倡伶哪见过这等的阵势,个个吓得面无人色、瑟瑟作抖。

      “继续、各位继续!莫要因了这点小事、扫了我等大好兴致。”郭嘉淡淡一笑,令人撤去了首级,重又端起酒爵、祝道。奏乐再鸣、觥筹交错,只是适才的下马威令底下的众人面色阴沉了不少。耳闻他们的言谈、语调,徵音频频,似是金戈包蕴、暗流汹涌,而紧随其后舞剑助兴的那好几伶人举手投足也皆现出了“意在沛公、图谋不轨”的心思儿,我不觉绷紧身子、腾手按剑,暗作了周备。

      “不用堤防,他们此刻断不会轻举妄动。且不论外堂尚有二百刀斧手暗伏,只要我郭奉孝仍是曹公臂膀,这群蝼蚁就不敢伤我分毫!要知如今袁绍一败,天下何人还是主公敌手?与我作对,便是同曹公作敌。天地皇皇,何地容身?更何况,今日一宴,许都尽知,令君有备。若我当真不能全身而退,奉孝死不足惜,而他们的万贯家财、妻儿老小却要尽归曹氏府库,于公于私,皆未尝不是桩一本万利之事?”郭嘉啜了口醇酒,冲着我悠然一笑。语虽不响,却字字清晰,入得众人耳目。我暗自皱了皱眉、并不松懈。他这话实则并非说与我听,而是藉故警告这一干蠢蠢之辈,“不过,若是尔等甘愿侍奉曹公、效忠汉室,则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就是要为儿孙辈在朝堂谋个一官半职,得赖丕公子庇佑,也亦非难事。要知如今以曹公大势,经年之内,必得河北、河内诸地,网通于冀、幽之境。人道商贾识时、重利,不似云上、旧臣那般迂儒、成规,当不会如此不智、失明,夫人你说是也不是?”跟进的这番话可谓是软硬兼施,陈之以弊、晓之以利,不但暗示其人可脱寒士微身、跻身作丕公子门客、保身护族。亦能在曹氏征伐中,居功获利,占得一官半职。在场之人皆是明晰、玲珑,岂会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一时动容纷纷、面露异色:要知自古商贾贱末、为人不齿,曹氏能示以如此厚待,简直是空前绝后、千载不逢。

      “照军师祭酒郭大人的意思、您要我等所从何事?”好一阵窃窃私语,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出声询问道。起身之人年岁不大,瞧来颇为刁钻、精细。腮边落了几缕淡须,腰际悬着一只白玉算盘,羽扇纶巾、不伦不类,满身抑不住飘出一股子的铜钱味儿。列席略略靠后,当并非许地大佬。不过郭嘉却不介怀,会心一笑,道:“听闻西凉一带民以游牧为生,盐石不产,皆需仰赖此间走卒?”郭嘉此言一出,我兀自心惊:凉州?巴郡尚未定夺,他竟策谋、图起了凉州?

      “回禀郭大人,确有此事。”那年轻人微微眯了眯眼,毫不含糊地答道。

      “这就好办了。我不图其它、也不会扰动汝等生机。只要你们去行一事。事成之后,主公必定重重有赏!”他沉声一笑。一手揽我、一手支颚,黑眸慢慢自人群扫过,“即日起,断尽凉州的盐石。”

      “不、万万不可!”语言为毕,末席突然跳起了一人。观那模样似是汉人,但帽檐、纹饰却有几分羌族、异域的繁复。郭嘉点了点头、沉默不语,继而,又有两人起身婉拒,言辞之间较先前那人,含蓄了不少。冠冕堂皇地抬出了匈奴南单于之名,隐隐之中似有几分胁迫、几分威慑。

      “若真涉及了南单于,这事倒是需得重新考量、考量。只是、为何除了尔等几人,再无他人应声?”郭嘉以手指轻敲额头,沉思了半晌,忽而问道。一抹邪笑不知不觉又浮上了他的唇角。

      “回禀郭大人,凉地盐利皆为他们姜氏所得,余人不能涉足。”适才的年轻人应声答道。低眉顺目,倒是知趣得很。

      “那么你又所属何家?”

      被郭嘉一问,那人怔了怔,狡黠一笑,顺口答道:“鄙人乃义阳棘阳邓川是也。”

      “善!曹公有令,即日起,西凉盐利尽归棘阳邓氏。”郭嘉朗声堪堪。随手掷杯作示,四下刀斧立起,一干甲士转瞬之间就席击杀了姜氏二人。那羌族装扮之人见同伴横尸当场,怒火中烧、双目赤红,临死反扑,举了几案就往郭嘉身侧直冲而来。我暗自摇头,飞起一刀,径自剁去了他的首脑。顿时鲜血溅席,残尸横飞,引得惊呼连连、一堂噤声。

      “扫兴、扫兴至极!姜氏诸人有眼无珠、亵渎夫人,可谓是咎由自取,与在座汝等全无干系,是也不是?”郭嘉叹了口气,满脸惋惜地倒去了落到血的酒水。众人听罢自是频频颔首,附和不已,忐忑之情、溢于言表。郭嘉幽幽一笑,缓声转口: “邓川,你可有子为嗣?”

      “犬子范今年不足五岁,尚牧于汝南。”

      “即刻召入颍川,为典农都尉!”

      “多、多谢郭大人!我等棘阳邓氏愿以性命作保,月余之内,定断凉州盐道!”邓川听了倏然大惊,急忙拜谢,那白玉算盘珠果叮咚、脆声轻响。虽说要将幼子送来颍川、作为质子,但毕竟可圆仕官之梦。要知一如此道,来日出人头地、脱尽寒名、光宗耀祖,指日可待!一时,周旁的那些市侩之徒个个褪了惧色,取而代之皆是满目的艳羡。毕竟子嗣仕官之余,更得凉州大利,这区区棘阳邓氏,可谓是一步登天、跻身豪强!

      “我主为人向来赏罚分明、得当有序。这事若能办成,汝等皆能获尽意想不到的好处,但若是出了甚么岔子、传了甚么不当传出的风声,那么就休怪我郭奉孝刀不长眼了。在座各位想必都是识得时务之人,此间利弊,不需我再行一一道来了罢?”众人应诺声迭起。仿似宾客尽欢、笑颜不绝。但郭嘉却始终没叫人撤去堂上的那三具姜氏残尸,直至席散。

      众人退尽,唯邓川独独留下。这一回,郭嘉不再含混,开门见山一言问道:“你知为何,我偏偏相中于你?”

      “久闻郭大人精于相面之道。既能一眼辨出许地商贾谁主大局,剜其双目、以儆效尤。想来定也看出了我邓川乃是可用、可造之人。”那邓川倒也毫不客气,淡须微颤、笑颜里满是狡黠。郭嘉一脸欣然,晃了晃酒爵,颔首笑道:“那么断盐之余,想来你也该知晓当为曹公做些甚么了罢?”

      “广布谣言,将此断盐一事归咎姜氏。”

      “而后?”

      邓川闻言微微一怔,眯了眯眼,随即深深一揖,似是感佩有加。“以姜氏盐利为由,离间南匈奴与凉州马腾、韩遂!要知南匈奴素与袁氏、高幹多有交通,若以计拢之,势必盟约。如此一来,纵为一时权益,马腾、韩遂可归汉室、曹公!”郭嘉听罢半晌静默,突然“哈哈”大笑,数声不绝。邓川也只得跟着干笑不已。“早就说过,我郭奉孝就是喜同聪颖之人对谈!”

      “真主难寻,伯乐寥寥。能为朝廷、丞相效忠、尽死,亦是我棘阳邓氏祖上大德、三生有幸!唯盼犬子亦能为明主为牛作马。”

      见他们这般虚情假意,我不觉有些不惯。直待邓川退走,才站起身子,转头说道:“我瞧这人,怕是不可信用。”郭嘉掸了掸外裳、出脚越过了残尸,淡淡地回道:“天师毋须挂心。据我所知,聪颖之人、通常都活不久长……倒是那马腾、韩遂虽也是主公心患,但这一回,他们却不得不倒向我等。断盐之举,不过是一招小小的试探罢了。”

      “你是信不过邓川的,故而真的目的、实则是要鼓动南单于举兵抗曹罢?”我心思一转,咬了咬牙,愤愤而道,“如此一来,与匈奴同仇敌忾的并州高幹必会与其联手、誓盟。届时,曹军出讨高、袁的搬师檄文中还能冠上民族大义,责其卖国求荣。而马腾、韩遂既口口声声自称汉臣,必无能倾于袁氏,与朝廷作敌。若稍加口舌,以并州之地利诱,以巴郡‘张鲁’胁迫,想必他们当会出兵助我抵御高、袁、匈奴一阵。”

      “天师之质,足任一方军师。不过高幹、袁熙两人可未必是惺惺相惜的。”郭嘉欲言又止地顿了顿,似是不想多提此事。他突然瞥了我一眼,半真半假地转口笑道,“马腾、韩遂一旦归降,‘张鲁’势单,想必孤掌难鸣。巴郡之行,天师,可是已有腹案了?”

      “只需汉宁王玉印一枚,可迫他不得不归降汉室!”我侧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慢慢说道。郭嘉闻言一笑,揶揄道:“得印乃得天命所授,你就不惧‘张鲁’自立称王?”

      “若那‘张鲁’当真胸怀大志,何必袭据巴郡这等偏安自给、难攻易守之地?久闻自古欲得正统,必起于乾、垦两地,占开门、及生门,方能成事。故我爹当年舍蜀、据冀揭竿。反观巴郡,乃惊死之地,逆天行命毫无气数可言。这‘张鲁’既冒爹名,想来定是同道中人,哪会不知?由此我断定他并无自立之志。”我略带不屑地撇了撇嘴,回道。要知那巴郡地势险恶、迂回万千,不但难攻易守、也不好进出,班师远征必因粮草不济而难能持久。居于此地可谓是偏安一方、不思进取之举。

      “天师当真心善,就依你之计行事罢。”郭嘉说罢头也不回地领着一群侍卫踏出了门槛,我却忽然感觉心底一暖、欣然雀跃。听他的言语,似是早已拟定了其他腹案,我心里自然有数。但是怎也未曾料到他竟会这般首肯、信赖于我,毫不犹疑地纳取了我适才的提议。若是换做了小叔公,护我不及、大抵是不会予我这般机会的。不过无论如何,对我而言,能少累无辜,便是最好。

      “汉宁王玉印,待得启程之日,我必会为你备齐。”他说着微微一笑,苍白的脸孔再也饰不住了满面的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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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商贾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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