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

　　103

　　她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句，转头看了窗外，发现外面一派灰暗阴沉，屋子里都已经不太明亮，便起身打开了灯说：“外面好像要下起大雨了，真是扫兴。”
　　我看了看窗外，见对面楼里晾晒的衣服被吹的东摇西摆，想必还起了大风。
　　我有些担心不知道如何回去，便说：“是要下雨了。”
　　贝晓涛说：“别顾及这些了，继续喝酒怎么样？”
　　我只得拿起啤酒和她喝了。她果然是酒量不差，如此和我对饮，都面不改色。

　　许久，她突然摇着头说道：“本来还打算下午带你去逛逛学校的，我们学校还挺漂亮。”
　　我说：“我在校门外远眺了一些景致，确实不错。”
　　贝晓涛说：“那如果不下雨或者雨不大，我带你去。”
　　我说：“下雨的话，不怕弄脏衣服？”
　　她说：“你是客人嘛。我都为了你破例很多次了，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能说说吗？”我有些好奇。
　　她说：“好吧。你数着。《Down By the Salley Garden》，这首歌，我只和李极弹过，后来和他分开之后，我就发誓不再弹了。但你让我想起了李极，于是我情不自禁地弹了，算是破例；我曾自认为，我的厨艺除了在家人面前显露，外人是决计吃不到我炒的菜的，除了男朋友。但是你想，男朋友也应该是未来的家人，所以不算是外人。但是今天我炒给你吃了，还是七道自己最拿手的，算是破例吧？还有，我还从没有和男生单独在一起喝过这么多酒，没有和李极、没有和韩泽，可算破例？”
　　我持续点头，只得说道：“算是破例，完全算是破例。”但是心中分不清到底觉得庆幸还是诧异。
　　她接着说：“如果雨不大，我还得破例为了你不惜湿掉衣服，陪你去逛我那个漂亮的但是无比令我反胃的校园。”
　　我说：“漂亮和反胃，是不是矛盾了？”
　　她想了想说：“不矛盾。在我的字典里绝对不矛盾。”
　　我说：“你用的反胃这个字眼让我不太想逛你们学校了。”
　　她扼腕说：“如此严重？都怪我口无遮拦。”
　　我说：“不要紧的。反正这场雨也不会小的。”

　　104

　　正说着，外面哗啦啦下起雨来，顿时窗棂玻璃被雨水拍打的一片迷离。贝晓涛便起身逐个关窗户。我本来想起身帮忙，她摇手示意让我坐着别动。我只得看着她用双手扳着铝合金窗户用力往中间拉，那铝合金的窗户仿佛有了锈渍，所以她扳起来好像显得非常费劲，乃至整个身躯都弯曲了。她头歪着，头发也顺势滑了下来。窗户关好之后，她双手拍掉手里的锈渍，便轻轻捋了捋头发，继续坐下。末了对我说：“打个电话给沈琳雨下这么大，保准要担心你的。”
　　听完贝晓涛的话，我正欲拿出手机，却听见手机在口袋里响了起来，我掏出看了号码，是沈琳恰好打了我电话。

　　“下好大的雨，你没在外面吧？”沈琳在电话里头说道。电话里还传出电视的声音。
　　我寻思着如何回答她的话，沈琳见我没说话，又催了催说：“你听得见么？”
　　我急忙回应道：“听见了。”
　　她说道：“你在哪？”
　　我看了贝晓涛一眼，她正低头吃着菜，于是随口说道：“在宿舍。”我这么一说，贝晓涛立即停下筷子看了我一眼，但没有说话。尔后继续吃菜。
　　沈琳说：“你们宿舍可够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
　　我有点心虚：“大家都看书呢。”
　　沈琳说：“那就好，外面下好大的雨，你可别出去，生病了可不好。”
　　我说：“我知道。”
　　沈琳说：“那就好。今天下这么大雨，我就不回学校了。”
　　我说：“那你多呆些时间吧，平时也没时间去你姑妈家。”
　　沈琳说：“那你好好的，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