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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
云袖笑得颇为幸灾乐祸,说道:“伯府的人找了过来,说大公子在街上闲逛时,遇上了正好出宫玩的福阳公主,居然没认出来公主,嘴里对福阳公主不干不净了几句。”
听到这里,不光是一下张大嘴巴的采薇,还有冯春时,都忍不住吃了一惊。
冯春时怎么也想不到,这位承勤伯府的大公子如此奇异,居然能将有眼无珠和勇而无谋结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还颇会选人,在权贵遍地走的盛京,承勤伯大公子随手一挑,就能挑中如今最不该招惹的福阳公主。
冯春时一时忍俊不禁,低头笑了一会后,勾着嘴角,说道:“福阳公主可不是个能忍的性子,只怕当场就把他惩治了罢?”
云袖也跟着笑,连连点头,带着遮掩不住的笑意,继续说道:“姑娘说的没错,福阳公主听到后,当场一声令下,让随行的侍卫上前,将他摁在地上一顿好打。将人痛打一顿后,还命人捆起来,带着进宫同圣上告状去了。走之前还特意放走了大公子身边的小厮,让他赶紧去找承勤伯府的人,然后到她面前来认错。”
后面的事情,冯春时也大概能猜到了。
估计就是小厮先回了承勤伯府,把承勤伯府吓了个人仰马翻,这才急急忙忙命人来这边找承勤伯夫人,赶紧回府好去救下她的好儿子。
不然以福阳公主睚眦必报的性子,再晚去一会儿,承勤伯大公子估计就要被扒掉好几层皮了。
“那位承勤伯夫人一听,差点儿晕过去,之后便什么也顾不得了,急急忙忙跑出了府,一下就不见人影了。”云袖比划了一下,笑得越发合不拢嘴,说道,“奴婢一瞧她出了府,便赶紧回来这边。”
冯春时笑着喝了一口茶,听着云袖绘声绘色地说着,伯夫人是如何匆忙离府的,心中也难得轻松了不少。
福阳公主这一出手,想来有好一阵子,承勤伯夫人是不能出现了。虽说不知道福阳公主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宫,明明容妃才被发现怀胎三月有余,按理说她这个做女儿的,此时应当守在母妃身边才是。
但从结果来看,福阳公主这次出宫,倒是意外帮她解决了一个小麻烦。
她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只是,像承勤伯夫人这种可以豁出脸面的人,他们不能像福阳公主一样直接打蛇七寸的话,还是不要轻易对上比较好。
冯春时一面想着,一面笑眯眯地喝着茶,才喝了两口,却忽然听到屋外院门处,隐约传来了陆夫人的声音。
冯春时忙放下茶盏,站起身往外走去,云袖和采薇也忙快步跟上冯春时,一面弯下腰,动作轻快利落地替她整理着身上的衣裳配饰。
陆夫人此时正带着郑嬷嬷,站在院门处,同今日负责看门的小丫鬟说着话,似乎在问冯春时此时在何处。
冯春时从屋中走出来,正好对上了陆夫人的目光,也瞧见了陆夫人脸上一瞬惊讶的表情。
还未等她疑惑,陆夫人便快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不住地上下打量着她,面上神色颇为担忧,一副熟悉的怕她受委屈的神情。
“姨母?这是怎么了?”冯春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被陆夫人拉着上下左右看了一圈后,忍不住看向陆夫人,一脸疑惑地问道。
陆夫人看了看冯春时的脸色,似乎在确认什么,然后才长叹了一声,拉着冯春时走进了屋里。
一直拉着冯春时走到里屋坐下,陆夫人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郑嬷嬷她们,淡声道:“都先出去吧,我同央央说些体己话。”
郑嬷嬷忙应了一声,带着其他丫鬟一起退出了继续,还顺带将屋门也带上,轻轻地掩了起来。
冯春时看着她们的动作,又看向陆夫人,大概猜测了一下陆夫人要说什么。
看这模样,想来是跟她今天的行踪有关系?还是和刚走的承勤伯夫人有关,可是她对陆夫人说了些什么?
冯春时垂下眼帘,兀自猜测着,任由陆夫人拉着她的手,将她打量了半天。
陆夫人斟酌了一下,开口先是问:“方才,你去玄安那儿,可是受了委屈?”
“嗯?”冯春时被问得一愣,看着陆夫人轻眨了几下眼睛,等反应过来陆夫人问的是什么后,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受委屈。”
冯春时开口解释时,忽然想起了方才同谢玄安相处的情形,解释时便不由地迟疑了一瞬,让陆夫人一下便敏锐地抓住了。
“他还真给你委屈受了?!”陆夫人的声音一下拔高了几分,吓了冯春时一跳后,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面上却依旧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怒气,“这孽障,一日都不肯给我省心!”
冯春时忙回握住陆夫人的手,将陆夫人还未出口的话阻止了,开口解释道:“不是的姨母,表哥没有给我委屈受。”
陆夫人却是不信,动作轻柔地拍了拍冯春时的手,语气温柔地对她哄劝着:“央央,莫怕,姨母为你做主,府中谁都不能将你欺负了去。”
“姨母,表哥真的没有欺负我。”冯春时见陆夫人明显不信,连忙继续解释道,“今日我过去,表哥还特意遣了身边的常安,去买了天香楼的秋梨琥珀糕过来呢。”
陆夫人听了,脸色好转了几分,只不过看向她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忧色,看着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央央啊,我知你向来心善,别人对你好一分,你也总是记在心里。”陆夫人拉着冯春时的手,轻柔地抚摸着,换成了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对她谆谆善诱,道,“只是你也不能太善良了,只因为人家对你好一分,你就把人想得太好,总是替他说话,被欺负了也不吭声。这样可不行,这样之会让他越来越变本加厉的……”
冯春时越听越不对,连忙趁着陆夫人换气的间隙,说道:“姨母,表哥真的没有欺负我,真的。他今日还送了我两支发簪,还是找同僚仔细打听了,精心挑选之后才送给我的。”
说着,冯春时便将头上的发簪取下来,递到了陆夫人手上,顺势抬头对她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
陆夫人接过簪子,仔细端详了一会,这才冷哼了一声,嘀咕了一句,“他倒是知道找补。”
说完,陆夫人又将簪子重新给冯春时簪进发髻中。
然后,在冯春时开口之前,陆夫人又皱着眉头,问道:“他若真没有欺负你,为何我听闻,你今日还未等到……时候,便提前回自己院子里来了?还是跑着回来的?”
冯春时登时一顿,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解释这件事。
一来她并未想到,陆夫人会知道这件事;二来,她也不知道要如何说,才能解释清楚自己刚才,为何突然慌慌张张就跑走了。
且刚才的情形,她也不太敢说给陆夫人听,就怕……
冯春时眨了眨眼,当即想了一个对策,先看着陆夫人微微睁大眼,用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语气,说道:“是因为…表哥有太多事情要处理了,我在旁边…表哥便总要分神关照我,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事情?”陆夫人闻言,皱起了眉头。
冯春时一顿,想起来前些日子,陆夫人刚放过话,不许谢玄安折腾了。
想起来这事,冯春时抿了抿嘴唇,干脆破罐子破摔,闭了闭眼,说道:“其实,其实…姨母先前是不是,让表哥留意过年纪差不多,尚未婚配的公子?”,
陆夫人一怔,似乎才想起来这事,一时有些不可置信,问道:“他同你说这个了?”
冯春时观察了一下陆夫人的神色,缓缓地点了一下头,斟酌了一下词句,说道:“表哥同我提了几句,并未太多,我…我便有些……这才跑出来了…”
冯春时一面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也一面缓缓低下头,露出了羞涩的神情,看着与其他谈论到婚事时的姑娘别无二致,让陆夫人更是相信了几分。
“他还能将这事记着?还这般说出来?”陆夫人一时脸上露出了好气又好笑的神情,看着却是相信了冯春时的话,拉着她哄道,“你表哥也真是的,这话怎么能直接问你,等会我就去说说他!”
冯春时停顿了一下,缓缓地点了一下头,拉着陆夫人,决定最后替谢玄安挽救一下,说道:“姨母不要太过于苛责表哥了…想来表哥,也是同其他公子郎君相处时,直来直去惯了,这才直接问我的。此事…也怪不得表哥。”
陆夫人哼笑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我还不知道他什么德行?一会我就去教训他!”
冯春时闻言,也不再说话,只在心里默默道:这可怪不了她了吧?她真的尽力了。
正想到这儿时,陆夫人忽然像想起来什么,看着冯春时,试探着说道:“说来,今日伯夫人倒是有一句提醒了我。盛京贵女虽然大多不急着结婚,但也有不少先定下亲事的…毕竟人品模样都好的郎君就这么点…央央,若是没有心仪的公子,可要先试着见几个看看?”
冯春时一惊,猛地抬起头看向了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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