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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
“疯了,真是疯了!”人群有人叫嚷,不满离开,林和韵就冷眼看着,手上诉状书稳稳拿着。
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状告城主,确实闻所未闻,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林和韵就这样站在那里,有微风吹过,却依旧难解暴风雨前的燥热,看来,是该有一场大雨。
她恍惚想起昌宁城的那个雨日,周子奕一身狼狈站在雨中,看着她撑伞走近,就那么看着,当时未曾察觉,如今这么一看,着实心酸。
其实,从一开始,周子奕只是一个人,哪怕是太子的得力干将,表面风光,却依旧脆弱孤独,她不该一言不发就赌气离开的,那样一个可怜的人,靠近自己,以为是救赎,却不想,是另一个被抛弃的开始。
所以,周子奕,你别害怕,我来救你了,我不仅要救你,我还要救很多人,救那些我看得见摸得着,真真切切的人,我不怕你是我的噩梦,我只怕,我没来得及从噩梦中脱身,我没来得及,将你从噩梦中救出来。
你且等等,很快了。
“我是林和韵,各位记好我的名字,我不是疯子,也不是你们猜测的任何人,更不是仙人现世,我只是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想要给这荒凉的人世间,一点点生气,那些帮助我的人,那些陪伴着我的人,那些那么好那么好的人,结局不该那么潦草。”
林和韵一步步走下来,人群自动分开让路,林和韵就这么举着诉状书,走到那块写着“修身明德,为生民计”的牌匾之下,“云恒!开门!”
她都登门了,岂有吃闭门羹的道理。
云恒从人群中走出,对着林和韵恭敬行礼,“是,主人。”
“我们也来帮忙!”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百姓大伙也都接连应声。
林和韵就立在原地,神情自若眯着眼瞧着,不知从哪弄出来一根合抱粗的木,众人抬起,一下一下撞着府衙那厚重的大门。
咚——咚——
每一下,都像是鸣冤鼓发出悲鸣。
终于,翻新的大门从横轴那里裂开,倒在地上,两方终于对上了。
娄迁立在庭院中,扶着侍从假意镇定,指着林和韵,“大胆!你可知聚众闹事是要下大狱!你你你!”
娄迁抚着胸口,似是喘不过来气,“你若是知错能改,带着这帮刁民回去,本城主大度,不会计较,但你若是执迷不悟,可别怪本城主了!”
“来人,来人,你这呆子,愣着干什么,保护我啊!”娄迁颤颤巍巍又往后退了几步。
一众官差持刀挡在娄迁前面。
林和韵抬脚走上前去,一脚跨过门槛,官差似是紧张极了,呼啦啦往后退了几步,惹得娄迁一阵骂。
林和韵虽疑惑,这些人为何如此惧怕她,不该是知道她的身份啊?
再无细想,林和韵另一只脚跟了上去,终于踏进了府衙,落在已经倒塌的门面上。
“紧张什么?”林和韵虽笑着,可那眼中分明无半分笑意,看不出一丝光亮,“我在外面把鸣冤鼓都敲烂了,还是未能得见娄城主一面,只好用这种方法了。”
林和韵扭头对云恒说:“安抚好大家,让他们离开,把粮食都发下去。”
这几日,陆陆续续从各城各地调来的余粮足够今年了,至于其他的,等之后再想办法。林和韵垂下眼,还好有坑骗乌青央的金票,不然确实比较棘手。
天空一声闷雷,像是要落雨了。
门内,一群人神情紧绷,林和韵宛若那恶鬼索命;门外,众人跪拜,林和韵又是那救世仙人。
“作孽呀!”娄迁跌坐在地,“我怎么就独独招惹了那么一位人物啊!”
林和韵未曾管娄迁的疯言疯语,“娄迁,你过往皆罪业累累,这是诉状书,城主若是犯了事,这案子要怎么审?是不是要移交到盛京?”
“不过不需要那么麻烦,盛京中的人,我也信不过,说不定还有城主的打点,但有一人,离得近我又放心,相信他定会公平审案。”
“城主放心,我已经将诉状书派人快马加鞭送去给太子了。”林和韵一字一句,像是给这场闹剧落幕。
她见这些人不动弹,又朗声道:“听不到吗?”
“你算什么东西,你说给太子就给太子?太子远在盛京,怎么可能......”那官差一句话没说完,被娄迁一脚踹倒。
“你你你,混账东西!”娄迁气得直翻白眼,被人扶着转向林和韵,“我自是相信林小姐的,这样,老夫先前不知道林小姐,之前嘛,多有误会,您呀,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一把老骨头的,上有老下有小,能不能通融通融......”
林和韵拧着眉头,这娄迁语气转变如此之快,之前还丝毫不惧她,抓了她们几人,现如今这般讨好谄媚,原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不过一个尚书府的庶女,地位如此之高?倒是无端脏了她的眼。
娄迁还在喋喋不休说着,肥胖的身躯笨拙扭动着,“我家里还有些许资产,都自愿捐给贵人,只求林小姐在贵人面前开解,莫要计较我先前的失礼啊!”
说着还要跪拜,被她躲开。
“站住。”林和韵嫌恶避开,“你的罪责自有律法定,求我也无用,从始至终,我只是想要替蒙冤的人讨一个公平罢了。”
那诉状书被她扔在地上,娄迁捡起细看,哆嗦着嘴唇,懊恼拍腿,“这这这,为了赵力这么一件小事,林小姐就要联合城中百姓,断我仕途官爵,当真狠心啊!”
“更何况,我不是在察觉到不是你们后放了你们嘛,林小姐,没有恩情也要感谢我啊!”
“够了!”林和韵出声打断,“就算赵力该死,也是人命一条,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更何况,我从没说过含冤之人是我,当时被你用刑那人,他不可怜吗?无故背上了一条人命,重伤未愈,现在依旧生死未卜。”
“你竟然还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
娄迁难以置信抬头,爬向林和韵,“不不不,林小姐你听我解释,我冤枉啊,我真的冤枉啊!”
林和韵再次错开娄迁伸过来的手,“城主在伍仙城当够了蛀虫,是该换个地方了,昌宁城甚好,牢狱也比这里干爽,娄城主,你现在就出发吧。”
“至于罪责轻重,那就看你的过往,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冤枉。”
林和韵冷眼扫视了一圈这里的官差,各个低垂着头,“还愣着干什么,押送犯人至昌宁城,不得有误。”
这些官差平日里靠着娄迁,做了不少为虎作伥的混账事,眼下娄迁已然倒台,他们一时间无所适从,若是真跟着娄迁出了伍仙城,不知道是否还能回来。
只是他们也没想到,单凭这姑娘的三言两语,竟然真真鼓动百姓将府衙大门砸了。
而且这人还说今年不用缴纳赋税,不仅如此,还挨家挨户发粮食,这是哪个大人物啊!
他们这般想着,后背爬满了冷汗,一个个东张西望,面面相觑,最后一合计,呼啦啦跪了一片,“我等受娄迁挑唆鼓动,这才做了很多错事,求林小姐看在我们也是百姓的份上,饶了我们,日后,我们一定改邪归正,安分守己。”
林和韵挥挥手,娄迁被云恒几人拖下去了,临走还在叫嚷着冤枉。
冤不冤枉,太子一审便知,一城之隔,倒是方便了她许多。
起风了,乌云压境。
林和韵不说话,看满院荷花被风吹的东倒西歪,茎秆虽细却韧劲十足,被吹倒又扬起头,花枝乱颤依旧开的极艳。
“原来你也知道,你们也是百姓一员。”林和韵背过身,索性不去看他们,“自以为做了这官差就高人一等,在长街欺男霸女,不是说见你们要叫一声大哥吗?”
林和韵嘲讽的声音响起,“如今怎么一个个都跪着?我可受不起。”
“哎呦呦,林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先前我们都是受娄迁那老东西胁迫啊!”
林和韵循声望过去,“你是?执笔。倒是把你忘了,你跟在娄迁左右数载,没少捞好处吧?他还没定罪下大狱呢,你就这么着急与他撇清干系?”
那执笔正是林和韵略有耳闻的那位,此刻从地上抬头,“哎呦,娄迁那罪人的罪责,一辈子怕是出不来了,林小姐,你给个机会,我可以戴罪立功!”
林和韵笑笑,“既如此,你也随他去吧。”
云恒得了命令,将人拎起来,那执笔扑腾着两条短腿,“林小姐,林小姐,我是被胁迫的,我是被胁迫的!不关我的事啊!”
林和韵又扫视了一众跪着的人,“还有谁要说的?被冤枉?被胁迫?我相信太子殿下的能力,是非曲直自有定论,还有谁,一并去了。”
众人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既然为官,就该好好做事,今日这风气,我必要好好整顿整顿。”
“我虽没有官职任免权,但谁若是觉得自己无法胜任这职位,我也可去求情,替你们免了这份苦,省得下次再犯,跟娄迁一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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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就不固定时间发布了,虽然对于爬虫也没用,只是没想到这也有盗文,虽然没办法,但会慢慢写的,毕竟写文是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