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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意识到有人在跟踪,以沈濯和楚葳蕤的头脑,很容易便七拐八拐甩开了跟踪之人。
回到客栈关上门,楚葳蕤一拍脑门:“那人不会是本来就从客栈跟着我们出去的吧?”
沈濯沉吟片刻,“我们昨日才到万州,应该不是。”
楚葳蕤叫上春桃夏竹,下楼查看他们买回来的用品和吃食。
夏竹见她脚步突然顿住,问:“小姐,是火折子有什么问题吗?”
只见楚葳蕤嘟囔着“我怎么忘了这个”快步往房间去了。
楚葳蕤推开房间门,只见万宁和沈濯相对坐在桌前。
楚葳蕤这才没那么急吼吼的,回身把房门关好,和万宁打过招呼。
沈濯伸手,引着楚葳蕤在自己身旁落座,又一边给楚葳蕤倒茶。
“夫人,我正在同万老板商量启程的事宜,说到我们午饭后遇到跟踪一事。”
“我突然回来也是想起一事。”
无视张口欲言的万宁,夫妻俩若无旁人地商量了起来。
楚葳蕤:“我想着把春桃他们都留在万州,疑惑着让他们先返回渝州等我们。这趟有正事要做,咱们也不是非得要人服侍不可。”
纵有再多借口,沈濯听出弦外之音,“你怕他们跟着咱们危险?”
“即便没什么危险,也没必要让他们跟着风餐露宿。”
“既如此,不如你带着他们一起回渝州?”
半天插不进一句话的万宁总算逮着机会开口:“恕我直言,尊夫人才是楚家千金,若是只有你我同行,不知沿路的店铺掌柜认不认呐。”
万宁眼神意味深长,看着沈濯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贪图楚家家产的外人。
在万宁看不见的地方,楚葳蕤牵住沈濯的手,笑吟吟地看他,“我跟你一起,不然我放心不下。”
万宁倒是有点奇怪:“以我看,楚小姐不妨带着丫鬟仆人一道走。不过区区一个小贼,实在不放心报官便是,何苦这般劳心。”
楚葳蕤礼貌地敷衍:“万老板说的是,我再考虑考虑。”
将万宁送回房间的功夫,沈濯带回纸笔。
“这是做什么?”
“我总觉得刚才跟踪之人有些眼熟,想把他的模样画下来。”
虽很久不碰丹青,沈濯仍下笔如有神,一炷香时间便把那人的容貌衣着落在纸上。
沈濯推开门,在秋实冬青的房间门口敲了敲,见无人回应便要下楼。
楚葳蕤跟着瞧热闹,见他这幅样子若有所悟——“冬青是你的人?”
沈濯明知楚葳蕤已经猜到,偏要兜圈子,装作没听懂:“嗯,冬青的身契不是在你手里吗?”
楚葳蕤扯沈濯的袖子,声音都变得凉了几分,“之前在谁手里?”
听见楚葳蕤故作阴沉的声音,沈濯有些好笑地回头看她。见楚葳蕤隐隐要生气,老实答话:“应当是在冯大人手上吧。”
“冯大人,还挺耳熟……”楚葳蕤音量忽然提高,又捂住嘴,“你是说,江南道观察使冯恩羡冯大人?”
“正是。”
两人在后院找到正在查验草料的冬青,满脑子狐疑的楚葳蕤住了嘴。
认真做事的冬青神色冷峻,隐隐和沈濯的气质有些像,只是冬青五官更有亲和力一些。
察觉到动静,冬青抬头,见沈楚二人,咧嘴笑问:“小姐、姑爷,找我有事要办?”
“要你帮我看一副画像。”
冬青挠挠头,疑惑:“什么画像?”
客栈后院的马棚人说多不多,可也有几个外人。楚葳蕤把手放在沈濯小臂上握了握,“上楼再说。”
沈濯会意,冲楚葳蕤一笑,叫上冬青一同到了他二人的房间。
沈濯把画好的画像置于书桌上。
冬青皱着眉端详了一会儿,忽然右手握拳狠捶左手心,怒目说道:“这人是王铁!”
冬青与沈濯对视一眼,沈濯霎时脸色阴沉。
楚葳蕤茫然道:“王铁是谁?”
沈濯侧移半步,把楚葳蕤揽入怀中,躁动难耐的一颗心慢慢缓和下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用尽量柔和的语气开口解释。
他们还在金陵时,偶有几次与冯恩羡的飞鸽传书或者当面交谈,其中一次,冯恩羡把王铁的信息册子交给沈濯过目,冬青彼时侍立在一旁,同沈濯一起记下了王铁的信息,其中便包括王铁的样貌。
沈濯的过目不忘偏向文字,而冬青则在记忆见过的人方面颇有天赋。
如此,今日冬青比沈濯更早想起画像上的人是谁。
冬青得知两人出去一趟竟遭遇王铁,警铃大作。
“姑爷,此人随时可能把你尚在人士的消息传递给京中,不得不妨。”
楚葳蕤与他相握的手掌传来阵阵暖意,沈濯淡定道:“我知道。”
“还有一天机会,不如明日你们再出去逛逛,我黄雀在后,找机会干掉他!”
楚葳蕤没出声,但十分诧异地看向冬青,继而目光落在沈濯脸上。
冬青自知失言。
沈濯揽着楚葳蕤的手臂更紧了些,他尽量忽略楚葳蕤的灼热视线,没好气地对冬青说:“难不成你以前做的是武僧?别把小姐吓着。”
楚葳蕤脑子更乱了,忍不住开口,十分正经地问:“你以前做过和尚?”
冬青被这不抓重点的夫妻俩搞得彻底没了脾气,无奈道:“玉泉寺没有武僧,不过我确实会些功夫。”
一句话,把自己的底细向曾经被蒙在鼓里的楚葳蕤和盘托出。
楚葳蕤虽然早觉得冬青和沈濯关系匪浅,但对冬青的过往还是相当震惊的。
也只震惊了片刻,楚葳蕤将讨论拉回正题。
楚葳蕤毕竟做了两世良民,藏匿沈濯这个“戴罪之身”是一回事,却是无法赞同主动取人性命。只要不被对方抓住沈修安之子尚在人世的证据,应当也没什么大问题。
故而楚葳蕤建议先把此人的消息传递给冯恩羡,同时提高防范。
“……比起把你还活着的消息宣扬地众人皆知,也许他更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你消失。如此,既无人再向他报仇,也不用给任何人交代。”
沈濯认可,补充道:“但以防他将消息告知谢氏一党,须得尽快告知冯世伯甚至梁王,让他们有所动作。”
虽对谢桑泠心生好感,可楚葳蕤并不信任梁王。在她看来,沈濯给梁王能带去的只有金银财物,若用模棱两可的事情去麻烦梁王,难免落得“不知好歹”的印象。
但沈濯有前世的记忆,坚定地认为梁王贤德,定不介意帮他这个小忙,吩咐冬青向金陵和渝州送信。
楚葳蕤察觉沈濯身上的一丝违和,不过很快便从脑海中掠过了。
晚饭过后,万宁房中。
“这怎么行?”
万宁听说沈濯想要跟他兵分两路前往下一城,自然不赞同。
沈濯好声好气解释是由于有人想谋害于他,怕万宁不安全。万宁如同看一个有被迫害妄想症的疯子。
“既如此,为何不去报官?”
见沈濯和楚葳蕤一言不发,万宁正要继续发作。
“我们一队人马无人伤亡,报了官如何说?”一路上被万宁打压,现如今有机会,龚博自然站在沈楚二人这边,“依在下只见,沈公子所言有理。既然有舆图,不如让沈公子的仆从跟着万老板走原路;我跟着沈公子和沈夫人走小路。如此,万老板可放心不被受牵连。”
“你什么意思!”万宁拍桌子站起来,“若我怕受牵连,又怎会力主同行!”
沈濯扫了龚博一眼,对万宁道:“万兄,我不是这个意思。有些事不方便告知,总之事情因我而起,我不愿连累兄长。”
万宁冷哼一声。
“我和夫人已商量好,决定把家中仆从留在万州,就是不想连累他们。冬青是我贴身的仆从,聪慧伶俐,有他陪万兄一道,我是一万个放心。”
万宁心道,让龚博和你等一道,我却不大放心。可转念一想,无论是否兵分两路,从渝州到长安这一路,龚博已然是跟定了。
楚葳蕤见万宁呼吸逐渐平稳,知道他已经基本同意,又说了些恭维的话。
如此,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一日后,客栈后门,冬青站在万宁的马车旁,环抱着手,眼含担忧。
春桃泪眼婆娑,“小姐,真的不让我们同去吗?我不会碍事的,也不怕山路颠簸。”说着几乎要嚎啕大哭起来。
秋实口拙,眼神透露了和春桃一样的意思。
夏竹缄口不言,她从冬青那里了解来龙去脉,知道自己去了才是“拖后腿”的,只缓缓拍着春桃的背。
这种时候,越安慰春桃,她哭得越凶。楚葳蕤握住夏竹的另一只手,“交给你了!”
夏竹点头,目光坚定,“小姐放心。”
春桃擦干眼泪,楚葳蕤便拉过她,嘱咐些具体的琐事转移她的注意力。
夏竹回头张望,找到一直看着自己的冬青,松开春桃走过去。
冬青收起担忧,混不吝地扬起笑容。
夏竹说:“路上当心。”
“那是自然。”冬青问:“第一次出远门,搞得定吗?”
向来稳重的夏竹笑得有些孩子气,反问:“你说呢?”
万宁的护卫分成两队,楚家的家丁则分成三波,其中一波拨给了要返回渝州的夏竹他们。如此一来,每一路人马的护卫便更少了。
留下城门口的一行人,剩下两队人马分别从东西两路继续向北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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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这两天不是12点更新了呢?
只怪最近的剧和综艺太多,存稿消耗殆尽

下一章应该会回归12点了,明天起会继续存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