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花葳蕤(女尊)

作者:新晴照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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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折


      明帝并没有让自己睡踏实,她始终提着神,浅睡了约有两三刻钟的样子,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再久些怕人累得慌,便睁开眼睛,瞟了人一眼。
      林从瞧见她睁眼了,心中顿觉委屈,往另一侧偏了偏头,躲开了她的视线。
      “从儿好乖。”明帝没有意识到人是在生她的气,还以为人是第一次同她玩花样,脸面上过不去,她放开人的双手,自己侧翻了身子,伏在人脑袋旁,右手掰过人的脸颊,用毫无困意的凤眸兴味十足地盯着人看。

      林从因为委屈,眼角处湿红欲泣,纤细的睫毛也垂了下来,蝴蝶振翅般轻轻地颤动着,那艳红的檀口仍旧含着她的玉指,初始是什么位置,如今还是什么位置,晶亮的口水已经沿着下颔蜿蜒到了没有一丝赘肉的脖颈处,最终隐没在那领口浅浅的白色内衫上。
      从儿这个样子,当真是可爱得紧,明帝心里头又怜又爱,将左手食指从人嘴巴中拿出来,低头吻上人因为腮帮发酸发木没能够及时闭上的唇片。
      与平日里的吻总是带着温柔怜惜的意味不同,她这次的吻霸气十足,不仅不容人抵抗,也不在意人是否回应她,她像个铁血无情的好战将军一般,只管攻城略地,不管怀柔施恩,仿佛征服对方,将对方彻底占为己有便是最重要的事。

      林从由着她亲吻,自己并不回应她,他以往是个热情十足的人,明帝每回吻他,他必会与她共舞,偶尔还是他占主动,由他来引导明帝行事,明帝以往也很喜欢他的活泼热情,然而今日,他不想像以前那般主动了。
      明帝看他忽然之间如此被动,误以为他很上道,心里头越发满意,吻得更加肆无忌惮,直欲将人的呼吸都掠夺了去。
      吻过之后,她意犹未尽,盯着人鲜红欲破的唇问道:“宝贝下一回玩什么?珠子还是玉?”她说着话,就开始认真思考,究竟哪一个更适合初次玩,想了一下,她决定用珠子,她没什么经验,但是想想也知道珠子比玉要灵活许多,大小也更适合一些。琢磨定了,她也就替人做了选择,“以朕看还是珠子吧,正巧宝贝也喜欢珠子,头一回玩,先别用南珠了,南珠个头太大,朕怕宝贝吃苦。”

      她这边想得兴致勃勃,甚至露出了一抹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邪肆的笑,林从却是看得明明白白。看得越明白,内心就越难过,他再次偏过头去,泪水悄悄滑落,唇角又咸又涩。她是他爱了整整五年的妻主啊,他为她上战场斩将搴旗舍生忘死,他还给她生了个可爱的女儿,她居然在天下太平之后,拿他当欢楼男儿恣意玩弄。
      他此刻心中酸楚,已经全然忘记了陪明帝玩花样是他提议的。
      明帝说了半天的话,没见人回应,便伸手去扳人的脸,林从并不抵抗,由着她扳过来,明帝刚要逗人开口,瞧见人脸颊上那一串珍珠,立刻就惊讶了。她自问她也没做什么很过分的事,人怎么就哭了呢?她急急地捧起人的小脸,连声问道:“怎么了宝贝?不想用珠子,还是朕方才玩得久了些?”
      她说到这里,自己分析原因,珠子她只提了一嘴,还没玩呢,人就哭了,那多半不是珠子,她赶紧柔声道歉,“宝贝头一回玩这个,朕没把握住时间,宝贝觉得不舒服了是不是?以后咱们不玩这么长时间了。”

      他都哭了,她还说以后如何如何,可见他在她心里,也就是个只配陪着玩花样的。林从的眼泪掉得更急了些,大滴大滴的泪珠沿着小巧的脸颊砸在绣着百蝶绕花图案的墨绿色枕头上,很快就把枕头洇湿了一大片。
      明帝见状,又是心疼又是惶惑,只好自己把自己给责备一番,“从儿不喜欢这些是不是?是朕的错,是朕孟浪了,咱们以后不玩这些了,从儿别难过了,啊。”
      她说着话,心里头也暗暗后悔,不该一时贪欢就忘了林从是个怎样骄傲明亮的青年,这样的青年,便是说破了天陪她玩花样,她也不应当信以为真的。
      林从见她承诺以后都不玩了,心中略微好过了些,可是已经哭开了头,泪水一时半刻止不住,一双秀目红彤彤湿漉漉,就连鼻翼两侧唇沟中间都积存了泪水,仿佛良家少男遭遇了恶霸欺凌。

      明帝见此情形,心里头的愧疚之意,就被不耐烦代替了。
      她本没想同他玩花样,是他自己提议的,把她的兴趣勾起来了,他却哭成了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怎么样欺负了他呢。既然做不到,何必跟她提呢?
      可是再不耐烦,人还伤着心呢,她也不能冲人说什么,当下只重新躺了下来,伸出胳膊把人向自己这边揽,待人靠在她的肩膀上,她方才柔声道:“从儿只管放心,朕以后再不同从儿玩这些个了。朕明白了从儿只是说说而已,不是真的要玩。”
      林从原本快要被她哄好了,听得她这么说,心里头的火气腾地一下子就又涌上来了,他怒声问明帝道:“陛下这么说,是嫌臣侍玩不起了?”

      明帝听他质问自己,火气也有些上来了,但她终究是个好脾气的妻主,平日里对林从又颇为宠纵,想着自己几乎没有冲人发过火,今个儿为了枕席之间的事发火,更是没有必要。她呼吸了两下,自己把火气压制了下来,方才轻声答道:“朕可没这么说,宝贝赶紧睡吧,天色不早了。”
      她的声音很轻,语气却有些淡漠,全不是平日里那种盛满柔情蜜意的感觉。

      林从听她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话,就要催他入睡,心里头越发认定她就是拿他当可以亵玩的欢楼男儿。他自问他不是那种玩不起的人,可是他说他愿意同她玩些花样,她就借机敲打他,想要磋磨他的性子,他不配合她的亵玩,她就躺一边准备入睡,连句柔情的话都不肯讲,全然不念他战场杀敌的功劳,更不顾半点两个以往的情分,当真是渣得可以。
      这样的渣女,以后谁爱要谁要,谁爱争谁争,想要他像以往那般巴着她,门都没有!

      明帝听枕边人没多大一会儿就睡着了,哪里想到人是在生她的气呢?她今日也困了,人既已入睡,她也就很快地跟着睡着了。

      次日早上用早膳的时候,安澜果然开口讲,想要随着柳笙回去的话。安澜说完,赵玉泽也跟着说要随着皇后一同回宫,赵玉泽的理由是女儿应辰还小,柳太君殿里孩子又多,他们在外面待久了,恐怕柳太君照料不过来。
      明帝昨个儿已经知道了安澜要回去,她也是赞同安澜回去的,偌大的皇宫,只有一个冷清泉算是个全乎人,偏偏又被缴了协理六宫之权,若又什么宵小之人趁机作乱,可不是闹着玩的,当下点头答应,“宫里离不得人,澜儿先回去也好,朕这就让人去问问弦歌,她今个儿走不走?”
      她说着话便打发露儿去问询。露儿还没出院子,就又折返回来了,还带了个在柳笙正君身边伺候的侍儿,那侍儿躬身施礼道:“启禀圣上,柳相国说她今个儿想再待一上午,下午申时初起程回京,请圣上允准。”

      这有什么不允准的?明帝爽快同意,“朕知道了,让弦歌安心玩。”她说着吩咐露儿道:“去告诉内侍省的官员和李蔚将军,让她们安排皇后和敏君的车驾,皇后和敏君与柳相一道回京。”
      吩咐完了侍儿们,她这才看向赵玉泽,微有些歉意地道:“玉儿这回来,还没玩尽兴,就又该走了。朕下回出巡带上玉儿,咱们好好去别处玩。”
      赵玉泽自然明白明帝的歉意不是指他没汤泉好好玩,这地方他已经来了不止一回,该看的风景都看过了,有什么好遗憾的?当下他也不点破,只笑着道谢:“臣侍多谢陛下,那臣侍就等着陛下来年带臣侍出巡了。”
      明帝看人笑眼盈盈,丝毫不因这几日宠幸不多而心生不快,心里头越发有一种亏欠感,这亏欠感激得她心头柔情百转,然而安澜和陈语易都在场,她也不好独独对赵玉泽说上太多。当下冲人笑了笑,把视线转向安澜,柔声嘱咐道:“朕至迟到二十五就回去了,澜儿耐心等朕两天,嗯?”

      安澜此刻心思都在回宫看女儿上头了,对明帝倒没有什么留恋不舍的,很是大方地答道:“臣侍回去安排过年的事情,这边有果君和文卿陪侍陛下,臣侍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他说着话转向陈语易,和颜悦色地嘱咐道:“好生服侍陛下,弘文和永和本宫自会照应,文卿不必挂心。”
      他这话正宫气场十足,但是态度又很和气,陈语易只好答应:“臣侍知道了。”
      明帝瞧见了,心头很是熨帖,拿起筷子给安澜夹了块鳗鱼,替林从解释道:“小语还是要时不时地摹写风景,朕事情多,不能总陪着小语去,从儿留下来,正好卫护小语。”
      她睡了一觉,已经忘记了昨夜睡前的不快,只记着林从跟她说要她出面挽留的事,当下便用这个听起来不那么严肃却又很合情合理的理由给安澜解释。
      安澜何等聪明,一猜就知是林从不愿回宫,但明帝既这么说了,他也没必要做恶人,更何况,他昨个儿晚上玩木牌的时候说起回宫的事,林从当时没有接话,他便隐隐知道林从是不愿意早些回去的,当下他索性大方些,笑吟吟地道:“果君和文卿作伴,这是最好不过的安排,陛下安排得很妥当。”

      两个正说着,林从自后室走了过来,冷声接话道:“皇后哥哥,臣侍也要回宫。”
      安澜还以为林从是怕他介怀,待林从走到餐桌前,他便笑着对林从道:“陛下既然留你,你便只管呆着吧,景儿也大了些,不是那么离不得生父了。”
      林从没有急着接话,他连一眼都没看主位上的明帝,直接越过明帝往赵玉泽肩下的椅子走去,坐在了椅子上,他方才回答安澜道:“臣侍回去,准备把武馆开起来,在这边再待几天,就又该过年了,影响武馆开张。”
      这也是实情,但安澜这几天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要重开武馆,此时乍一听闻,很有些错愕。明帝亦是如此,明帝见人进来后,没像往常那样坐在她身边,她心里头就疑惑人是不是在生她的气。可是她自问她也没做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当着这么多人,她也不好多问的,此刻听人这么讲,她有些弄不准他究竟是真要回去开武馆,还是只是为了能够早些回去找的借口。
      明帝这么一犹豫,林从却又想岔了。他想着她不挽留他,多半是因为嫌他不肯顺承她的意思,他心里头一片冰凉,只觉自己遇到了一个表面仁德宽厚,实则多欲而寡恩的薄情妻主,他低下头来,掩饰住红红的眼圈。

      赵玉泽见气氛有些僵,笑着对林从道:“陛下才刚说要你陪着语哥摹写风景,你就说要回去开武馆,以我看,马上要过年了,这武馆就是开了,男儿们年前也学不了几天,不如年后再开?这样语哥有人作伴,你也能多陪陪陛下。”
      赵玉泽最后这句话本来是体贴林从眷恋明帝的意思,然而林从听了,却是立马想起了明帝昨夜的种种,心里头越发坚定了要走的念头。林从淡声回复赵玉泽道:“练武的事最要勤快,本来男儿们就已经耽搁了这些日子了,再不抓紧开练,我都怕他们要学不会了。再说,陛下也用不着我,昨个儿下午就急着赶我走,我走了自然会有懂得服侍的人过来。”
      他昨夜腮帮发酸的时候脑子里胡思乱想,其中就想到明帝玩弄他嘴巴的手法很是熟练,不像是第一次这么做,宫里头这些个人算起来,肯陪明帝这样玩的,也就一个冷清泉了,此时听赵玉泽这么说,他便想起来冷清泉这一茬,话里的意思,便是指责冷清泉太过讨好明帝。

      然而听在明帝和赵玉泽的耳朵中,却不是这样,因为江澄要在柳笙回京后过来的,两个都把林从所指的人理解成了江澄,赵玉泽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明帝却是想起她也曾同江澄胡闹过,江澄很是顺从她,心里头便觉得林从过于骄傲,自己不肯顺承她,还指责肯顺着她的人。这么想着,她就不打算出手留人了,淡淡地道:“也罢,男儿家练武重要,从儿想回去就回去好了。朕让人再安排一辆车子。”
      林从听她允准,立马就接话道:“那臣侍就多谢陛下了。”他说着话就站起身来,走到起居室的门口,吩咐他的贴身侍儿旌儿道:“快去收拾行李,咱们下午随着皇后回宫。”
      明帝看他一得她允准就立马吩咐侍儿,仿佛她是个蛇蝎恶女,他迫不及待地要逃离她一般,心里头大为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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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4章 小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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