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真界造手机

　　夜色微凉，风从竹林穿过，带着点晚霞未散的余温。

　　段徵利落收功，长舒一口气，推门而出时，天色已暗，院中灯光柔和。他活动了下肩颈，径直去了厨房。

　　案上早已备好的食材新鲜明亮——切好的酸菜、青椒、瘦肉，还有一篮四季豆。段徵袖口一挽，火起油热，菜香不多时便弥漫开来。

　　灵机上亮起微光——褚凌霄的信息传来：“我今晚回来吃。”
　　段徵看了看时间，嘴角微微上扬。小子还挺准时。

　　明和壁还没灵机。上回他和南宫雪一起完成了上庄谷的任务，得了三百贡献点，如今还差七百才能换到那部灵机。今天他去藏书阁看书，下午用传音符报了个信：“段师兄我今晚回来吃饭。”

　　段徵心里有数，照旧按三人份准备。

　　饭菜刚起锅，院门就响了。褚凌霄先推门进来，明和壁随后跟上。
　　“酸菜鱼啊！”明和壁一眼看到了自己喜欢吃的。

　　饭桌上不算丰盛，却热气腾腾。明和壁和褚凌霄都吃得很香。段徵看着他们，嘴角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年纪比明和壁大一倍，看这孩子埋头吃饭的样子，就像看自己以前养的小黄，一到饭点头就埋到盆里，只知道吭哧吭哧干饭。

　　褚凌霄抬头瞥了他一眼，心里有点不知名的微酸。

　　吃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储物戒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今天父亲叫我过去看我剑法练得怎么样，临走时给了些点心。”他打开盒盖，里面整齐地摆着几样糕点。褚凌霄指了指其中一格，声音不经意地低了些，“这块最好吃，本来父亲都快吃完了，就剩这一块。”

　　盒子一开，香气四溢。里头点心式样精巧，灵气细腻得几乎能化开。

　　明和壁眼睛一亮，凑近看着那点心，外皮半透，香气清淡，惊道：“这是岚溪家族的吧？其他的应该都是他们家长老做得，但是看这个图案，这个应该是岚溪长老亲手做的，他以食入道，创建了岚溪家族，他做的点心有灵石都买不到呢。”

　　“这个就剩一块。”褚凌霄笑笑。

　　段徵心头一暖。那一瞬，他看着那块点心，心里泛起一种久违的柔意。

　　“好点心。”他轻声道。

　　他没有多想，径直进了厨房，拿出小刀，将那块灵酥切成了三份。

　　“都尝尝。”

　　褚凌霄怔了怔，随即失笑。

　　三人坐在小院的灯下，安静地吃着那分灵气氤氲的点心。

　　吃完后，明和壁喝了口茶，似是有些犹豫地开口：“段师兄，我有件事想问你。”

　　段徵正低头擦手，闻言抬眼：“说。”

　　明和壁道：“我母亲和南宫家主想与你商谈灵机的合作，想问问你这几日是否有空，他们想请你吃顿便饭。”

　　褚凌霄手里的茶盏一顿，抬眼看向段徵。

　　段徵怔了怔，随即笑了笑，并不意外。事实上，这些时日以来，陆陆续续的传讯早已不少——有的语气委婉，说是想“了解”；有的干脆直接，问他是否愿意“出售”灵机。

　　他虽都婉拒，却也清楚，这事迟早绕不过去。

　　段徵没急着回答，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两下。

　　灵机虽是他设计制作的，可核心材料需要飞天宗的资源支持——单凭他一人，根本无法量产。而且，这东西若脱离宗门私下售卖，迟早会惹麻烦。

　　他心里明白得很：怀璧其罪，树大招风。

　　与其被动应对，不如提前谋定，正好机会送上门来了。

　　若真要合作，也得让飞天宗在其中占据一定份额，只是细节还得再思量。

　　段徵从思绪里回神，目光落在明和壁身上，语气温和道：“这件事我知道了。”

　　他顿了顿，神色认真起来：“不过，容我先想想，得好好理清思路。等我想明白，再请两位家主一同过来，我们再细谈。”

　　明和壁连忙点头：“好，我回去跟我母亲说下。”

　　褚凌霄端起茶，开玩笑道：“看来我们院子要热闹了。”

　　段徵笑了笑，神情平静，心底却已经开始思量起各种可能的方案。

　　接下来这几日，褚凌霄时常看到段徵一个人在书房写写画画，眉头紧锁，估计是还在为这事烦恼。

　　几日后，晨光洒在飞天宗议事殿的青石阶上，灵雾缭绕，殿门缓缓开启。

　　明文漪与南宫鸿准时抵达。昨天，明和壁传讯告知，段徵与褚世真约他们在此一叙。

　　殿内香烟袅袅，灵光浮动。段徵与褚世真已在案前等候。

　　“四海宾至，实属荣幸。”褚世真起身相迎，语气温和中带着几分宗门掌门的威仪。

　　“褚掌门客气了。”明文漪微笑行礼，目光从段徵身上掠过，略一颔首，“叨扰清修，实在不好意思。”
　　南宫鸿也拱手笑道：“叨扰叨扰，飞天宗灵山胜景，能再来一次，倒是我之幸。”

　　几人略寒暄几句，气氛和缓，落座。

　　褚世真不绕弯，开门见山道：“听段道友言，两位家主此行，是为灵机一事而来。不知目前打算如何？”

　　明文漪与南宫鸿对视一眼，略一思忖。

　　“确是此意。”明文漪率先开口，语气平稳柔和，“前些日子听闻飞天宗弟子使用的灵机性能不凡，我与南宫家主商量过，希望能从段道友手中购得灵机，分由两家销售。”

　　南宫鸿笑着接话：“我们两家在南北都有商路，若能引入灵机，分销、维护都不成问题。只是——”
　　他略顿了顿，神色认真，“灵机造价不低，我们也得先了解其中成本与制作流程，才能评估投入。”

　　这话一出，褚世真略一颔首：“南宫家主问得好。”

　　段徵放下茶盏，语气平稳：“我虽掌握灵机的核心炼制法，但主要灵材需飞天宗提供。若离了宗门支持，难以量产。”

　　褚世真接道，“灵机的核心由段道友主导设计，飞天宗负责灵材炼制与装配，明家、南宫家可以负责外部销售。”

　　明文漪思索片刻，道：“如此划分，确实稳妥。不过……灵机若要长期销售，后续维护，也需考虑周全。”

　　“这一点好说。”段徵回道，“除了核心阵法，其余内容飞天宗也都掌握，后续若需维修，可交由飞天宗统一处理。”

　　南宫鸿听后笑道：“段道友考虑得周到，那就更好了。以飞天宗之名销售，买家也放心。”

　　褚世真目光扫过三人，微微一笑：“看来我们几方的想法，倒是殊途同归。”

　　场中气氛逐渐轻松，几人又就细节略作探讨。明文漪时而低声与南宫鸿交换意见，段徵则拿笔在案前略记，褚世真偶尔插言，语气温和却句句中肯。

　　临别前，褚世真起身道：“今日算是初步共识，至于利润比例、供货周期与后续执行细则，还须由外务堂、内务署与贵家长老具体商议。”

　　明文漪与南宫鸿皆起身拱手，神色间颇为满意。

　　“那就依掌门所言。”明文漪笑道，“我们也好回去做些准备，让族中管事接洽具体事宜。”
　　南宫鸿亦笑着应声：“合作之事，不可操之过急，细水长流才是。”

　　“合作愉快。”段徵微微一笑，起身相送。

　　——

　　数日后，飞天宗外务堂与内务署派出长老代表，与明家、南宫家各自带来的执事长老在飞天宗接连开展机场商议，细谈细节，才最终敲定合作方案——

　　灵机由飞天宗以每部七十块上品灵石的价格供给两家销售，其中段徵分得二十五块，飞天宗收取四十五块，其余利润由两家自行掌握。

　　外务堂与内务署将谈定的细则呈报宗主，褚世真仔细阅过几遍，目中流露出几分思索。
　　这桩合作一旦展开，飞天宗名头虽能更盛，但若仍沿用先前那种小作坊式炼造，难免显得草率。
　　他沉吟良久，终于拍板——此事须得正规化运作。

　　既然以后要正经做灵机生意了，以前那种“小作坊”式的生产模式自然不再合适。

　　褚世真召集炼器堂、阵法堂、财务堂与内务署的几位长老入殿议事。

　　几位长老分列两侧，神情各异。

　　褚世真开门见山道：“灵机一事，已与明、南两家定下协议，会前也提前知会你们了，既是宗门大计，便须正规化运作。从今日起，宗门将建立专门的灵机炼造场，由炼器堂与阵法堂共同统筹。”

　　他说着，目光环视一圈，语气不急不缓：“场地选址、灵材调拨、阵法布设、弟子招募与薪酬方案，都要尽快定下，一个月时间是否足够？一个月后便开始生产？”

　　炼器堂和阵法堂长老估摸了一下时间，一个月选好地址，建好生产的地方时间不算太紧，便点头应下了。

　　褚世真点头，又转向财务堂与内务署：“薪酬、账目、物资调度都得预算好。三个月后，第一批灵机就要交付给南宫家与明家。”

　　——

　　段徵最近则在思考自己的灵机大业。

　　本来，他的目光只聚焦在飞天宗内部，所以在新生大选时，他推出了“直播功能”，让宗门弟子即便身在各处，也能实时观看大选场景。

　　只是那时，段徵的想法还停留在“宗门服务”层面。
　　如今灵机即将对外销售，这件事就完全不同了。　“第一步，得让所有人都离不开它。”他坐在书桌前，思索良久。

　　灵机的外售，意味着要和外界修士打交道，一定要打响第一炮。
　　他在案前摊开几张灵纹草图，思索着接下来要出的功能，烛光在桌面上轻轻跳动，段徵支着额头，神色专注。

　　窗外传来阵阵破风声。

　　他抬头一看，只见褚凌霄在院中练剑。剑光如流水，在月色下闪烁生辉。那种行云流水的节奏，让人目不转睛。

　　透过窗户望去，不论看过多少次，段徵仍不由心中一叹。

　　——好剑。

　　灵光、剑气、思绪在夜色里交织，他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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