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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的终局
第48章：黑影的终局
油液滴落的余音还在裂缝里回荡，地面猛地一颤，像是有人在地底猛踩油门。阿铁的断臂刚止住冒烟，那股焦糊味还没散，黑线就从裂缝边缘“刺啦”一声窜了出来，像一群被惊醒的毒蛇，贴着地面疾速蔓延。
小灵的手还搭在火娃肩上，神经链的裂纹正渗着微光，她没甩开，反而把指尖往阿铁手腕上压了压：“它要反咬。”
阿铁咧嘴一笑，顺手从工装裤后袋掏出那罐润滑剂的空盒，反手一捏，铝皮咔嚓变形：“空了也得用。”他把盒子往断臂喷口一卡，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嘎”声，残余的油液顺着裂缝流下去，电路图重新亮起，像一张被重新接通的电网。
黑线猛地一顿，随即疯狂扭动，几根直接冲向阿铁的脚踝。他抬腿就踹，靴底碾断一根，发出类似电线短路的“噼啪”声。小灵 meanwhile 扣住神经链，把火娃刚才那簇火的频率抽出来，编成一段乱码，顺着电路图反向灌进去。
“烧啊烧啊烧”那破调子一响，黑线像是被烫到，猛地蜷缩。其中一根“啪”地炸开，断裂处闪过一瞬编号——**MX-07-α**。
阿铁瞳孔一缩：“我爸的工牌号。”
“它用过你的权限。”小灵声音冷静，“不止一次。”
话音未落，地底传来一阵低频嗡鸣，整片废墟的金属结构开始共振。远处几台报废的工程机甲关节“咔咔”作响，头颅缓缓转动，眼窝里亮起暗红色的光。
“清道夫系统醒了。”阿铁抹了把脸，工装袖口蹭过下巴，留下一道油污，“老规矩，我主控，你们打配合。”
小灵没动：“你断臂的导体效率只剩三成。”
“三成也够点火。”他弯腰捡起一块扭曲的钢板，往断臂上一贴，焊接声“滋啦”响起，金属黏合，“我妈的润滑剂是信物，可我这身工装，是吃饭的家伙。”
火娃一撑地站起，胸口那道烧伤疤还在渗血，他舔了下虎口裂口，冷笑：“你说点火，我就给火。”
他抬手，掌心一翻，那点残火从疤痕里钻出来，微弱但没灭。阿铁把断臂往地上一杵，火苗顺着油液爬上去，赤金火焰“轰”地腾起，像一根烧红的信号杆。
整座都市的机械网络猛地一震。
信号塔、地下管道、废弃机甲、甚至路灯底座——所有带金属结构的东西同时发出低鸣。一道道蓝光从地面升起，像无数根天线对准阿铁。他站在中央，断臂高举，火焰在风中猎猎作响。
“林氏协议，清除模式。”他吼得像在车间训徒弟，“所有带齿轮的，听我口令——”
“目标：黑影残留频率。”
“执行方式：物理碾压。”
“允许使用最大输出功率。”
话音落下，整座城市的机械群动了。远处一台吊车自动启动，钢索甩出，直接把一台刚爬起来的机械傀儡砸进地底；地下管道爆开，高压蒸汽喷出，冲断三根黑线；连路边的自动售货机都“哐当”一震，投币口喷出一串金属弹珠，打得黑线“噼啪”直响。
一台重型挖掘机轰鸣着冲进战场，铲斗一翻，把五根黑线全压进水泥地。阿铁咧嘴：“老伙计，还记得我换过你三条履带？”
挖掘机液压臂“咔”地抬了抬，像是点头。
黑线节节败退，最后缩回地底裂缝，试图潜逃。阿铁抬脚就往裂缝中央一踩，断臂火焰往下灌：“想走？门都没有。”
火焰顺着电路图烧进去，地底传来一连串爆裂声，像无数个继电器同时烧毁。裂缝边缘的黑线一根根断裂，每断一根，就闪一下**MX-07-α**的编号。
最后一根断时，整片废墟安静了一瞬。
紧接着，地底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那道蓝金交织的意识体缓缓浮现，悬浮在核心位置。它胸口的锁链已全部消失，光丝流转，像是终于松了口气。
但它没有靠近。
小灵松开神经链，任由残余的蓝光飘散。她没试图回收，也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像在等一个答案。
意识体缓缓转头，目光扫过三人。它抬起手，掌心浮现出那个三重纹路——齿轮、火焰、神经链交织的握手符号。
阿铁没动，火娃咧嘴一笑，小灵轻轻点了点头。
意识体的手缓缓放下，蓝金光芒开始变淡。它没有挣扎，也没有抗拒，只是静静地，像一盏耗尽电量的灯，一点一点熄灭。
光芒消散前，地面突然映出三人的影子。那影子被蓝金光染透，短暂交织，凝成同样的三重纹路，像一枚刻在地上的印章。
然后，光灭了。
废墟恢复死寂。风从穹顶缺口灌进来，卷着金属碎屑打转。阿铁低头看了眼断臂，空盒还卡在喷口，风吹得它“叮当”晃。
火娃一屁股坐下，靠在一块钢板上：“喂，它刚才是不是……谢我们了？”
小灵没回答。她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地面那道影子残留的纹路。温度早已散尽，但痕迹还在。
阿铁把空盒扯下来，随手一扔。铝皮在地面弹了两下，滚进裂缝。
远处，一台完全报废的机甲突然“咔”地动了一下。它胸口的铭牌锈迹斑斑，依稀能辨出“MX-07”四个字。它缓缓抬起右臂，肘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最终停在太阳穴位置——一个歪歪扭扭的敬礼。
阿铁抬头，晨光正从穹顶缺口斜劈下来，照在那台机甲的独眼上。
它的眼灯，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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