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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她是萧景珩陪着走回来的,所以周翊最后也没有多对她问些什么。
周窈再次感叹萧景珩的主意妙,在府内安安稳稳地呆了几日。
四公主一事结束后,她把更多的心神放到了预知梦的规律上。
周窈翻看着自己记录梦境的那个小册子,仍旧没有什么发现。
恰逢萧景珩给她递来请帖,邀请她去望江阁小坐,周窈便暂时压下心中的思绪,想着他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
第二日,她洗漱装扮完,坐上马车。
马车平稳地行驶,就如同新年过后重新恢复寻常的生活。
周致忙碌起来,依旧早出晚归,而周翊的学堂里也有了新的课业任务,没有时间来她这边。
就连她自己,也比过年前忙上许多。
宫中那边前几日来了人,说要为她量体裁衣。
周窈一见着宫里的嬷嬷,就明白这次量体裁衣是婚服。
皇室礼仪繁重,太子成婚更是要慎重对待,因此提前将近半年就要开始准备。
周窈恍惚间发现她与萧景珩已经相识半年有余,甚至再过半年就要成婚了。
她现在已经没有了最初相识得知定亲时的不情不愿,就连这次去望江阁赴约,她与萧景珩也不会完全只讲与梦境有关的事情。
周窈轻声叹了口气,说不清自己内心是个何种复杂感受,抬步下了马车。
望江阁位于京城中央,名字是望江,但其实真正临只是一条小河。不过由于其地理位置与菜肴鲜美,来往的达官贵人也不少。
周窈一下马车,便有小厮迎上来。
小厮拎着她走进来,将她带到酒楼的最上层,热情地指着前方右侧的一间厢房:“小姐,正是在这儿。”
周窈颔首,小厮便离去。
她按照小厮的指示,抬步走向右侧,但还未走到那间厢房的门口,就听见一旁的厢房里传来动静。
“我怎么知道!”
声音有些耳熟,像是萧景珩在说话,可萧景珩好像从没有用过这种语调讲话。
很激动,甚至带了几分忍无可忍的咆哮。
周窈出神一瞬,便听见了身旁这间厢房里传来另一句话:“那群刺客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这个声音也有些耳熟,但是周窈一时想不起来这是谁在讲话。
厢房内传来几声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重,是里面的人在向外走来。
周窈来不及细想,向前两步闪身近了与这间厢房相邻的前面那间。
一进去,周窈就愣了一下。
她先前还从来没有来过望江阁,不知道原来望江阁是两间厢房以一扇门相接。
门在墙壁的最右侧,看上去只要轻轻一推就可以通向另一间厢房。
周窈霎时懵了,但现在出去也不行,因为方才那间厢房里出来的一个人,现在正在外面走来走去。
直觉告诉周窈,她如果在这里多听了一会,可能会听见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外面的脚步声渐轻,前方传来轻轻的一声咔哒声,是那人从走廊上回厢房里了。
周窈当即决定,立即向外走去。
她才不想听见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话本子告诉她,听这种事情后没有好结果的。
可由于这两间房间是有墙壁和门共同相连的,所以声音传递过来更清晰了几分。
她听见那边一人问道:“你说,皇兄是不是发现了?”
周窈的脚步瞬时停住,目光惊异地看向那扇薄薄的木门。
“也许是。”另一人说,他似乎在思索,说得很慢,声音也不大,周窈听不真切,“……查明白了,倒像是你那边有奸细……”
“他怎么会!”周窈想起来了,这应该是六皇子的声音。
六皇子萧景淮一向阴郁,大起声来说话与萧景珩的声音有几分相似,隔着墙壁又听不真切,所以她当时才愣了一下。
“他怎么会……这事我几乎没有和任何人说。”他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大,于是忍了忍放轻声音道。
另一人是萧景淮,周窈于三月前的秋猎与他面对面说过话。
“皇兄是什么人,你不清楚?”萧景淮笑了一下,“他手下又有那么多奇人异士,六皇弟还不明白吗?”
周窈慢慢收回脚步,站在厢房中间的那张膳桌旁。
“那怎么办?他一定会查到我!”萧景越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声音,可还是能穿过墙壁流露出一些阴郁与暴躁。
萧景越在周窈的印象中一直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身为皇室子弟,身上却没有一点天潢贵胄的感觉。
他一向是阴郁的,不起眼的,因此上次萧景珩被他所伤,与这次上元灯会刺客事件,让周窈很是惊讶。
皇室的皇子与公主一共七位,除却二皇子早夭,四、七为公主之外,还剩下四位皇子。
三皇子一向内敛,与外放张扬的太子不同,在还未及笄之前,她就听赵太傅提过一嘴说三皇子萧景淮有意蛰伏。
而五皇子则是明明白白地中立派,明哲保身,从不插手任何事情。
她原本以为六皇子萧景越是沉默阴郁的,却没料到他一下手就如此狠辣,和他的表象完全不同。
“怎么办?六皇弟做出这件事的时候应该就要想到后果。”萧景淮淡淡地说。
周窈以为接下来会听见一番争吵,可那间厢房安静了许久后才传来萧景越干哑的声音:“……三皇兄,你可要帮我。”
“是你让我这么做的。”
周窈一惊,放在吸腿上的手指微动。
那边又静了片刻,萧景淮才说:“皇弟是在威胁我吗?”
周窈抬眼望向那扇木门,听见萧景越说:“我……没有。”
他低声下气,和起初她在厢房外听见的暴怒完全不一样。
真是奇怪。
周窈蹙眉,眨了下眼。
“那你就该听我的,摆正自己的态度。”萧景淮向来是以一个平易近人的模样示人,现在倒是难得地透露出几分高高在上。
周窈看着前方的木门与墙壁,听见萧景淮敲打完,萧景越低低地应了一声。
这两人的关系真是好生奇怪,说是合作好像也不尽然。周窈心中思绪纷繁,她的指尖泛起凉意。
萧景淮说完,停顿片刻后问:“父皇最近可有对你做些什么?”
他故意压着解决这件事的方法没有和萧景越说,而是换了个话题。
“没有。”
“那对七妹呢?”
七公主自出生起母妃便去世,一直养在嘉贵人手下,萧景越的母妃正是嘉贵人。
萧景越又不说话了,周窈在他沉默的时候咬了咬唇,觉得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了。
先不说两人聊起来了宫中之事,即便是还在继续说着萧景珩,她也不能再听下去了。
先前听的已然够了,周窈深吸一口气,准备轻手轻脚地离开。
岂料她刚刚起身,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萧景淮的声音:“有人?”
萧景越背对着身后的门与墙壁,尚不清楚情况,闻言皱眉:“什么有人?”
他看见萧景淮盯着他的身后,原本就阴暗的眼神更是阴沉几分。
萧景淮没有同他说话,而是大步向前走进,一下子就推开了那扇相连的木门。
可门被推开后,他脸上的阴寒怒意却僵了一下。
萧景淮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很快调整着面部表情,转为一个端方的微笑。
他明明浑身紧绷,眼中还带着凶光,但嘴角却提起微笑,实在是有些奇怪。
萧景越皱着眉,正想开口问他看到什么了,就听见他说:“在这里遇见了皇兄,还真是巧。”
话音刚落,萧景越的双眼猛然瞪大,他本想向后退去,可见到萧景淮暗暗看过来的威胁目光,又踉跄了一下起身。
“皇兄。”他咽了下口水,干干地说。
“两位皇弟也来望江阁用膳?”萧景珩一直是那幅从容不迫的模样,他勾了勾唇角,懒洋洋地问道。
“是。”萧景越连忙接着他的话。
他和萧熙然一样,不敢直视萧景珩,只是半垂着眼帘。
看见这一幕,周窈忽然感觉萧景越其实也惧怕萧景珩。
这也不难理解,毕竟萧景珩向来行事张扬,太子的威望颇深。
但偏偏他又怕萧景珩,又能那样狠绝地派来不下一次的刺客刺杀太子,行事实在矛盾。
“望江阁的菜肴确实不错,孤也准备和周小姐一同用午膳。”萧景珩道,不偏不斜地直视着他们。
萧景淮双手握拳,强迫着自己与萧景珩对视,而萧景越则一直是那幅垂着眼帘的模样。
萧景珩说着,目光扫了一圈这扇被萧景淮推开的木门:“只是不知三皇弟与六皇弟是有何事正在商讨,容不得旁人打扰。”
萧景淮见状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开口想辩解:“这是……”
“这望江阁的厢房也做得不好,怎能在两间厢房的中间开一扇门呢?”萧景珩没有给他留下说话的时间,自顾自地摇头说。
“来人。”萧景珩说完,不去看脸色难看的萧景淮,而是朝旁边招了下手。
小厮连忙跑进来:“贵人有何吩咐?”
“你们这处为何要开一扇门?连锁也不上?”
听完他的话,小厮怔了一下,忙上前仔细看了看那扇门,随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惊恐:“贵人,这里许是负责收拾的人忘记锁好了。得罪了你们,小的在这里陪不是……”
萧景珩这次耐心起来,他听着小厮讲完,很是大度地说:“无事,现在锁上吧。以免旁边厢房里的人突然推开,惊扰到食客了可不好。”
他对小厮说完,小厮急忙跑走去找锁来。
萧景珩慢悠悠地转头,对着脸色发白的萧景越与唇边笑意都快挂不住的萧景淮意味深长地说:“二位皇弟下次可要记住了,幸得今日是孤在这里用膳。下次如若误推开了别人的厢房,就不一定会和孤一样这样好心地揭过这件事了。”
这两人一位是三皇子,一位是六皇子,就算真的发生了这种事,也无人敢置喙。
萧景珩三言两语,就把这件事完全掀到了对面两位皇子身上。
周窈见到现在这番场景,狂跳的心脏才平静些许。
这间厢房有些冷,她方才在这里偷听了一会儿,又发生这样一件事情,现下指尖的凉意更盛了。
手缩在袖子中,她吸吸鼻子,继续安静地站在萧景珩身旁。
萧景珩好似看了她一眼,加快语速对着前方的萧景淮和萧景越道:“那既然无事,两位皇弟便回去吧,孤与周小姐也要去用膳了。”
他带着周窈转身,向门外走去。
周窈乖巧地跟在萧景珩身后,跟随着他走到真正的那间厢房。
刚一关上厢房的门,烧得旺旺的暖意便扑面而来。
周窈活动了一下冻得冰凉的下半身与手指,听见萧景珩道:“你怎么走到那间房里面了?”
她抬眼,看向萧景珩。
他已经坐了下来,桌上摆放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很多都是她爱吃的菜。
不过此刻这些菜肴应当都凉掉了,她看见萧景珩摸了一下碗盘,眉间轻微拧起。
见到她默不作声地看过来,萧景珩很快把眉头松开,朝她扬了扬眉:“不说?我刚才在如此危急时刻找到了你,现在你却连这个也不肯告诉我?这样做可不好吧?”
“阿窈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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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号多发了一章,所以今天更完23号不更,24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