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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红眼
人间的灯会并不只持续一天，这次的灯会因为正逢佳节尤为隆重。整整持续一个礼拜。
霓昭和容霁找了一个客栈准备休息，之后几天在人间好好游山玩水逛吃逛喝。
“好累……”霓昭瘫倒在床上，长叹一口气。
咸鱼一般在床上翻来翻去。
“容霁，快来歇一下。”霓昭看着念着咒术将屋子里的东西摆来摆去的容霁，佩服地拍了拍床，叫他过来休息。
“马上。”
“话说，今天红兰给我传了信，问了我们住在哪儿。”霓昭休息好了，坐在床上和收拾卫生的容霁聊天，“你说她是要来和我们一起住吗？难道她的如意郎君没房子？”
“可能没那么简单……”容霁直觉红兰那里应该出了什么事。
说曹操曹操到。
“咚咚——咚咚咚——”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响起。
带着急躁的情绪。
“店小二吗？什么事。”霓昭从床上爬起来，快步走到门口，迟疑地问道。
“退后，我来。”容霁将霓昭护在身后。
人间虽不比仙界危险，但难保有心之人跟踪他们。
“霓昭姐！是我！”门口传来红兰带着哭腔的声音，伴随着剧烈的敲门声。
霓昭和容霁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里的疑惑。
快速把门打开，红兰那道小小的身影“唰——”地扑进霓昭的怀里。
“霓昭姐……陈义他，，他，，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红兰哭喘着上气不接下气，一句完整的句子也说不出来。
他他他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红兰，嗯？缓缓，咱们慢慢说。”霓昭轻拍着红兰的背，慢慢抚顺她的情绪，安抚着让红兰平静下来。
无数不好的可能性从她脑海里闪现，难道是红兰的如意郎君不要她了？
在路上迷路了？遇到坏人了？
“霓昭姐……”红兰眼睛红肿地像个兔子，一看就是哭了一整天。
“嗯，我在。咱们慢慢说。”她轻柔地答着，“现在咱们说说？陈义是谁？他伤害你了？”
“陈义……陈义是。”一提到陈义，红兰的眼眶又被泪水糊住，语气渐渐哽咽。
“陈义是我的如意郎君。”
“如意郎君？”霓昭大吃一惊，她心中猜到了些什么，怜爱地看向红兰。
“陈义他死了……呜呜呜，他死了。”红兰伤心欲绝地用手背不停地擦着流下来的泪水，“我只是在仙界短短地待了几年，我同他约好了的，我们今年灯会一定会见面的。他怎么不等等我。”
“红兰……你知道的，仙界和人间的时间不一样。”
“是不一样，可是陈义分明是被害死的！他是被害死的！”想起什么后，红兰确定地抬起头，不断重复着口中的话。
一直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容霁此时出了声，“哦？被害死的？”
饶是在人间乍一听到仙君的声音，红兰还是会不自觉地发抖，可是想起陈义死后惨状，她没再犹豫，一股脑全告诉了容霁。
“仙君，我确定陈义是被害死的，而且那伤痕绝不是出自凡人之手！”
“说来听听。”事关仙界魔界的事，他一定要万分小心，在凡间不比仙界，稍微不留心他和霓昭都会丢了性命。
“我听陈家父母说，陈义死前村子里就已经有好些人去了世，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毫无规律。一开始大家都没当回事，只知道自家孩子倒霉，就这么无缘无故地没了。”红兰仔细回想陈家父母说的话，“可直到村子里死的人多了，死法几乎一致，人们才开始觉得奇怪。直到今天我刚到陈家村时，空气中一直飘着奇怪的味道，而陈义是……死在我面前的。”红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呼之欲出，又害怕容霁生气，忙拿手帕捂住，啜泣声隐隐约约地传来。
“我刚要进他家门，那股奇怪的味道又传来了，紧接着就听到院子里有陈义的喊叫声和打斗声。但是等我跑过去的时候为时已晚，陈义已经断了气。但我捕捉到了一个奇怪的影子，黑色的走动速度极快，那根本不是凡人会有的速度，倒有点像……我们仙界的。”
人间灯会是各界休息之日，饶是如容霁这般地位的人也会下来走一趟，更何况其他虾兵小将，其中自然不乏一些不怀好心之人。
“如若真是你看见的那样……这件事情就比较棘手了，需从长计议。”容霁抛下一句话，随后走出房间，打算去给红兰再定一间房。“今晚住这吧，人间现在不安全了。”
霓昭朝容霁望去，盯着他的面上表情，心中无奈又无力。
她如何不知道容霁所想？
对于仙界的仁苍仙君来说，这件事很棘手？她看未必，分明是不想插手解决。
霓昭安抚好红兰，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她，随后小声嘱咐，“红兰，我出去找容霁一下，你乖乖在这里等我们，别出去，外面危险。”交代好一切，她才放心出门。
她脚底生风，快步走向容霁。
可一看到容霁，刚才脑子里想好的措辞和气势全都忘了个干净。
她不想和他吵架……至少不是在今天。
“容霁，陈家村需要我们。”她干巴巴出声。
容霁如何不懂她的意思？
思索良久才缓缓出声，“昭昭，我现在需要保护的只有你，其他人和我没有干系。”
“可是陈家村里的人不能再这么死下去了，我们明知道不是凡间之人所干。”她心中燃起一点小火苗。
她当然不是第一次知道容霁是个冷血又无情的性子，平日里看着对她好，也只是她一人的特权。
可这么多人的性命在前，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容霁不在乎凡人性命。
“你修为尚浅，我元神出体，若碰到魔界仙界厉害之人，怎么防得过来？”
“但……陈家村到现在还不知道真相。”容霁说得没错。
“昭昭……我没那么热心肠，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在死去，难道我们每个人都要救吗？”弱肉强食，是整个世界的规矩，不管是谁都要遵守的规矩。
“可是至少我们能帮一个是一个！就那么放着他们不管？我做不到！”她再也忍不住了，破罐子破摔。
算了，今天吵了就吵了吧。
“昭昭，如果我像你这么热心肠在仙界早就死了。”容霁无力地捏住眉头，不想再争论下去了，“今天先休息吧。大家都太累了。”
说完没再管霓昭，自顾自地回到了房间，见红兰还在这，心中已有不悦，“房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哦……”仙君好像生气了。
之后的几日红兰一直跟着霓昭和容霁游历人间。一来霓昭害怕红兰情绪不佳，一个人在陈家村睹物思人悲伤过多，二来如今人间各界势力聚集，红兰一个人不安全，还是带着她安心些。
可是容霁就没那么开心了。
他本来和霓昭两个人好好的，两个人情浓意浓正要好好培养感情，一个一百二十瓦的电灯泡突然出现，整出来一堆幺蛾子，还让霓昭生了自己的气。
容霁想着一记眼风剐向红兰。
该死。
红兰：“啊嚏！谁在骂我？”好冷，怎么感觉身边总是传来阴森森的凉意，一定是她的错觉。
今日的行程是去兰城里逛逛有趣的铺子，顺带着喝喝茶水听听书。
三人一龙着装华丽地进了一家茶楼，面前走来一位谄媚的胖老头。
“哎哟，少爷小姐们是从哪个城来的？小的近日懈怠，未曾见过。”看到来人着装富贵，一看就是哪家金贵的少爷小姐，店小二们旁敲侧击地打听点信息。
这个问题可算问到霓昭了，他们从天上下来，都没了解过这人间有哪些城，就算是编造也编造不出什么。
“你管我们？问这么多。”可恰逢红兰心情不好，她两眼一瞪，将人怼了回去。
“不好意思，家中小妹自小被人宠得有些跋扈，多担待些。”霓昭顺水推舟，将话题揭了过去。
“是小的多嘴了，三位跟我来这边。”他将霓昭他们引进一个包厢，好生安顿。
“这儿是我们茶楼听书视角最好的包厢，就是特意给您这样的人留着的，三位在我这好生歇息着。”店小二嘴巴会说话，恭恭敬敬地又是上茶水又是上果子的。
就怕没把店里长得最好看最帅的人请上来了。
三个人一龙刚一坐下，楼下醒木一敲。
“诸位看官，老少爷们，大娘婶子，姑娘小子们，请了！您今个儿可是来着了，且听小的我啊，伺候您一段千古奇谈！”醒木又是一敲。
“您要问今个咱们讲哪一出？讲的不是那风花雪月情情爱爱，也不是那才子佳人。咱们今天要讲的啊，乃是一段英雄传奇，铁血演义！”
说书师傅的声音从霓昭的耳朵边经过又溜走，霓昭听得那叫个困啊。
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在学校上课的时光，这说书人的声音和她那个全市历史领军人物兼教导主任的声音一模一样，很难让她打起精神来。
突然她眼睛瞟到一个人影，觉得熟悉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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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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