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风云1之要么立棍，要么立正

　　孟夏的暴雨如珠帘垂落，厉苍集团仓库的铁皮屋顶在雨中震颤，仿佛不堪重负的权力天平。

　　江浩站在警戒线外，黑色雨伞遮挡着他与王副市长的侧脸，两人肩头相抵，像极了棋盘上相互拱卫的卒子。

　　"消防车还有八分钟到。"王副市长的声音混着雨
　　声，袖口的翡翠袖扣擦过江浩手背，"省住建厅的人已经按计划堵了消防通道。"

　　江浩点头，目光落在火场中奔跑的人影上。陈明副局长穿着防火服冲进仓库，胸前的对讲机传出的并非专案组频道，而是江氏集团的加密信号

　　——这是他们三人昨晚在帝豪会所敲定的计划。

　　"账本柜第三层的U盘，"江浩压低声音，"里面是厉苍私吞拆迁款的伪造证据，还有张诚女儿肾源的误导线索。"

　　王副市长轻笑，指尖敲了敲伞骨："张诚那家伙今晚在医院陪女儿，不会知道我们动了他的底牌。"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远处李书记的黑色奥迪，

　　"李书记的车停在路口十分钟了，看来是想看看我们怎么收场。"

　　江浩摸出弹簧刀，在伞骨上刻下记号——这不是计数拆迁户，而是标记与王副市长的合作天数。

　　刀刃切入金属的声响混着雨声，像极了他们第一次分赃时钞票划过桌面的声音。

　　"林悦来了。"王副市长提醒。

　　江浩转身，看见林悦撑着素色雨伞走来，月白色衬衫在雨中透出隐约的轮廓。她递来的湿巾上带着茉莉香，却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味

　　——他知道，这是她从监控室取硬盘时沾到的。

　　"监控显示，泼汽油的人戴的手套，"她的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

　　“和张诚上周在高尔夫球场用的同款。"

　　江浩与王副市长对视一眼，后者嘴角勾起冷笑："有意思，张诚这是想借刀杀人？"

　　"不，"江浩转动弹簧刀，"他是想把水搅浑，让专案组以为厉苍和我们是对立的。"

　　他忽然想起张诚昨晚在电话里的暗示，"看来他已经知道，李书记在查他女儿的肾源。"

　　王副市长皱眉："那我们要不要..."

　　"按原计划，"江浩打断他，"把厉苍的账本送给陈明，同时让张诚的手套出现在火场。"

　　他望向火场，火势已经蔓延到二楼，"反正他们都是棋子，谁先出局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棋还能继续下。"

　　林悦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翡翠吊坠在胸前晃出绿光。江浩注意到她耳后的创可贴不见了，露出一道淡粉色的疤痕，形状像极了拆迁户用来标记的红漆三角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细节可能成为日后的隐患。

　　"林悦，"他忽然说，"去把张诚的手套放进厉苍的办公室，记得用他常用的密封袋。"

　　她点头，转身时，雨伞边缘的水珠溅在江浩皮鞋上，像极了十年前拆迁现场的血滴。

　　他忽然想起，林悦姨姥姥的死亡证明上，法医签名是张诚

　　——这枚棋子，原来早就埋在他们中间。

　　火场中，陈明抱着烧黑的账本冲出仓库，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表情。

　　江浩知道，那本账本里夹着的，是王副市长三年前收受贿赂的银行流水，只不过日期被篡改过，指向厉苍。

　　"江总，"李书记不知何时来到身后，中山装被雨水浇透，党徽却依然锃亮，"这场火，烧得很及时啊。"

　　江浩转身，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天灾人祸，防不胜防。不过幸好，厉苍的账本保住了。"

　　李书记没有接话，目光落在陈明手中的账本上，嘴角微微上扬。

　　江浩忽然觉得，这个笑容像极了猫捉老鼠时的玩味，而他们，可能都是老鼠。

　　手机震动，张诚发来短信："肾源的事已妥当，□□的儿子不会再出现。"

　　江浩冷笑，回复：

　　"很好，明天来帝豪会所，有新计划。"他知道，张诚所谓的"妥当"，不过是又一场谋杀，而他们的手上，早已沾满鲜血。

　　王副市长凑近他耳边："省公安厅副厅长已经到位，随时可以接手旧城区项目。"

　　"不急，"江浩望着火场，"

　　等陈明把账本交给专案组，我们再出面收拾残局，这样才显得顺理成章。"

　　雨渐渐小了，火场只剩下零星的火苗。江浩摸出香烟，点燃，看着烟雾在雨中消散。他忽然想起李书记说过的"有些东西烧了反而干净"，

　　但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永远烧不干净，比如权力，比如欲望。

　　林悦再次来到他身边，递来一份文件："厉苍集团的财务总监已经出境，这是他的行程单。"

　　江浩接过文件，目光落在"香港"二字上。他知道，这个替罪羊已经就位，接下来，只需要等待专案组顺着他们铺好的线索，一步步走进陷阱。

　　"江总，"林悦轻声说，"慈善晚会的座位表出来了，李书记坐在您右手边。"

　　"很好，"江浩掐灭香烟，

　　"这样我就能清楚地看到，他发现真相时的表情。"

　　车子驶离火场时，江浩从后视镜里看见李书记正在和陈明交谈，后者手中的账本被塑料袋包裹着，雨水顺着袋口滴落，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水坑。

　　他知道，这袋"证据"将像一颗定时炸弹，在专案组内部炸开，而他们，则能在混乱中继续编织自己的权力之网。

　　王副市长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张诚这家伙，这次倒是办了件漂亮事。"

　　"他只是怕自己的女儿出事，"江浩冷笑，

　　"人一旦有了软肋，就只能任人摆布。"

　　车子在雨中前行，江浩望着窗外的雨幕，忽然想起十年前第一次见到王副市长的场景。

　　那时的他们，不过是初入官场的小人物，如今却已能翻云覆雨。权力如同毒品，一旦沾染，就再难戒掉。

　　手机再次震动，是林悦发来的消息："张诚的手套已按计划放置，陈明正在前往厉苍办公室。"

　　江浩回复："干得好，明天的慈善晚会，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他放下手机，望向夜空，乌云依然密布，但他知道，雨总会停的，而他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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