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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吗
罗序捂着头顶大叫一声,四处打转,他要找水。
“水呢?水……水……水呢!”
头顶仿佛被芥末劈开一条缝,凉风顺着缝隙直往上冲,冲得头皮发麻,视线模糊,头发晕。
厨房水壶是空的,柜台上保温壶是空的,桌子上量杯也是空的……
龇牙咧嘴、翻箱倒柜的样子像只饥饿难耐的野兽,四处寻找猎物。
姜梨也跟在身后假模假样地翻,嘴里嘀咕着,“奇怪了,水呢?会辣呢?我亲口尝过,是甜的呀。”
芥末辣像飓风过境,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瞬过后只剩汗淋淋的爽感。罗序扶墙站好,转过身脸色很难看地望着她,眼角还红着,看上去有些凶残。
走到近前,可以看清贴头皮短发下还有细细的汗珠。姜梨承认自己小心眼,她气秦月汐的故意挑拨。
亲手破坏那个蛋糕只出了一半气,另一半当然在罗序身上找回来。
她绷不住笑出了声,“放多了。”
话音未落,不由分说地被扣进怀里,承受暴风骤雨般的狂吻。
罗序动作突然,可她柔弱如随风摇曳的花朵,跟随力道直接搂住他。尽力舒展四肢拥抱宽阔肩膀,舌尖分辨出一点点辣和一点点甜。这味道刺得人皱眉,想退却退不得,始作俑者反受其害,她早已被死死禁锢。
胳膊顺势绕过脖颈环上后脑,掌心摩擦短发和耳后黏腻的汗珠,酥酥麻麻的电流瞬间穿透胸膛,呼吸更重,更纠缠不清,但吻的力道反而轻了。
她温柔的回应终于安抚了对方。
罗序有意缓缓立起身子换得姜梨微微抬头,前胸贴合,动作与心跳同频。
于是,暴风般的吻变为细细密密的雨点儿,延伸至脖子、锁骨、肩膀……
她整个人陷入包围,周遭都是化不开的吻,指尖滑进衬衫,是带着薄汗的紧实触感。姜梨突然想奋不顾身去做任何事。
“罗序,灯……外面……能……看见。”
梨予甜境的两扇落地窗让店铺在夜色下如同透明亚克力展盒,平时展示甜品和鲜花,而今天换上别样的旖旎风光。
罗序腾出只手,啪地打掉开关,如同黑夜中闭上眼睛,凭感觉探进衣服里。
手掌被温暖的体温包裹,触到细腻的皮肤时,姜梨呼吸一顿,他也停下,鼻尖相对,目光落在鲜红的唇瓣上。
“可以吗?姜姜。”
他知道这话太傻了,可还是不死心要问。本来做好说不就停下的准备,可在摸到那根细细的绑带时,他突然后悔了。
月色穿透玻璃,映出眸色下翻涌的情欲,容不得回答,甚至毫不掩饰地更贴近几分。
姜梨被抵在墙与他之间。
指尖轻触罗序厚厚的下唇,像触碰到某个心灵相通的开关。他和她眼底都染上泪光。
“罗序,我后悔了。”
她不该赌气任由姜丰修改志愿,不该自暴自弃地放弃米兰进修名额,更不该放任自流同意和沈时联姻。
“我嫉妒她陪你去过半个欧洲,你受伤时我居然不在身边,她能为你做的事我一件都做不到……”
“不!姜姜,你做了,你打过电话。”
饭桌上姜梨的不在意罗序都看在眼里,那只是失望后的掩饰罢了。是她付出更多,他伤她更多,所以重逢后的第一面,姜梨才抵触。
一颗泪滑落,无声应答。目光随指尖在罗序唇上游走,眉心微动,像在回溯那通电话。
她想问罗序记不记得要回来陪她过生日,她快上大学了,她们可不可以有未来,然而没有然后。
“那通电话,才是我后半生的开始。”
那段罗檀隐匿下来的电话,成了岁月天空中一段悠长坚韧的风筝线,一直牢牢牵着两人。
没有片刻迟疑,他用唇温暖她的唇,蕾丝缎带在掌心几番揉捏缠上粗粝指尖,再也绕不开。
脑海里都是那年夏天,连衣裙上随风飘扬的蝴蝶结。
他试探着一点点滑进圆心,掌心覆盖柔软,感受她在怀中瘫软和下身灼热的双重煎熬。
胸前衬衫被解了大半,每一次吸吮都牵扯脉搏明晃晃地跳动,撕扯他最后的理智,。
月色下,暴雨降临前,罗序用所剩不多的冷静扫视一圈。
玻璃窗外,有一闪而过的黄灯……
他停了动作,姜梨也随着停下,仔细分辨他的呼吸。
“回家,好吗?”
汗津津的脑袋在怀里点了点。
这回家自然是回最近的地方。
春三月的北城,夜色沉沉如水,她被罗序裹在怀里,往出租屋的方向走。
周遭还是罗序的体温和味道,微凉晚风吹过时,胸口的温热更明显。那是刚刚罗序替她系绑带时,有意无意地触碰。
“你怎么知道我打过电话,你又没接。”
姜梨不想浪费在一起的一分一秒,也不想再有任何误会。
“就是知道,不然怎么回来。”
“那你回来得也有些晚了。差一点儿,我就要结婚了。”
“结了也抢回来。”
罗序说得自然,步伐平稳,连她稍稍地停顿都直接带过,被这样包容,即使脚下的路坑坑洼洼也不觉得难走。
她心头再次泛起激情热烈后的余温,忍不住去想接下来的事。
“你的团队内部有分化。”姜梨试图用公事转移注意力,罗序的手在腰上总是不安分。
“看出来了。”
……
两人一路相扶,进入单元门还不愿分开。
可门口乱七八糟的行李让人有说不出的恼火。
姜梨俯下身检查是否有东西丢失。她家使劲儿睁着眼睛,不让泪水流出来。
罗序检查门锁是完整的,回来和她一起捡东西。
“给房东打电话,最近联系过吗?”
姜梨回忆最后一次两人通话是商量交房租的事情,“续租时联系过,刚交过半年房租,他……没什么异样。”
零散东西太多,收拾起来还要一阵功夫。看样子是刚扔出来不久,东西都在,没丢。
她拿出手机给房东拨了过去。
不过几句话,没有争吵,她说声“好”就挂断了。
罗序扶起她,等她说。
姜梨苦笑,“这房子有人出高价买了,所以……”双手一摊,“挺好的,双倍退钱给我。”
可她只想要一个栖身之所。
眼看着她又滑坐在地上,如晨曦前凋谢的昙花,花瓣紧紧闭合把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罗序单膝跪在身前,“姜姜,先去我那儿,明天我来处理。”
即使退租,也不该用这样的方式侮辱一个女孩儿。
“我没心情了。”姜梨头埋在膝盖上,闷闷地说。
“想什么呢?去我那儿你能睡得安稳些。”
他手掌扣在姜梨后脑,毛茸茸的脑袋晃了晃,他突然心酸,感受到血管之下微微的颤抖。
“怎么这么难。为什么每次我要开心起来都这么难……罗序别帮我了。”
就让我难过下去,也许才能换这一生安稳。
她窝在他怀里泣不成声,这一瞬,北城的春天都冷了。
罗序强压怒火叫张建强带几个人过来。不多时,楼道里呼呼啦啦站了十几个壮汉,还带着趁手的家伙。
三两下,门直接开了,顺便换了新锁。
既然姜梨哪儿都不想去,索性就住这儿,看谁敢让她搬。
把姜梨重新安顿好,罗序带着人一窝蜂地又走了。
下楼梯时,张建强见他沉着脸不说话,一群人也没个方向,只得开口,“我去问问房东吧,突然这一出肯定有原因,别闹大了她没法呆下去。”
毕竟姜梨独自在的时间长,要为女孩儿人身安全考虑。
罗序突然停住,透过满是蛛网的窗子往外看。
“把梨予甜境和公园周围的监控调出来,查一辆车。今天晚上十点到十点半离开的,停在蛋糕店附近至少二十分钟以上,从公园西侧门那条小路走的。”
人群中两个高个子自觉领了任务先一步下楼。
“你明天等我电话再去找房东,都走吧,我去个地方。”说完大踏步地下楼梯。
“去哪儿呀,用不用再叫点人。我跟着你吧。”
张建强名义上是修复团队的元老,实际上是罗序的助理兼保镖。自从罗序大学被无缘无故打折胳膊,罗檀就派了个人贴身护着他。
到了北城,局势和气氛相较国外多弱一些,因此张建强的存在感也弱。更何况罗序会格斗,也不愿别人影响自己和姜梨的相处。
“别跟着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再吓坏他。”
罗序扔下句话,独自回梨予甜境找自己的爱车。
凌晨,太阳熹微的光亮刺破云雾,照亮北城佳苑四个字。
姜丰披着睡衣强撑着坐在沙发上,另一侧罗序神清气爽,丝毫看不出熬了一夜。
“我说过,这个家不欢迎你。”
“姜教授的家容不下我无所谓,连自己女儿都容不下,看来还真是胸怀宽广。”
提起姜梨,姜丰眼神瞬间恢复清明。但罗序的讽刺迫使他端着长辈的架子放不下。
“这是家事。你无权干涉。”
正说着,侧卧门打开,姜朵在娄婉玉的搀扶下从姜梨的房间走出来。她孕吐厉害,昨晚吐到半夜才睡,早上就被罗序震天的敲门声吵醒,收拾到现在才起床。
“她能干涉。”罗序指指姜朵,“她也能干涉。”又指指娄婉玉,“还有一个人能干涉,怎么我不能?”
被点名的姜朵和娄婉玉灰溜溜地进了洗手间,一阵呕吐和流水声,再不敢出来。
“我们和姜姜是一家人,你算什么东西。”
“算他男朋友。”
罗序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说出口,丝毫不顾及姜丰铁青的脸又覆上一层冰霜。
“你愿意算就算?还是那句话,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可能同意你和姜姜的事。”他直觉罗序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赶紧走,我不想看见你。”
“那你想不想见姜姜。”
太阳升起,照醒沉睡的客厅。
姜丰半边脸被阳光照亮,但眼底依旧冰冷。
罗序翻一眼嗡嗡作响的手机,在抬眼脸色比姜丰更冰冷。
“我问姜教授还想不想看见自己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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