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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
苏清满的休息室门口，有一个人。
路闲池好整以暇地倚在休息室的门边，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清满。”路闲池察觉到他们的到来，抬起头，目光精确地越过了乐以知，落在苏清满身上。
“路哥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收拾好没有，等你一起回家。”路闲池轻轻地说道。
“这么巧啊路老师。”乐以知将准备上前说话的苏清满一把拉住。
苏清满：“？”
他疑惑地看了乐以知一眼。
乐以知抢在苏清满前面开口：“我和念念刚才还在说一会儿要一起去散步，路老师就不用等了。”
路闲池在乐以知的话里感到了一股强烈的敌意，对他的态度和上一次碰面的时候完全不同。他猜测是苏清满这几天和乐以知聊了什么。
至于是什么事情能让他的好友看见自己就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他了然于胸。
路闲池挑了挑眉：“很抱歉，我想小满今天不能和你出去了。”
乐以知皱眉：“为什么？您没有资格限制念念的自由。”
“知知……”苏清满戳了戳乐以知，企图让他不要和路闲池呛声。
乐以知拨开他的手：“凡事都讲究一个先来后到，路老师肯定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吧？”
苏清满：“……”
自从他意识到自己喜欢路闲池，对路闲池的微表情的理解是越发深刻。他看着浅笑着的路闲池，不免在心里为好友担心。
知，我亲爱的知，少说两句吧，我怕导师给你穿小鞋啊……
路闲池注意到苏清满的小动作，笑了笑：“当然。但是小满今天确实没有时间。”
苏清满抬眸看他。
路闲池继续说道：“赵琳托我告诉小满，明天要去d市录制节目。”
苏清满“：！”
“所以小满今天必须回家准备一下行李。”路闲池保持微笑，说道。
这话一出，乐以知想拦都不能拦了，他怎么能搅黄好朋友的工作呢！
“知知。”苏清满叹了一口气，“你还是先回去吧。”
乐以知本来还想再呛这个图谋不轨的人两句，听到苏清满和他说话，拿“你重色轻友”的眼神看他。
乐以知：盯——
苏清满眨眨眼：乖巧.jpg
乐以知只好不情不愿地对苏清满说：“那念念你到家必须给我发消息。”
然后闷闷不乐地走了。
*
路闲池早就打发走了给苏清满做装造的化妆师，以及等着苏清满下班的助理小秋。
所以现在的休息室内，只有苏清满和路闲池两个人。
关上门，苏清满率先朝房间里走，转身，对上靠在门上的路闲池的眼睛。
四目撞在一起，苏清满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慢了半拍。
啊，有点尴尬，他想。
谁都没开口说话。
苏清满自己还没捋清楚思绪，只好先行避开那人的目光。他径直走向梳妆台前，捣鼓起桌子上的瓶瓶罐罐。
苏清满：“……”
苏清满和瓶瓶罐罐面面相觑。
哪个是哪个来着……
见到苏清满略显停滞的背影，路闲池终于动了。
他轻笑一声，从苏清满的背后伸出一只手，带着他坐下。
“我来给小苏老师兼职一下助理。”镜子里，路闲池在苏清满的目光中拿起一个瓶子，“闭眼，小苏老师。”
苏清满下意识照做。
隔着卸妆棉，路闲池指尖的温度渗了过来，落在他的脸颊上，苏清满想做点什么，好让他把注意力放在别处。
他想起路闲池在走廊上说的话。
于是他问：“路哥，赵姐说的那个节目，是什么？”
“《谜案追踪》。”路闲池细细擦拭着苏清满的脸颊，觉得那些粉末在他的脸上简直多余，“一档角色扮演类的推理综艺。”
“剧本杀？不过我完全没有体验过……”
“不用担心。”路闲池将化妆棉扔进垃圾桶，结束了他短暂的助理体验，“赵琳是专业的，她给你挑的工作自然是适合你的。”
“不过现在……”路闲池将苏清满坐着的椅子转了过来，将人圈在臂弯和梳妆台围出的小小空间里，“我还是更好奇，小苏老师的好朋友，怎么突然对我很有意见？”
路闲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小苏老师怎么看？”
苏清满：“……”
他瞥开眼：“知知只是看我们舞台上的表演，觉得我们的角色太浮嚣，迁怒一下而已。”
“是吗？”路闲池笑了，“那小苏老师觉得他浮嚣吗？”
苏清满忍不住了：“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这可是我们为数不多的合作。”路闲池没靠得太近，只是垂眸看着他，“今天最后的那句台词，小苏老师觉得效果怎么样？”
一直在迂回。
一想到舞台上那句说得上缱绻的“我喜欢你”，苏清满的耳尖先热了半截，他努力维持镇定，假装这是一场工作上的交流，而自己很专业的样子：“效果……挺好的吧。”
“怎么说？”
“毕竟你靠过来的时候现场反应很激烈，而且……”而且网友们扒完唇语也很激动。
“就是台本上没有，有点突然。”苏清满快速把话说完。
“小苏老师觉得突然吗？”路闲池微微俯身，骤然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但是在那个情境下，他不说出那句话，整段情绪就显得没头没尾。”
路闲池说的句句在理，让人几乎无法反驳。
但苏清满偏要。
“台本上没有，说不定是因为导演组想留点悬念呢？”苏清满闷闷道，“而且导演组没有给角色姓名，你突然那样说话，我的反应很奇怪。”
“即兴的才是真实反应。”路闲池的目光在苏清满泛红的耳朵上停留，好似蛊惑，又好似在循循善诱，“所以小苏老师，你觉得那个人是他，还是我？”
苏清满：“！”
苏清满猛地抬头。他张了张嘴，却无法吐出一个字来。
说是角色，可他的心悸如此清晰。说是路闲池本人，那……他又是什么意思。
路闲池没等苏清满回答。
路闲池轻轻笑了一声：“所以，小苏老师问我为什么要问你这个问题，当然是因为我也想知道，小苏老师听到的是角色的告白，还是……”
路闲池故意拖长了语调：“……我的？”
苏清满：“！！！”
苏清满瞪大双眼。
路闲池还在追问：“小苏老师在台上的时候，心跳快吗？”
和路闲池想象中的不同，苏清满没有因为害羞而不知所措，他看向路闲池：“那路老师呢？你是在对戏，还是在对我？”
终于还是挑明了啊……
苏清满纠结了这么多天的心思，在这一刻尽数释放。
问题像个皮球一样被两人踢来踢去，路闲池也没回答。他就这么细细端详着苏清满的脸，然后拿指尖轻轻抬起了他的下巴。
“这里没卸干净。”指腹擦过苏清满的嘴角，路闲池哑声道。
靠得这么近，苏清满差点以为他就要这么吻上来了，结果路闲池如此蹩脚地转移了话题。
他一下来了兴致。
因为他发现，一直游刃有余的路闲池，在这一刻，脸红了。
虽然不明显，但确确实实脸红了。
所以路闲池也对他有意思。
不过苏清满很快把这个结论抛之脑后，因为路闲池脸红了。
路闲池也会害羞？
被他步步紧逼的苏清满觉得十分不可思议，甚至忘了自己刚才也是这副模样。
苏清满：盯——
苏清满抬腿踢了踢路闲池的小腿：“不要转移话题。”
攻守易形。
路闲池被苏清满这算得上大胆亲昵的反击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的身体微微僵了一瞬。
但很快，他意识到了苏清满的意思：都揣着明白，在这装什么糊涂呢？
但这个时机不好，不够正式。
路闲池深吸一口气，眼底的波澜被他强行压下。他挑了挑眉，声音恢复了平稳：“小苏老师这是在逼供？”
“虽然不知道小苏老师怎么想的……”路闲池做出一副遗憾的样子，“但是我的心跳，在看到小苏老师的那一刻，一直在加速。”
苏清满：“！”
好会变脸！
他的脸颊后知后觉地再次烧起来，目光躲闪，什么好奇啊冷静啊统统消失不见。
看着苏清满脸上精彩的表情变化，路闲池终于心满意足。
“戏精。”苏清满愤愤道。
“彼此彼此，谢谢夸奖。”路闲池怀疑他再多说一句，他家小苏老师就要恼羞成怒开始挠人了，于是他十分知趣地往后退了几步，拉回了安全的距离。
苏清满：“……”
演不过他，好想掀桌……
路闲池对苏清满的心理互动浑然不知，甚至还神态自若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
路闲池：“时候不早了，你明天还要赶飞机。”
他走到门口，手握上门把：“那个问题的标准答案，还请我们小苏老师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我会告诉你。”
苏清满站起身：“等多久。”
“秘密。”
路闲池转过来，朝苏清满伸出另一只手：“现在，小苏老师先跟我回家，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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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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