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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美协主席?
郭旎脑子先划过的是李斯慎的身影,很快又被否决。茫茫人海,哪能凑巧成这个样子。
美协主席又不单单只剩了斯女士一位。
“过去认识认识。”于馆长接过郭旎手中杯子撂一旁,推搡她肩膀往人群中去,“多认识一个人多增一条人脉,说不准是个大帅哥呢,艳遇!”一贯的油腔滑调。
多数人的性格,能从着装上能瞧见出六七分,剩下三四分是幌子。
于馆长在这方面是少数人,让人琢磨不透,她称第一,没人称第二。
“你瘦了啊。”于馆长惊呼,趁四下无人偷捏了把郭旎的腰,没半点赘肉,是她这半老徐娘羡慕不来的。
郭旎随口应付,“太忙。”
她翘首,紧盯着那道背影,比于馆长更想知道究竟是谁。
是一种怎样的心思呢?
膨胀的,期许的,密密麻麻锥进骨血的拉扯,从未有过。
对方似乎觉察到身后火热的视线,猜出是谁,没着急回头,吊足胃口。
“斯主席画展在即,是收官展了吧?斯主席在任几年,是美协最有发展的几年,推进了多少项重要合作,搭建艺术市场啊。”
“如果没有斯主席是没有美协的今天啊。”另一位西装革履的管理层感慨。
阿谀奉承的话层出不穷,男人长身玉立,单手插兜端着酒杯照单全收,用同样的场面话回回去。
于馆长挤到前排,拽了拽她熟识好友的袖子,挤眉瞪眼问,“什么情况。”
好友捂嘴笑招呼于馆长和郭旎往前凑,指了指男人,“斯主席的儿子,刚才老张问了,尚未婚配。”
“你姑娘多大了。”好友挤眼睛,“和斯主席攀亲家。”
于馆长轻捶了好友一把,“你一肚子坏水啊。”
好友拢了拢披肩,恨铁不成钢,“李董事长年轻时是出了名的美男子,貌比潘安,李公子更是人中龙凤,继承的全是优点,风度翩翩的俊儿郎,我帮斯主席排忧解难呢。”
“用得着你?”于馆长不冷不热,从头到脚打量好友。
好友挺没面子,清了清嗓子,故作郑重,“李公子的人生大事儿,我们作为斯主席的同行,好友,甚至是下属,难道不应该帮帮忙吗?”
于馆长敷衍的“哦”了声。
纯纯恭维话罢了,他们这样的家族,一娶一嫁,明面上,背地里,牵动的东西太多。
避免滋生出旁的祸根,只在同等圈层内找。
男人听闻这边响动,回头一刹那,郭旎感到掌心一热。
“小旎姐。”
李斯慎冲她的方向举了举杯,“幸会。”
林政南掌心带了层薄茧,略过她手腕,燎起闷闷的燥意。
郭旎手中没拿酒杯,无法回应李斯慎,林政南以未婚夫的身份勉强同他碰了下,“李公子。”
“林总这是做什么?”李斯慎面上还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和淡然,言语间并不客气。
林政南扬眉,“小旎酒量不好,斯主席有心栽培小旎,我作为家属,后盾力量要跟上。”
林政南可从不是没分寸的人,这样直白的称谓,郭旎皱眉,侧头不由多看他一眼,林政南投给她一个安抚的表情。
即使有心怀疑,也会哄骗进去。
那一眼太温柔,绝无仅有的空灵,干净纯粹的不含算计。
像是旧时雨后的纯白茉莉,他有这样的魔力。
“家属?”李斯慎盯了他一会儿,笑出声,“是订婚了还是结婚了?”
不等林政南回答,李斯慎自顾自接道,“我母亲很喜欢小旎姐,不论订婚或是结婚都会嘱咐我备上大礼,可惜我没收到消息,我忘了?”他微顿,和之前从容得体的完全不像一人,混不痞的问身旁人,“林总结婚的消息你们有耳闻吗?是专门落了我们李家?”
周围人惧林政南,更不敢得罪李斯慎,默契十足,打马虎眼。
“林总哪能呢?李公子不要说玩笑话了。”在场人的背景均低于李,林两家,林政南真偷偷订婚没将请柬递给他们不是没有可能,话不敢说太满,免得双方面得罪人。
“订婚要选好日子,马虎不得。”林政南和郭旎十指相交叉,游刃有余和李斯慎周旋,“我对小旎有意,小旎对我同理,提前称句家属名头,能帮忙挡去不少麻烦,不过分。”
李斯慎笑说,“话从林总嘴里说出来占理的不占理的都成道理了。”
林政南大度,懒得和他一晚辈计较,“李公子高抬我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林总还是要擦亮眼睛,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什么能占,什么不能占。”光影流转,幽微隐现,分外诡异。
“商场风云变幻,我比李公子更懂,不劳费心。”林政南的手紧了紧,男人腕劲儿不比女人,郭旎现在不怎么靠这双手吃饭,手筋迸起,不是那么舒服,她回勾了手指轻点了点林政南,他很快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松了力道。
“林总若是懂道理自然最好,不懂道理,经历一番也就懂了。”李斯慎话中有话,别人听不懂,聪明人一定懂。
“自然。”
他们脸上双双挂着公式化的笑容,深不见底。
于馆长掐着手心的玉佛,弯腰偷溜了出去念了句,“阿弥陀佛。”
“小旎。”斯女士从楼上下来,完美错过了一场好戏,她穿了身亮金色鱼尾拖地长裙,搭配金属饰品,不俗气,很有韵味,眼里是压不住的惊喜,对于郭旎出现在这儿很意外,注意到郭旎男伴儿,微微停顿,笑的勉强,“这位是?”
“林总,恒耀的负责人。”李斯慎抢先道。
斯女士没多想,自持几分傲骨,清高,不愿与商人为伍,拿了杯香槟和郭旎闲聊展览相关事宜。
林政南本来还在旁边认真听着,中途一位老总喊了他过去,那堆人里有几个是有身份的人物,推脱不掉。
斯女士和郭旎是一见如故的投缘,打心眼里喜欢这姑娘,她紧握郭旎的手,肉眼可见慌张起来,问她,“要结婚了?”
恒耀什么规模,斯女士不是不了解,单论名头,郭旎嫁的不错,林政南对郭旎也很体贴。
“不出意外是的,年龄到了,总要回家交差。”郭旎解释。
斯女士欲言又止,频频望向李斯慎,可惜儿子不争气,没能接收到她的信号。
“倒也是。”斯女士心有不甘,没找到反驳的地方,她本身没什么说服力,她们那圈人结婚都早,郭旎这岁数孩子都生完了,“我听说斯慎在饭局上为了维护一个女人和景董起了口舌。”
郭旎心提到嗓子眼,斯女士从哪儿听来的风言风语,她没头绪。
斯女士注视她,“你知道是谁吗?”
郭旎强压镇定,摇头否认,“不知道。”
她太有自知之明,斯女士点她也好,暗示她也罢,她咬死不能承认,权贵家族不同于富贵家,没那么容易嫁进去,身份制约,阶层性太强。
郭家已经不是普通平民百姓之家,在李家前面逃不掉班门弄斧,小巫见大巫的命。
斯女士意味深长,“我这儿子太不省心,闹到家里老爷子面前,景董添油加醋说一通,老爷子得做做样子,罚了个家法。我不总回老宅,不清楚到什么程度,不过老爷子抽鞭子……唉,自己造的孽,自己还了吧。”
李老爷子在部队呆的时间不短,留下了刻进骨子里的规矩,一板一眼,纪律严明,动起手来绝不含糊。
李斯慎难逃一劫。
斯女士盯着郭旎,想看她的表情。
郭旎预判了斯女士的想法,她不能存在一丝一毫的侥幸,亦或是流露半点他因自己受伤的愧疚,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我对他没那么多要求,娶妻生子是他的自由,上演过的悲剧再上演一遍,我承受不住。”
郭旎听梁真讲过些许内幕,斯女士李夫人的位置坐得稳,不是她手段多狠厉,是用了血淋淋的教育换来的。
人心是贪婪的,得到了金钱,想要宠爱,得到了宠爱,想要名分。
蚕食掉了最后的情分,作茧自缚。
斯女士属于隔岸观火,万万没想到这火能烧到自己身上,挺无辜的。
可是水深火热的豪门之中,真的会有无辜吗?
郭旎不信。
朴家给林政南安排在了二号桌,郭旎随他落座,一号桌内坐的是朴家本家人和手里握着权的,林政南凭身价原本是能坐上一号桌的,朴家是咽不下气,想在名头上讨回点公道。
林政南替郭旎回绝了试图敬酒的人,除去她主动喝的,几近于滴酒未沾。
林政南酒量是有的,小打小闹场合不至于醉。半斤白酒下肚,锐利的眉眼染上几分醉意,变得柔和下来,呼出气息裹挟着浓烈的酒气,解了枚扣子,领口微露。
“林总太护着了。”同桌太太艳羡,刚准备抬手敬酒被林政南扣住,自行圆场,“还没过门儿的,宠成这样子,过门了那还了得。”
“林家家风正啊,老林董事就是长情的典范!”旁人附和。
太太锤了自己刚敬酒回来的丈夫一拳埋怨,“你不能跟人家学一学。”
“学什么?”男人一脸懵。
“懒得和你说。”太太懊恼。
郭旎忽得瞥道身影,不动声色确定了方位后,她起身,“失陪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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