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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埃里克笔直地站在审/讯室门外,他的脸色铁青,室内隐约的抽泣声,后来带着点哭腔的怒骂声,重重砸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在盖/世太/保的审讯室里骂人?这姑娘胆子不小。埃里克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盼着一位党/卫/军军官的到来,即使冯·里斯特少校和自家长官情同手足。他实在是招架不住了。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沉重急促且极具压迫感的军靴声,与盖/世太/保那种阴柔的步调截然不同。是赫尔曼,他来了,裹着满身寒意。
“冯·里斯特少校。”埃里克跟见到救星一样迎上去。
“情况怎么样?”“进去二十五分钟了。鲁道夫少校单独问话,他以‘程序’为由拒绝我入内。”
“她…怎么样?害怕吗?”
“孟小姐很镇定。是她主动要求来的…”埃里克擦了把冷汗,“最初鲁道夫少校似乎把人逼哭了…后来,孟小姐还把人骂了一顿。”
“骂?”赫尔曼的俊眉挑了又皱,“她怎么骂的?”
“…大意就是讽刺鲁道夫少校身居高位却如此作为。”埃里克斟酌用词,这确实让他这个德国军官感到有些难堪,“她对她印象中那个讲求效率和严谨的德意志民族感到失望。”
“…够了,你做的很好,恩戈贝特会感谢你的。”赫尔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那惯常的玩世不恭又回来了,最后重新覆上一层冷硬,“现在,戏听够了,也该收场了。”
男人推门而入,听到动静的两人循声望向他。
赫尔曼的视线立刻被那张哭的的梨花带雨的小脸黏住。他感觉自己的心有点闷。
跟在赫尔曼身后的埃里克赶紧探头进来,看到孟瑄禾虽然狼狈但似乎无恙,才稍稍松了口气。
“看看,脸哭花成这样,丑死了。擦擦。”赫尔曼直接走到孟瑄禾跟前,不算温柔的塞给她一块手帕。男人生的很高,居高临下的罩着她,神色在逆光中,看的不甚真切。
“你来了,赫尔曼。”鲁道夫站起来,声音懒洋洋的,同样压迫感十足,“这姑娘脾气可真不小。我只是问了几个问题。她就激动成这样。”
“你不知道,她被恩戈贝特宠坏了。”赫尔曼转身微笑,偏头回敬瞪大眼睛的孟瑄禾一个眼神,示意她别插嘴,“脾气大得很,平时连我的面子也不给。”
这男人的胡话真是张口就来,孟瑄禾气得咬牙切齿,还不好发作。
鲁道夫也觉得玩够了,从善如流的接过话头,“孟小姐很幸运。好了,替我向恩戈贝特问好。”
男人护着姑娘往外走,替她挡住了身后鲁道夫瞬间转冷的视线。有些事,还远远没完,他知道。但现在,他要先把人送回恩戈贝特身边。
病房里向来是压抑的,但是见惯了生si场面的医生,也挡不住此刻的冷汗涔涔。
“是的。人被带走有一小时了。埃里克中尉在陪着,他也已经知会过赫尔曼少校了。”
“我知道了。”恩戈贝特挥挥手让人出去,他只是站在那就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也许人就快回…”伊芙琳其实心里也没底。她来法国探望西格德,刚从男友那里打听到孟瑄禾的近况,突然发生这种事,让她心如刀绞。
突然被一阵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嗒嗒声打断了。
声音在孟瑄禾的病房门前停下,似乎在确认没有找错地方。随后,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昂着头走进来,气势相当足。
“玛琳娜,你不该来。”骤见来人,恩戈贝特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怎么不该来,恩戈?”玛琳娜将花放在床头柜,举起一个印有红十字的精致小卡片,“我目前在巴黎的‘德法妇女福利会’工作。听说孟小姐作为爆炸案的无辜受害者在此休养,协会委托我前来表达慰问。”
“你看到了,她不在,请回吧。”“没关系,我可以等。”
“冯·艾伯哈德小姐…”这女人怎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伊芙琳皱眉,她听西格德说过那场舞会上的乌龙,“您这样可不太好看…”
“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总喜欢和那个中/国小姑娘黏在一起的姑娘,没记错的话…是伊芙琳·施莱辛格对吧?”玛琳娜高傲的扫了一眼伊芙琳,“放心,我就是来看一眼,又不会对他的小兔子做什么。”
艾格妮丝推开门,不见好友的身影,预感不妙。
“你是?”除了恩戈贝特,两人异口同声。
“我是莉娅的朋友,艾格妮丝·洛朗。”艾格妮丝越过他们,扫了眼空荡荡的病床,心中窜起一股无名火,“莉娅不在?”
“啊洛朗小姐,你也来了。我是伊芙琳·施莱辛格,也是莉娅的朋友”伊芙琳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如你所见,莉娅…她不在病房。”
“不在?她受了那么重的伤,能去哪里?医生允许她离开了吗?”
“也许是去做检查了。”伊芙琳硬着头皮撒谎,“你不必担心,冯·施瓦茨少校一定会给她最好的照顾。”
“做检查?小姐,你在隐瞒些什么?据我所知,你们德国人不是最喜欢搞一些突击审/讯的手段吗?在人最脆弱的时候…”
“洛朗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伊芙琳见谎言被戳破后,觉得自己有些理屈词穷,不过她不想示弱,“我们分得清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至于你说的…这也许只是一些必要的法/律程序。莉娅她救了很多人,一定会得到公正的对待。”
“我只站在莉娅一边,她需要的是朋友,而不是审/问官。”
“你和这些不可理喻的法国人讲什么道理。”玛琳娜冷哼一声,优越感展露无遗。
简直是火上浇油!
伊芙琳并不买账对方带着挑衅的帮腔,这只让她觉得更加难堪。她并不愿被玛琳娜归为同一阵营,去指责孟瑄禾的朋友。
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恩戈贝特撑了撑额头,按上伊芙琳的肩,示意她冷静。他可不想姑娘一回来,就又被惊扰到,“玛琳娜,你可以离开了。”
玛琳娜正欲反唇相讥,走廊响起清冽的男声。
“以后乖一点小兔子,我不是每次都能替恩戈贝特给你收拾烂摊子的。”“这次明明是…”
“我知道…恩戈回来了。”赫尔曼领着人走到病房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要是让他看到我又跟你吵架,肯定要跟我决斗。”
门被推开,三道目光齐刷刷的投向她。
孟瑄禾的嘴扁了又翘,眼中的水雾被拂去,焕发出别样的光彩。
似孤舟抵岸,如倦鸟归林,孟瑄禾径直扑进了恩戈贝特为她敞开的怀抱里。
一抹妒意在赫尔曼眼里飞滑而过,莫名的酸涩和失落悄悄在心底某个隐蔽的角落种下,却被他刻意埋得更深。
明明…明明是他把这小兔子从那狼窝里拎出来,可结果呢?除了那一句疏离的道谢,连微笑都不曾给过他一个。
她的恐惧,她的委屈,她所有的脆弱和依赖,仿佛只为恩戈贝特一人准备。而他赫尔曼,似乎只是一个恰好出现的路人。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也…很不痛快。
香水味扑鼻而来,哦,是冯·艾伯哈德小姐再也强撑不了体面,愤怒的败兴而归了。是了,他也该退场了。
“赫尔曼,我们走吧。给他们留点空间。”两个女孩也往外走,伊芙琳扯了赫尔曼的衣袖。
“哼。”“…”这家伙,生气生的莫名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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