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级保镖

　　汤元咽了咽口水，走到殊茴旁边，然后骑在他身上。

　　手抖得越来越厉害，险些握不住刀。汤元用另一只手握住握刀的手，举起。

　　可是……可是……

　　汤元哭出了声，声音慢慢变大，成了嚎啕大哭。

　　方桦夷来到天台，便见汤元要杀了殊茴，他大喊：“汤元！”

　　汤元被吓了一跳，看到方桦夷要跑过来，大声道：“你别过来！”

　　“好好好！”方桦夷停下脚步，“你别激动。”

　　“呜呜呜——”

　　“你别做傻事啊，为了这种人渣不值得。”

　　“他害死了我妈妈。”

　　“我知道，我一定会告他，我们把他送进牢去，好不好？”

　　汤元哭得抽气，手里的刀依旧举着。

　　方桦夷继续说：“如果你杀了他你也会完了，你想想孩子，他们还那么小，不能没有你啊！”

　　汤元慢慢放下刀。

　　“我们不能直接杀了他，死便宜他了，应该让他在牢里一辈子。”

　　刀落地，汤元颤颤巍巍地起身。

　　方桦夷松了一口气，伸出手，像引导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一样道：“对，就是这样，别怕，我会保护你们的。”

　　还没等方桦夷心落回肚子，本应昏迷的殊茴突然起来，从背后抱住汤元。

　　方桦夷大惊失色，汤元吓得大叫。

　　殊茴甩了甩头，用力眨了眨眼睛，带着汤元踉踉跄跄退到天台边缘。

　　等能看清东西了，他对方桦夷道：“站住！你再过来我就带着汤元跳下去！”

　　“别！”

　　殊茴把汤元稳稳当当地抱在怀里，他亲昵地蹭了蹭汤元的头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宠溺地说道：“胆小鬼。”

　　汤元怕得五官皱在一起，小声呜咽。

　　殊茴夸张大笑，说道：“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不是要杀了我吗，怕什么？很简单的，你把刀子插进我的脖子里就可以了，血一下子喷出来，又腥又热，会喷得你满脸都是；你会被吓得六神无主，抓着衣角眼泪汪汪地等着警察叔叔把你抓走，呐~真可怜~”
　　殊茴把头埋在汤元颈间，瞬间激起汤元一身的鸡皮疙瘩。

　　“殊茴，你别冲动，有事好好说。”方桦夷道。

　　殊茴抬眼，凌厉的目光射向方桦夷，“好好说？我怕是等不到好好说了。”他又在汤元耳边道，“你说如果我们跳下去会不会直接脑袋开花，嗯？”

　　“不……不要。”汤元瑟瑟发抖。

　　“胆小鬼。怕什么，这儿也就五层楼，运气好点说不定死不了呢。”

　　“不要不要！”

　　“和我死在一起吧！”殊茴发狠道。

　　他向后一仰，在汤元的尖叫声中和方桦夷一声“不要”中和汤元一同掉下楼。

　　两人“唰”的一声掉到楼下的树里，又马上掉到灌木丛中。

　　即使有树木的缓冲，殊茴也当场死亡，而汤元因为被殊茴紧紧护在怀里，只是受了重伤。

　　殊茴的死瞬间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各大媒体都在转播他的事，粉丝纷纷为他哀嚎。

　　与他一同掉下楼的汤元也被各种猜疑，但方桦夷早料到此事，把关于汤元的事压了下去。

　　汤元在重病房待了几天后转入普通病房，殊茴的律师找到他，为他带来两个主要消息。

　　一是殊茴之前查出了癌症晚期，活不了多久；二是他已经拟好遗嘱，为汤元留下几十亿的遗产。

　　律师走后，连续几天汤元都没有说过话，方桦夷担心他自闭，带来孩子陪他说话。
　　至此，他们的事也告一段落。

　　——

　　浩瀚的大海上，一艘巨大的游轮缓慢航行在黑漆漆的海面。

　　船上灯火辉煌，是这片海里唯一的星星。

　　席玉凉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原序已在客厅等候，他们住在同一套房内。

　　“好了，我们走吧。”

　　他们来到游轮的宴会厅，原序刚要离开，席玉凉抓住他的手，说：“不用走，跟着我。”

　　席玉凉走进宴会厅，每走几步便有各式各样的人向他问好，一路上席玉凉都保持着微笑，向他们点头。

　　“嗨，席先生（柏浰语）！”

　　“你好，卡马拉先生（柏浰语）。”

　　沃特·卡马拉握住席玉凉的手，同时靠近他，脸颊相贴，又转向另一侧，再贴一次。

　　“不知道这里的晚宴合不合卡马拉先生的心意（柏浰语）。”

　　“哦，非常完美，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棒的宴会（柏浰语）。”他的第一次或许有点多。

　　两人聊了一会儿便离开宴会厅。

　　席玉凉提前了解过卡马拉的爱好，于是投其所好，带着对方到相应的地方游戏，因为双方都有意，所以这一晚上大家玩得很开心。

　　后面两天，他们默契地没有提到一点关于合同的事，单纯地享受游轮之旅。

　　两天后，用过午餐，席玉凉和原序及抱着资料的吴恙来到一个房间，门外，席玉凉对原序说：“你在门外等着，别让不相关的人进来。”

　　原序点头。

　　席玉凉和吴恙进入房间，门关上。

　　原序站在门外，这一站，就站了四个小时。

　　房间内，就解除合同和签约其他合作，双方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之前席玉凉终止与索克境内的所有合作，但没终止境外的，卡马拉公司是索克的企业，但在其他国家有独立的分公司，席玉凉承诺如果卡马拉公司能解除在索克签约的合同，联珠将与卡马拉其他公司合作并让利，而怎么合作，又让多少利，就是现在他们需要讨论的东西。

　　时间一点点流逝，原序保持着军姿站立，直到身边的门打开。

　　席玉凉与卡马拉一边握手一边言笑晏晏地走了出来，互相道别后吴恙对席玉凉道：“我先回房整理一下材料。”

　　“好，辛苦了。”

　　现在只剩下席玉凉和原序。

　　席玉凉伸了个懒腰，笑盈盈地对原序说：“危机解除了。”

　　原序因为他的笑容也笑了一下。

　　“我们去庆祝一下，不过先回房休息，累死了，你也是，站那么久。”

　　“好。”

　　他们的房间就在吴恙旁边，在房内休息好后，他们来到甲板。

　　工作人员已经清理过甲板，此时一个旅客都没有。甲板上有一个露天泳池，旁边设置一个餐桌，还有厨师团队在烹饪美食。

　　享受一番美食后，工作人员都撤了下去。

　　太阳沉沦海底，火红的晚霞冲向远方，大片的大片的映满了天空。

　　天空与海洋一同在席玉凉的眼底，他的眼神温柔如水，框在原序眼里。

　　“原序。”

　　“嗯？”

　　“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啊？”

　　半晌，他应了一声。

　　席玉凉摇着酒杯，问：“为什么？”

　　“你愿意听我说么？可能有点长。”

　　“我愿意。”

　　“我12岁的时候见过你一次。”

　　“哦？”

　　原序看向大海，眼里有了点笑意。

　　“在我家。我……是一个私生子，很不受我父亲和他原配的待见，在家时我会尽量减少存在感，加上不爱说话，我和那的人关系都不太好。有一次，家里来了很多人，这种时候我都会跑到花园，应该没人想见到我。
　　“我有个弟弟，脾气不太好，经常找我麻烦。那时我在一棵树下玩，他带着人找上我，想动手；我本想让他消完气就走，这时一本书从天而降，我下意识接住，然后你就从树上跳到我面前。你把他们赶走了，你问我为什么不反击，我说打了他他会告诉他的父母，到时候受的罚会比被他们打更痛。你听了没有说话，拿过我手中的书走了，不过你刚走就传来一阵哭声，你好像很害怕，回来问我哪里有一个安静的地方。于是我把你带到我的秘密基地。
　　“那是一丛灌木丛，我在里面弄出了一个很大的空间，头上还开了顶。我把顶打开，阳光照了进来，我们在那待了很久，直到你看完书。”

　　原序的声音又轻又缓，像在讲一个睡前故事。

　　“看完书你走了，再一次见面，是在初中，那时我初三了。我们在同一个学校，但因为年级不同，我们班离得有点远，很少能见到对方，所以我有点……故意去遇见你。然后是高中，我们都选择直升学校的高中部，那时你们班有个人很受欢迎，我有个同学想追他，所以我就和他一起到你们班走廊……看你。”
　　原序脸有点红。

　　“到了大学，我选择一所军校，在那里我们不可能再见面，我以为我们的缘分到那就结束了。我说不清怎么喜欢你的，甚至不知道那是喜欢，或许是潜移默化。后面就是在塔亚了，我很惊讶竟然遇到你。回到国内，我们上面说有个任务，要去保护一个人，可能是因为刚见过你吧，我总觉得那个人会是你，所以我争取到这个任务。我知道这很随意，可是……”
　　原序看向席玉凉的眼睛，“我想再遇见你。”

　　席玉凉撑着下巴静静听原序说完，没有回避原序看向他的眼神，两人默默对视了一会儿，错开。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其他话题，差不多晚上九点，他们回房。

　　原序的卧室在更里面，他们走到席玉凉的卧室前，原序道了一句“晚安”，他刚要走，便听到席玉凉喊了他的名字。

　　他回头，席玉凉上前，右手搭在他的肩上，踮起脚，脸轻轻擦在他的左脸，像蝴蝶振翅而过。

　　“晚安。”

　　门轻轻关上，发出“咔哒”一声。

　　噗通、噗通、噗通……

　　原序抚上被贴到的地方，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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