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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
“等一下。”艾文西嗓音干哑,终于因为体力不支停下脚步。
四肢酸痛,腰也疼,艾文西觉得全身骨架都快散架了。
渚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伸手捞起艾文西的腰让他站定。
“还好吗?”
……
艾文西现在实在没什么劲,所以最后只是干笑两声,咬牙道:“还好。”
渚没听出来艾文西语气里的勉强,转而欣喜道:“我也还好。”
艾文西:。。。
“药效不是过去了吗?”
渚:“过去是过去了,我还想……”
“不同意。”艾文西愤然,不仅是因为自己现在身上疼,还因为渚看起来真的一点事都没有,甚至更精神了。
艾文西不知道渚是怎样从房间里逃出来的。那时候他沉|沦在渚克制又明显具有侵略性的深浓喘息中,意识随之起伏。为了不彻底被狂暴的海浪吞噬,他只得用力地双手攀紧渚的肩。
手在他背上游走,很容易就能摸到渚后背凸起的伤疤,那是小时候他被鞭打后留下的痕迹,像是某种烙印。
伤疤早就好了,就连结的痂也掉了,可艾文西在触碰到它时还是觉得痛,就好像这伤疤就像曾切实落在自己身上。
疼……身体被刺穿的疼……
“渚……哼啊……”渚的动作快了几分,他用手护着他的头,艾文西则默契地抬头迎合渚炽热的吻。
快意浇灭他的理智,除了渚在身上有规律的动作和耳边残留的呻|吟外什么都没有。
——
冷静下来后,艾文西冷着脸僵在床上,身旁的渚翻了个身,懒懒地睁开眼把他圈入怀中。
“早,睡得还好吗?”渚笑。
这状况怎么看都……
怎么看都不对吧!
“累,没有下次了。”想到昨天的事艾文西心下窘迫,丢下这句话就披了件衣服下床。
渚倒像是早有预料,看到艾文西这副样子也跟着追出去。
“这次可不允许你又逃走了。”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艾文西的身体还停在昨晚敏感的状态,他不由得战栗了一下。
“谁要逃了,”艾文西回头,“再说了我为什么要逃。”
渚笑:“连回答都一样。”
这句话渚说得平平淡淡的,好像其中没有掺杂半分怨言,可入耳时艾文西心中还是刺痛了一下。
尽管不想承认,艾文西从两人见面开始就觉得渚格外熟悉,特别是在看到他的眼睛的时候。
明明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其实我很早就认识你了,我跟你表白过。”
艾文西:!!!
“在舞会上,暴雪天,我们在玫瑰架下跳舞的事还记得吗?”渚问。
看似没什么关系的三个词在艾文西这里却能连成一个具体的场景。离他家不远有个玫瑰架,一年到头都没什么存在感,但到了每年初雪时总会开满架子的玫瑰,又因花期极短在雪落下时玫瑰跟着尽数凋零。
这种奇异的自然现象就连请来的植物学专家也解释不了,最后甚至给它起了个名字——维纳斯之吻。
“我在维纳斯之吻下和你表白,你答应了。”
艾文西:……
“但是从那天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你。”
艾文西:……………………
他宁愿相信这是渚瞎编的,但他知道以渚的性格不会在这时候随便瞎编个故事。
要不是瞎编的这要怎么解释呢,要怎么解释自己根本就没有渚说的那段记忆。
“抱歉。”纠结半天,艾文西答。
“看到这个我还以为你都想起来了。”渚拿出一张单子,是医院的免责声明。上次为了让克莱娜能及时去救渚,艾文西在家属那栏签了字。
渚把食指落在右下角的“家属”两个字上,这两个字旁边正写着艾文西的名字。
视线向左偏几分,又看到家属身份上“丈夫”那俩字上的对钩,想到那是他自己勾上去的艾文西未免脸上一热。
“这……怎么会在你这里?”
“丈夫,”渚反复咂摸这两个字,眼底笑意分明,艾文西一步步往后退,渚则步步紧逼,直到艾文西到墙角无路可退,“记不起来为什么要在家属栏上写这个。”
艾文西心里万马奔腾,实事求是道:“当时心急救你。”
这回答是客观的,克莱娜叫他在免责声明上签字时他短暂地怀疑了下,根本没往别处想。
“那你愿意让他变成真的吗?”渚抬手摩挲艾文西偏过去的侧脸,俯身朝他的颈处吻了吻。可逗弄人的明明是他自己,他却红着脸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才好。
看到渚这幅样子,艾文西不免发笑,问:“你害羞了?”
渚的脸更红了。那条免责声明被他按在墙上,他把艾文西罩在自己身下,撩拨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朋友关系。”艾文西故意使坏。
渚面带愠色,追问道:“朋友关系?朋友会这么吻你吗?”
然后他凑上来,艾文西则闭上眼,环住他的腰回应他。两人身体贴得很近,渚很快就凌乱的呼吸侵占了艾文西的耳蜗,酥麻的痒意延伸到腰间。
渚不停地叫他的名字,像怕他丢了似的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强有力的心跳几乎要穿透艾文西单薄的睡衣,带着原始的野蛮刺穿心脏。
“答应我好吗?”渚沾了几丝情|欲,诱始艾文西说出那两个字。
艾文西在让人思绪凌乱的吻中寻得空隙,躲开渚欲探过来的唇,对他露出一抹笑意,在渚看来这笑里分明带着引诱的意味。
“答应你什么?”
“做我的人。”渚抬手掠过艾文西轻颤的睫毛,再往上穿过他柔软的发根,情难自禁地别过他躲闪的脸再一次吻上去。
冰凉的墙面就贴在艾文西身后,渚的呼吸急促而火热,两人凌乱、毫无节奏地喘息。
艾文西脚下不稳,只得背抵着墙把重心放在墙上,后腰一阵酥麻,跟着重复:“你的人……”
“我爱你,”渚说,“记不起来都没关系,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这句话好像魔咒,既定的选项已经摆在面前,艾文西选无可选,避无可避。
“好。”
“别离开我。”渚的语气里几乎带着恳求。
艾文西本想抬头看看他,可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不远处投入窗内的柔和光线把他的身体撕成两半。于是他抬手抚摸那只没被阴影覆盖的眼睛,细细勾描它的轮廓。
别离开我。
眼皮很重,艾文西觉得自己就要睡过去了,尽管的躯体在抵抗,困意袭来时他还是失去了知觉。
———
艾文西不清楚这是梦里还是现实,或是某个已经遗忘的记忆。
外面下着雪,白色纷纷而下,落在艾文西肩头,袖口,睫毛上,又沿着它们滑进地面里。
门口外停了不少车,视线穿过篱笆围成的花坛和门口已经盖上雪的石制雕像,可见一幢气派的独栋别墅。
从门内传来谈笑声,艾文西发现自己正抬脚踏上入门台阶的防滑垫。
就在他伸手要推开门的刹那,门突然从里被谁拉开,力气很大,牵起一阵风。
青年长相凌厉,比艾文西高了快一个头,开门时他正拎起半管风衣袖子准备套上。
两人的目光相撞的瞬间,青年匆匆欲走的脚步顿了下,不过只是两秒的事。
两秒钟后他上前一步,门在身后自动合上,屋内的声音骤然降低不少分贝,两人就这么被关在漫天雪色里。
明明刚才还看上去很急迫的样子,这时他倒不紧不慢地舒了口气,把手里拿的舞会面具装进口袋,道:
“呼,可算出来了。”
青年的声音擦过艾文西耳侧消融在空气中。看到门前看着的艾文西,青年也不觉有什么不妥,反而撑起伞,朝他发出邀请:“怎么?要跟我出去透个气吗?”
艾文西自觉抽回视线,侧身为他让出一条道来,也算做拒绝。
“你要进去跟他们一起跳舞?”
艾文西依旧没有回答。
“少爷。”威克利夫从身后走来,他手上拿着伞却没有撑开,所以肩上落满了雪。
他抬手拭雪,颇为得体地看了眼门前这位来客,复又对艾文西道“雪大了,站在外面会冻着。”
在艾文西的手碰到门把手之前,青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体温沿着经脉快速流遍全身,艾文西感受到手腕上温热的体温。
“有事吗?”艾文西转身,对上青年的双眼,跟苍狼一样蓝灰色的眸子。
“那里面有什么意思,不如跟我去跳舞吧。”青年又说。
威克利夫无声挡在艾文西面前,规规矩矩道:“这位客人,您叫什么名字?怎么从没见过您。”
青年一笑,全然没把威克利夫的话当回事,他略低了头,把手上的舞会假面交到艾文西手上,低声对他道:
“我是来找你的。”
“我不要你的面具。”艾文西把面具还回去。
“那要跟我去跳舞吗?”
“……”
“没关系,在你想好之前我会等你的,想好了就到那里找我吧。”青年走前轻轻勾了勾艾文西的小指,艾文西愣愣地站在门前看着他逐渐消失在风雪里。
真是个怪人,艾文西心想。
推门而入,舞会的欢笑声包围过来,德里斯在人群中间招呼他过去,但没等到艾文西走到那边他又被女孩们拉过去跳舞。
他拿了块点心塞进嘴里,青年留下的话引起他的好奇。
他说会在那里等。
那里又是哪里?
威克利夫翻了名册也没见到有邀请刚才在门外遇见的人,见艾文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少爷认识他吗?”
艾文西摇头。
为了安全考虑,持邀请函的客人都来时都要经过检查,绝对不会有陌生人闯入的情况。威克利夫想不通,又出去核对了遍名册。回来发现少爷不见了。
外头的雪下的更大,在天际降下一片帘幕,地上的雪也深了不少,踩在脚下发出咯呀的声响。
人在雪中走过,又被雪隐藏。
艾文西能做的就是沿着渚离开的方向走,他不确定这样就能找到他,只是有种预感青年一定还在等着他。
这样的决定是临时起意,艾文西没撑伞,只戴上了衣服上的帽子,薄雪铺了一层。
路上行人少,放眼望去只有漫无边际的白,艾文西回头看,家的轮廓也在雪中渐渐模糊,艾文西决定再走十分钟,十分钟后期要是再没遇见就放弃。
就在他做出这个决定后没走几步,就见青年撑着黑伞朝他走来。
风雪呜呜,艾文西眯着眼,只能勉强看到青年的嘴巴在动。直到青年走近,斜过伞把自己罩在伞下视觉和听觉才又回来。
“我就知道你会赴约。”青年笑。
在他身后,玫瑰花架上的红色次第绽开,白色树叶沙沙作响,空气中有股淡雅的花香。
青年手一松,手上的黑伞便随着呼啸的风一同飘远,风声鼓鼓而来,面对面的两人的头发凌乱,艾文西正欲放下帽子将遮住视线的头发拨到耳后,青年却提前一步做了这件事。
青年替艾文西戴上他的面具——假面舞会的必需品,又撩起艾文西浅金色的发梢,沿着向下,摸到他的胸口,沿手臂而下拉住他的手。
青年几近虔诚地单膝跪地,闭上眼在他手背上吻了吻。
“来跳舞吧,”艾文西隔着面具,继续道,“不是要请我跳舞吗?”
“我的荣幸,小少爷。”青年起身,引导艾文西右手搭上自己的肩,左手相握。
没有喧闹的舞乐,入耳的风声让艾文西昏昏然,他的身体配合着青年有节奏地左,右做着动作,不久后觉得自己已经飘在风里,重量消失了,最后变成了一片雪花。
“跟我走吧。”青年的声音充满蛊惑,他的话在他身下环绕,这几秒艾文西只被他的那双灰蓝色眼眸占据。
“好。”
“答应的这么干脆,我……”话还没说完,艾文西就捂住他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带我走吧,我会跟你走。”
“好。”
“现在吗?”
“不是现在,再一会就好了。”
“要多久?”
“明天。”
“现在不可以吗?”
“……”
“好吧,你叫什么名字?”
“渚,我的名字叫渚。”
最后,艾文西听到渚的声音散开,散成一团白雾:
“明天要记得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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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昨天一觉睡了28小时,更慢了,已手起刀落悍然自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