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妖界破庙之白家兄妹
次日清晨。
司空苓留给余安一道传音,一行人便离开了凌月宗。
褚师太和让翠知微交给她标记六魄的地图,距离最近的就是妖界。
此时,飞舟正缓缓往妖界驶去。
虽然老古董给了自己位置,但也太离谱了些。
图上标记的范围很大,几乎没有一处具体的位置。同海底捞针没什么区别。
而且,六魄缺一,还只有五处。
褚师太和貌似猜到她要闹腾,借翠知微的铜镜给,耐心地给她解释了一番。
他说,发现魂魄位置距离越近,本能会有感应。只要在他圈画的那片地界仔细寻觅,总会找到的。
劝她莫要急躁,顺应时遇。
还有余下那处他如何都推算不到位置。天意难违,只能靠她自己另寻机缘了。
司空苓冷漠地将铜镜挂断还给了翠知微。
这老古董叨叨半天,说了堆废话无疑。
翠知微见她不爽落的神情,安慰她放宽心,魂魄一定会都找回来的。
“老古董一点都不靠谱。还仙尊境呢。”几个位置的算不出来,整日将天机当作借口挂嘴边。
“你也是被他这些话搪塞长大的。”
翠知微很是无奈,只能安静地闭嘴在她旁边赔笑。
半月后飞舟驶入妖族地界。
司空苓决定步行搜索,以免错过。在地图画圈的边缘附近飞舟降落了。
周围穷山僻壤,他们一一走遍,又是半月,四人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那个村落外。
不想找麻烦,也懒得找住所。
恰好日落前他们找到一个废弃的小破庙,打算暂住一天。
翠知微用法术清理了庙堂,干净不少他们能落下脚了。
悬在空中的几个火球点亮了四周,司空苓瞧着莲花座上老旧的佛像,侃笑道:“妖族还会侍奉神佛?”
“苓姐啊,凡人遍布各界。他们依傍山水而生,无辜被划分五界,没有能力随意去选择适宜的居所。”
这间破庙,或许曾经也香客不绝,是那些凡人乞求美好生活的唯一来处吧。
陆青山一边说着,一边手里铺着休息用的毛毯。与她待一起久了,也不像单独跟着翠知微那样过得粗糙了。
她拿出贵妃椅靠着,紫生今日一天不见,想是钻进她灵府内吸收星月之力去了。
陆青山铺好倒头就睡着了,不休不眠走那么多天,他是累极了。
翠知微还是一如既往坐在门槛边守着,好让他们安心休息。
靠在椅子上看着专注望着门外的某人几分钟后,她坐不住了。
手臂被人抱紧,他侧目看见肩头多了个脑袋。
“怎么了?”
“心疼你。”
翠知微不明白。
“翠翠太辛苦了。”
“没有。”
他早就习惯,没有像她说的那般可怜。倒是她,翠知微觉得她其实很累吧。
本是肆意洒脱的性子,就因为命格影响在衍阳宗关了那么久。
出来后还得劳心费神寻回自己的魂魄。
就算她不做司空府衣食无忧的大小姐,也该在山野间无忧无虑自由地生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似乎有一双手,在无声地逼迫推她前进。
至于是谁,要让她去哪儿,自己无从知晓。
不过没关系,他会一直陪着她的,无论天涯海角。
“翠翠,你在想什么呢?眉头又皱起来了。”
抬起手指,轻轻推开了他的眉心。
“阿苓,你去休息吧,我没事。”
温热的呼吸拍打在他耳畔。
“你陪我,好不好?”
墨绿的眼眸里倒映着笑靥如花的女子。
她总是很任性,自己也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司空苓看着这个直直坐在她腿边打坐的男人有些气笑了。
有时候她觉得翠知微是不是有双重人格分裂。
你永远猜不到他什么时候不染一尘,什么时候又“自甘堕落”。
“翠知微,我生气了。”
他没有入定,只是在遮掩自己的欲望。
这里并不安稳,没法卸下戒心放肆地迎合她。
抬起眼皮,转头轻抚了下她的脸。
“阿苓,别闹了,好好休息。”
紫色的灵气瞬间铺满整个小破庙,形成了结界。
“我没跟你开玩笑。”
说完一把抓过翠知微的衣领,将他的上半身带到了自己胸前。
“你现在应该好好怎么想想哄好我,而不是担心有谁出来害我。”
司空苓很了解他,不过是担忧会有意外偷袭。
自己不再是刚入修仙界的雏鸟,也不需要他如此谨小慎微的保护。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护着的小鸡仔。”
翠知微的理智告诉她这时候不应该由着她胡来,若有意外,必定措手不及。
只是此时眼前的人,更让他措手不及,溃不成军。
柔软的唇瓣附上冷唇,带着她特有的花香卷入他的鼻息。
唇齿微张,润绵的舌尖试探性舐过了翠知微抿合的唇线。
眼底逐渐变得火热,仿佛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细腰被大掌箍住捏磨,口中缱绻。
这刻她闭上双眼恣意享受他的温柔以待,还有那丝含苞待放的欲念。
人很冷,身子却很热。
她很喜欢这样的翠知微。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司空苓美好心情在那声“救命”后打破。
――“救命啊!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
――“小贱人!你再跑!看老子待会不把你的腿打断!”
吵闹地声音将熟睡的陆青山也弄醒了。
睡眼惺忪揉着眼睛:“谁在喊救命啊?”
刚回头看了眼后面的司空苓,就被她一跃飞出的杀气吓到清醒。
他光看一眼,就能了解现下不甚爽利的人。
这谁又莫名其妙趁自己睡着了惹到苓姐了啊。
“师兄…苓…苓姐这是怎么了…”
翠知微回他无事,连忙瞬移出门。
怕司空苓控制不住力道,把屋外那几个凡人打死了凭生不必要的杀孽。
陆青山也赶紧爬起来巴在门口,借着月色只见四个男人已经趴在地上哭天喊地,跪地求饶了。
司空苓身后护着一位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女子,面前的四个男人全被她踩废一腿。
“我数到三,你们若还不滚出这里,我手里的剑,便立马取走你们的狗头。”
碰到硬茬,保命为上。他们忍着剧痛连滚带爬互相搀扶着出了破庙。
司空苓冷眼看着消失的几人,心里的那股子气一点没消。
她设置的法阵对没有修为的凡人无用,所以这几人才能毫无阻碍地闯了进来。
就是因为是凡人,她轻轻一踩腿就断裂,没法子让她畅快出气。
翠知微出来就是要她别下死手,她明白,这些人也不配她动手。
就算是恶人,也只是凡人。她也没那么闲,插手他人地界的缉恶之事。
女子梨花带雨,似个鹌鹑站在司空苓身后抽泣。
“谢谢姑娘出手相救。”
她看上去年岁不大,顶多十六七岁。
“别哭了。”
司空苓淡淡说了一句,递去一张手帕后,牵起翠知微走回了庙内。
女子接过手帕以为她是安慰自己,也跟了上去。
实际上司空苓是嫌她哭着烦。
既然无碍,以为她会懂点事自己回家。
却没想到那女子自觉地进来,毫无察觉地坐在了她的贵妃椅上,拉着她另外一只手,不停说着感激她的话。
顺便道出,刚才那几个人是附近的山匪。她今日赶着去镇上帮哥哥买药,回来就不幸遇到想要玷污霸占自己的恶匪。
“恩人在上,请受四儿一拜。”
白四儿跪在司空苓跟前,陆青山见状走来扶起她连说不用。
“我家苓姐人美心善,不过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如此客气了。”
自己的好事就是被他们打断了。
此刻她的脸上很是冷漠,懒得多说一句话理她。
翠知微捏了捏她的手,随后问了白四儿一句。
“姑娘的药呢?”
白四儿愣了一秒,好不容易干涸的眼泪马上又大颗大颗滚落。
“丢了…完了…哥哥救命的药丢了…”
她失魂落魄地又开始哭。
陆青山赶紧劝住她说自己是医修,可以帮她哥哥治病,叫她别难过了。
“真的吗?”
白四儿转头又去跪谢陆青山。
司空苓看着拉扯的两人,食指不由得轻轻敲了两下椅边。
见时辰甚晚了,白四儿提出:“恩人,两位道长,若无去处,不如同我一道归家可好?”
说着她家虽然朴素简单,可比起这破庙倒也干净舒适不少。
盛情难却地拉着陆青山的胳膊往外拖,高兴地说:“到家四儿一定会好好答谢恩人你们的。”
“诶!苓姐…”
他回头看司空苓已收好椅子,同翠知微跟了上来,就没再挣脱任由她拽着自己往前走。
……
“哥哥!哥哥我回来了!”
三居室的农家小院只有主屋亮着一盏煤油灯。
在听见她的声音后,人影摇晃,屋门打开了。
司空苓他们跟着白四儿走进院,便看见那名瘦弱的青年男子推着轮椅缓缓从主屋出来。
“四儿,你可算回来了。哥哥担心死了。”
白四儿大步跑回去蹲在他脚边抱住他腰。
“让哥哥担心了,四儿没事!”
她眼睛的水闸似乎又打开了,哭哭啼啼说着回来路上的遭遇,幸好碰到司空苓三人救了自己。
他一手安慰着怀里的妹妹,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三位恩人请先进屋。”
一进屋,白四儿便可怜巴巴叫陆青山帮他哥哥看腿。
陆青山掀起他的左腿看见那两个发黑的牙印。灵气附上他的伤处,探验中毒不久,且毒性一般没有四处扩散。
“区区蛇毒,我几针就治好了。”
她拧着眉心听后立马喜笑颜开,随即迈着愉悦地步子出门去厨房给他们做饭去了。
男人无奈地笑了笑,朝他们说:“我家小妹不懂事,给各位添麻烦了。”
陆青山帮他施针上药,他见司空苓和翠知微一言不发,略微尴尬地开口闲聊。
他告诉他们自己叫白正易,本来一家四口在这个村落过得也算幸福简单。
前两年父亲外出打猎遭遇意外后撒手人寰,母亲接受不了父亲亡故的事实日渐消瘦也病重去世了。
现在这个家里就只剩下他和妹妹相依为命了。
陆青山听完,只叹息命运弄人。
“你的腿,是去山上打猎被蛇咬的?”
司空苓坐在他对面的条凳上,撑着头懒洋洋地问他。
白正易摇头回答她,他自小身体不好,家父也没强迫他学打猎。
“我同妹妹以前都是跟着母亲去田里耕作,等到日落时,父亲下山就一道回家。”
他解释自己的腿,是前天在田边不小心被蛇咬的。
“难为四儿为了我的腿辛苦跑镇上一趟,还差点…我白正易再次谢过三位恩人了!”
“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应该的。”
陆青山连忙阻止他想要从轮椅下来的举动。
司空苓好笑地看着陆青山,哄好了妹妹又开始哄哥哥了。
“村里没有村医么?”
翠知微忽地开口。
白正易说有是有,只是村医那药草不全备得不多。恰好治疗蛇毒的药草也完了。
村医都是七日外出采购一次药,若是等他回来,他估计早就毒发身亡了。
“所以四儿就拿着药方,偷偷背着我去镇上买药了。”
陆青山好奇说他们兄妹俩在这个村子没有其他朋友吗?
知道山匪为患,怎地一个姑娘家大着胆子,一个人出行。
他顿了顿随即回道,就是因为山匪的原因,村子里的人都搬走了一大半。
现下剩在村里的,除了他们兄妹俩年岁不大,其他都是没有能力离开的孤寡老人。
“这是我和妹妹从小一起长大的地方,我们舍不得搬走。”
“哥哥,你怎么了?”
白四儿端着一个摆着四菜一汤的竹编圆盘进来了。
白正易应她无事,“粗茶淡饭,还望各位不嫌弃。明日一早我把鸡杀了…”
“不必麻烦,明早我们就走了。”
司空苓打断他的话,夹起青菜送入嘴里,味道还不错。
“恩人,再多留一日吧,我还有拿手的菜。”
陆青山很快就吃完了一碗饭,又马上添着。
“苓姐,要不午后再出发吧?你正好睡个懒觉。”我还可以再多吃一顿午饭。
这白姑娘手艺确实不错,菜式简单,但调味绝了。
司空苓还不知道陆青山那点小心思,看向翠知微,他依旧没动筷子。
“你呢。”
翠知微浅笑着说:“看来白姑娘的手艺的确不错了。”
最后,他们决定午饭后离开这里。
吃完饭,白四儿领着司空苓来到她的寝屋。
她的屋子挨着他哥哥那屋,旁边是吃饭的前厅,再隔一个厨房、沐浴间、牲圈栏,才是他们过世父母住的那屋,安排给了翠知微和陆青山住。
“那你住哪儿?”
司空苓这一句话把她问懵了。
白四儿以为两个女子一起住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若恩人不喜,我可以打地铺的。”
“你不能跟你哥哥住一个屋?”
白四儿被她问得脸瞬间羞红了似煮熟的螃蟹。
“恩…恩人你在胡说什么啊…?我…我早已及笄,男女有别,我怎能和哥哥一起睡…”
司空苓没再说话,转身往门口去。
她不知道什么意思,慌忙拉住司空苓的衣袖。
“恩人你去哪儿啊?你别生气,我去睡外面好了,你不要…”
衣袖被一道灵气割开,她捏着破布静静停在原地看着闭紧的房门。
那边屋里陆青山正脱了上衣准备换身衣服,门哐当被撞开。
“啊!苓姐!你怎么能随便进来还不敲门啊!”
他慌乱地抓起衣服遮掩。
司空苓瞥了他一眼,毫无身材管理的小肚子,皮肤虽白却像只白斩鸡似的没看头。
戏谑说他,“别遮了,我懒得看。”
“诶苓姐你也太过分了!师兄你看…”
他转头发现师兄不见了,头再回过来苓姐也不见了。
挠了挠头,不知道他俩又干嘛去。
司空苓被翠知微捂着眼,带着瞬移到了院外那棵大树下。
两人融入黑暗的树影里难以看见。
眼睛上的手松开,他问道:“找我有事?”
“我找小山子,不是找你。”
腰间倏然多出一双手臂搂紧着。
“真的吗?”
暗哑不明的声音从嘴唇开合发出,她的耳骨正被人含舐着吐露触碰。
“阿苓,就算是青山,我也会吃醋的。”
从明白自己心意后,先前所有扭捏阴暗的情绪他都知晓是什么了。
对她,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只是习惯的理性,让自己压抑收敛了些。
一个会吃醋的翠知微,对于司空苓来说,好像发现新大陆那般新奇有趣。
“翠翠醋一个我看看?”
她说着双手捧起眼前人的脸庞,踮起脚吻上那冰凉的薄唇。
“我尝了,果然很酸。”
“阿苓…”
两唇贴紧,她一开始的游刃有余很快就举步维艰,由他牵引摆弄。
司空苓深刻意识到,男人在这些事情上,有着绝对的天赋。
推开他,大口换着气,差点憋死了。
翠知微唇角轻抬,眼神温柔地瞧向她感到有些好笑。
她总是喜欢不动声色试探他的底线。
“恩人――”
“恩人你去哪儿了啊!?――”
白四儿在院里大声叫着。
司空苓抬眼同翠知微对视后重新回到了院内。
看见恩人还没离开,白四儿放了下心。
“恩人对不起,我说错话做错事,所以让你不高兴了是不是?我只是以为…”
“没有。”
司空苓望着夜空,淡淡说她只是出来赏月罢了。
妖界的月亮,似乎不会残缺,一直都是那样圆满。
“这样吗…房间我收拾好了,您…”
“白姑娘回去休息吧。”
她从纳戒拿出了一套桌椅,桌上摆着棋盘。
翠知微坐在她对面,她手执白子落下一子。
白四儿干站了几分钟见她不愿回去,只好离去。
“阿苓这下的是何棋局?”
她见白子连成一线,勾唇笑道:“五子棋。”
随后翠知微放出神识仔细探查了整个村落,朝司空苓摇了摇头。
白四儿中途起夜,见她二人仍旧坐在那里下棋。
默默端了一壶茶水去后,没再打扰他们。
晨光微露,司空苓打了个哈欠。
“累了?”
她点点头。
翠知微过去双手抱起她,瞬移回到了陆青山睡着的那屋。
屋子不大,恰好能放下她的贵妃椅。
“阿苓,睡吧。”
她搭着薄被合上眼,很快就入睡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