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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在萧府浑噩度过
晨起，早膳后，趁着萧亦柔先行离席，萧家严与萧建章问了萧亦柔的恢复情况。
萧建章玩世不恭之劲再次涌上。似邀功般道：“她昏迷了多久，大哥知道吗？整整四天，人事不知。一点意识都没有，若不是还气若游丝的喘着气，我都想将人直接埋了。她初醒来时，我又安抚了多久，大哥知道吗？我一点点给她捋，她的身份，她的过往。都浑忘了个干净。这些个事我说个几遍，她都听不大懂。若不是她以前脑子还算好用，两遍可背文，我都觉得她自来是个傻子。大哥，慢慢来嘛。我昨晚才刚给她讲完，正硕坠崖。她拉着正硕，就算破了相，断了手臂，都未松开正硕。而你，还不是那个逼着她何药的大哥，还是那个护着她，赠她玉佩的大哥，只疼爱她的那个大哥呢。我当时，我都不想同她讲了。谁料，她昨晚竟模糊的记起了你的好......”
萧家严紧咬了下牙关，而后道：“就到这吧。到这就行了。往后，不记得了更好。”
萧建章收起那份调笑，忽而也正色了起来，瞧着萧家严。
萧家严却已朝着萧亦柔的新房间走去。似往常一般进房，却是房内萧亦柔急忙放下裙摆遮住腿上本裸露在外的皮肤。
“是我。”萧家严空乏的说，兀自进房问道：“伤还未好吗？我瞧瞧......”说罢欲蹲下身子去撩萧亦柔的裙摆。
萧亦柔却自床上扯下被盖在膝上，挡得严实。“无事了。”
“我瞧瞧。”
“男女有别。”
此话让萧家严在空的手一顿，抬头看向萧亦柔。那眸子满是不信，这话出自萧亦柔的口。口中亲昵而柔缓的道：“我是哥哥。”
“那你也是男子呀。有洮姞她们呢，不劳烦了。”萧亦柔推拒。
“她们哪里抵我上药，顺手。而且......之前你都让我瞧得。”萧家严的眸中多了些什么。
“可从前我们还小呀。”萧亦柔说着甚至将双腿都收到床榻之上，双膝环抱，似警惕着萧家严。
萧家严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微微抬眸瞧着萧亦柔。见她面色如常，却是那眼眸都未瞧着自己。“还没想起......我吗？”
萧亦柔听清后，稍有一愣神，忽而笑道：“您说何呢？我不过病了两日而已，早已好了。”
“早都好了......可却......这般疏远吗？”萧家严缓缓站起身来，转身出房，将门虚掩。在远回头，却看萧亦柔小心的撩起裙摆，那腿上的伤好似还有痕迹，并未全好。回房后点蜡办公，仍是不住的问着琲瓃：“近来两日可去看过亦柔？去问问她腿上的伤可好了吗？”
“小姐腿上的伤好了大半了呢。”琲瓃整理着衣裳，回得无心。
“好像好些时日了，还未全好吗？”
“之前小姐那膝扎在碎瓷上，未处理好，残留了一小片瓷瓶在膝内。本昏迷时那几日，皮肉大抵都长好了。一时未发现，近来小姐却道那膝行路时直疼......找了医者挑开皮肉发现却在内有瓷片，尖棱尖棱的，难怪小姐觉得痛。那大夫还说，亏得大些，亏得小姐发现了，否则若顺着血流便成大事了。只是日后，小姐那膝盖上可能会留疤......”
萧家严早已将手中毛笔放回笔搁之上，眼前文案看个通篇也丝毫未入脑中。只在心中道：自作自受了。忘掉所有烦恼，原来在亦柔心中，我也是烦恼。不是没想过，只是未曾笃定，真会将我一道忘掉。自想着只要能忘掉萧浩然便无妨，左右自己在近旁，总无碍的。从前能亲近，眼下也能。可经过才知是个什么滋味。那这买卖，也太不划算了。那日既没寻到亦严，还弄丢了亦柔。若那日能好好给亦柔瞧伤，上药。也不至于反复受苦。且眼下明明知道我是大哥，却半分不让我靠近。那从前，为何让我靠近？
晚膳时，那目光一直瞧向萧亦柔，却并未得到一丝一毫的回望。
晚间读书时，萧亦柔推说有些犯困，想回房安寝。
萧家严急忙唤道，站起身来从袖口中拿出早已备好的糕点。以手帕裹着，以手拖底。拿出最上头的桂花糕递了一块过去。“桂花糕。”
萧亦柔并未动，眼神只扫了一眼桂花糕。那目光多去看萧家严面上，似乎满是疑惑。
萧家严放下，重拿出一块糯酥的糕点。“你爱吃的玉兰酥。”
萧亦柔瞧着那玉兰酥都被稍许压碎了花瓣。
见萧亦柔还未动，萧家严忽而放下糕点。俯下身子，将手帕都放在桌上。拿过最后一样方方正正的黑色糕点中其中一块。“你最爱吃这个。”
“这黑成这般，是糕点烤糊了吧。”萧建章探着身子见此后故意的说。却是面上皆是笑意，晚膳后老大亲出了趟门是为买糕点？
萧家严看着萧亦柔伸出的手又缩回去，双手掰开后露出内里松软的带着同样深色汁液。“你上次吃不是说太甜了吗？我特意让他少放了些。多少沾些味道。”再送到萧亦柔眼前。看萧亦柔还是那般犹豫，忽而生出一丝恐惧。这丫头不会觉得自己给她下药了吧。拿起一半便自己咬了一口，但那口丝毫未感觉到甜，面上难免生出忧虑之色，满满的都是担心。该不会吧，不会的。自己与她怎的都是血亲，一碗汤药而已，怎就叫萧亦柔不见了呢。
萧建章拿过糕点，再次掰成小块送到萧亦柔唇边。“亦柔，再不吃可就让老大吃完了。”
萧亦柔才咬了一口萧建章手中的糕点。
萧家严的手无力的垂下，手上还沾染着残余的碎渣。
萧建章俯身拿起那些糕点，连着帕子一道送到萧亦柔手中。“回房吃吧。晚间饿了来一块。去吧。”
萧亦柔行礼道谢离开。
萧家严听着那句谢，更不是滋味。
直待到外头天已蒙亮，萧家严才站起身来。今夜又无事了。
拿书离开之时，却看书房隔侧那独房其内是萧亦柔点灯瞧书的倩影，不觉在门口站立良久......
“大哥。”萧建章也自书房而出。
“嗯。”萧家严应了一声，不得已将目光转回。
“正好一道回房吧。”
两人行于路，其后是各自随从。
萧家严还是率先开口道：“她还未想起吗？”
“说来也是奇怪，她从前的事一点未忘。只是自入府来，稍有些模糊。稍一提点就好了。”
“你与她一点点讲的，还是只囫囵的说了个大概？”萧家严问。
“我也不知那多详细之事......”
“那你知详细的，该多学些，比如......我们三人在别院。为何在别院......你若是不知她被箐瑶冤枉之事......”
“这还同她讲？那般不好之事。”萧建章稍转过头来看向萧家严。明显语气变化，满是抱怨之色。
萧家严却忽而道：“你不讲，我讲。”
“你讲，她也不会信。她只是觉得思维有乱，可不知自己记忆有失。你若是讲了她不知之事，只怕......会让她想起旁的。若是想起那些，那喝药的意义在那？”萧建章转过身来，正视着萧家严。此刻已到众人所住院落，
“可她不该忘了我。”萧家严回。
“她并未忘记你。只是，不那般亲近了而已。本来，也不该那般亲近。”
“你之前不是说，凭着这个恩情，让我利用，让她回报于我吗？”萧家严道。
“可眼下萧浩然之事，还是早些将人嫁出去，强。”萧建章回道。
“嫁出去，也是萧家女。”萧家严刻意所指。
“萧家女便是这般的待遇？今日大哥你这般奉承，更像是在求爱。”
“别胡说。”萧家严申斥。“她是我亲妹妹。”
“呵。亲妹妹......可大哥，你知道你近两日像什么吗？乞怜的小狗。一直在摇尾巴，只想让亦柔瞧一眼。给口吃食。”萧建章说完彻底转身离开，进房，关门。
萧家严站在院中，久久未动。
萧建章起身后便见萧家严竟在院中扎纸鸢。走到近来细瞧，三个中两个已成。该是在此有些时辰了。
“今儿一道出府玩吧。我已派人去知会她了。”萧家严道。
“玩什么？她腿伤还未好。”萧建章问。
“放纸鸢，正是好季节。未好无事，旁人跑她一样能看。”
萧建章忽而转身背靠在石桌上。瞧着自己房间方向道：“那糕点，不是素日浩然给她常备的吗？那话也是她对浩然说得，只不过让我们听到了罢了。老大这般冒功......如今还想抢纸鸢之事吗？”
萧家严稍一分神，手被扎了一下。斗大的血滴落在纸上。
萧建章却未看到，仍道：“同浩然一道的事、情都要抢来？这般模仿。不怕亦柔想起来呀。”
“我也不是假意。亦柔......能感觉到吧。”萧家严仍顾着扎紧。
“老大是明知浩然不会揭穿你。”萧建章说完回房换衣。
萧亦柔本推脱，但洮姞稍有些为难的表情道：“是大少爷吩咐的。只怕......”
萧府侧门口，萧亦柔收拾停当等在此。却一时未看到人。萧家严两人后至，前后两辆马车。萧亦柔的马车在前，但还未出城，便已停了马车。萧亦柔被扶着，才下了马车，还未等看清眼前事物，却被人从后捂住了嘴。
身旁尽是萧府人，怎可能这般被绑走？除非......萧府人知道了自己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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