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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你来干什么?”祁临淮蹙着眉质问眼前的人,对于他的出现,没有惊喜只有厌恶,只觉得他脏了这块地。
对于儿子这样的态度,祁经年早就习惯了,再加上昨晚他打了他一巴掌,心里自然是比之前多了一分愧疚的。尤其今天又是瑾晚的忌日,瑾晚最疼儿子了,要是知道自己打了他一巴掌,肯定会生气。祁经年看了看祁临淮的脸,看上去不肿也不红,这他就放心了。
祁临淮没有再理他,径直把手上的东西一一掏出来、整理好,然后把已经摆在上面的那些东西扔到一旁,将自己带过来的仔细地放在上面。
祁经年看到了他这一举动,心里愤怒却也无奈。在生意场上遇到对手可以不择手段,但在家里却没办法。他叹了一口气,随后才看到沈青稚。
见他看过来,这孩子立马点头打招呼,“祁叔叔好,我是沈青稚。”
他当然记得她,在他心里对这孩子没什么感觉,只是瑾晚很喜欢她,以前经常叫她来家里玩。看到她今天也来祭拜瑾晚,祁经年有些诧异,毕竟她与祁家也好多年没来往,还以为她对瑾晚没什么感情了。
祁经年又看了看蹲在地上整理贡品的儿子,隐约猜到两人之间关系好像不一般了?他朝沈青稚的方向迈了一步,然后开口说话:“你......”
但刚说出一个字,祁临淮反应特别迅速地起身挡在她面前,一脸防备地看着他,就好像他要伤害这小姑娘一样,可祁经年只是准备问问她今年几岁了。
就这一下,祁经年确定了儿子喜欢这小姑娘。对于他感情方面的事,祁经年从来没有去掺和过,祁家虽然是大家族,但还是提倡自由,不管家世和背景,只要孩子喜欢就行。而且这小姑娘也是从小看过来的,也算是知根知底,两个孩子喜欢就随他们去。
防备的眼神让祁经年有些不好受,为何好端端的父子情深会变成现在这样。有好几次他是真心想和祁临淮好好沟通的,但每每没聊几句不是他开始阴阳怪气就是自己忍不住发火,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耐心。
祁经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即注意到祁临淮的衣领有些翘起来,他下意识伸手准备去帮他整理,但手才伸到半空中,眼前两人的站位就发生了变化。
他看到,沈青稚脸色一变一把将祁临淮拉到自己身后,自己挡在前面。从祁临淮护着她变成她护着祁临淮,同样地,她也是一脸戒备。
祁经年瞬间就反应过来沈青稚可能是误会自己又要打祁临淮了,他有些尴尬,手僵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他脸色有点挂不住,同时心里也有些挫败感,他有种以后自己不管怎么做,都无法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感觉。
他撇开脸把手收回来,握成拳虚掩了一下嘴巴然后放进裤兜里,“过段时间你爷爷下山,爸到时候安排一家人一起吃顿饭,青稚也一起来吧。”
沈青稚听到这话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就传来祁临淮的声音。
“祁董可别乱认亲戚啊,我可没有爸,我昨晚已经和我爸断绝关系了。”
这话说得一脸无辜、天真,但阴阳怪气的态度却丝毫隐藏不住。祁临淮是真的觉得好笑,他惊讶于一个男人怎么会这么厚颜无耻,对于自己做过的、发生过的事情竟然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换做以前,这句话一说出来,祁经年必是要怒气冲天地开始教育儿子,但现在他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任由祁临淮怎么说都只默默受着,许是因为昨天那巴掌以及他用充满恨意的眼睛看着自己说“断绝关系”的那个场景,让他再也没有脾气了。
虽然昨晚知道瑾晚是在去找他的路上出了车祸,祁经年对此也心生愧疚,一晚上没睡。是他做错了事,是他对不起瑾晚。可是人也去世这么多年了,再大的愧疚也阻挡不了该向前看的生活。其实早在祁经年和叶书秀在一起的之前,两人就渐行渐远,越来越没话可以聊。因此这次来祭拜她,祁经年也只是想着上完香就走。
人老了,退休了,再强的事业心也早就变成了阖家欢乐的愿望。
祁经年没有对这一句话做出回应,他转头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然后留下一句“好好和你妈妈说说话”就走了。
沈青稚目送着祁经年离开,收回眼神的时候才注意到祁临淮一直看着自己。嘴角含笑、眉眼弯弯的,不像是上一秒还在和父亲吵架的人。她没忍住好奇地问了句:“你看我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喜欢看你。”
刚才沈青稚毫不犹豫地挡在自己面前的样子,祁临淮都看在眼里。明明她比自己矮很多,就算挡在他身前,也没办法完全挡住,但那个小小的背影却让祁临淮觉得很温暖。有一种自己在被她保护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同于爷爷护着他的感觉,让他很喜欢很喜欢。
祁临淮单手抓着沈青稚的脸爱不释手地捏了捏,然后拉着她的手面对墓碑。照片上的女人年轻漂亮、温婉善良。她对着镜头微笑,好像在看着他们一样。
上过香以后,祁临淮没有开口,却在心里默默和妈妈说话。
妈妈,时间过得好快啊,又一年过去了,我又来看您了。我很想您,您肯定也想我对吧。今年我给您带了个惊喜,我带青稚来看您了,您是不是很久没见到她了。她现在已经长大了,我们都长大了。
妈妈,我喜欢她,虽然您没和我说过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但我确定我喜欢她、我爱她。您说爱情不一定的是永恒的,但我希望我能爱她一辈子。请您祝福我们,也保佑我们。
至于那个男人,我决定和他断绝关系了,相信您会理解我的。他有幸福的家庭、妻子、儿子,他不缺我这一个,所以我没必要再往他面前凑了。我现在长大了,我也不再需要爸爸了。
妈妈,其实有很多话想和您说的,但最后感觉都汇总成了:我永远爱您。
沈青稚牵着他的手,看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片看、一言不发,知道他心里在和他妈妈说话。她之前去墓园看爸爸的时候也这样,想说的话都放在心里说了。不过刚好她爸爸的墓地和瑾晚阿姨的不在同一个地方,所以没办法一起看。
祁临淮说完心里话后转头看向沈青稚,见他看过来这小妞就仰着头对她笑,还搞怪地头歪来歪去。他知道这是怕他难过所以在逗他开心呢,祁临淮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然后牵着她的手就走。
只不过走了几步后,他又停下脚步,不舍地往回看,看着母亲的墓。初冬的风很冷,将他敞着的大衣吹开,狡猾地钻了进去。
祁临淮的声音随着冷风吹散,吹到心里、吹到天上。
“妈妈,下次再来看你。”
离开墓园后,自然是要回家了,但两人在回谁家上产生了分歧。刚确认关系祁临淮自然是想黏着沈青稚,但沈青稚觉得才在一起就同居不太好吧,有点太快了,而且过段时间她妈妈也要旅游回来了。
争执了一番后,最后以回沈青稚家告终。祁临淮这厮以“你都来过我家,我却没去过你家,这不公平”为由非要来沈青稚家坐坐,美名其曰:参观。
能怎么办,宠着呗。
带着人进家门,沈青稚庆幸自己生活习惯好,家里都干干净净,有客人来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祁临淮一进门就开口问:“你房间在哪儿啊?”
沈青稚随手指了指,然后在他快要走进去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赶紧一甩包就冲了过去,抢先一步进去。看到那幅她画给祁临淮的画上还盖着布的时候,提着的心瞬间就落了下来,还好还好。
本来是要用来道歉的,不过现在两人在一起了那就当礼物送。但现在还不是送画的时候,她得好好挑一个有意义的时机再送,在这之前绝对不能让他看到,要不然就不惊喜了。
沈青稚走过去将墙角排在一起的那些画的第一幅放到了最后面,与此同时那些没有盖着布的画作就展露在她面前。
“你急什么,是有什么不能让我看到的吗?”
身后传来祁临淮的声音,看着那些画,想着反正她的画家身份已经被画廊和韩芷柔她们知道了,那告诉祁临淮也无妨,说不定画廊的人也已经告诉他了呢?
沈青稚鼓了鼓嘴巴,转过身犹豫地说出口:“其实我有个事没告诉你。”
祁临淮进了房间后就好奇地看着,这里的色彩比他家里的丰富,他是个喜欢简单的人,房子和人基本上都是冷色调。但这里却是暖色调,面对沈青稚住的房间,色彩再丰富他也觉得好看。听到她的话,祁临淮坐在了书桌前然后看着她回答:“那你现在准备告诉我了吗?”
看她点了点头,祁临淮就静静地看着她,等她开口。
“其实吧......你还记得我之前找你是为了卖画吧?但是你一直没买!”这一点沈青稚说来就不自觉有点怨气,虽然最后阴差阳错在祁氏画廊办展,也算是抵消了。“然后这个画家的画最近不是在你的画廊里办展嘛,其实......我就是这个画家,我就是Chloris。”
说完这句话,沈青稚紧张地闭上了眼,自己主动掉马和被动掉是不一样的感觉,有点紧张还有点羞耻。不过马上她就听到一声笑,她睁眼看向祁临淮,对方嘴角含笑,眼神打趣,颇有种逗弄的感觉。
“我知道啊,不买是故意的。”
这话听得沈青稚差点炸了,什么?!竟然是故意不买的!那她前面还那么努力地推销(勾引)!竟然都是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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