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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再遇故人
艾芙小的时候常常问奶奶一个问题。
为什么村里其他小孩都有爸爸妈妈，而她却没有呢？
奶奶脸上的皱纹深深的，这是风霜与岁月的痕迹，经历了许多苦难的老人用瘦小的手掌摸摸艾芙的头：“因为你是奶奶的孙女，奶奶小时候也没有父母。”
幼小的艾芙相信了，释然了，认为没有父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其他小孩虽然有，但经常不回家，和没有又有什么两样呢？
奶奶年幼父母双亡，在村子里辛苦劳作，有了艾芙后偶尔接点缝缝补补的活计给孙女交学费。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孙女，自己中年丧偶，无子无女。
艾芙当了奶奶一辈子的亲孙女，后来才被人告诉，你不属于那个世界。
流落到异世界的一粒种子，二十多年后才回到它本该生长的土壤。
……
两日后，艾芙可以下床了。
名叫程冬的少女扶着她坐上轮椅，这几日她都把艾芙推到医院后面的草坪晒太阳，说是有利于伤口恢复。
程冬性格很活泼，经常挑着话题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强化系异能者的恢复速度就是快，克里曼伤得比你重多了，现在能跑能跳，还总是嚷着要上战场。”
艾芙说：“他也是担心前线，毕竟现在到处都是丧尸。”
路过楼道，共享电视里播放着新闻，画面上的断壁残垣昭示着最近不怎么太平。
事实上，艾芙从医生那里听说，沙湾第一学院的学生全派出去战斗，其他学院也一样。
前线并不需要这么多人，而是内陆安全区。
安全区已经名不副实了，从艾芙他们在高阶丧尸自爆的余威下逃生后，各地爆发了丧尸潮，本该在边境的丧尸通过大大小小的空间虫洞来到平民们居住的各国腹地，展开了惨无人道的屠杀。
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几乎所有异能者都拿起了武器。
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能安心养伤？
“你们做得已经够多了，如果那只高阶丧尸没有自爆而是逃了出去，那才是生灵涂炭。”程冬道。
“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然后再杀回去！”
艾芙点点头，她不比克里曼强健，需要更长的时间恢复。
强化系淬炼体质，元素系异能强力，精神系异能者从各方面来说都更娇贵……
她想起另一个精神系异能者，“安彼斯……现在怎么样了？”
“他？”程冬很不喜欢安彼斯，脸上失去笑容，“他精神力透支十分严重，仍然处于昏迷当中。”
安彼斯的体质和等级都比艾芙好，却昏睡至今么？
看来通过吸收晶核强行提高等级这个法子确实存在副作用……
艾芙打算去看看他，程冬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还是推着她来到了安彼斯的病房。
目前战事吃紧，各地医院都塞满了人，因此他们三人还留在这个比较和平的城市，不过最初听说联邦没来接安彼斯回去时，艾芙颇有些意外。
身为庞克家族继承人的安彼斯，居然在重伤垂死之后无人问津。
克里曼和安彼斯在一个病房，见到她先是一喜，后又忧伤起来：“你怎么还没好，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和老大他们并肩作战？”
“身体没你好真是对不起啊。”
艾芙好气又好笑，克里曼就算打着绷带也一如既往精神百倍，冲淡了她的愁绪。
“安彼斯还没醒啊……”
她的目光移到病床上躺着的人身上，长发已经被医护人员洗干净了，可一丝一毫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克里曼说，“他太弱了。”
“人家可是3S级，不，也许都不止3S级了。”
“我也是3S级啊。”这是克里曼这些日子最高兴的一件事，可惜医生不准他动用异能，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骨炎冰冷无情的姿态呢。
“而且给我那么多晶核，我说不定也能三下五除二把那只丧尸打得落花流水。”
“你可别乱来！外力的加持远不如自身修炼获得的力量。”现在丧尸到处都是，什么都缺就不缺晶核，艾芙怕他真热血上头把晶核当药磕，赶紧补了一句。
“我知道，我又不像他那么笨。”
拥有全职视野、向来是智囊代表的安彼斯被四肢发达的克里曼说笨……
艾芙汗。
病房里响起极细微的一声咳嗽，没有逃过两个异能者的耳朵，皆向病床投去目光。
长发青年掀开沉重的眼皮。
醒的真是时候。
念及一同作战的情分，艾芙问了一句：“你还好吗，感觉如何？”
雪白的天花板由朦胧到清晰，半晌，无一人发出声音，良久，一个字飘了出来：“……吵。”
克里曼顿时举起包成粽子的手翻白眼：“嫌吵回你联邦去，不要呆在我们诺亚国！”
安彼斯没有理他，明明动动手指都拉扯出全身的痛意，他的表情仍旧漠然而高傲，跟护士说话时要的不像水，仿佛是什么高级红酒。
程冬很嫌弃他这副作态，小声骂了一句“装模作样”。
艾芙差点笑出来。
安彼斯看过来，程冬竟也一点不怕，瞪着眼睛：“看什么看！”
她毫无尊敬的态度让安彼斯脸一沉，冷冷打量过后，安彼斯眯起眼睛：“是你。”
瞧这话头，两人竟认识？
程冬语带讽刺：“劳烦你还记得我。”
“手下败将本没什么好记的，只是姿态太难看，有点儿印象罢了。”安彼斯淡淡道。
“你！”
他成功激起了程冬的怒火：“说得好听，你不也败给了我们学院？失败的滋味不好受吧？”
看到安彼斯面色不愉，程冬反而笑了，直戳他的痛处：“沙湾第一学院不仅要打败联邦，还要打败你恨之入骨的帝国，你这个万年老二就顺延当个第三吧！”
程冬攻击力太强，艾芙和克里曼目瞪口呆看着安彼斯才清醒没多久又被气晕过去，护士风一般进进出出，顺道训斥和病人置气的程冬。
“你和他有过节？”艾芙情不自禁问，他们一来一回，像在打哑谜，可话语之间摆明了曾经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程冬怒斥一番阶级敌人，神清气爽，闻言一哼，“那可是天大的过节。”
克里曼用敬畏的眼神瞻仰勇士，这可是把安彼斯骂晕的能人。
这么一盯盯出不对劲了，他的眼神开始迷茫：“你长得好眼熟。”
程冬笑问：“搭讪？”
克里曼大吃一惊，勇士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石破天惊，“不是不是！是真的眼熟，我想不起来了！”
程冬扑哧一笑，“我逗你的。”
“怎么，连学姐都认不出来？说好的摩托艇爱好者联盟呢？”
克里曼震惊了：“你是程学姐！”
旁观的艾芙迷惑不解：“程学姐？”
他们有叫程冬的学姐吗？
程冬微微一笑，解释道：“程冬是我改名之后的名字，我在沙湾第一学院读书时叫程绿梅。”
“！”
艾芙也震惊了。
程绿梅，这个名字艾芙第一次听时，是在训练时的闲谈里。
届时艾芙才刚被发掘出异能，每天都因为辛苦的体能训练死去活来，克里曼见她做了几个俯卧撑就开始双手打颤，随口说了一句：“体力这么差的人我还是第二次见。”
艾芙光是支撑自己不趴下就已经用尽力气，哪还有搭话的功夫？倒是傲傲在一旁吃零食，闻言鼓着脸颊问：“克里曼哥哥，那第一个是谁啊？”
“第一个是我们之前的学姐，上一届赫拉克勒斯大赛的队员，叫程绿梅。”克里曼道，“学姐是天生的体质差，但是异能比较特殊。”
话匣子一开就停不住了，克里曼索性把手上器具旁边一放：“学姐人可好了，她也喜欢玩摩托艇，而且对周边特别熟悉，经常带学弟学妹出去玩。”
“那她一定知道最好吃的甜品店是哪家咯？”傲傲双眼亮闪闪。
见克里曼理所当然地点头，他更是兴奋，“程学姐在哪儿呀？我要去找她玩！”
“……”
一阵沉默后，雷让站起身，拿毛巾擦了擦汗，语气平稳，“我先走了。”
艾芙气喘吁吁地翻过身，瘫倒在地上，浑身上下像被狠狠拉扯过的橡皮筋，已经在断裂的边缘。
傲傲拿着水递给她，顺势坐在她身边，他年纪小，对旁人的情绪却十分敏感，“雷让哥哥为什么忽然不开心？”
克里曼也躺下来，双眼看着高高的天花板，“也许是因为程绿梅学姐吧。”
再问他又不说话了，同样陷入了情绪的低落。
“程绿梅学姐在大赛里被人重伤，已经退学了。”解答他们疑惑的是长鸢，顿了顿，他又说，“听说……无法使用异能了。”
“你的变化也太大了。”克里曼说，“完全认不出来。”
程冬：“就是要这种效果！”
她离开学院之后，不仅换了发型改了名字，还晒黑了很多，光从外表上看，和以前的程绿梅简直是天差地别。
“毕竟当初的事闹得有点大，全国上下关注比赛的很多都记得那张脸，我可不想天天有人跑过来跟我说可惜这可惜那。”程冬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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