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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宴会厅这边,在黄述请上最重要的一位证人时,整个大厅的紧张气氛达到了高.潮。
只见从南出现在了门口,或者说我们应该叫他司湛。
当司湛缓缓地从门口走向大厅的时候,在场众人无一不哗然,甚至有人惊吓到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原本以为已经被杀害的天机山庄二公子,此时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了众人的面前。
特别是大公子司修杰,他在看到司湛出现的一瞬间,差点一个踉跄从凳子上摔下去,他慌张地回头寻找李选想要从他那儿得到答案。
此刻李选已经无暇顾及他,他正瞪着眼,死死地盯着从门口进来的人。
是司湛没错,可他明明已经死了呀。
他之前买通了司湛的亲信,在司湛已经重伤的情况下,趁他不备在他背后给了他致命一击。之后,他们还找到了他的尸体,并且确认无误。
那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选?李选!”司修杰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将他的注意拉回自己这边。
“现在怎么办呀?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倒是说句话呀!”司修杰压低声音,很是不满地质问。
谁知道该怎么办!
李选心里也很烦躁,自己精心布下的局,居然出现了这么大的披露。一下子的变故,打得他措手不及,他强压着心中的慌乱,装作镇定地跟司修杰说:“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司湛的出现,可以说是把这个案件全部推倒了重来。
司湛在给城主行过礼后,第一个打招呼的人就是他的“好哥哥”。
“大公子好久不见,只怪我太忙,许久没回家,敢问父亲的身体还好吧?”司湛微皱着眉头,面带歉意,语气中透着懊恼。
“二...二弟,你既然没事,怎么不跟我们联系啊?害我跟父亲伤心了好久,他因为你,好一阵子都没有睡好。”司修杰颇有些心虚,顺势说了两句,还连带着埋怨了一下。
司湛:“这事是我做得不对,不过,大公子应该对我送的赔礼很满意吧。”
“赔礼?”司修杰听了一头雾水。
“大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就是我屋里的那个紫玉摆件啊。我听说,你收到后,晚上还乐得多喝了两杯小酒呢。”司湛说得轻松,听上去好像是在讲一件普通的日常,但落到司修杰耳朵里,却是一道惊雷。
他怎么知道自己从他房里拿走了紫玉摆件,还知道他当晚,因为庆祝计划成功而多喝了几杯?原来司湛他一直在暗中偷偷监视着自己。
就算愚笨如他,都能感觉到,不要说心细如尘的李选了。这次司湛的诈死,其实根本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陷阱,目的就是为了引他们往里面跳,最后来个一网打尽。
瞬时,司修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李选则面色惨白,手指紧握,尖锐的指甲嵌进掌心,但对他来说都像是没有察觉般。
这下司修杰更慌了,他频频给李选递眼色,可李选这时候偏偏不搭理他,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这一切太突然了,怪只就怪他太轻敌。
城主在给自己妹妹布菜的间隙,察觉到这对没有血缘关系兄弟之间的交锋,在短短几句话后就已经分出了胜负,于是他开口道:“既然司湛平安无事的站在了这儿,那看来外传的凌天堡刺杀一事,自是不攻而破了。
城主都开口了,自然没有人有异议,就算有,也只会私下里再解决。
一场闹剧,表面上就这么结束了,可暗中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看似歌舞升平的宴会,到处透着剑拔弩张的气氛,几大门派的掌门已经坐不住了,他们纷纷指挥身边的弟子,向门派汇报刚才的事情。
谁都看得出来,这天机山庄很有很大可能快要要易主了。
沈灼自是没有心思关心这种事,他只想着宴会能快点结束,好让他回去找苏池。就刚刚分开这么一会儿,他已经开始想她了。
田继祖在座位上也有些坐不住,刚才专门用来跟瞿清联系的通讯石亮了一下之后就没了下文,他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讯息。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他又掏出通讯石拍了拍,还贴在耳边听了一阵,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瞿清到底找我是什么事?难道说水淼淼准备今晚去救血藤兽?可没道理啊,她们三个没灵力的,又没有我的帮助怎么可能带的走血藤兽?”田继祖嘟囔了几句,最后实在坐不住,他假意外出透透气,实则是奔着珍宝阁去了。
在田继祖离开之后,沈灼突然一阵心慌,他总觉得内心不能平静,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就在他起身想要去寻找苏池的时候,夜晚的凉风带着一缕异香飘进了宴会厅。
突闻异香的沈灼,瞳孔骤缩,戾气四泄,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消失在了宴会厅的门口。
-
珍宝阁内。
陆皙双手环抱胸前,围着苏池打量了好几圈,口中念念有词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样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跟我将你封在冰洞里的时候一模一样。”
打量完苏池,陆皙狐狸一般的狭长双眼,又转到了瞿清她们俩身上。
水淼淼:惊!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没想到你还交了两个朋友,看样子,日子过得还不错嘛。”陆皙仍旧饶有兴致地打趣着,“我看你跟那什么无列派新上任的掌门,好像关系也不错。”
“喂,别挣扎了”,陆皙看了瞿清一眼,他揉了揉眉头,很是无奈地一把抢过瞿清手里的通讯石随意一握,通讯石直接湮灭成了齑粉,“田继祖给你的破玩意儿我直接给你处理了,看你摆弄半天我都累了。”
看到通讯石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水淼淼如同看到了自己的结局,这会儿,她终于回过味来,开始有点怕了。她“咕咚”猛咽了一口口水,但她还是努力克制自己,同时用嘴型给瞿清传达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想法。
水淼淼:放心,反派死于话多!
“哦,对了”,陆皙的眼神在瞿清和水淼淼之间瞥了一下,“你们的这位朋友有没有把她的秘密告诉你们?哦!我想应该是没有,不然你们应该早就把她杀了。”说着,他指向了瞿清,“特别是你。”
瞿清:我!我怎么躺枪了?
说到这儿,陆皙舔了舔嘴唇,露出贪婪的神色:“突然有点忍不住了怎么办。”话刚说完,他猛地一口咬在了苏池的那个疤痕上,尖利的牙齿刺透了她的皮肤,血液瞬间从手腕处流出,顺着陆皙的嘴角流到了地上。
苏池手腕上戴着的那个镯子,被陆皙嫌碍事直接给捏碎丢了。
“啊...”苏池痛得刚想大喊,就被陆皙禁去了声音,并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嘴唇,“太吵闹可是件很没礼貌的事情哦。”
随后,陆皙一把扯过瞿清,单手扣住她的下巴,使她被迫张大了嘴巴。他将苏池的手腕举到瞿清的嘴边,任由血液流进她的嘴里。
陆皙控制着两个全然不能动弹的人,三人此刻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姿态。
眼看着苏池红色的血液慢慢过渡为金色,这场景惊地一旁的水淼淼差点忘记了呼吸。
这...这到底是是什么情况?
“好香。”陆皙情不自禁地微眯双眼,他简直要溺死在这血腥味中了。
“司湛可真应该好好谢谢我。”见差不多了,陆皙收回了苏池的手腕,他取了一块手帕将她流血的手腕仔仔细细地包了起来,全程都没分一个眼神给另一旁满嘴是血的瞿清。
由于身体被定住了,瞿清想要抠喉咙呕吐都做不到。
那可是人血啊,一想到她喝了那么多人血,她就恶心到窒息。但奇怪的是,虽然这是人血,可却没有一丁点的血腥气,反而还有股清甜。
还没等陆皙包扎好,他突然眉头一皱,不满地“啧”了一声,然后快速将苏池一把抱起跳出窗外,随后直接翻墙而出,临走前丢下一句,“记得叫司湛给我备好谢礼。”
话音刚落,瞿清和水淼淼突然发现自己全身一松,四肢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
瞿清跌坐在地,她捧着胸口猛咳了好几下,水淼淼则下意识地跑到窗口张望。只见外面漆黑一片,远处的灯光若隐若现,丝竹声似有似无,一片祥和之态下,却是没有半点苏池的影子。
“怎么办?苏池被掳跑了!”难得见水淼淼如此焦急。
她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神,“这到底是是怎么一回事?苏池的血竟然是金色的,怎么会有金色的血?”
“闭嘴!”平日里一向淡然的瞿清,突然提高了音调,她无比严肃地呵斥水淼淼,“苏池的事,你一个字都不能对别人说,知不知道?现在不是嬉皮笑脸、插科打诨的时候,你要是敢透露一个字,苏池...苏池她就回不来了!她会死!”就算回来了,她也会被人想方设法的囚禁起来,然后被当作一味世间罕见的灵药,不断地割腕取血。
瞿清都能想象出,当其他人知道了苏池是续魂丹的药引后,会是如何的趋之若鹜,如何的贪婪。
话音未落,门口冲进一个身影,是沈灼,田继祖跟在后头,也跑了进来。
田继祖的眼神一下子锁定了水淼淼,他跑到她身边,打量了她一圈后关切地问道:“吓死我了,我看外面的守卫都被人杀了,你有没有事?”
水淼淼还没从瞿清严厉的眼神中回过神来,苏池会死这几个字镇住了她。她只是抿着嘴,茫然地转头望向瞿清,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苏池...呢?”
瞿清在,水淼淼也在,就偏偏没在珍宝阁里看到苏池的身影,明明四周还有她血的异香,却不见人影,沈灼声音微颤地问出这么一句。
原本还没从这变故中回神的水淼淼在听到沈灼的声音后,她立马推开眼前的田继祖,跌撞地朝沈灼那边走去,“苏...池,苏池被人抓走了!你快去救她!”
“被谁抓走了?”
“那个...那个,被那个...”,一时的冲击让水淼淼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她甚至一下子想不起来刚才那人的名字。
“无尘派的掌门陆皙”,还是瞿清帮她补充,“那人带着苏池跳窗离开了,你快去追!”
瞿清话音刚落,沈灼一个闪身,也跳窗走了。
司湛此时也紧随其后出现在了门口。
原本一直暗中跟着瞿清的流一,因为担心自家少主今晚在大典上会吃亏,所以偷偷离开了瞿清,特意隐匿到了司湛的身边,准备随时增援他,因此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瞿清这边的异动。
一进珍宝阁,流一就见到了瘫倒在地的瞿清,还有她糊满鲜血的嘴角和脖颈,就那么一瞬间,他连自己被埋在哪儿的资格都没有,能剩下渣渣就算是个不错的结局了。
司湛自然看到了瞿清此刻的模样,他快步上前,一把抱起瞿清,并冲着一旁愣住的流一大吼道:“叫肆岩宫的人都到我那儿去,快!”说完,他抱着瞿清快步离开。
一个两个都走了,没了主心骨的水淼淼不知道现在要干什么,最终她选择跟在司湛后面,一起去了他们的那个小院。田继祖自然是不放心她一人,跟在她边上陪着她。
等司湛抱着瞿清回到小院的时候,肆岩宫的宫主城涣还有宫泽,他们领着子金已经等在了屋里。
城涣见着被放在软塌上满嘴是血的瞿清,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并推了推一旁的宫泽,“师兄,你去。”
宫泽自然是没有推脱,他坐到子金搬好的矮凳上,伸手搭上了瞿清的脉。
短短几息的工夫,宫泽的脸上就变换了好几个表情,有惊讶、有不解、有迷茫、有深思。城涣见宫泽这么纠结,就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贸然上前把脉的决定实在是太明智了,想来瞿清伤势很重,连他这位医术超群的师兄都这么难办。
此时房间里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司湛虽然心急如焚,但也没有出言打断,只等着宫泽自己开口。
“我是不是痊愈了。”没想到率先开口的居然是瞿清,她突然出声打破了这份沉默。
“怎么可能?”城涣一听瞿清这话,下意识脱口而出,“你又没喝血藤兽的血...不对,难道?”城涣又看了眼瞿清脸上的血,惊喜地说道:“你喝到了血藤兽的血了?!这些不是你自己的血?”
宫泽收回搭在瞿清手腕上的手,起身说:“嗯,痊愈了。”
“我来试试。”城涣赶紧一屁股往凳子上坐,跃跃欲试地伸手搭上瞿清的脉,“我的老天爷,还真没事了。古书上的东西看来也不全都是错的,这血藤兽的血还真有奇效。”
“既然瞿姑娘没事,那我们也就告辞了。”宫泽扯了扯城涣的衣角,示意他跟自己一起离开。
“多谢宫泽医师。”司湛起身朝宫泽行了个礼。
很快,房间里的其他人都陆续离开,连水淼淼也只能不情不愿地被司湛的眼神给请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了瞿清和司湛。
走出瞿清的那个小院,水淼淼低垂着脑袋,无力地拖着两条腿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瞿清这儿有司湛,苏池又被掳走,她突然又回到了孤身一人时的状态。
“水淼淼,你饿了吗?我看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我让人弄点你最爱吃的糕点好不好?”田继祖跟在水淼淼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就怕哪一句话说的不对,又惹得水淼淼生气然后不理他,“或者你渴不渴,想不想要喝点什么?”
谁知水淼淼听后一个转身,抱着田继祖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田继祖可没见过水淼淼哭,他一下子就慌了,僵硬地张着两只手任由她抱着,不敢有其他的动作。
司湛端着一盆温水坐到了瞿清的边上,他用温水打湿毛巾,然后细心地一点一点替瞿清擦拭掉脸上的血渍。
“在想什么呢?”司湛看着想事情想到出神的瞿清,不由好奇发问,“是不是刚才被吓到了?”
瞿清轻轻摇摇头,“我在担心苏池,不知道沈灼有没有将她救回来。”说完,她一脸担忧地望向房门口,期盼着下一秒沈灼能带着苏池出现在那儿。
“不要太担心,沈灼的能力远比你见识到的强上万倍。”司湛一边帮瞿清清理血渍,一边安慰她,“对了,你是怎么喝到血藤兽的血?是有谁...”帮了你吗?
“你和无尘派的陆皙关系怎么样?”瞿清打断了司湛的问题,“我听他说话的样子,好像跟你很熟啊?”
“陆皙啊,我们俩小时候就认识了。他是无尘派在外捡回来的弟子,每天就是挑水劈柴,伺候一众师兄生活日常,是个人人都能踩在脚底碾上两下的可怜虫,而我当时刚被天机山庄的庄主认作义子,司修杰视我为眼中钉,想着法的磋磨我,我们这两个可怜人自然而然就熟络了起来,谁有口吃的就会想着给对方留一点,算得上是共患难几年的好友。只可惜后来无尘派被剿,陆皙也失了踪迹。直到前段时间他重整无尘派,我才知道他原来没死。”
司湛说完偷偷观察瞿清的表情,想从她脸上看到哪怕是一丝丝的心疼。谁知瞿清对他小时候的可怜遭遇毫无反应,反而追问道:“那你知道陆皙和齐家有什么关系吗?”
“齐家?”许是很久没人提起齐家,司湛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是哪个。
瞿清赶忙解释道:“就是制出续魂丹的那个齐家。”
“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齐家被灭之时,我跟陆皙还都只有十岁,怎么也扯不上关系吧。”
“那齐家是谁灭的?”
“这个到现在也没人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人定是冲着续魂丹的秘方去的。那时齐家的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才熄灭,火灭之后,到处可见焦黑的尸体。至此,世上就没了齐家,续魂丹自然也销声匿迹了。”
司湛难得见瞿清对某样事物感兴趣,所以很识相地不等她追问,就继续说道:“齐家原本只是经营一家小小的医馆,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被他研制出了续魂丹。续魂丹一经面世就一丸难求,价格自然也是水涨船高,齐家更是一夜暴富。我小时候听山庄里的下人八卦,说这齐家几代下来都只生男孩,定是家里有什么了不得的生子丸,下人们还打趣说要是齐家卖这生子丸,说不定赚的要比续魂丹还要多。”
“齐家没有女儿?”那苏池的原身姓齐,难道她不是齐家生的?还是说被隐瞒了下来?
司湛:“听说是这样。也确实没有见过哪家人家娶了齐家的女儿,毕竟有续魂丹在,哪个门派不想跟齐家沾上点关系,要是能娶到他家的女儿,那看在姑爷的面上,得几颗续魂丹不过分吧。”
“那...”瞿清还想追问,门口却传来了声响,她一回头就看到沈灼独自一人站在门边,身边没有苏池的身影,“苏池...”
沈灼带着一身戾气,浑身散发着冰霜寒气,“司湛,我有事找你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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