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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喜欢师尊啊
“师尊,”霁寒霄神色沉凝,无比认真且严肃,“我说真的,要不然你走吧。”
悦吟捂住耳朵,闭上眼睛,摇头不听霁寒霄说话:“我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他实在拿她没办法,唯有伸出手,轻轻抓住她捂耳的手腕,力道温柔却不容挣脱,缓缓将她的身子掰正,让她不得不面对自己:“我下面要做的事凶险万分,你……”他挂念她的安危,却说不出口,不得不推开她,让她离自己远远的,“你离我远些,才能安全。”
悦吟恨他的木纳,抬手重重地弹在他的额头,道:“我可是你师尊,哪有师尊只顾自己活命,不管弟子死活的?”悦吟眉头微蹙,指尖带着几分力气戳在霁寒霄的胸口,语气里充满怀疑:“你不会觉得我很弱吧?”
“好哇,霁寒霄!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
霁寒霄否决:“不是。”
在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把悦吟同弱者相提并论。
她是一尊永不会倒下的神像,光辉夺目,一丝一缕都令人触不可及,不敢侵犯。
悦吟:“我说过我会保护你,若你离了我的视线,我该怎么保护你?”话音落下,她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复杂,快得让人无从捕捉。
这一刻,霁寒霄似乎确认了某件藏在内心深处的事。
保护是假,监视才是真。
以霁寒霄的实力,他压根不需要悦吟的庇护。悦吟之所以要留下来,也是怕他被仇恨冲昏头脑,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
如今魔族虎视眈眈,獠牙毕露,三界局势如履薄冰。稍不留神,兴许某一刻就会再次和神界开战。届时,生灵涂炭,三界不宁。
悦吟虽不知霁寒霄心中在打什么算盘,但只要他一直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算真的出了差池,她也能第一时间出手,拦下祸水。
霁寒霄:“我要去坯胡山,拔出封印万年的凶剑。”他的瞳孔骤然铺上一层薄薄的冰,与方才判若两人,“怎么?师尊要帮我解除凶剑封印吗?”
悦吟大惊,抓住霁寒霄的胳膊:“坯胡山?你可知那里封印的是上古凶剑噬魂!该剑由上古巫族用天地初开时残留的凶戾之气加以万魂炼制,怨气冲天,挥剑即吞噬生灵魂魄,令持剑者丧失理智,变得嗜血残暴!”她顿了顿,“而且,别说解除封印,你能不能靠近还是另外一回事!”
她恳请他:“阿霁,听师尊的,住手吧!”
“不。”霁寒霄轻轻拨开她的手,语气决绝,不带一丝转圜的余地,“我无路可退,亦不打算退。”
悦吟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一步,身形微微摇晃,“你不是这样的人啊!阿霁,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一路走来,他的言行她都看在眼里,他并非是喜嗜血杀戮的人。
“我给你看的,都是你想要看到的。”霁寒霄逼近悦吟,漆黑的瞳散发炽热的光,恨不得将她融进身体,“师尊,其实我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若你想要看,我会一一向你展示。”他伸出食指,微微弯起一个弧度,勾住悦吟的领口,往自己身边一拉,两人贴在了一起。
悦吟似是没料到霁寒霄会有此行为,倏忽地吓了她一跳,心脏砰砰不止,神色慌乱。
“不过,我若是同师尊展示我的另一面,师尊也得和我一样,把你最真实的一面暴露在我面前。”
领口被温热的指尖勾着,悦吟鼻尖几乎要撞上霁寒霄胸前的衣襟,他身上有一股清冽的冷香,叫人闻之痴迷。悦吟下意识想要推开他,结果他先一步收了手,拉开两人的距离,眸中泪花闪烁,眼尾泛起淡淡的红……
他这般模样,倒弄得像是悦吟对他图谋不轨,想要欺负他似的。
霁寒霄凝眸,脸上情绪复杂,叫人摸不清,看不透:“师尊,你真是狡猾得很,叫徒儿好生欢喜。”
悦吟疑惑:“什么意思?”
霁寒霄点到为止:“徒儿喜欢师尊啊。”
悦吟:“喜欢我不是很正常吗?师尊貌美、温柔,试问哪个英雄不喜欢我这样的人?”
“可是师尊,别人喜欢你,你为什么不敢敞开心扉?”
悦吟:“哪有?阿霁不要多想,我为人如何,你知天下人知。”
霁寒霄颔首一笑,抱臂靠窗,发丝随窗外风雪扬起,某一瞬间像极了画卷里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如果,他生在一个有爱的家族,会不会就该是这番模样?
“师尊,接下来的路,你随我走吧。”
两人心怀鬼胎,皆为心中事。
既然赶不走,那就留下来,和他一起沉沦。
他已经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不要的,怨不得他。
悦吟嘴角扯出一个笑,话语间别有意味:“好啊,剩下的路,师尊陪着你。”
***
“你这般漫无目的的搜索,是找不到他们的。”
朗朗少年音,几分成熟,几分顽劣,在空荡的石廊间回荡。
樱司闻言,浑身汗毛倒竖,背上爬满细密的鸡皮疙瘩。她猛地转身,唤出圆月弯刀,眼神狠戾,刀刃直劈向身后之人,出手又快又毒,招招致命。身后人就笔直地站着,波澜不惊地看着她,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
下一秒,男子由内而外散发一股强大的力量,樱司只觉胸口遭重击,整个人被震退数米,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她拿刀的手剧烈颤抖,虎口发麻,险些使不上力气。当看清来人的装扮,樱司愕然,不可置信地道:“是你!你来魔界有何贵干?!”
此人正是在京城中豢养灵脉、操控龙脉,险些将悦吟一行人置于死地的那个魔头!
他依旧穿着那身刺目的朱红长袍,脸上依然戴着那用于驱鬼祭祀时方用的面具,令人无法窥探其真容。
他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他已经强大到可以随意地在她的府邸来去自如吗?
樱司紧张地压住突突跳个不停的心脏,余光飞速扫过四周,在昏暗的石廊间搜寻着逃遁之路。男子看出了她的忐忑,迈腿上前,语气轻松:“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樱司眉头紧蹙,神色满是疑惑,手中弯刀依旧紧握,保持着最高警惕,“我凭什么相信你?天上不会掉馅饼,我樱司就算是死,也不愿受制于人!”
“别激动嘛。”他脚步不停,离她越来越近,周身淡淡的草木香扑鼻而来。抬手间,他双指捻出一根丝线,宛若灵蛇游弋,缠住樱司的腰肢,轻轻一拉,将她拽至身旁,“圣女花容月貌,天人之姿,鬼咎不懂得爱惜,是他有眼无珠。”
樱司冷汗蹭蹭往外冒,呼吸急促,不敢动弹:“你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挑起美艳的脸,面具之下,他淡淡吐息:“自然是让你这张好看的脸,不再受伤。”他的指尖在她的脸颊上游走,跟着视线落在她额头破损的皮肤,红肿附有淤青。
“为我做事,从今往后,除了我没人敢动你。”
“为你做事?”樱司蓦地推开他,刀光一闪,瞬间斩断连着两个人的丝线,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受制于人!”
他毫不在意她的抗拒,语气依旧平淡,“我又不会像鬼咎一样喜怒无常,跟着我,我不会砸你的脸,更不会对你非打即骂。”
樱司沉默片刻,缓缓站直身子,收起武器。以她的能力,动不了他,拿着武器倒显得多余。“那你先告诉我,悦吟现在在哪里?”
“我以为,你会好奇我的身份呢。”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外。
樱司差点翻了个白眼:“我跟你无缘无故,无仇无怨,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难道她还得知道以后要为谁做事吗?得了吧,她才不屑于知道关于他的事。
“我叫季裴洲,圣女可唤我裴洲,或者季公子也行。”
“……”
他倒是坦然的很。
“季裴洲?”樱司咬唇思考,脑海中翻遍了三界名流的名录,却根本没有关于这个名字的半分记录。他实力不凡,纵观整个三界,能成为他对手的人少之又少,为什么却没听说过关于他的事?
季裴洲看她眉头紧锁,认真思索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无名小卒一个,圣女无需费心搜寻关于我的一切。”
樱司抬眼瞪他,语气不耐烦:“谁在乎?我是在想,你能不能带我找到悦吟。”其他的,她并不是很在乎。
季裴洲平静道:“圣女似乎很关心那位悦吟上神,怎么?成为不了她那样的人,便想一直纠缠她,企图模仿?”
樱司像是被人戳到痛处,破口大骂:“关你屁事?”
季裴洲:“的确不关我事。不过,你以后可是我的人,关于你的事我得多上上心。”
樱司没功夫同他瞎扯,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告诉我,悦吟在哪里?”
季裴洲也不卖关子了,直言道:“这会儿,应该他们应该踏上了去胡坯山的路。”
“胡坯山?”樱司困惑,“去那里干什么?三界禁令不是明确禁止有人靠近胡坯山吗?”
季裴洲:“我忘了,你们还不知道,跟在她身边的少年,就是你们魔族三万年前的替死鬼——霁寒霄。”
“什么??”樱司大惊失色,“已死之人,还能复生?!这怎么可能!”
虽不曾见过人们嘴里三万年前的霁寒霄,但鬼咎明确同樱司说过,霁寒霄魂魄散尽,肉身被飞鸟狗畜分食,怎么可能重生?!!
太荒谬了!
人死如何能复生?!
季裴洲:“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
“他既已回来,你们魔族复兴的进程又可以提前了。”
樱司装作不懂:“你是何意?”
季裴洲:“挑起神魔之战的魔头回来了,你觉得他会不会卷土重来?”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了。
“胜,魔族统领三界;败,无非就是让替死鬼再死一次罢了。”
樱司对季裴洲的身份越发地好奇。
霁寒霄的事,当年知情之人早已死光,他又是从何得知的?
……他也参与其中了吗?
季裴洲拂袖转身,身姿挺拔,背影如画:“圣女不必对我好奇,天底下除了我自己愿意,没人可以知道我的来历。”
“我消息已经给你,你且上报给鬼咎,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哦。”
眨眼间,季裴洲消失不见,樱司府邸中的侍女整齐有序地端着吃食出赫然出现在他方才站着的位置走过来。
樱司瞳孔骤然紧缩,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他的实力已经强大到可以随意捏造一个幻境空间了吗?!”
这样的人,令人生畏,希望他不要成为魔族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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