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神话开局成了二舅的精神内耗

作者:暮黎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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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欺软怕硬(大修)



      回到天魔垣,李佑第一时间去大堂舅家找阿曜,追问芗的下落。

      大堂舅告诉他,阿曜被太后叫去金阙宫训话,已经三天没回来了。

      李佑听后,就要赶往金阙宫,又被大堂舅一把拽住。

      “命运来过。”大堂舅声音压得很低,不大的眼珠滴流乱转,“不知说了什么,太后娘娘发了好大的火,把阿曜叫去一顿好打,这会儿恐怕还没顺过气来呢。”

      “阿曜该打。”李佑甩开大堂舅的熊掌,转身往外走,边走边说,“这时候还胳膊肘往外拐,不是蠢,就是坏。”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堂舅再装傻也不能忽视李佑言语中的杀意,顿时心头一紧,暗道莫非又要搞清洗不成?

      联想之前阿曜被大殿下吊了一天一夜,太后视而不见的态度,大堂舅终于变了脸色,不顾体面地追着李佑出去,嗓门大得恨不得叫整个天魔垣都听到:“尊主,我们这一支可没有贰心呐!”

      李佑顿下脚步,回头瞥了一眼,眼神陡然犀利起来:“大堂舅,何出此言?”

      大堂舅生怕被阿曜牵连,忙将阿曜向族里借兵一事秃噜出来,还捎带上与命运合作的云觞,翻出她背后那几个不甘寂寞的家族……

      “尊主,我们跟那群……不是一路的!”

      大堂舅指天跺地表忠心,发誓他与子孙们绝无反叛之心。

      李佑知他一向胆小怕事,不太敢掺和族里的权利争斗,便没为难他,临走前甚至还安慰了两句,承诺他只要谨守本分,好日子在后头。

      听到承诺,大堂舅终于松了口气,待送走李佑后,他立刻折返自家,将阿曜与芗往来的书信付之一炬。

      李佑嗅到渗入地底的焦糊气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摇摇头,继续赶往母亲所住的金阙宫。

      金阙宫位于天魔垣最北端,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整座宫殿嵌于崇山峻岭间,仿若一只展翅凤凰,金光闪闪地俯瞰着下方的王城。

      不多时,李佑按下云头,行至宫门,却发现原本看守森严的岗亭空无一人,推门进去,也没见着半拉熊影。

      正在他疑惑之际,一道懒洋洋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老二,你还知道回来。”

      李佑转过头,看到他大哥那张逍遥不羁的笑脸,突然生出股郁气,面沉似水地冷声喝道:“靖安王,你该称本座为尊主。”

      靖安王瑢泽,李佑同母异父的亲大哥,天性懒散,不爱操心,只想躺平吃喝玩乐,是天魔一族公认的纨绔。

      “好的,尊主。”瑢泽歪歪扭扭地行了一通从人间抄袭回来的繁文缛节,嬉皮笑脸地问,“见着云儿和璟明了吗?”

      李佑一脸严肃地点头:“我就是为这个回来的,阿曜呢?”

      瑢泽神情一凝,声音低了八度:“多大点儿的事儿,母后已经教训过了,就不能翻篇吗?”

      李佑板着脸道:“不能。”

      瑢泽敛起笑意,试图跟他讲理:“阿曜那小屁孩就是被忽悠了,到底一家子骨肉,差不多就算了,别闹得鸡飞狗跳,叫旁人看了笑话。”

      李佑摆摆手,眉头紧蹙:“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事情也没你想的简单,等我腾出功夫再跟你掰扯,告诉我,母后在哪儿?”

      “阿曜那事儿不翻篇,母后是不会见你的。”瑢泽见他要走,上前一步挡住去路,“你先告诉我,阿曜到底闯了什么祸,你俩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李佑无奈地撇撇嘴,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上来。

      瑢泽凑过来,听他说了几句,脸色大变,脱口而出:“那蠢货……”

      李佑瞅着他苦笑。

      瑢泽这时总算明白阿曜到底闯了多大的祸,下意识挠了挠头,犹犹豫豫地说:“阿曜这些年确实被母后宠得太过任性,实在不像样子,也该好好教训一顿,让他长长记性……不知此事可否令微臣亲自督办?尊主尽可放心,绝不会再出纰漏。”

      “大哥揽事,我自然放心。”李佑听他摆正态度,脸色缓和了不少,亲切地拉住他微凉的手掌,扯了扯嘴角,“不过命运的触手防不胜防,阿曜定然不是孤例,如今这时局……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为了大伙儿安全计,最好再过一遍筛子了。”

      瑢泽听他图穷匕见,不由得紧皱眉头,沉吟片刻后,幽幽叹了口气:“罢了,一家灭总好过全族灭……只是家里人多眼杂,这事儿还得我亲自去办。”

      李佑脸上终于浮现了些真情实感的笑意,点点头:“那就辛苦大哥了。”

      瑢泽摆摆手,叫他去寒明殿见母亲,并特意嘱咐:“老太太这几日闹脾气,你多担待些,别跟她犟。”

      李佑应了声,转身往寒明殿走去。

      ***

      寒明殿内,貌比花娇的太后娘娘正躺在贵妃榻上假寐,听闻二儿子在外候着觐见,便命侍者撤了鲛纱帘,请尊主进来相见。

      李佑进门,如常见礼,娘俩寒暄几句,太后将宫人们打发了出去。

      “娘!”

      没了外人,李佑直接放飞自我,不仅红了眼眶,还满脸的委屈,看上去可怜巴巴,弱小又无助。

      太后见此情状,本想骂他一顿的心思消减大半——说到底,这也是她唯一生下来便被夺走的孩子,比从小带大的阿曜更叫她心疼。

      “过来,让娘瞧瞧。”

      太后对他招招手,李佑听话地来到榻前。

      “瘦了。”太后捏住他消瘦的脸颊,蹙起眉头,“不是找回原身了么,怎么还用这副弱不禁风的躯壳?”

      “习惯了,又没坏,凑合着能用就行。”李佑拉过绣墩坐下,仰头问,“命运来过了?”

      太后略一点头:“还是老样子,打个巴掌给颗甜枣。”

      李佑冷笑:“利用都不肯装装样子。”

      太后也笑了,四平八稳地问:“听祂话里的意思,欲望也回来了?”

      李佑乖乖点头:“您打算站到哪一边?”

      太后莞尔一笑:“还能站到哪一边,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哀家还是分得清的。”

      李佑弯起眉眼:“若都向您这样聪慧就好了。偏还有蠢蛋自作聪明,吃下糖衣,不知把炮弹打回去,生怕炸不死一大家子。”

      太后闻言,蓦地叹了口气,勉强笑道:“都是跟人族学坏了,欲壑难填。”

      李佑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唇:“人族可没他们那么拎不清。帮外人把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于公于私都要砍断。”

      太后“啧”了一声:“那可是你的亲弟弟!再说,哀家已经教训过他了,不会再碍你的事。”

      李佑面无表情地呼了口气:“就算阿曜消停下来,他背后那几家与命运勾连的能老实吗?”

      听到这话,太后的神情变了。

      李佑接着说:“原本一家子骨肉,若能就此打住,我是可以既往不咎,但是您……能管得住他们吗?”

      太后抿嘴不语,脸色愈发难看。

      李佑忽地轻笑一声,一字一顿道:“这就是命,他们注定的命。”

      上一次的清洗,他并没有赶尽杀绝,就是希望这帮叔伯兄弟能在同伴死亡的敲打下收敛起对权力的欲望,不要总想着胳膊肘往外拐。

      要知道,只有一家子同心协力,才有可能开创出他理想中的公平新世界,但结果……是他想得太天真了。任何拥有权柄的生物,都很难摆脱被欲望控制的命运。

      既然冥顽不灵,就别怪他将牠们做成肥料,滋养这块贫瘠的土地。

      “要怪,就怪牠们两头下注,背叛欲望。”他脸上露出轻蔑冷笑,“都是舒服日子过得太久,狂到忘记自个儿的来时路了。

      “欲望……”太后微乎其微地颤抖起来,呆呆地出了会儿神,“那个芗也说自己是欲望,到底谁才是真……”

      “娘。”李佑飞快地截断她,正色道,“没有谁比我更能认出真正的欲望。您让我见见阿曜,他还在帮那冒牌货伤害欲望!”

      太后想了想,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你先答应我,不能动阿曜。”

      李佑望着母亲的眼睛,缓缓点下头:“好,我答应您,不动他。”

      太后暗暗松了口气,轻声说:“在皓月阁……”

      ***

      在李佑赶往皓月阁的途中,另一维度里,以燃烧灵魂为代价的刘湘终于赶在陷入混沌前冲进四重天,附在那尊欲望女神的玉雕上。

      下一秒,玉雕右眼隐藏的金色铭文倏然流转,耀眼的金光将她重伤的魂魄包裹起来。

      刘湘只觉识海一阵恍惚,再清醒时,鲜血溅了满脸。

      “姑娘,你没事吧?”

      刘湘愕然抬眸,望向对面男人的眼神呆滞了一刻。

      “是你呀。”男人笑了笑,“我们又见面了。”

      刘湘仿佛被吓坏了,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男人见状,轻声细语地哄她不要害怕,说只要有他在,就不会再有坏人来伤害她。

      对,您就是最大的坏人。刘湘心说,又被芗拉进她的记忆了,别说,没带过娃、没妈味儿的老爸年轻时确实挺招人稀罕的,举手投足间魅力十足,也难怪芗对他神魂颠倒,丝毫没怀疑这场英雄救美是为她量身定制的剧本。

      大巫启只用了三个上午,用那些假得不能再假的甜言蜜语,哄得傻姑娘向他敞开心扉,欢天喜地踏进为她预备好的死亡陷阱……

      七月初一,芗又一次瞒着父母,偷偷来到部落边缘的树林,等待心上人的到来。

      对于外面的世界,芗从好奇再到渴望,不过区区四十八的时辰,全凭大巫启一张巧嘴。

      “没错,天命是束缚我自由的枷锁。”

      “我不想总呆在同一个地方,我也想出去走走,去看看波澜壮阔的大海,看看寸草不生又生机勃勃的沙漠……”

      “可父亲总是不让我出门。”芗苦闷地抱怨,“母亲和姐姐也说,我没有自保的能力,不能离开她们的视线。”

      “不要紧,有了这个,哪怕足不出户,也能看尽外面的风景。”

      大巫启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雕刻着拜月九尾狐的玉坠递给芗。

      “这是我亲手做的,只要你想见我,我就会出现。”

      芗闻言,脸颊通红,羞答答接过玉坠,贴身佩戴。

      刘湘眯着眼瞧那玉坠上的铭文,差点破口大骂。

      “什么东西都敢往脖子上带,不怕被勒死吗!”

      “戴这么个间谍玩意儿出门乱转,跟引狼入室有什么区别!”

      “我的爸爸欸,难怪您说孩子不能护得太严实,否则不知世间险恶,没有防备之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合着都是经验之谈呐!”

      看着面前花言巧语引诱芗离开保护圈的大巫启,刘湘忽然产生了一种荒诞的剥离感。

      很快,时间来到七月十四,私奔当日。

      芗憧憬着甜蜜的未来,叽叽喳喳像只离巢幼鸟,丝毫没发现大巫启眼中的不耐与杀意。

      刘湘倒是看见了,只可惜没办法控制这副躯体,只能眼睁睁看着铺天盖地的浪花淹没芗绝望的眼睛。

      透过芗的最后一眼,她看到,大巫启在崖上笑。

      ***

      七月十四夜,鬼门大开,归墟重现。

      芗的无尽怨念开启了封闭许久的归墟之门。

      原本护佑在她灵台上的金光瞬间漆黑,混着不知名的黑雾,钻进她贴身佩戴的九尾狐玉坠里。

      七月十五,天降暴雪,大地饥荒至此开始。

      两个月后,四海龙族寻回芗残缺不全的尸首,还予神农一族。

      又三个月,人族与疑似凶嫌的妖族开战。

      人间死伤无数,大地血流成河,一直到涂山长老女娇自娲皇宫归来,指天盟誓,才勉强中止这场无谓的战争,为两族的延续赢得一丝喘息之机。

      “这,是你的罪!”

      黄吕大钟般的声音陡然响彻她的耳畔。

      刘湘眼前一花,周身已是物换星移,目力所及之处,皆是龟裂荒芜的田地。

      不远处,黑压压的蝗虫掠过一片稀疏稻田,须臾间,便将好不容易种出来的农作物一扫而光。

      “这,是你的孽!”

      “又是罪又是孽的,不如降下道天雷劈死我?”

      刘湘端起大巫启同款假笑,负手而立。

      “不去搞该死的,柿子专捡软的捏。你是什么东西,也配与我说罪孽!”

      随着她话音落下,炙热的大地裂缝里突然涌出许多黑紫色的血液,这些血液串联起奇形怪状的祭文,如锁链般缠缚住她的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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