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后，我成了第一天师

　　众人顿时紧张起来，头顶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季念念跟萧怀昭连忙抬头向上看，埋伏在石顶天缝处的灵鸢队从上方跳落，迅速滚身而起——

　　“大人！有猴妖！”为首之人立刻向萧怀昭禀告，被抓伤后背的队友落在后面，踉跄着被其他人扶起。

　　“知道了。”萧怀昭示意他看向前面的山道。

　　那人见山道边一双双晶亮的眼睛，眼前一黑，怎么这也有？！

　　“吼——”

　　一声呼吼声后，石壁边缘出现了数只猴妖，为首的那只眼中金光闪闪，眼神若人一般机敏，盯着石壁下的季念念他们，舔了舔利爪上的血迹。

　　其他猴妖也垂头看向石壁下方的“食物们”，尾巴竖起，轻轻摇了摇，前爪试探着在石壁上撑挠，

　　而周边的树冠上也奚奚索索地跳下不少猴妖，一双双眼睛在雨夜里生辉。

　　没想到，他们反倒被这些猴妖守株待兔了。

　　背后石窟中的烈火未灭，前方又有猴妖围堵——

　　山道上的猴妖渐渐朝石窟口的众人围来，雨水将他们金色的毛发淋湿，湿漉漉地压在身上，显示出虬结的肌肉，这下更像是像是某种妖魔化的人，它们不停地龇出獠牙示威，为首的那只赫然是断尾的。

　　这正是那只在卧龙山上被季念念砍断尾巴的猴妖。

　　它死死盯着季念念，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这家伙还挺记仇。”季念念调侃地对萧怀昭说道，“现在猴多了，便敢挑衅了。”

　　雨水带来的失温让众人有些发抖，这种时候也用不了火来攻击猴妖，看来这群妖物也是挑了时机的。

　　“大人，我们当如何？”灵鸢队的人问道，他们在狭窄的石台上将萧怀昭跟季念念围住，以免二人被伤。

　　“地点狭窄，且夜间看不清路，这些妖物毛发如铠甲，非灵宝不能伤，先跑再说。”季念念迅速判断。

　　萧怀昭道：“迅速列阵，以御灵罩防护，下山为先！”

　　“是！”

　　众人迅速掐诀，嘭然一声，御灵阵如蛋壳一般将众人罩住，于此同时，猴妖们也迅速一跃而起，从四面八方速冲，抬起利爪向他们抓去！

　　嘭——刺啦——

　　厚重的手掌撞击在御灵罩上，利爪在御灵罩上拉出一条缝隙，缝隙又迅速被灵气填补完整。

　　一爪又一爪，御灵罩上不断出现裂缝，又不断被填补。

　　“三人一组！迅速下山！”季念念高喊。

　　以这种消耗速度，恐怕到不了山底就会有人掉队。

　　众人散开，御灵罩的灵气发出莹莹的光亮，像是投入墨水中的雨滴。

　　大型的御灵罩随着小队散开，变成一颗颗泡泡裹住里面的人，猴妖尖啸着分别追击众人。

　　季念念跟萧怀昭一组，二人守在队尾，后面缀着最多的猴妖，尤其是那只断尾的猴妖，一爪抓上御灵罩还不够，还不停地啃咬御灵罩，它的獠牙刺进御灵罩内，被灵气割得满嘴鲜血也不管。

　　季念念看着这猴子的疯样忍不住吐槽一句：“什么深仇大恨？活像我抢了它饭碗似的。”

　　萧怀昭一边在石梯上飞跃，一边回季念念的话：“说不准还真是，那天缝很大，又有藤蔓垂入，搞不好还真有猴妖偷芙蓉蕈吃。”

　　“……好吧，难怪这么疯。”季念念同情地看了眼外面发疯的猴子。

　　那猴子颇有灵智，见灵罩内的断尾仇人神情怪异地看着自己，更加暴怒，将御灵罩拍得嘭嘭作响。

　　就这么溜着一长串猴子退到半山腰，正如季念念先前判断的那样，已经有人坚持不住，御灵罩的厚度变薄，愈合也变慢，那些猴妖已经可以将御灵罩撕开一个大口，用长臂去够灵罩中的人。

　　眼看前面的御灵罩即将溃散，季念念脚尖一点跃出御灵罩——

　　“小心！”萧怀昭紧张喊道。

　　季念念旋身躲过猛抓而来的利爪，借势挥下燚阳剑，向猴妖的胳膊斩下！

　　那猴妖原本已经快要抓住灵罩中人，被吓地猛然缩回手，惯性之下嘭地一声砸在地上，激起一地泥水。

　　而紧紧跟在后面的萧怀昭眼疾手快，刷地用软剑一拉，将这猴妖的双眼刺瞎。

　　凄惨地叫声响起，那只金眼猴王愤怒嚎叫一声，猴妖们立刻加大攻击，不一会儿所有御灵罩均被爪散。

　　剥开了“食物们”坚硬的外壳，这群猴妖明显气势大增，兴奋不少。

　　好在此时众人也来到了山腰间一处平台，迅速背靠背，盯着围住他们的猴妖。

　　那猴妖王前臂攀援着朝季念念走来，它的躯体都要比一般的猴妖大些，即使修行者夜视极强，这种雨势下季念念也只能看出这猴妖王模糊的躯体轮廓。

　　“吼……”猴妖王低低的叫了一声，爪子在地面上抓了抓。

　　周围的猴妖们立刻后腿蹬地，朝前俯身，一副想要往前攻击的模样。

　　“燃血！”

　　又是一声高喝，燚阳剑顿时燃起灵焰，在雨夜里像是一把蓬勃燃烧的篝火，借着火光，他们至少能清晰地看见猴妖们的身躯。

　　“吼！”猴妖王怒吼一声，猴妖们立刻向包围圈的中心攻去！

　　季念念一挥燚阳剑，直接攻向猴妖王——猴妖王见有人胆敢挑衅它的权威，立刻挥爪打向季念念。

　　噌——

　　一剑一爪狠狠相撞，二者都被击退数步，季念念立刻在空中翻身，落地后弓步伏地，卸掉大部分冲击的力量。

　　一击之后，季念念心中一沉，这猴妖王的皮肉，比她想象的还要坚硬，燃血的灵火竟然不能将它点燃。

　　同样落地的猴妖王甩了甩利爪，看向自己爪心深可见骨的伤痕，又舔了舔流出的血，死死盯着绕着季念念绕旋起来，似乎是在重新估量季念念的能力几何。

　　季念念与猴妖王陷入僵局，萧怀昭跟灵鸢队与其他猴妖打地难舍难分。

　　断尾猴妖闻到过萧怀昭跟季念念的味道，此刻单独一猴围着萧怀昭攻击，似乎誓要报仇。

　　其他的猴妖呼呼喝喝地叫着，似乎是在给这猴妖助威。

　　有种被挑衅感的萧怀昭烦不胜烦，他一剑击退断尾猴妖，余光向季念念那边的扫去——

　　他亲眼见过燃血秘法的厉害，但这猴妖王却毫发无损，他心中越发焦急，顾不得调动灵气之后隐隐作痛的丹田，迅速引动心法，让灵气盘桓上软剑成鞭。

　　断尾猴妖歪头看了看这灵鞭，见这人似乎没那跟猴王缠斗的女子厉害，呼呼哈哈地仰头发出几声嘲笑。

　　萧怀昭双眼一眯，猛地甩出灵气鞭，绕上因为得意，反而避之不及的断尾猴妖脖颈，将它狠狠扯落在地，而后瞬间跃身而起，跪压在猴妖身上，猛地拔出小腿上的匕首，激发灵气刺入猴妖眼中狠狠一搅！

　　断尾猴妖尖利地哀鸣一声，四肢慢慢不再挣扎，已然死了。

　　周围的猴妖瞬间陷入寂静。

　　见此招有用，萧怀昭立刻喊道：“刺眼杀猴！”

　　灵鸢队的人立刻调转攻势，去刺猴妖的眼睛。

　　但猴妖们何其聪明，见同伴失利在前，立刻不再单打独斗，反而学着跟萧怀昭他们一样，团团成小队聚在一起攻击，没再让灵鸢队的人得手。

　　“啧，这些畜牲是不是太聪明了些？！”

　　“啊啊啊啊！气死我了！它们竟然还会消耗战？！招一下退一下是怎么回事？！”

　　“这离天亮还远得很，它们猴多势众！”

　　灵鸢队受伤的那人原本就失血，灵气也接近枯竭，眼前突然一黑，嘭一声倒在地上……

　　季念念原本正在跟猴妖王缠斗，突然听见身后闹成一片，还有人喊着什么，她心道不好，一脚将猴妖王踹开，退回人群之中。

　　她向下瞄了一眼，见受伤的人唇色发白，便知道再拖不得了。

　　季念念又割了一把手心，迅速将燚阳剑插入地中，双手快速掐诀，随后双手握住剑柄，“天水在上！水龙令！”

　　空间陷入瞬间的凝滞，萧怀昭恍惚觉得这天地间的雨水都停顿了片刻。

　　雨水越发瓢泼，以季念念为中心，徐徐卷起灵气狂风，裹挟着雨水如龙一般，猛然向四周的猴妖们刺去，不少猴妖被尖利的水龙割伤，惊惧地奔逃开，为众人争取片刻喘息。

　　水龙蜿蜒盘桓着向猴妖们追击而去，季念念守在阵心一动不动，她偏头喊道：“快，你们速速带他离开！”

　　萧怀昭立刻指出二人带受伤的人离开。

　　猴妖王见有人要逃，立刻大吼一声，几只猴妖追着先撤退的三人离开。

　　“死畜生！”

　　季念念看着躲避水龙的猴妖王，咬牙骂道，只见它身形灵活，比起那些避之不及的猴子猴孙，明显宽裕许多，甚至有余裕地扫了季念念一眼。

　　那双如人，却没有丝毫人性、属于野兽的双眼让季念念不适又烦躁。

　　燚阳剑属火，引动属水的术法消耗比一般灵宝更大，又加上用了燃血剑法，季念念明显感觉到后继无力，灵气枯竭，经脉作痛。

　　水龙在季念念的指挥下弄死了十几只猴妖，但她也哇地咳出一口鲜血。

　　萧怀昭擦去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扶住季念念：“快停下！”

　　季念念看着越来越恐惧的猴妖们，她咬牙：“再等等！”

　　每次到了这种时刻，萧怀昭都觉得自己实在无用！他最讨厌这种无力感！

　　妖道心法运转速度越来越快，疼痛从丹田蔓延上四肢，沿着脊柱爬上萧怀昭的后脑。

　　猴妖王发出一声尖啸，猴子猴孙们迅速退散在水龙令的攻击范围之外，猴妖王独自徐徐踏入水龙令的攻击范围，它的身上燃起灵光，湿漉漉的毛发在灵光的蒸腾下渐渐干燥，在冷冽的雨水中冒出徐徐的白烟。

　　更显得这妖物妖气横生。

　　而此时，水龙令下水龙无论如何鞭打猛刺，都不能再伤它分毫。

　　该死！这猴妖王的势力恐怕在鬼鱼妖王之上！

　　季念念再要掐诀，但猴妖王抓住此刻攻击的间隙，猛地跃身而起，嘶吼着朝季念念挥爪砸下！

　　季念念猛地拔出燚阳剑准备抵挡，无数水龙瞬间回身刺向猴妖王后心，发出最后一击！

　　顷刻利爪已到季念念眼前——

　　“吼！”

　　一声震天动地的虎啸划破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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