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作者后妈再爱我一次

作者:二十支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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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娃


      她想起这段剧情来了。

      “他自幼与我作伴,无论是上学堂,还是去跑马场,即使是后来的我远在他乡,他也时常跋山涉水来探望我。”苏野宁长叹一声,继续追忆着,“我二人幼年时误入一片战场,两个人是互相护着才出来的,后来我从赵国回来后也被送至军中磨炼,那时我二人更是在敌军刀剑下拼命过来的……我是怎么都想不到,他竟成了郎鸿人。”

      何靡也没想到。
      她写文通常是有些出人意料甚至不合理,但真若是作为读者角度,一时难免惊住……

      又听苏野宁说话,目光悲戚又凶狠:“曾经你也妄图将我变作郎鸿人,可惜,我命大。”

      当初由于柳渃得知真相,知道苏家给苏野宁的任务是杀她二姐以及将郎鸿搅乱,她便恨死了他,恨得牙痒痒。于是乎以牙还牙,柳渃捉了一只毒蝎子,放在苏野宁床上。

      苏野宁中毒,柳湄其实不想管,可她一想到若是苏野宁死了,她一个人在郎鸿得多孤单,没人陪她斗,她得多难过。人麻木时,便就是需要疼痛来刺激,让她知道,她是还活着的。

      其实也不排除,那个时候的柳湄,已经爱上苏野宁了。
      柳湄本想用自己的血救他,可苏野宁倔强,命慕云迟去断喉谷找那毒虫。

      而那断喉谷的毒雾解药,还是同样嘴硬的柳湄背地里交给慕云迟的。她并不想让苏野宁冒那九死一生的险,可她的血苏野宁嫌脏,嫌恶心,他不肯要。

      柳湄尽力平复着心跳,手上割开的口子也在反抗,好每一股痛感都是在说你看看你自作多情,你看你看良心喂狗。

      柳湄猛然抓住手臂,越痛越清醒,她反击道:“和我云雨颠倒时不见你说我脏,不见你说我恶心,苏野宁,你是该死。”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路上截住慕云迟,还是交给了他那解药。

      慕云迟其实欲替苏野宁做药引。但他当时年纪尚轻,幼时郎鸿人捉弄羞辱他给他胸口刺的凶兽并没有用那加入了虫子毒粉的墨水。
      这是不被允许的。

      柳湄也不允许他如今这个决定,否则就杀了他。苏野宁更不会同意,他宁可九死一生,活就命,不活也是命。
      他活了。

      何靡的记忆如同开闸一般,他所提到的回忆,她都清楚地记起相应的剧情。

      她不觉得柳湄做错了什么。
      要非说有错,是她的错,是她写的这剧情。
      可她也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爱恨情仇,相爱相杀,这样的剧情不更叫小说有血有肉,更甚丰富吗?

      何靡看着苏野宁,道:“当时‘我’给了你机会,只能饮‘我’的血,并不代表你就会成为郎鸿人。”

      “你少恶心我。”苏野宁近来掌住她的后颈,“柳湄,阿淮凭什么要死?你凭什么要他死?”

      “我没有要他死。”

      “郎鸿人要杀你,他不可能杀你,他只会听你的,你觉得自己自由不了了,所以才这样做,你还是恨我,恨我当初逼迫你来京城。”

      是,虽苏野宁嘴上嘲讽柳湄说是柳湄自己恬不知耻带着柳渃到京城来的,可实际却是苏野宁给柳渃下毒,他手中捏着柳渃的命,逼迫柳湄不得不带着柳渃来到京城。

      而柳湄难能束手就擒?她非要让他也痛不欲生,于是使了些手段,与柳渃换了婚约,自己嫁入平国侯府,嫁给了苏野宁。

      两个人一辈子都分不开了,如同那远古时期刻进骨子、融进血的神秘契约一样,两个人将一辈子誓死不休地纠缠下去。

      “苏野宁,”何靡告知他事实,“沈淮想死不是一日两日,即使是与郎鸿宿命纠缠,他也并非如你想的那样不论是非对错地行着郎鸿人的可笑‘使命’,那毒不散,他不肯服用柳金子,只能用死来解脱。他想替你报了仇再死,可你不领情。”

      这是剧情中柳湄对他说的,何靡亦一字不改地描述出来。她认为这确实是此刻他应该明白的事情。

      而这话貌似撕开了他的伤疤,颤抖的手用力将何靡往他怀里一带。
      何靡撞在他胸前,后颈还被他扼制着,想动也动弹不得,叫她呼吸有些困难。

      他道:“我知道你在惩罚我,那你也一辈子都别想拥有自由。”
      ……

      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找到楚九呈,何靡反遭苏野宁软禁在深巷院宅的屋里。
      他尚且没有找到六明的人头,府里害他的还没死。苏野宁近来依旧很忙,三房也要死,四房也得死,苏野宁想,留个五房吧,算是一点良知,给朝廷留个忠臣栋梁。

      何靡想出去,她问楚九呈,苏野宁就说他死了,苏野宁发疯,她就拿刀乱砍。

      刀被夺走了,她就砸屋里的东西。和柳湄一样的行径。苏野宁就拿绳子捆她,说叫她坚持一下,很快一切都会结束了。
      时而捆得伤着了红痕触目惊心,苏野宁又心疼地替她解开,叫她安分一点。

      何靡没有办法劝解苏野宁,已然到这个地步,苏野宁不仅不上套,还失心疯。她时常甚至觉得,如今可能最安全的地方,还是侯府了。她在侯府绝对比苏野宁眼皮子底下过得舒心。

      坐以待毙不成,何靡在镜子里看了看自己头上的心,依旧是晶莹剔透一点不变,人有些倦了。

      她虽只记得苏野宁提及的剧情,但按照剧情发展盘算,确实也快走完了,她这对苏野宁却只有怨念。
      接下来该怎么办?
      门被锁着,她出不去。

      她正坐在梳妆镜面前,忽然听到门锁松动的声音。她起身避在了帘子后,见门缝的口子推开,随后走进来一个人。

      苏言。孩子背上捆着个包袱,脸上泪痕斑斑,哭着进屋。
      何靡与他避开交锋,能躲则躲。她不想和他说话,这孩子……懒得和他讲。

      “母亲……”
      何靡愣了愣。又投给他一丝目光。

      “母亲……”
      何靡依旧不为所动。

      “何老师……”

      苏言往里间走,何靡忽然出现在他身后。
      “你想做什么?”何靡问,“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我……”苏言呜咽着哭了起来,“我父亲……没了……”

      “没了是什么意思?”

      “父亲……死了……”苏言泣不成声。

      何靡在脑子里琢磨这话,琢磨半天也没琢磨出个名堂,索性直接问了:“你这个父亲,是苏野宁?还是苏野琪?”

      “苏……野……宁……”

      何靡冷眼看着他。如同那日苏野宁说楚九呈死了一样,她摇头。
      “不可能。”
      “母亲亲眼去看。”

      何靡还是摇头,下意识逃避:“我不看。”

      “母亲……”

      何靡见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压着一股怪气。怎么可能呢?
      苏野宁怎么可能死呢?苏野宁是这个时候死的吗?她写的他还没把侯府人都杀干净,就都死了吗?他和柳湄还没有结果,他怎么可能……
      她并不确定。

      于是她就权当他真死了一样去询问确认:“他……怎么死的?”
      “母亲……你去看他……”
      何靡:“我……”

      “母亲……父亲临死前说,想再见你一面……”

      他叫着你的名字,他说对不起你,他悔了。
      “母亲……”

      “我不去。”何靡还是果断,“我不信他死了,我也不信他会后悔。”

      苏言婆娑的泪眼望着她,妥协一样从身上取下包袱。
      “既然母亲不肯去,那就带着这包袱盘缠走吧。是我私心,父亲知道母亲不会去看他的,是我执意要让母亲去……”

      “父亲说,母亲一辈子想要自由身,如今他离开了,母亲你就自由了。”
      他把包袱塞到何靡手里,就着急忙慌地要搡着何靡出门。

      何靡还是不信他。
      丢开那包袱,严厉又灼人地看着苏言。

      “那……”苏言弯腰去捡起那包袱,轻轻拍去上面的灰尘,再次递到何靡面前,“楚九呈,母亲还想见吗?”
      何靡微微蹙眉。
      ……

      苏言将何靡带到苏氏陵园,绕进园里,坟茔座座,被雪盖上一层白,她跟着苏言走,已然明白多半是被戏耍,果不其然,正见苏野宁跪在杜如绾空墓前。

      她想扭头走,结果苏言冲上来就把她一直不肯接的包袱塞她手里,然后大叫一声:“父亲!”
      苏野宁回头。
      他又嚷着:“柳湄打算跑了!”

      已经起身的苏野宁朝她而来,沉着一张脸像是够不着的深潭看着她。

      何靡知道跑不了,只问苏言:“人呢?”她没直接问楚九呈,她也晓得苏野宁不喜听见这个名字。
      可苏野宁替她说了:“你是在问楚九呈,对吗?”
      “他死了。”

      何靡道:“死了也得有个全尸,就是没有全尸也有碎了的尸块,尸块没有也有尸泥烂肉,你让我看看。”

      苏野宁:“……”
      苏言:“……”
      “……”

      苏野宁气极:“你还在想他,柳湄,你非得用这种方式报复我是吗?”
      何靡刚准备答不是,却忽然从外头又跑进来一个人。

      那人看样子是个十来岁孩童,胖乎乎圆嘟嘟的奶丸子状,两颊跟打了腮红样红扑扑的,又着侯府小厮打扮,上来就语出惊人:“大少奶奶,大夫人的尸身……”

      他看见了苏野宁阴鸷的目光。
      吓得人傻了惊厥住。

      何靡并不认得这个孩子。
      苏野宁在消化这孩子话中之意。
      而苏言已经过去将那胖娃给拉住一个劲儿猛摇:“你说清楚!你什么意思!大夫人什么尸身?”那人被他摇清醒了,昏头转向白着眼看了眼何靡,抬手指着苏野宁,又吓得晕过去了。

      “娘的。”苏言狠狠甩开他,直接去拉扯何靡。

      何靡下意识松手,叫苏言只抓住了那包袱。
      那包袱被苏言一抓一扯就撕破了,从里面落出来两块“木头”。

      苏野宁定睛看清,正是那日被楚九呈劈开的杜如绾的牌位。他眉眼一沉,浑身呼啸的阴冷就如同磅礴的北荒寒风直驱南下那般。

      何靡退两步,已经猜到了这是苏言下的套。他故意把她引到这里,故意给他包袱,故意让苏野宁看见杜如绾的牌位。
      虽不精明,但目的达到了。
      这东西会让苏野宁发癫,发狂。

      下了数日的积雪在阳光下反光,刺眼睛。
      何靡心在跳动,她记得,这是她曾梦到过的剧情。即使有出入,但……
      果然,苏野宁已经捡起那牌位,下一刻就朝何靡而来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柳湄……什么意思?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他下手不留余力,真就恨不得直接掐断她的脖颈。
      何靡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窒息。

      那胖娃忽然又醒了,见苏野宁动粗,擦着目的达成正观赏后续结果的苏言过去,用头他那大胖头生生将苏野宁给撞开了。
      那力道之大,将苏野宁撞得个措手不及,只得被迫松手。

      松了桎梏的何靡腿一软站不住直摔地上去了。
      她一手支地,一手锤着胸口,猛地喘气咳嗽。

      “你……”苏野宁拔剑就要杀那孩子。

      那孩子张开手臂护在何靡身前,道:“欺负女人,你算不算男人?!”

      “呵。”苏野宁拿着剑步步逼近,“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球一样的废物。”

      何靡使力扯开身前的人,到底觉得是个孩子,苏野宁发疯是真会杀人的。
      “苏……苏野宁……”何靡胸口依旧起伏,她尽量平息着,“你……”

      “柳湄,”苏野宁半蹲至她面前,一手用剑撑地,阴冷地斜睨那孩子一眼,问她,“他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何靡摇头:“我不知道……”

      “大夫人……”苏野宁重复着方才听到的话,喉结滚了滚,试探问,“我母亲?我母亲的尸首?”

      何靡摇头。

      “父亲!”明明比那胖孩子还小一圈的苏言已经将他给制服住,从他那里“探听”了消息,道,“他说在祠堂!”

      闻言,苏野宁粗鲁地将何靡从地上拽了起来。
      “去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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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胖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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