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身都是金手指[无限]

　　纠结好一会儿，王天卫终没下得去手。

　　虽然村长只说不经允许不要进村人家，但不问自取是为偷的道理，放哪都一样。

　　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偷东西，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嘛！

　　顺手牵羊是不敢了，但王天卫也没放弃，不能偷拿，可以试着跟村人搞好关系，说不定人家就送他了呢。

　　王天卫自信满满的上前敲门时，尹非凡跑到土墙前，胳膊趴在上头，伸着脑袋，微微抽||动鼻子。

　　从刚刚开始，他就闻到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这股味道初闻很香，霸道、刺鼻，满村香烛味都压不住的香。

　　可若鼻子足够灵敏，又能从中闻出些不一样的味道，那是被香气压住的某种陈腐的、叫人厌恶的味道。

　　仔细辨别后，乌眸转向小院东屋。

　　味道是从这间房里出来的，看方位，应该是这家的主人房。

　　王天卫连续敲了好一会儿门，敲得手都疼了，就在他以为家中没人时，东屋的窗“吱呀”一声，开了，露出半个披头散发的脑袋。

　　“焯！”

　　王天卫吓得口癖都出来了，人也向后跳了一大步，摆出两手交叉挡在身前，身体后仰的滑稽姿势。

　　尹非凡本就在意东屋，这会儿看到人，自是关注。

　　虽只露出半张脸，这半张脸还被枯黄的乱发遮住不少，尹非凡还是通过轮廓、比例看出这是个女人。

　　只是这女人的姿势瞧着有些奇怪。

　　王天卫从突如其来的惊吓中缓过来，刚要开口，就被一只长了不少茧子的手捂住了嘴，“唔唔”着扑腾、挣扎。

　　“少年崽，安静点，你忘记村长说的规矩了吗？”

　　规矩？什么规矩？

　　不就是别未经允许进村人的家嘛，他又没进去，这不正打算跟主人家套套近乎，拿到许可吗？！

　　进不去也没事，能给几根蜡烛也不错啊！

　　见他还要挣扎，董栋梁赶紧提醒：“屋中是位妇人。”

　　妇人？

　　妇人怎么了，我又不是……

　　等等，妇人，村规里有一条是什么来着，对了，不要跟成了亲的女人说话，所以，这女人成亲了吗？

　　意识到问题所在，王天卫老实了下来。

　　不管屋里的女人有没有成亲，既然无法确定，最稳妥的做法，便是不跟她说话。

　　王天卫蔫巴了，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乱来，才得以从陆姨的束缚中解脱。

　　他又往院子里瞧了几眼，再没其他动静，可见屋里多半就这么一人。

　　搭话是不敢搭了，王天卫最后看了门口、院中的蜡烛几眼，泄气道：“走了，去其他地方瞧瞧。”

　　趴墙上的尹非凡闻言，松开手，转身欲走时忽有所感，回头看去，正好与露出整个脑袋，张着嘴的女人对上眼。

　　她，没有舌头！

　　六人继续在村子里没头没尾的转悠，期间遇到不少农家院子。

　　这些院子，要么没人，要么只有女人、孩子。

　　没人或只有女人的院落，他们不会多待，既有女人又有孩子的，王天卫要脸，但若碰上只有孩子的小院，他就会变着法子哄骗孩子。

　　但很可惜，任凭王天卫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能说服一个孩子放他们进屋，若开口讨要蜡烛，还会被他们用警惕、戒备的眼神盯着。

　　很快，王天卫就如一只斗败的公鸡，没了精气神，再看到小院，也没初时的兴奋了。

　　尹非凡很安静也很仔细，不放过任何细节。

　　一路过来，他们见过的小孩有六七个，无一例外，全是男孩。

　　遇上的女人数量更多些，光他看出来的，就足有三分之一没有舌头。

　　没有舌头的女人大多对敲门的反应很慢，且不会从屋里出来，尹非凡怀疑她们不良于行。

　　若以此倒推，那么，没有舌头的女人数量很可能超过半数。

　　在此基础上，再去想村长那句“不要与成了亲的女人说话”，尹非凡生出某种不太好的猜测。

　　希望是他想多了。

　　六人走着、走着，回到了最粗的那条记号线上，尹非凡听觉敏锐，隐约听到前方有人声，还不少。

　　分神看了眼小天启弄的记忆碎片，上面记录了这一路遇到的所有记号线、院落，以及每个拐点，相当于一个没开全的小地图。

　　从地图上看，他们现在的位置与村门在一条纵向坐标轴上，位于正北方，声音则从更北的位置传来。

　　尹非凡看了眼地上，他们参考的这条记号线，指向也是北方。

　　“北边有人。”

　　“人？”王天卫抓抓头发，左右看看，奇怪的说：“哪有人，而且，这雾茫茫的，你还能分出东南西北啊？”

　　他摆摆手，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样子，“小朋友，说谎是不对的，以后不要这样了。”

　　听不听是他自个儿的事，尹非凡懒得计较，可这口气，莫名叫人不爽。

　　乌黑的眸子一转，尹非凡脚尖一勾，勾来边上的小石子，施巧劲踢了出去。

　　“唉哟！”

　　王天卫脑袋一痛，恼怒的东张西望，“谁？谁偷袭我，出来！”

　　尹非凡动作又快又隐蔽，加上环境，只要不主动暴露，谁也不会知道他干了什么。

　　故，陆姨等人只觉王天卫是个事儿精。

　　眼珠子都快斗到一块儿了，还是没找到可疑之处，王天卫没了法子，遂骂骂咧咧的继续走。

　　又走了一段，人声在尹非凡耳里已十分清晰，其他人也终于能听见了。

　　王天卫摸摸脑袋，咕哝了句“居然真有人，这也能瞎猫碰上死耗子，绝了！”

　　人声越来越近，不多时，前方雾霾被烛光驱散，露出一片开阔地，以及一栋比所有农家小院都气派的建筑。

　　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广场正中的“人”。

　　那是一个男人，一个被串在细木棍上的男人。

　　木棍下方连着裹了蜡的木墩，上端从他身下刺入，嘴中刺出，进出口均被蜡油封住。

　　更叫人恐惧的是，他还活着！

　　男人被插在木棍上，脑袋维持仰天的角度，暴突的眼球随声音不断转动，却因角度关系，看不到人，堵得严严实实的嘴则绝了求救的机会。

　　越是看不到，他就越努力的睁大眼睛，鲜血不断从眦裂的眼角淌出。

　　“呕~~”

　　王天卫吐了，吐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他看过很多小说、很多电影，其中不乏惊悚的、血腥的，但王天卫从来不带怕的，为此，他一直觉得自己胆子奇大，相当自豪。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认识到，假的终究是假的，文字渲染再出彩、画面制作再精美，也不及现实的一分一毫。

　　同样是新人，董栋梁和周晓梅受到的冲击也很大。

　　周晓梅受惊过度，直接晕了过去，陆姨把人放平到地上，边一声声叫着“周妹子”边狠掐人中。

　　董老爷子比王、周二人强些，没吐也没晕，就是有些喘不上气，由二狗帮着顺气。

　　尹非凡什么没见过，倒不至于被这点东西吓到。

　　但，物伤其类，就算他现在算不算人不好说，曾经也是个实实在在的人类，看到男人这副惨样，总是不舒坦的。

　　不舒坦归不舒坦，该做的事，半点没含糊。

　　尹非凡从下至上、从上至下，跟个心理变态似的，来来回回反复打量。

　　这种穿刺法，和西方历史中的某位伯爵惯用手法很像，但又有根本性的不同。

　　那位伯爵的所为，可能是因为暴虐，也可能是为了威慑，而把男人摆弄成这样，更像是制作。

　　是的，制作。

　　结合在祝河村的种种见闻，所做为何物，呼之欲出。

　　他们的到来，引起了原本就在这的人的注意，其中就有三车的唐石。

　　尹非凡他们出门的时候，三车的人还在屋里，但因王天卫那不靠谱的家伙，三车的人反倒比他们先到这。

　　“你们也来了啊。”

　　唐石带着人来到他们跟前，视线在王、董、周身上转了一圈，故作叹息道：“确实太惨了，别说你们这些新人，我刚见着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呢。”

　　他这话，看似没毛病，听在王天卫耳朵里却极不顺耳。

　　王天卫想给他怼回去，只是，刚开口说了个“你”，腰又弯下去了。

　　他还是恶心，还是想吐，收不住！

　　尹非凡瞥了眼王天卫，嘴角翘了翘，转瞬拉平，并问唐石，“是那个跳车的人，对吗？”

　　诧异在唐石眼中一闪而过，他噙着笑，颔首道：“没错，是来路上跳车那人。”

　　说完，又叹了口气，做出副十分惋惜的样子。

　　这不难猜，经验者基本都能想到，董栋梁因为阅历关系，也猜出了几分，作为唯一一个没往这方面想且清醒的人，王天卫再次受到莫大的冲击。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车上时，王天卫也犹豫过要不要跳车。

　　但凡他当时的念头跑偏些，真跳下去了，现在被插在木棍上的……

　　王天卫再次抱着肚子吐了。

　　他早就吐无可吐，现在吐出来的，全是酸水和胆汁，那滋味，别提多销魂了。

　　确认过后，尹非凡没再关注男人，转而观察起环境。

　　那栋气派的建筑，是祠堂。

　　祠堂中间为门，门上挂一牌匾，上书“多子祠”，门两边的墙上各嵌着一块石板，板上以篆体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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