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逐渐不对劲

　　高中生活总是在匆匆忙忙中度过一天又一天，还好南宁三中有办新学期开学典礼的习惯，这也是一个让学生放松放松的好时机。

　　开学典礼的地方在学校大礼堂，是一个超级大的大平层，差不多能把一整个年级的都容纳下，舞台位于正中央，里头布置的喜气洋洋，气球、红毯和彩带环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婚礼现场。

　　前面环节照例是介绍各大领导以及领导发表讲话，段凌羽不甚在意，拿起手里备好的物理小册子，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直到典礼主持人点到了程易泽的名字，他才晃了神。
　　“下一个环节，我们有请高一理科强化A班的程易泽同学，代表高一全体学生发表讲话。”
　　“大家欢迎——”

　　热烈的掌声响过，也有不少人朝程易泽这边看去，有些不解为何这传说中的学神还是没有起身的动作。
　　段凌羽小声问他，“哥，怎么没听你说这个典礼还有你发表讲话啊。”
　　程易泽机械性地把头转向他，“因为，我也不知道我还要发表讲话。”
　　“！！！”

　　“哎呀，哎呀哎呀！”徐平使劲拍了拍腿从座位站起来，急匆匆来到程易泽旁边，“这个，抱歉啊程同学，老师这段时间忙，忘记跟你说了。”
　　“你这，要不急中生智救个场？”

　　“好。”其实刚才的几分钟里，他已经在心里草草打了个草稿，发表讲话嘛，他也发表了很多次了，应该还好。

　　程易泽站向中间的舞台，灯光向他聚拢，他胸前的铭牌亮得耀眼，跟他这个人一样。他把话筒升高，底下一阵捧场。

　　他顿了顿，开始切入正题。
　　“尊敬的领导，老师，同学们，大家好，我是程易泽。相信通过这次的开学调整，大家都已经差不多习惯了新的节奏，高中阶段确实是苦的。学习有些欠缺同学的压力会慢慢变得很大，学习处于中等水平的是基数最大的，竞争也激烈，而学习拔尖的同学也有保持自己排名不被别人夺去的压力。”

　　“学神，你就没这个担忧了吧，你每次拿年级第一都要比年级第二高至少三十分呢！”

　　“就是就是。”
　　“话说程神成绩这么好，为啥你当初坚持来三中啊。”

　　说话的这个男生还没问完，段凌羽便看到他们班班主任气冲冲地跑过来，在他侧面怒目圆睁，“问什么问啊，人家去哪个学校管你什么事，别老是嘴贫，你给我写个3000字的检讨，两天内交给我。”

　　“哎呀，爸。”
　　“别叫我爸，叫我老师。”转身他又回去了自己座位，看起来依旧气鼓鼓的。

　　哄堂一笑过后，程易泽碰了碰话筒，“我当时来三中，是因为我知道重要的人他要来三中。至于我的年级第一，其实也不是什么神话，我跟大家一样熬着，一样写着，或许是我有一套独特的方法吧。不过我提议给各个分数段的同学提供不同的作业与学习、复习计划，能拔高的一定要拔拔高，多做技巧题。需要固基的固固基础，一般大考上，能把基础题把握了就有不少分了。”

　　“好了，我大概就跟大家交代这么多了。新的学期会更加辛苦，但是希望大家可以继续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我们要尽力打赢这场『高考』战，不要辜负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努力！”

　　“呜哦——”
　　“谢谢学霸！”
　　“我们都要好好努力，未来都要成为想成为的人！”
　　“对！”

　　随着程易泽从台上走下，那束光依旧顺着他来到座位附近，可当他要转身坐下的时候，那束光熄灭了。段凌羽于黑暗中抓了一把他的手，程易泽回握，安安稳稳坐了下来。

　　然后灯又亮回了舞台，那边喧闹依旧。

　　“还好有你。”程易泽低语。
　　“那当然，你守护我的同时我也会守护你。不管你身上有没有围绕着耀眼的光芒，我的视线都会始终投向你啊。”
　　“这么有文采，怎么不见你作文上50分啊？”程易泽抿嘴笑他，“不过我喜欢，你说什么我都喜欢。”

　　脚步声从远处落进，段凌羽抬头，是徐平，然后瞬间收回了自己的傻笑。

　　徐平正纳闷呢，那个程易泽在跟段凌羽说什么小话呢，能让那小子的嘴角飞上天都找不见了。
　　他把视线转到程易泽身上，竖起了大拇指，“咳，那个。老师觉得你临场发挥的还不错，所以，以后打算都让你临场发挥了。”
　　“啊。”
　　“啊？”
　　程易泽讶异，他没想到徐老师会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徐平也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自顾自走了，笑得很开心，光头也铮亮。

　　“我好像知道大家为什么说他脾气古怪了。”段凌羽重重点了点头，“他有些特立独行，而且，还不听劝。不过挺可爱的。”

　　“可是他欺负我啊。”程易泽皱眉，试探他的反应。
　　“你说Casual speech？你这么优秀，做的很棒啊，不算欺负啦！”
　　“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听了这话，程易泽眉头皱得更紧了。

　　段凌羽上手给他轻轻抚平，台上有精彩的表演，应该没谁会特意关注着他俩，他便放肆了一下。
　　他解释道“我没有胳膊肘往外拐，我们俩是一个胳膊肘。”他把自己的胳膊跟他的交叠在一起，“好了，你看。”

　　“看”字还没说完，段凌羽就被拽着胳膊拉走了，他有些惶恐“不是，哥。去哪儿啊。”
　　“上厕所。”

　　许知言和张扬在他俩斜后面看得起劲，猛地少了俩人，视野更开阔了。
　　张扬问他，“诶，你说他俩干啥去了？”
　　许知言抖了个机灵，反正程易泽不是把人吃干抹净去的，什么都好说。
　　“大概，上厕所，透透风吧。”

　　*

　　大礼堂天台有些黑，不过有月光投进来，视目不成问题。

　　“你来三中，是因为我吗？”缓和的夜风吹了过来，段凌羽眸中有微波荡漾。
　　“嗯。”程易泽坦诚，将人往自己怀里拽了下，为他挡了一半的风。
　　“一中是市里最优秀的学校，你的成绩也不会止步于三中的第一，有后悔过吗？”段凌羽嘴里很少说出充满现实的话，他的语调没有波澜，但却有点低气压。

　　没来由的低气压。

　　“没有后悔过。”程易泽喉头攒动，又继续道，“当时很小的时候虽然不懂什么是情感，但是我知道一门心思扑在你身上，我知道追随你，我会开心。这就够了不是吗？”
　　“反正我还没开窍便是恋爱脑了，『唯段凌羽牌恋爱脑』，至于成绩上，一门心思想学习的话，什么都阻止不了。”

　　程易泽垂眸，将人更紧地圈在怀抱，倏地在他发顶留下一吻。
　　“这里”
　　“放心，这里没有监控。”
　　“哈哈哈。”段凌羽乐了，笑出了声，“你好像侦探啊，从开学时对学校以及对学校周边的详细攻略，再到掌握学校各个角落的监控，真厉害，不愧是年级第一。”

　　“我是个坏蛋，还会诱拐人。”
　　“不信。”段凌羽刚把脸转过去，就被人拨了回来。
　　然后拽了他的胳膊就往右侧的拐角处走，里头乌黑一片，相当于伸手不见五指了，

　　“我信了。”段凌羽心跳砰砰乱撞，三分因为奔跑，七分因为心动与刺激交织，“你不是坏蛋，”段凌羽闷闷说道，“我自愿的。”

　　乖巧的小孩会得到一颗糖，但是程易泽会把兜里的糖都留给段凌羽。
　　等待他吻下来的段凌羽猛地睁眼，有些疑惑。口袋里装满了柠檬糖，是他男朋友肉眼可见的喜欢。

　　他从兜里拿起一颗剥开，放进了嘴里，酸甜可口的味道瞬间刺激了他的味蕾，他满足地闭上了眼。

　　“手怎么那么快？”程易泽吐槽道。
　　“你不是让我吃的吗？”
　　“可是我想接吻，现在。”
　　“来啊，那就来。”段凌羽大方张开怀抱，闭上了眼。

　　程易泽正面拥向他，抬起了他的下巴，先是嘬了一口。然后他的唇猛地侵袭，把那颗没化开的柠檬糖给抢了过来。

　　段凌羽湿漉漉的双眸逐渐清亮，“你抢我糖？”
　　“没，”程易泽亲了下他的鼻尖，又到了嘴唇，然后是脖颈，纵情之处，无所不欢。
　　于气息中程易泽含糊道，“我怕接吻时你不小心把糖吞了。毕竟还是小孩子嘛。”

　　段凌羽皱了皱眉，什么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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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暧昧清散后，段凌羽上手摸了摸自己烫手的脸，神识还在那个柠檬味爆棚的吻里。
　　“甜吗？”程易泽问他。
　　“甜。”段凌羽砸吧了下嘴，感觉有点刺痛。
　　“糖还是我？”
　　“你，你甜。”

　　*

　　由于学校礼堂一次只能容一个年级的人，所以各年级的开学典礼是错开的，高三组要轮到明天。

　　今夜的苏以恒和宁书意在苦逼地写着卷子，离晚自习下课还有半个小时，宁书意早早把作业搞完就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苏以恒见他睡得正香，偷偷把他刚才的作业拿了出来，好家伙，飞花大草的。他勾了勾唇，尽力辨认自家男朋友的字，然后帮他做批改。

　　或许是巧合，宁书意这会儿刚好换了个睡觉的动作，将头转到了苏以恒这边，呼吸依旧平稳。苏以恒静静欣赏了几秒他的睡颜后，又投入到了学习之中。作为转校生，他要适应的可太多了。

　　高三转学，是他为了爱情赌的一把，所以后果他也得尽数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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