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 Mandala

　　大明星一觉睡得香甜，栗总就没那么好过了。他刚躺下半小时，好不容易降了火、就接到栗白的电话。
　　“你在哪？”
　　对面声音听起来非常不好。

　　“姐姐？怎么了？你怎么这个点儿还没睡啊？”
　　国内时间凌晨五点半，这个点儿栗大小姐居然在关心他的假期？

　　电话那边的栗白气得快要爆炸。她在看一段视频，有粉丝在兰布拉大道偶遇大明星、刚巧录下了驻唱开玩笑那段。最重要的是，她的弟弟、一脸痴汉地跟谢阑说话，像极了——不、根本就是一对情侣在度假。

　　要不是高氏负责舆情监控的助手刚好见过栗睿，迅速把这件事汇报给了高总炸了所有词条，这会儿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五一假期第一天的凌晨，#谢阑恋情#，#谢阑巴塞罗那#空降热搜不到五分钟被撤，全网再找不到任何相关词条。栗白连夜通知员工加班、即便如此，新的词条依然层出不穷。#栗睿# #挽星娱乐# #栗氏#等词条层出不穷——网友想吃瓜有的是办法。

　　“栗总，微博说了可以全力配合我们，但是有些词是屏蔽不了的。他们可以撤栗睿撤栗家，但撤不了栗子、板栗、??这种普通词汇…… ”
　　唯一的好消息是时间点够冷清，流量不至于不可控。

　　“不管，给多少钱都行。栗家的绯闻摘干净，他们最好别忘了栗睿除了是栗家的儿子、还是白家老爷子最喜欢的外孙。”
　　后边儿半句格外管用，没一会儿就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了。

　　“你到底在哪？”
　　栗睿皱起眉，
　　“巴塞罗那。”

　　“马上回来。有急事。”
　　“什么事？我现在……回不去。”
　　“家里出事了，之前联投的医药项目出了点儿问题。我马上要带考察团去非洲，走了得你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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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你查了，最早一班飞机西班牙时间六点，你抓紧、我在机场等你。”
　　“……六点不行。”
　　“栗睿！”
　　“我知道，”
　　栗睿长叹一口气，捏着眉心不高兴。
　　“国内时间晚上，我肯定回来。你约他们二号一早。”

　　栗白还想再说什么，她巴不得现在飞过去把弟弟捆回来。堂堂栗家少爷什么对象找不到？怎么非得跟那种下三滥的玩意儿混在一起。
　　“姐姐，我真的有事。”

　　“……行吧，一号晚上，必须回来。我定二号一早的票过去。”
　　“好。”
　　栗起睿身去拿了瓶冰水灌下去，透心凉、不，没什么比他心更凉的了。

　　卧室里静悄悄的，谢阑还在睡。
　　他难过坏了，又委屈又烦躁、甚至想把电话砸了跟谢阑私奔。
　　明明计划好了一切，要和他去千帆之港喂鸽子、跟他去看高迪、去castell de Montjuic、去诺坎普看比赛、去他最喜欢的Tibidabo山，去上帝向耶稣说出“给你所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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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好事多磨吧。
　　总有机会的。

　　大明星一觉睡到大天亮，起床洗完澡晃悠到客厅准备去敲隔壁门的时候才发现那人在自己阳台上躺着，就盖了个薄毯子、手边儿放着一个满是烟蒂的烟灰缸。
　　他皱了皱眉头，拍了拍栗睿。

　　“你醒了？”
　　栗睿睡得不沉，看见谢阑有点儿不好意思。
　　“还好吗？你昨晚喝醉了，我有点儿担心、就没回去。”

　　栗总看起来像熬了个通宵，眼里还有血丝、胡茬都长出来了，所以谢阑此时没心情逗他。
　　“没事。你先回去洗个澡吧，我叫客房送早餐过来。”

　　等栗总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一身整洁清爽了。谢阑没说什么、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两人沉默着吃完了早饭。
　　“谢阑…… ”
　　“嗯？”

　　“我跟你说件事……就是……昨天晚上我姐姐打电话，说家里公司出了点事，她过段时间要去非洲长驻了、有项目在那里…… 国内这边我得接手。所以……我今天得回去…… 对不起…… ”
　　栗睿越说声越小，死死地盯着谢阑、发誓只要他表现出一丝不情愿他就把手机从楼上扔下去。但是大明星神色正常，点了点头：
　　“回去吧，工作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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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总说不清楚现在的心情。他愤怒烦躁了一个晚上、被心里的暗火烧了个焦透，这会儿又被大明星不咸不淡的回应浇上一盆冷水，五脏六腑都要被折磨裂了。
　　“不好意思啊……本来说好陪你度假的。”

　　大明星倒是很体贴。
　　“没关系，以后有机会。几点的飞机？”
　　“过半小时就走。”
　　“好，那我……我不送你了。”

　　栗总觉得自己体质变差了，怎么就熬了一个晚上而已、现在会两眼发黑呢？
　　“不用不用，你好好休息。这个给你，”
　　是一张黑卡。

　　“有些我定好的门票等会儿发给你，你想去就去。酒店我没定退房时间，如果你不急着回就续住，账单会直接发给我你不用担心。收下吧，没别的意思。真的很抱歉……就当是一点补偿，回国还我就是了。”
　　大明星收下了。

　　“我走了。”
　　“一路小心。”

　　直到栗睿关上门离开好一会儿，谢阑都没有缓过神来。
　　他知道他该去送别一下的，成年人的社交里要时刻保持最基本的礼仪。但他真的做不到，从栗睿跟他讲要回国时他的情绪就不太对，好像在生气、又好像是难过。放在桌下的手攥紧了拳头，能礼貌说出没关系一路小心已经是他最好的演技了。

　　不过他又什么资格情绪不对呢？
　　栗总这样的人本来就是日理万机的，也就仗着他喜欢自己才能排开时间出来度假。况且他俩算什么？跟他度假能比公司业务重要？
　　所以归根结底，他是在难过、自己并没有立场阻止栗总离开。

　　如果是普通情侣，一方大概会不高兴、会闹脾气、会说你敢走我们就分手这种话。另一方会道歉、会把人抱在怀里哄、会低声下气地答应对方以后一定补上。
　　可他们不是普通情侣，他们连情侣都不是。

　　栗总不要他的交换，要他的爱。
　　可大明星没有爱，谢阑……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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