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明月别枝

　　她最终还是换上了那只属于自己的眼睛，阿杪亲自为她揭开纱布的时候，她穿过龟缩的房间，看到了远处的山峦重叠，秋叶飘零。

　　唯一永恒不变的是那连绵不断的雨。

　　熟悉的眼睛，熟悉的瞳术，这种由内散发出的熟悉感让她不禁喟叹。

　　另一只眼眶中的写轮眼开始隐隐发烫，似乎有什么事物正在飞速发展变化着，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却只能感受到右眼上些微烫人的温度。

　　不知道是哪位先辈的写轮眼好像出了点问题。

　　月枝闭上左眼，缓慢地走向角落的镜子里，昏暗模糊的烛光倒映在她猩红的右眼中。

　　三枚勾玉赫然浮现。

　　“怎么会……？”她讶异地拿起镜子仔细端详。

　　不管她怎么看，那三枚勾玉确确实实、纹丝不动地定在那里。但也只是仅仅出现了三枚勾玉而已，旁的事物似乎毫无变化，她将查克拉注入写轮眼时，左眼便会带来一丝灼痛感。
　　良久以后，她闭上了右眼，缓缓睁开了金色的左眼。

　　这个动作……让她想起了某个人的模样，她不敢再细想，便狠狠地皱了皱眉，复而将两只眼睛全部睁开。

　　“你在恼怒什么？”背后有声音响起，月枝放下手中的镜子，扭过头去，毫不意外地看到了穿着黑袍的杪。

　　他双手横抱，上半身随意地倚靠在墙壁上。

　　月枝早已恢复了一脸平静，她说道：“什么都没有。”

　　“是吗？”杪随意地应了一声，他直起身子往门口走了几步，才道：“来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长时间的训练与陪伴，让月枝下意识地会服从他的命令，即便不知道去哪里，她也很快就追上了他的步伐。

　　杪转头看了看她，突然解释道：“带你去寻找永恒的和平。”

　　———

　　从岩石上滴落下来的水珠打在坑洼的地表上，发出了一声幽然的回响，阴暗与潮湿混杂在一起，散发出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甫一踏入，便让月枝习惯性地皱起她那细长的眉来。

　　石室内早有一人在等着她，她的视线一一扫过那个带着色彩的虚幻的影子，才慢慢悠悠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来得太晚了。”带着回声的低沉嗓音响起，紫色的奇异眼眸在黑暗中异常显眼，他的眼眸转了转，不悦地扫过月枝。

　　她沉默以对，缩在宽大的袖子中的手暗自握了握，月枝回忆起还在木叶时得知的关于这个组织的零星消息——四处活动，两人一组。

　　现在想起木叶明媚的阳光，就好像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早已横亘其中，记忆也如流光溢彩的珍珠蒙了尘一般。

　　但是无所谓了，自己只要让永恒的和平到来，就好了。

　　最好能够与他见一面，与他说上几句话……没有好好告别，是她此生的意难平。

　　这样想着，她慢慢地松开了攥紧的手心，再次抬起头注视着佩恩虚幻的身影。

　　“我是源月枝，”她嘴角微微勾起，出声打破了冷凝的局面，“请多关照。”

　　“你的名字……我知道了，”佩恩点了点头，他沉吟片刻后，说道：“那么，你以后的搭档……”

　　“并不需要那种东西。”月枝微微抬高了自己的下巴，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佩恩的话，她面无表情，眸中尽是无尽的冷漠。

　　又一滴水滴落在地表，发出一声回响。

　　像是遇到了意料之中的事情一般，佩恩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说道：“你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

　　“希望以后你能跟成员之间好好相处。”

　　他的幻象很快离开，而月枝也很快就见到了她的新的同伴们的幻象。佩恩叮嘱过的好好相处这种事，在月枝见到宇智波鼬时，便暂时性忘之脑后了。

　　她将落在耳前的发丝撩到耳后，缓缓地抬起头露出异色双瞳，一一扫过她那些长得千奇百怪，性格也千奇百怪的新同伴。

　　她的目光在落到宇智波鼬的幻象上时，微微停滞了一下，但很快她就将红云黑袍的领子立起，视线转开，她又看到了那只穿着衣服的猪笼草。

　　啊，原来宇智波斑养的草也在。

　　“又来了一个小鬼，是要代替大蛇丸的位置吗？”不知道有谁在说话。

　　“她的眼睛，有一只跟鼬一样，是宇智波的后人吗？”又一个声音响起。

　　月枝不耐地皱了皱眉，不待她说话，又有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他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凶狠，以及对她的不屑。

　　“哼，不如拿来做我的傀儡。”

　　除了那株猪笼草之外，他的身形也算是极为奇异，他的幻象看起来像是个低矮的胖子，这让月枝心中产生了一丝转瞬即逝的好奇。

　　才不是宇智波，也不想拿来被做成傀儡……她摸了摸戴在小拇指的戒指，尽力无视掉他们那些危险又不详的话语，冷声道：“我叫源月枝。”

　　“鼬先生，看起来，她跟你一样是木叶的忍者。”

　　“啊。”

　　她的眼眸再一次转到了鼬的身上，然而后者依然冷漠地站在原地，黑暗与幻象模糊了他的神情，远远的只能看到他那双绯红的双眸。不过月枝想，他是否在意，与自己无关。

　　以前挨的打，与现在的她无关。

　　她只轻飘飘地望了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她的新队友们似乎也开始汇报起了自己的工作。

　　她默然不语地听着，甚至开始有点怀疑这个组织是否真的能够寻到永恒的和平。

　　这些怀疑着，内心深处竟然产生了一丝动摇，但是她的理智却飞快地将不该产生的感情扼杀，她的心重新变得坚硬起来。

　　“关于九尾，他正在外面修行，身边跟着的是三忍之一的自来也。”

　　“关于捕猎其他尾兽的有关信息……”

　　一场秘密的集会下来，月枝终于听明白了，他们的目的是收集包括一尾到九尾的尾兽，被称为“月之眼计划”。她又想起那个月圆之夜，火光冲天而起，巨大的带着九条尾巴的庞然大物突然出现在木叶村中。

　　原来是鸣人。

　　内心思绪万千，而她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情绪来，她再次将手交叠在一起，又碰上了戴在左手尾指上的戒指，触感冰凉，似乎在提醒着她的未来。

　　——

　　尽管月枝早已明确地跟佩恩表示，自己并不需要搭档，可是这个有着奇怪规定的组织硬是要两人一组。

　　于是她成功收获了一只白色的猪笼草队友。

　　很快，佩恩分配的任务就下来了，她所需要收集的情报五花八门，并不单单只有关于尾兽的。

　　“嗯？收集关于……水影大人的血迹界限？”她拿起一个任务卷轴仔细端详了一番，很快她又把视线转移到了另一个卷轴上，“啊，居然还有这种赏金任务？”

　　原来高高在上的组织突然变得好现实。

　　“啊啦，月枝酱，组织行动也是需要经费的，”那只白绝从地底上冒了出来，欢快地替她解释道，“钱不嫌多，不是吗～”

　　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晓组织也并不只有他们几人。于是她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将几枚卷轴一并收入囊中。月枝站了起来，拍了拍黑底红云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头看向一旁的白绝。

　　她眯了眯眼，金色的眼眸中似乎有光彩流过，与此同时，一股冲天的红色焰火凭空而现，灼烧在白绝身上。

　　她漠然地半合上眼，面无表情地看着白绝痛苦地嚎叫，“我记得，我说过不需要搭档吧。”

　　很快，白绝就被跳跃的火焰烧成了灰烬，随着它身体的消失，原本熊熊燃烧的焰火化作了几片枫叶，从空中缓缓落下。

　　月枝环顾四周，继而转身想要离去。然而树后响起的声音却让她的身体一僵。

　　“月枝酱可真是无情，”另一边传来了白绝的声音，然后这个声音十分欣快地接着说道：“早上好，刚刚那是什么？真是可怕的能力呢。”

　　她抬眼望去，又一只白绝的半个身子从树枝上钻了出来，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不妙，这个东西好像烧不干净。

　　“……”打量了它几眼，月枝骤然转过身去，沿着山间的小路继续往前走去，此刻她一点都不想理会白绝的话语。

　　不过，很快，月枝就发现了拥有一只白绝的好处了。它在必要时可以随时随地探查情况，获取情报，在不必要时，它可以钻到土里，让月枝假装是一个人一组，行动自如。

　　真是居家旅行必备神器。

　　她开始不那么排斥这样的安排了。

　　除了……某些时刻。

　　——“绝，可以不吃……不是，我的意思是不打扫战场吗？”
　　——“绝，下次打扫战场时，我就先走了……”

　　然而，她越来越频繁的行动引起了许多国家对她的追杀，她的名字也渐渐挂上了别的国家的悬赏榜单。

　　这样的月枝，让所有人都感到陌生。

　　当她再一次见到阿杪时，他依旧穿着那身黑色的衣袍，月枝也无法得知那副鬼神面具下的神情是如何，她只能从他的语气中辨别出来，这个带她进入黑暗的引导者情绪似乎有些复杂。

　　但是她明白了一件事，他似乎在暗地里一直看着自己。不过她更在意另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好像依然无法打败他。

　　意识到这点后，她悻然收起手中武器，走到一旁拿起放在桌上的水杯，看向同样沉默不语的阿杪，突然再次期待地问道：“实现之后，真的可以再次看到他吗？”

　　这一次，他很快就点了点头。

　　———

　　春去秋来，一年的时间貌似过得很快。

　　而首领也开始着手准备捕猎尾兽，准备多年的计划，终于顺着预定的轨道开始慢慢进行。

　　“这次的任务目标就是这个大爷吗？”月枝将身影隐藏在茂盛的树叶之后，她一手撑着树干，一手握着苦无，“看起来很弱的样子。”

　　隔着树叶层叠中的间隙，那个被视为目标的大爷正缓步行走在林间小道上，他蹒跚的脚步和略带沧桑的面孔让月枝觉得他格外好解决。

　　“从人物描述上来看，就是这个人。”一阵奇怪的“窸窣”声过后，树干上露出了一个上半身苍白的绝，他只有半边身子带着绿色的叶子。

　　“你又换打扮了吗，绝？”月枝皱着眉打量了一番，随即将注意力放回到任务目标身上，“那么……”

　　宽大的袖筒中滑落一柄苦无，她飞快地闪身朝下面的目标任务冲去，果然如她所料，没有任何防备或者说即便防备了也毫无意义的目标人物睁着大眼，应声倒下。

　　“怎么会有这么简单的任务……”一击成功，月枝难得愉悦地拍了拍手，她拎起大爷的领口，喊道：“绝。”

　　白绝应声从树枝上探出头，他咧嘴笑了起来，“不愧是小月枝啊，不过……”他指了指月枝身后的树林，阴森森道：“有人追过来了哦，小月枝打算怎么办？”

　　月枝将目标人沉重的身体扔到一旁，她带上悬挂着白色布条和铃铛的斗笠，才不紧不慢地转身朝白绝所指的方向望去。

　　虽然看不到树林中有黑影闪过，但是在这静谧的环境下，似乎可以听到踏在树干上的重重脚步声以及身影穿梭过林间，带起绿叶抖动的细微声音。

　　这种追逐游戏，在她四处游荡的这一年多中，已经上演过无数次，月枝不耐地皱起眉头，低低喝道：“绝，是谁？”

　　白绝的身体往前探了探，没等他说话，几道身影伴随着响亮的喊声落在了她的面前，其中极为亮眼的两抹绿色让月枝不由得眉头一跳。

　　原来是木叶的忍者……再次见到原来的同伴时，她的内心居然已经毫无波动。她的视线缓缓地扫过几人，在看到那双白眼时她皱了皱眉。

　　大概是刻意去遗忘的原因，她现在已经回想不起这些孩子的名字了，他们就像一个个朦胧的符号，被她永远深埋在记忆的最角落。

　　一道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凯老师！找到了！因为赌气跑掉的委托人！”小一点的绿色浓眉指着树下躺着的目标人喊到。

　　他身边扎着丸子头的少女已经做出了战斗的姿势，她有些不满地看向小西瓜头浓眉，不满地说道：“喂！李，我说，现在的重点是眼前的敌人吧！”

　　他们眼前的人确确实实穿着黑底红云袍，有着白色布条的斗笠和高高立起的领子将他的面容遮掩住，看不清他的模样，但他站在那里，就已经散发着极为危险的气息。

　　“是谁？”
　　“不清楚……但是周围只有他一人。”

　　“好！那就一起上吧！”带队的凯说道，他的速度极快，下一秒，身影便化作一道风来到了月枝的身旁，他狠狠地踢出一脚，想要将其打倒。

　　月枝贴着他扫出的腿向后退了几步，还未站稳，她的耳后就传来了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她右眼中的写轮眼微微转动，手握着苦无飞快地从袖中伸出，极为轻巧地打落了从背后袭来的手里剑。

　　带着起爆符的手里剑直直地插落在松软的泥土里，伴随着几声巨大的爆炸声，周围的树木在飞散的泥土中和散开的白烟中应声倒下，扬起了一阵细碎的木屑来。

　　“火遁·豪火龙之术。”来不及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月枝一手飞快地在胸前结印，另一手拉起昏迷的任务目标，趁着烟雾缭绕之际，纵身朝远处飞奔而去。

　　不知怎么，内心深处并不想与这几个人对战，这么久以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放弃战斗。但是事与愿违，那个日向家的少年很快就再次锁定了她的位置。

　　他们再次追踪到了她，这个擅长体术的小队有着极为强悍的战斗力，让体术平平的月枝觉得颇为棘手，在持久的体术战中，她占不到任何上风。

　　几番战斗下来，目标人物被他们救了回去，本以为这样便能让他们停下追逐的脚步，没想到他们依然对自己穷追不舍。

　　树叶在风中互相摩擦，它们有着凌厉的边缘将落下的阳光切割成细密的小块，星星点点地落在月枝的脸上，她靠在树干后面喘了口气，目光环视过四周。

　　这个白绝去哪里了？

　　纷乱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夹杂着凯和几个少年的对话声，月枝拉了拉衣领，趁他们还未找到自己之前，踏着落叶慢慢地从树后走了出来。

　　四人小队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她的身上，高高的立领将她的面庞挡住，但在触及到她那只猩红的写轮眼时，凯立刻大喊道：“大家，不要看她的眼睛！”

　　月枝轻笑一声，她眯了眯眼，他们脚下的绿叶很快化作绿色的藤蔓，飞快地缠上了他们的脚踝，牢牢地牵制住了他们的步伐。

　　四人小队很快反应过来，他们采取一系列的措施想快速挣脱，而被赋予生命的藤蔓却不断地从泥土的缝隙中钻出，沿着他们的躯体不断攀爬束缚。

　　“可恶……怎么砍不断？”
　　“回天也……”

　　“这是……幻术吗？”凯有些艰难地用苦无斩断其中一条藤蔓，被砍落的断枝在空中化作两瓣绿色的落叶，悄无声息地落在地面上，但很快，它又化作新的新的藤蔓，用更快的速度重新缠绕了上去。

　　不算致命的术，却意外地难以挣脱。

　　“不……”经历过一番苦战，月枝的脸色有些疲惫，她隐隐感觉眼眶有些发烫，她闭上左眼，往前走了一步，冷声道：“不过，你们也无法挣脱。”

　　她的袖口已经被利刃划破，露出了一截纤细的手臂，她看着被困住的四人，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么，接下来差不多该……”

　　说着，她抬起涂着深紫色指甲油的手，双指竖立在唇边准备结印。

　　“你……曾经是木叶的忍者吗！”

　　穿着绿色连体衣的少年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右手臂上，被苦无划破的袖子随着风一扬一动，在间隙中隐约可见绑在臂膀上的木叶护额。

　　结印被打断，月枝怔忪了一下，随即在他的队友的喊声中伸手将支离破碎的袖口往下拉了拉，她抬起头，慢慢松下立领，看着他们的狼狈模样，极为倨傲地打了一声招呼：“真是好久不见了。”

　　空气瞬间凝滞。

　　对面的四人盯着她，无一例外地皱起了眉头。

　　“你是……”凯低声喃喃。

　　“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月枝打断他的回忆，她将垂落在胸前的发丝别到耳后，重新竖起双指放在唇边，“况且……我跟你们无旧可叙。”

　　她眯了眯眼，正准备发动术式之际，一道快到令人不可思议的绿色身影再次来到她的身边，月枝的眼眸微微放大，身体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一脚踢飞出去，她往后翻滚了几下，狠狠撞上了树干。

　　剧烈的冲击力扬起了一片尘土，被撞击的树木应声拦腰横断，在几秒后应声倒下。

　　腹部骤然泛起的疼痛让月枝狠狠皱起眉，对面几个少年的欢呼声让她的内心泛起一丝不爽，她撑着地站了起来，另一边，迈特凯已经再次攻到她的面前，蕴含着巨大力量的拳头似乎马上就要落在她的身上。

　　她抬手格挡，拳头砸落，冲击力让她向后踉跄了几步，月枝稳住身形，抬首间讶异地发现对方肤色变得更深了些，与此对应的力量和速度似乎也比之前翻倍，原本就不是对手的月枝再次被打倒在地。

　　心中的恼意渐起，她飞快拉开与凯的距离，将目光投向那几个被依旧被藤蔓困住的少年，不再犹豫地结好了印。

　　流风渐大，呼啸着袭卷过树林，树叶在枝头狂舞，发出嘈杂的声音。头顶的光线被遮蔽，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骤然黑暗下来。

　　风起云涌间，她的身影化作金色的羽毛洋洋洒洒地落下，编织起一场奇异而又痛苦的幻境。

　　挟着疾风的拳头落空，凯的身形终于慢了下来，他的面色上露出一丝茫然来，在如海般寂静中，那几个被施加幻术的少年痛苦地发出了声音。

　　想必是内心最深处的痛苦正在不断地在眼前重演着。

　　听到声音的凯终于放弃寻找月枝，他快速地奔到他的学生们身边查探他们的情况。月枝站在高处，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突然间，脸颊上有几道温热滑过，心跳也随之加快了几分，她愣了一下，才抬手缓缓去擦——是血。

　　怎么可能是眼泪呢？

　　月枝冷哼一声，抓起目标人物，一个纵身跃入林间，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确定那行人不会再追上之后，月枝的步伐慢了下来，最终她找了颗树闭眼小憩，消失了许久的白绝终于在此刻探出了他的身体，他看着狼狈的月枝，缓缓说道：“月枝，为什么不顺手解决掉他们呢？”

　　月枝的眉头动了动，她睁开了眼，说道：“浪费时间。”

　　“是快要撑不住了吧。”

　　“闭嘴！”

　　————

　　火之国的春夏秋冬，四季分明。

　　入夏的木叶忍村一片绿意葱茏，炙热的太阳铺洒在街道上，蝉鸣四起，给人平添几分焦躁。

　　阳光透过玻璃，洒落在白色的墙面上，窗外时不时传来聒噪的蝉鸣。

　　“你说的……是真的吗？”高个子的黑发忍者靠在墙上，不停地翻动着送来的情报，他喃喃道：“不会吧……难道她一个人就打伤了一个小队？”

　　“写轮眼……”里树的手突然停滞下来，他定定地看着手里的那份情报，眼神迷茫地转头看向另一人——阳光落在他银色的发丝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泽。

　　“啊，写轮眼吗？”被注视着的那个银发男人懒散地靠在另一边的墙壁上，他低垂着眼，目光不知落在何处，缓缓说道： “有这样的能力……确实很棘手。”

　　他伸手接过送来的情报，入眼的便是重新制作的通缉令上贴着黑发女子的照片，她身穿黑底红云袍，微微侧着脸，一手托着下巴，另一手举着一串三色丸子，一对异色眼眸在阳光中流光溢彩。

　　熟悉又陌生。

　　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如果能再次见到她……

　　“我一定要找到她，”里树咬了咬牙，沉声道：“当年的事情……根本不可能过去的！”他带着些痛恨和复杂的目光落到那张照片上，旋即像是再也无法控制情绪一般，跑了出去。

　　无法阻止激进的后辈，银发上忍看着远去的人影，双手插着口袋也慢慢地走出了医院，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炎热的午后热浪滔天，树叶在风中微微摇曳，发出轻轻的摩擦声，用石板铺就的道路早已被炙热的阳光晒得温热。

　　几个行人匆匆从他身边跑过，孩子们遥遥的呼喊声穿过街道，传入他的耳畔。

　　他慢慢悠悠地走在路上，习惯性地从身后的忍具包中掏出了最爱的小书，他将书本捧在手中不停地翻看着，突然皱起了眉头。

　　他站在原地，将书面的封皮揭开，掉出了一张早已逾期的电影票。还有一朵已经干枯的紫薇花，甫一触碰，脆弱的花瓣便纷纷零落。

　　他突然想起了与她在一起看过的雪落与晨雾，喃喃道：“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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