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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哲宗坐在帷帐里,伸出一只手来,周大监赶紧把药婉递上去。
哲宗喝罢了药,闭眼问道:“太子那边如何了?”
周大监赶紧拿过递出来得药婉,躬身回道:“都如郭大人所料,奴才在太子面前尚且还敷衍得过去。”
“好!你办得好,朕会记得的。那个放在那里的,是不是快不行了。”哲宗开始也没有料到太子喝皇后竟然胆大包天至此。
可恨的是,自己发现的太晚了。赵家那帮无君无父的乱臣贼子,竟然和他的好太子合起伙来骗他,把持禁宫。事到如今,还好那个郭清自己没看走眼,眼下是个得力的。
只得按着他的计划,慢慢行事,小心隐忍,再一举拿下那些叛逆的乱臣贼子。
“回禀陛下,近来皇后娘娘亲自煎药,那个分量似乎是又重了些,恐怕也就是秋分前后的事了。”周大监如实回禀。
“秋分前后,那岂不是文安成亲的前后?”哲宗自问自己对皇后,虽然多年不曾有多亲近,但是也没想到她竟然狠毒至此。
“正是,虽然奴才听不到十分的事,但是凭着那一两分,大约是在文安公主成婚前的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哈,朕的好妻子,好儿女啊。要送朕上黄泉路,还忌讳着朕耽误了他们的喜事。”哲宗忽然大笑起来。
周大监赶紧跪下道:“陛下切勿伤心,事情也均还有回转的余力。不说郭大人实在是料事如神,三皇子也是个好的。陛下保重龙体要紧。”
哲宗拿过手帕擦了擦咳出的血丝,看着周大监道:“你这个老东西,跟了我这么多年了。福你享了,祸你也跟我风里雨里过来几回了。若这关真的过了,朕定当风光让你还乡。若是不成事了,就只能你陪我长眠了。”
周大监是从小服侍哲宗的,听了这个话,也是落下滚滚的泪来,只是磕头不停道:“奴才自小跟着您,无论上天入地,奴才都伺候着您。”
文安枕在皇后的膝上,有着皇后给她梳头。一边梳,皇后一边道:“近来里头外头都要乱了,你少出宫去些时日吧。也快成婚了,将来有的是时候长长久久。”
“好,文安听母后的。但是文安近来出去走走惯了,天天呆在宫中,也实在是无聊。前些时日去父皇那里请安,父皇竟然还叫周大监回绝了我!”文安一般拿着一朵荷花玩,一边和皇后闲话。
“你若真是想出去,也就去去你哥哥那里吧。别处就别去了,听话。”这些时日,自己亲自看着给那个人分量的药,大概再半月就是正式动手的时候了。
现如今明里筹备文安的婚事,暗里各路策应的人马也正在陆陆续续进京,自然是希望这个病弱的女儿别搅和进这浑水里。
“好,文安成婚前不去别处了,就去太子哥哥那找王良娣就是了。”
这些日里,王良娣和春华正恨苏婉儿那里又得了许多赏赐,太子爷还派人将她那里守卫得铁通一般,好似猜到这宫里会有人害她似地,叫人无处下手。
突然来了个什么姓高的谋士,递进来一个法子。那法子说的也是不错的,那日负责缉拿翻窗的,各个都看到那个苏婉儿房里半夜三更还有个身材高大的男的,是千真万确的事。
东宫宫规森严,所有太子东宫的女人都是太子的女人。那个李皖仗着太子宠爱,秽乱后宫是千真万确的事。
自己现如今执掌东宫,执行宫规是按规矩来的。就是太子回来,闹到皇后,陛下那里自己也只会夸赞自己,帮太子清理了脏烂事,是个担得起东宫正室的。也算是个一举两得的好买卖了。
初时王良娣还是有些犹豫的,想着真的处置了那个女人,怕是要和太子永远断了情分。春华却劝慰道:“娘娘若留了那女子一命,将来日子天长地久的,反倒是我们吃苦头。不若娘娘办好这桩事,劝了殿下迷途知返,日子久了,太子殿下醒悟了,岂有不感激娘娘的。”
王良娣一思索也觉得有理,便紧握住春华的手道:“好,你说的有理,今日就办了她!”
王良娣知道苏婉儿那边的都是太子身边的近卫,必然是得了太子吩咐不会轻易叫她靠近的。她便依那个高谋士的计策悄悄点燃了凤栖殿附近的两座殿宇的偏殿。
一下子到处高喊走水了,火势大的吓人,有人想往外面求援去,但是门房那边却都从里面落了锁。
苏婉儿本来正在看战国策,突然往外面一看火光冲天,眼皮突然重重地跳了一跳,一种不祥地预感涌上心头。
这些时日,太子虽然没有处置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细究她说的贴身保护安全的影卫,但是却派了自己的这些近卫将这里死死围住,自己自然是耳目全无,只能每日看书度日,以待机会。
那些近卫自然也看到了火光,赶紧近来回禀道:“姑娘,附近走水了,势头很猛,恐怕您得暂避了。”
苏婉儿看了眼外头也不迟疑,放下书,便和钱侍卫长走。一队人护卫着苏婉儿往外头走。走到半道,便有几个灰头土脸得小宫女上来拉住苏婉儿道:“姑娘到这处已经是脱险了,可是我们那边却是烧得要命,好几个美人,并着下头服侍的还在里面啊!”
那个小宫女说着便嚎啕大哭起来,一抽一抽地道:“求求姑娘了,让这些武艺高强的侍卫大哥们帮我们去救救人吧!”
苏婉儿看她哭得实在是可怜,也觉得自己这里离得已经很远了,并不要紧了,便看着钱侍卫长道:“大人,救人要紧,左右我已经离了那处了,我自己前往太子偏殿等你们忙完回来就是了。”
钱侍卫长心中也有些动摇,但是太子殿下是要他们寸步不离的跟着的,若是……说实话,他总觉得东宫突然起这样的火实在是蹊跷。
可是那个宫婢正抱着他的腿苦苦哀求,苏婉儿也说不若留下两人陪着她就是了。听到这,钱侍卫长才赶紧跑着和那个宫婢救人去了。
留下的两个侍卫赶紧带着苏婉儿往太子偏殿去,可是还没走几步,便突然又窜出一帮外院的侍卫。这群人上来不由那两个侍卫分说,便将他们擒拿。
苏婉儿一看这阵仗,便心中知道自己中计了,还想着此处偏僻,能不能逃脱。刚只是往后头看了一眼,一个女声便从一堆侍卫后面传了出来。
“姑娘不必看了,此处都是我们的人了,姑娘还是乖乖随我去我们娘娘那里,少受些皮肉之苦是正经!”
苏婉儿从前见过这个婢女,乃是那个王良娣宫里的,只是自问自己从来不和李赫旭后宫里的女人打交道,并未有得罪的地方啊。
苏婉儿还想分辨几句,看看是否有误会时,那春华一个眼神,便有力气大的婆子将苏婉儿按住,塞了帕子,绑了起来。
苏婉儿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折在这一节。
一帮人将苏婉儿拖到了王良娣的宫里,王良娣还想着做戏要做团员,想苏婉儿可以自己画押自己的罪行。
这样来日到了御前,自己也能全摘干净了。
可是那苏婉儿是个嘴硬的,只是说并无此事,叫她回来自去问太子,就一切可解。春华自然提醒不能等太子回来,太子回啦,受罪的就是她们了。
王良娣便叫人给苏婉儿上夹棍,十指连心,苏婉儿疼得感觉自己魂肉都要分离了。但是脑子还是十分清醒的,自己一定不能就这么认了,若不能撑到太子回来,轻易认了,必定也逃不过坐实罪名,一个死!
苏婉儿无论王良娣和春华是软磨还是硬泡,是鞭打还是泼盐水,就是死咬牙关一个字都不吐,到后头身上已经是浑身是血。
动刑的嬷嬷都觉得再动手,怕是要出人命了,都跪在一边劝王良娣,是不是三思。
正在王良娣抱着必要苏婉儿死的心,叫继续打板子时,一阵焦急的叫声传了过来:“王良娣,前头怎的那样大的火!”
王良娣一看是文安来了,一下子也慌了手脚,刚不知所措时,文安看到一个披头散发,满身是血的女人,正在挨板子。
少见的是,那个女子竟然只是闷哼,并不惨叫。文安见那个女子穿着的还是体面衣服,便不由得好奇问道:“王良娣,这个女子是犯了什么事,值得嫂嫂不顾前头的大火,在这里处置她?\"
王良娣看事情到了这里,只想赶紧结果了苏婉儿的命,便尴尬的陪笑道:“殿下有所不知,这个女子是摔伤了头,说自己记不得家门了硬留下来的。本来是想着既然留下来了,太子爷也算喜爱,便就踏实伺候。”
文安一边听王良娣说话,一边叫先停了别打了。那个嬷嬷便赶紧跪在一旁停了手。
王良娣看文安似乎是想救这个贱人,便顾不得门面遮掩了,恨恨的道:“可恨这个贱婢,竟然半夜和人私通,还叫一群人堵了个正着。因此今日便按宫规处置了,也是以证宫规!”
文安本还想说,虽是按宫规处置,但是既然是太子哥哥身边开脸的,总也要问过哥哥才是。
但是她见那个女子竟然闭着眼,慢慢的动了半张脸到侧面,整个人都吓住了。她不是王良娣,是个妾室,皇家饮宴是不许去前头的。
这个娘子!这个娘子她见过她多回了,如何也不会认错她的!她竟然忘了家门名姓在这里,竟然不是如传闻一般跑了,或是没了。而是叫哥哥娇养在这里。
不行的,如果来日哥哥坐了那个位置,这个娘子得宠,记起来,会不会报复她和郭郎!或者那日来和她密会的,会不会是郭郎!
留不得她的,她的郭郎虽然嘴上说着厌倦极了这个娘子。但是她心里知道,若不是自己公主的身份,郭郎会不会舍了她娶自己很难说。大婚在即,绝对不能有任何意外和差错!
文安用帕子擦了擦汗,看着王良娣道:“既然如此,确实是该死,文安还要回宫去看看大婚用的袍子,就不打扰嫂嫂了。”
王良娣有了文安公主这句首肯,本来还介于处死或者半残留个余地里有几分犹豫。文安是皇后娘娘的心头肉,她这一句也等于皇后娘娘那里也挂了号了,自然是无所顾忌了,大叫了一声给我打!
那个婆子起来又狠打了苏婉儿十数板子,苏婉儿已经疼的下身都麻木了,也不闷哼了。整个人都意思模糊起来,只看到那个婆子的手往自己脸上来。
苏婉儿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和清醒,死死的屏住了呼吸。
那个婆子试了好一会,确定是没气了,才跪着回禀道:“娘娘,没气了!”
真的听到没气了,王良娣也是一阵慌乱,还是春华扶住王良娣,并对着下头人高声道:“这就是秽乱宫闱的下场,你们一个个好好看清了!”
见那些宫婢太监各个都敛声静气地磕头跪地,坐实了她家娘娘是为东宫宫规打杀了这个女子,便叫心腹太监小夏子卷个草席,将苏婉儿扔到乱葬岗上去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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