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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许清源表情一僵。
李成凯摊摊手,“没什么意思,看你俩关系好而已。”
“大家都是同学,谁有困难我帮谁。”
“别,我可受不起,你也别把自己想得有多厉害,我的事你帮不了,别给我添乱就算是帮我大忙了。”
李成凯冷言冷语,一副阴阳怪气的强调,许清源听着着实难受。
“不是,如果有可能,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把希望寄托在学习上,不如努力考个好点的大学……”许清源正色讲着大道理。
李成凯伸手打断他的话,“那得等到什么时候?还有一年高考,四年大学,上完大学是不是还得读个研,然后呢,八年过去了,我还能熬到那个时候吗?我能熬到,我的家人呢?我难道就能看着我妈一个人肩负起这么重的担子?”
“不是,你妈也想让你继续上学吧……”许清源还想再挣扎一下,李成凯起身指了指门直接赶人,“你走吧!”李成凯没了耐心,语气短而急促。
许清源站起身,显然还是不甘心,“还差多少钱?”
“一百多万。”
“怎么会输这么多,有没有可能是那些人使诈骗了你爸?”
“就算是又怎么样?他自作自受的。”李成凯伸着手又指着门扬了扬。
“不如找证据,然后报警,到时候你爸就是受害人,债不就不用还了!”许清源打得一手的好算盘,可是李成凯只是觉得他想的太美。
“就算真的是骗,那你以为他们那些人背后就没有人?”李成凯彻底没了耐心,推了许清源一把,把人赶出去,“回去上你的学,你以后走你的阳关道,不用管我!”
又是砰的一声,许清源被冷落在了门外。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通了人情,被震了这么一下,那扑闪扑闪的灯光居然不闪了,倒是像睁着大眼睛在看许清源的笑话。许清源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最后无可奈何,骑着自行车,迎着冷风,冲破黑夜,回了学校。
教室里亮着暖洋洋的灯光,许清源从后门进来,发现班上静悄悄的,大家都在干着自己的事,就是白问渠和胡昊看着样子也像是在认真写作业,许清源心里一下子更是暖洋洋的。
他趁白问渠不注意,从身后把冰冷的手从白问渠的脖子上一带而过。
白问渠还以为是被什么虫子给咬了,缩着脖子,伸手在脖子上摸了半天也没摸到什么东西,直到看到许清源回了座位,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安定下来。
晚风轻抚脸庞,晚自习下课后,白问渠和许清源随着人流往校外走去。
“还要继续吗?”白问渠问,晚风掀起他额前的刘海。
“嗯,不能轻易放弃,马老师把班级交给我,我就要守好了,一个都不能缺,一个都不能出事。”许清源语气坚定地说道。
白问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晚自习上课前发生的事告诉了许清源。
许清源长呼了一口气,伸手一把揽住白问渠,“愁啊。”
“慢慢来,肯定都会过去的。”白问渠道。
许清源侧过脸,看向白问渠,揽住人肩膀的手紧了紧,“肯定的。”
“白哥!白哥!白哥!”一大早,白问渠顶着起床气刚在桌子上趴下,胡昊就哭嚎着跑进了教室,“我完了!”
“怎么了?”白问渠紧锁眉头,把脸从肘窝里侧过来。
“我手机进水了!”
白问渠意识不到问题严重性在哪,只是静静看着胡昊,胡昊继续道:“昨晚我洗脚的时候,手一滑,手机就掉进去了,屏幕之前本来就摔裂了,这一掉进去,算是彻底瓦特掉了,我晾了一晚上,今早还是开不了机。”
“那得拿去修吧。”为了表示同情,白问渠坐直身子。
“修是肯定得修,可这一修不得花钱花时间嘛,我一个月生活费本来就不多,现在只能省吃俭用了,这些还不算什么,问题是我这几天没有手机叫我怎么活!”胡昊一脸委屈地看着白问渠。
“白哥亲身经历告诉你,不玩手机也死不了。”白问渠冷静回道。
胡昊找不到安慰,自己闷闷地在座位上发了会儿呆还是无法释怀,结果一整天人都不在状态。
一天中,晚自习上课前的黄昏时光于白问渠而言是他一天中心情最平静的时候,吃过晚饭后,他就一直撑着脑袋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下,枝头上含苞的樱花好似在夕阳的照耀下晒红了脸庞,清风徐来,摇着枝头的绿叶轻舞,白问渠看得入了神。
没有手机羁绊的胡昊比往常回教室的时间早了许多,他一脸丧气地坐下,重重地叹了口气,显得无事,一把拍了白问渠一下,被扫了兴致的白问渠眉毛紧蹙,作势就要发威。
胡昊要的就是白问渠这个反应,白问渠一生气,胡昊就幸灾乐祸似的笑着讨饶。
“没手机玩了就想玩我是吧?”白问渠一脸严肃,扬着手,作势要打下去。
“不敢,不敢。”胡昊拱手讨饶,“就是想向白哥分享一下我的困惑。”
“什么困惑?”白问渠放下手。
“你是怎么做到可以抵挡得住游戏的诱惑的呢?”
“我没玩过啊,看你玩也没多大意思,所以不感兴趣。”
一想起自己可怜的手机,胡昊脸上的表情就落寞起来,他怅然道:“下次得让你尝一下禁果,我不信你会不喜欢。”
“你这条蛇精。”白问渠没落下去的一巴掌终是落到了胡昊的头上。
胡昊摸着头,笑容逐渐消失,一静下来,他的脑子里就都是他那手机哗啦啦“流泪”的悲惨景象。胡昊正自惆怅,像有蚊子嗡嗡个不停的教室忽地又因为一阵刺耳的声音霎时冻成了冰块,一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朝教室中心望去。
“还给你啊!”方雅婷把手里透明方便袋装的几个包子从石欢头上倒下来。
石欢颤着身子,眼泪刷地就掉了下来。
“上次不是挺强悍的吗,这次怎么就只会装可怜了?”方雅婷气势逼人,好像马上就要把整个教室都点燃,其他同学瞠目结舌地看着,白问渠双手撑着桌子站起身,他本想着许清源没来,他得上前帮忙劝阻一下,不想刚站起来,许清源就从门口冲了过去,挡在石欢身前,怒目吼道:“方雅婷,你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我在替他爸妈教训她啊!”被许清源才瞪了一眼,方雅婷强撑着气势,但是眼眶还是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你这是霸凌!你明白吗?”许清源笑起来弯弯的眼睛此时澄清依旧,就是因为太过清澈,与他对视的人好像都能在那双好看的眼睛里看到丑恶的自己。
方雅婷被吓得后退了一步,摇头道:“我没有,是她!是她自己爱慕虚荣,家里没钱还非得装大款,自己爸妈在学校门口摆摊,她都不敢承认,生怕跌了她的面子,是她错了!我教训一下她怎么了?!”
“先不说你说的是不是事实,就算是,她爸妈都没说什么,你又算老几!”
方雅婷仰头看着许清源,“我没错,是她错了……”
“雅婷!”祝言走进教室扶住方雅婷,她扫了一眼地上的包子,随即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太计较嘛,你怎么听不进去呢!”待人向来温和的祝言这下都急了起来。
“我这是在帮她认清现实。”方雅婷还在狡辩。
祝言摇头,带着责备的语气道:“你不是。”
“连你也这么说我?”方雅婷推开祝言。
“好了,有事就好好说,这种做法不管怎么样都是错的吧。”祝言指了指地上的包子。
方雅婷感觉他们众口一词,真正受委屈的是自己,她侧过脸,犟着不说话。
“我们先一起去把地扫干净怎么样?”祝言好言劝道。
“不去。”方雅婷还是不肯松口。
“怎么着也先得道个歉吧。”被惹急的许清源同样全身火气。
“我凭什么道歉,她上次把包子扔我身上都还没给我道歉。”方雅婷噘着嘴,表情上强撑着是自己有理。
石欢受了委屈,闻言更是无法忍受,猛地站起来,从许清源身后跑出教室,白问渠站在门口,眼见着立即追了上去。
石欢一直往学校后门跑,过了食堂,白问渠才追上她。
“你要去哪?”白问渠拦在石欢面前。
石欢一把鼻滴一把泪,白问渠掏出纸巾递给她,石欢泣不成声,连声谢谢都跟哽咽得说不完整。
“有误会说清楚就好,方雅婷就是那么个人,自以为自己做的什么都是对的,下次找个机会和她讲清楚吧。”白问渠温声劝道,来来往往的学生朝走两步就朝他俩瞥一眼,白问渠也顾不了那么多。
石欢泪眼朦胧,头发散乱在脸庞两侧,模样极是楚楚可怜,她十分听话地点着头,白问渠见把人劝下了,刚宽了点心,谁料到石欢趁他不注意又是一把拦腰抱住了白问渠。
白问渠心下一慌,这光天化日的,还是在学校,路上还有这么多人,要是被什么老师看到了影响多不好,白问渠咽了一口口水,刚准备说什么劝石欢松开手,哪知许清源一脸阴沉走了过来。
明明是石欢抱的他,白问渠两只手垂在身侧,碰都没碰石欢,可是就像是自己占了人家女生的便宜一样,许清源怒目瞪着白问渠,白问渠一脸无辜地看着许清源。
“好了,这是在学校,谈情说爱也得看场合吧。”许清源斜眼瞟着白问渠冷冷道。
“去你大爷的许清源!”白问渠心里咒骂着。
石欢松了手,情绪也终于稳定下来,她抽噎了两声,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低头道:“谢谢你们。”
“没事,你跟方雅婷的恩怨也得找个机会解决一下吧,一直冷着也不是办法,你可以忍,她可忍不了,说不定哪天有气又来找你麻烦,方雅婷那边我跟祝言说了,可以找个机会让你俩把问题摊开来说,就是你愿不愿意和她坐下来谈一谈?”许清源道。
石欢低着头摇了摇,“她不会听的,就算听了她也会笑话我,我不想跟她说话。”
“那你能忍受得了她这么对你?”许清源突然严厉起来,不知怎的,许清源控制不住似的对石欢也有些生气。
石欢把头埋得更深,白问渠担心石欢又被许清源给说哭了,劝道:“今天先不说这些,等她俩都冷静下来了再说吧。”
许清源好像有些不甘心,定定地看了白问渠几秒,白问渠被看得后背发凉,心虚道:“哎呀,快上课了,回教室吧。”说完,他先人一步走向教室。
许清源在后面看着石欢,直到石欢转身往教室走,他才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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