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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夏
承千里把祖夏抱到马车上之后,去旁边问下人要了跌打损伤药。
主人的行程自然不会因为一个下人的脚了崴而做停顿,车队要继续前行,承千里拿了药便又上了马车。
另一边的鹂莺还在冲师逸尘招手,让他赶紧回去,薛夫人也在旁边催促,说让师逸尘在路上继续照顾妹妹,师逸尘一咬牙还是爬上了承千里的马车,对那边喊道,“我有些事跟千里说,等一会儿再过去。”
不顾那边鹂莺的呼喊,师逸尘直接掀帘子进到了马车里。
如今天色已晚,车里点起了烛灯,挂在马车上面摇摇晃晃的。
承千里正拿着药在纠结,看了看祖夏道,“要不你自己来?”
祖夏泪眼汪汪的看着他,一点儿也没跟他客气的意思,“好疼啊,我自己怎么来啊,你帮我。”
承千里无法,便坐到了祖夏旁边,抬起了他受伤的腿帮他脱鞋袜,师逸尘眼睛瞪了起来,但是又没什么理由阻止,张了张嘴也没说出话,索性坐到了他们对面的位置上看着。
“你干嘛跑来这儿。”承千里瞟了他一眼。
师逸尘下巴一抬,“我想坐哪辆马车就坐哪辆马车,你管得着吗?”
承千里才不管他,自顾自的继续脱着祖夏的鞋袜,这时马车也摇摇晃晃的开始继续向前行驶。
祖夏的脚踝处已经肿了起来,承千里伸手给他按了按,把他疼的在一边倒抽冷气,“你,你别按啊,上药就好了。”
“看看有没有伤着骨头。”承千里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下手极重,掰着他的脚踝左右扭动。
“哎呀,没有没有,就是崴了而已,你,你别动了,好疼!”祖夏简直眼泪都要下来了,抓着承千里胳膊上的衣服,“就抹点药就行了,你别动了!”
承千里也确定了并没有伤着骨头,便拿过药盒挖了一指,帮他上到脚踝处。
祖夏的脚纤细白皙,还很瘦薄,承千里一只手便能握着,师逸尘看着那只在承千里手里白嫩的小脚,心里那不是滋味的感觉又翻了起来。
“咳。”师逸尘有些不自在的发出了些声音,“怎么吃个饭还把脚崴了…”
“谁知道呢。”承千里斜眼瞟了一眼哭唧唧的祖夏,嘲笑道,“真笨。”
“干嘛老这么说我。”祖夏不满的撅了撅嘴,“我也就是不小心脚下一滑。”
承千里这时已经给他上好了药,随便的把他的袜子又套回了脚上,便把他的腿扔了下去。
“哎哎!”祖夏赶紧自己用了力气抬起腿,才没让自己的脚落到地上,“干嘛呀,真是的。”
承千里把药膏扔到他怀里,“明日不疼了便自己上药,我跟你又不熟。”
祖夏笑了起来,“谁说不熟,我今日看你就觉得亲近,说不定咱们两个有缘。”
“没缘。”承千里立马反驳。
祖夏凑过去,蹭了蹭他的肩膀,“我说有缘就有缘,你今日为我上药,以后咱们便是朋友了。”
“不是。”承千里依旧反驳。
师逸尘看着他们两个靠在一起的肩膀,咬了下嘴里的肉,然后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千里,人家都受伤了你还跟他挤在一起,过来坐我这边。”
承千里不甚在意,起身坐到了师逸尘旁边,师逸尘这才心里舒畅了些。
祖夏歪着头看了看两人,还是不由说道,“真的,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俩。”
承千里冷漠道:“错觉。”
祖夏简直被气笑了,“干嘛啊,老这样说话。”
师逸尘也瞪了承千里一眼,“你别管他,他就是这毛病。”
大约行到亥时,车夫也要休息了,他们便停了车队,明日晨起再往前走。
如今正是盛夏,天气炎热,夜里在外睡着还凉快宜人。
女眷们睡在车上,在马车里铺起铺盖,勉强能睡一晚,男人就随便铺块布到外面的地上,反正也就辛苦这五日,到了山庄便能享受了。
师逸尘他们也下了马车,承千里正往外走,就被身后的祖夏叫住了。
“哎哎。”祖夏叫着承千里,“你倒是抱我下去啊,我脚受伤了。”
承千里心想这人怎么跟自己这么不客气,但还是回头从马车上接过了祖夏,旁边的下人们还在地上铺毯子,他便横抱着祖夏站在旁边等。
如今已是深夜,祖夏打着哈气靠在承千里肩上,懒洋洋的,师逸尘看着他俩那动作,怎么看怎么难受,这承千里一般对外人态度都很冷漠,怎的今日碰上这个祖夏反倒十分的纵容。
又是抱人家上车,又是给人家上药,好像他俩认识多久了似的。
这旁边的下人这么多,难道就不能让其他人抱着吗?
不过师逸尘又不能说什么,承千里个高腿长力气又大,他抱抱人怎么了,难道还能累着他不成?
承千里看着站在旁边跟他们一起等下人铺毯子的师逸尘,问道,“你要不要睡车上?”
师逸尘看他一眼,口气不善,“我干嘛要睡车上?”
承千里理所当然道:“你好歹是少爷,而且还有空余的车子,你可以睡啊。”
“不用。”师逸尘状似大方道:“我跟你们一起睡外面便好。”
他都这么说了,承千里自然不必再说什么,他只是怕师逸尘睡在地上不舒服,毕竟他这一世是个富家公子,并不是征战沙场的副将。
下人们终于铺好了毯子,承千里踢了鞋子走上去,毯子下面还有一层褥子,还算比较柔软,他把祖夏放了上去,这毯子不大,但睡三个人也行,便回头问师逸尘,“咱们一起吧?”
自然是要一起了,难不成让承千里跟那个祖夏一起睡吗?于是师逸尘也踢了鞋子爬上去。
他还特意爬到了中间,不动声色地隔开了两人,不知道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但是他看到承千里好像跟这祖夏很亲密的样子,就是有些不舒服。
尤其是承千里一般对其他人都没什么好态度,突然对一个人额外关照,就让他有些不得劲。
四周山谷蝉鸣四起,明月如镜,繁星满天,到是难得的好光景。
师逸尘仰头看着那片星河,一时没什么睡意,侧头看了看躺在旁边的承千里,承千里老老实实的闭着眼睛,似乎是要睡了。
“哎哎。”师逸尘用肩膀推着承千里,“干嘛就要睡啊,聊会儿天嘛。”
承千里眼睛都没有睁,淡淡道:“不聊。”
“你这个…”师逸尘狠狠的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承千里被迫张开了眼睛,用嘴呼吸,“干嘛啊,这么晚了,明日还要赶路呢。”
“不想睡,想跟你聊天。”师逸尘的手依旧没放开他的鼻子。
承千里十分的无奈,伸手推开了他的爪子,“聊什么啊?”
这时躺在旁边的祖夏却突然撑起了身体,笑嘻嘻的对他俩道,“既然你们不知道聊什么,那咱们就聊一聊避暑山庄吧,你们是不是都没去过?我给你们讲讲,那儿真的可好了。”
师逸尘眼睛一闭,“突然困了,睡吧。”
祖夏:“???”
第二日卯时,缁缁鸣雁,旭日始旦,车队便要重新启程了。
师逸尘伸个懒腰从地上爬起来,那边承千里已经穿好了鞋子,伸手推了推还在睡的祖夏,“起来了。”
“唔…”祖夏迷迷糊糊的眼睛都睁不开,承千里直接伸手一捞,掂着他的腰把他掂了起来。
祖夏哎哟一声清醒了过来,赶紧扶着承千里的手臂害怕掉下来,承千里直接挎着人把他扔到了马车上。
“哎!我脚还伤着呢。”祖夏不满道,赶紧护着自己的脚。
承千里不管他,转回去帮下人一起收拾地上的毯子,间隙抬头问还站在旁边的师逸尘,“你今日还要跟我坐一辆车?”
师逸尘闻言才回过神来,随后不满道,“怎么你不想跟我一起?”
承千里表情淡淡道,“你不跟你那莺儿妹妹一起了?”
说起那鹂莺师逸尘就烦躁的抓了抓头,他下意识的往祖夏那辆马车上看了看,随后不在意道,“娘老让我照顾她,我又不会照顾女人,我要跟你。”
师逸尘能跟他坐一辆马车承千里自然是高兴的,便点了点头道,“那你去跟姨娘说吧。”
“人家还是未出阁的小姑娘,跟我孤男寡女两个人坐在马车上算怎么回事?”师逸尘口气正直无比,仿佛自己是个正人君子。
“那又怎么了?你们俩可是兄妹。”薛夫人不在意道,毕竟对外人说起来他们是兄妹,谁还不让自己家哥哥与妹妹同坐一辆马车了。
“总之就是不行。”师逸尘口气坚决,“反正我今日铁定不跟她同乘了,走了。”
师逸尘不管薛夫人在身后的叫唤,直接快走两步跳上了承千里的马车。
承千里看师逸尘过来,心情也好了不少,把手里正在吃的糕点递过去,“吃吗?”
师逸尘摆摆手,过去坐到了他旁边,“不吃不吃。”
承千里便不再管他,自顾自的喝了点水,那边祖夏把受伤的脚横放在板凳上,嘴里也在嚼吧着糕点,师逸尘看着他那依旧红肿的脚,想了想问道,“你脚怎么样?”
祖夏看了看自己的脚踝,“比昨日好些了。”
那是不是就不用承千里抱来抱去的了?
谁知祖夏又转头对承千里道,“你今日再帮我上一次药吧。”
“自己上。”承千里吃着东西,头也没抬的就拒绝道。
祖夏撅了撅嘴,“不是,我真的怕疼,不敢下手。”
闻言承千里瞟了他一眼,“我下手会更疼。”
好像也是,没办法,祖夏吃完了东西只好拿过药膏自己来上药,还没摸上去就已经开始眼泪汪汪的哼唧,“哎呦…”
“你能不能像个男的,赶紧的。”承千里看他在那磨磨唧唧的,催促道。
祖夏瞪他一眼,继续磨叽,承千里懒得看他,把目光放到了窗外。
就这么继续走了半日,薛夫人突然发现路边有一家小酒馆,估计就是方便行人歇脚的,于是她再次叫停了车队,让大家在此歇息歇息,喝喝茶。
他们出来本就是去享受的,也不必在路上过于辛苦,晚一日到便晚一日到罢了。
车夫们自是高兴,于是便停了车让大家下来喝茶。
祖夏的脚依旧没好,无法,承千里本来转身想抱他,却突然从旁边杀出一个程咬金,师逸尘冲上去把祖夏抱了起来,“我来我来。”
祖夏跟承千里皆是一愣,承千里不解的问,“干什么这么积极?”
“废什么话。”师逸尘催促他,“赶紧下去。”
承千里不明所以,先跳下了马车,师逸尘跟在他后面也抱着祖夏跳下了马车,他虽不如承千里那么高大,但多年习武也很健硕,抱一个瘦弱小少年还是轻轻松松的。
祖夏也不明所以,没想到这师家少爷竟然如此体恤下人,还让他挺感动。
只是跳下马车后发现师逸尘虽然抱着自己,但注意力从未在自己身上停留过半分,眼睛也一直望着一个方向,祖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师逸尘一直盯着前面承千里的背影。
祖夏轻轻的挑了挑眉,这师逸尘突然就主动要照顾自己,难道是因为……
祖夏这个人性格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想到便问了出来,“你跟承千里是一对儿吗?”
师逸尘转过头,甚至没理解他这话的意思,“什么?”
如果是一对儿的话这会儿应该不会再问“什么”了,看来他俩并没在一起,祖夏想了想又问,“你喜欢他?”
师逸尘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你在说什么?我喜欢谁?”
祖夏看他这样子笑了笑,“你不想让他抱我,所以主动抱我,不是吗?”
“我,我,我是因为……”因为什么?师逸尘绞尽脑汁却发现想不出这理由。
“那就是喜欢他了。”祖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谁,谁,谁,谁喜欢他啊,你在说什么啊,我俩可都是男的,你看的出来吧?承千里长的好看但他其实是男的啊。”师逸尘慌里慌张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祖夏笑了起来,“我当然看得出来他是男的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你喜欢他啊?”
师逸尘简直想把他扔到地上,他在说什么?他喜欢谁?他喜欢承千里?
开什么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
祖夏歪头看了看他的表情,随后笑道,“喜欢的男的又不稀罕,我就喜欢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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