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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十日前,因为杨国忠谗言,陛下坚持让李俶和哥舒翰出关迎敌,结果二十万将士丧命潼关城外,李俶下落不明。
这杨国忠早在李倓那件案子之后就被放了出来,继续兴风作浪,为安禄山叛乱制造借口。
玄风得到消息的速度很快,知道潼关之战,李俶失踪了,李何重伤昏迷,现在正在医治。
李俶她不担心,至于李何,玄风知道他只负责情报,不会上战场,为了以防万一,专门叮嘱过他不要冲动,一切听李俶指挥。
可李何既是玄风的徒弟,又岂是那贪生怕死之辈,知道李俶要出关作战,此行极其危险,非要跟着保护他,李俶没办法就带着他一起上了战场,结果李何为了保护李俶重伤昏迷,不过庆幸的是命还在。
刚刚得到潼关的消息,玄风就立刻让四徒弟秦明负责广平王府外院事务,小徒弟俞晴瑄负责内院事务,张得玉居中调节,将王府彻底管控起来,为的就是不让李俶失踪的消息传到珍珠耳中,可谁知,还是有人利用这个消息害的珍珠提前生产。
不过庆幸的是,孩子月份已经够了,算不得早产,而且在玄风的保护下,珍珠不仅生产顺利,产后恢复也在顺利进行。
只是玄风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这太子妃张氏是如何知道她和陛下的关系的,竟然派内侍来引她离开,不过通过这一次,玄风对张氏的戒备程度那是大大增加。
“这孩子真像你,你出生的时候也是这么白白胖胖,当时我一看到你,脱口而出说你像珍珠一样又白又滑,结果你爷爷听了直接决定,就叫你珍珠”
玄风抱着适儿都舍不得放下,也不觉得累,一边笑着逗弄适儿,一边和珍珠说话,回忆着那历历在目的往事。
“姑姑,适儿到了该吃奶的时辰了,该让乳母喂奶了”
听着姑姑回忆往事,看着她抱着孩子那幸福的样子,珍珠就想到了现在已经平安返回军营的冬郎,要是他看到孩子,也一定会很开心。
“哪里有什么吃奶的时辰,孩子一哭就是饿了,那才是该吃奶的时候,对不对啊,适儿”
玄风看着适儿,听到吃奶这事儿,马上联想到自己小时候那段吃奶的日子,简直就是噩梦。
哪知玄风刚说完话,怀里的适儿小嘴一瘪,马上就哭了起来,然后玄风的笑容立刻凝固在脸上,一边的乳母赶紧将孩子抱走去喂奶。
适儿如今有两位乳母,都是沈家族人,专门从吴兴赶过来,保证忠心可靠。
“哈哈哈”
见适儿这么不给玄风面子,珍珠哈哈大笑,笑得牙都露出来了。
“咳”
玄风故作淡定地咳嗽了一下,就端起一边温度正好的补药,想喂珍珠喝药。
可珍珠看着玄风那故作无事的脸,笑得更加开心,惹得玄风狠狠地瞪了珍珠一眼。
过了一会儿,珍珠乖乖地喝完药,在玄风的要求下准备休息,可就在玄风准备离开的时候,珍珠突然开口。
“姑姑,我想知道最近到底有何事发生,前方战况如何,如今适儿已经平安出生,姑姑也不必再瞒我了”
玄风知道这段时间珍珠忍着不问李俶的情况,就是不想让大家担心她,适儿出生,如今也是时候了。
所以玄风就停下离开的脚步,和珍珠说了目前的战况。
安禄山造反之后,叛军进攻迅速,占据河北后马上派兵攻打东都洛阳和潼关,洛阳迅速沦陷。
天宝十五年正月初一,安禄山在洛阳登基,建立大燕,自称大燕圣武皇帝,潼关岌岌可危。
幸好李倓和郭子仪大败史思明,收复不少失地,不然,局势将更加危急。
本来李俶和哥舒翰镇守潼关,据关而守,安庆绪多次进攻都是没能攻下潼关,可是在杨国忠的怂恿下,陛下连发圣旨命令李俶必须出关迎敌,李俶和哥舒翰无奈之下出关,最后潼关失守,将士死伤二十万。
潼关被破后,叛军进入关中,接连四个郡的防御使弃城逃跑,叛军进攻更加迅猛,怕是很快就要兵临长安了。
“现在长安岌岌可危,朝廷又无可用之兵,该如何阻敌”,珍珠也没想到现在局势如此紧急。
“阻敌,阻什么,陛下都要跑了”,玄风嘲讽地说。
“什么”
玄风早就知道李隆基准备带着妃嫔和皇子们,今夜就离开长安,只是没人来通知广平王府,好像所有人都忘了这里的王妃和刚出世的小世子,就连那琉璃阁的崔彩屏都被韩国夫人暗自接走了。
如今整个王府都在玄风的掌控之下,崔彩屏被接走她自然知道,但她并没有出手阻止,也算是体谅一个母亲的心吧。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还有阴诡算计,也许这就是历史上珍珠流落民间的真相。
珍珠听到玄风说陛下今夜就要逃离长安,但却无人通知王府,也是内心悲凉,可是为了适儿,珍珠还是决定马上收拾东西,随大家一同离开。
“珍珠,不要着急,我已做好准备,只不过,我们不去蜀地,而是回吴兴”
珍珠听到玄风的话,有些惊讶,她知道自己姑姑的本事,也相信姑姑一定做了充足的准备,可绝没想到是回吴兴。
虽说回吴兴老家最是可靠的,吴兴此地也远离战乱,偏安一隅,可问题是那里距离长安也太远了,这一路上怕是危机四伏。
“放心,我已经准备两个多月,马车,护卫,物资皆已准备齐全,而且小九早已沿途打点妥当,此行定当安全无虞”
早在王安成亲后那次密谈中,玄风就开始布置自己的先手,她先是成立了一个三人小组,大徒弟王安负责总揽全局,二徒弟孙斌负责北方各地酒馆,八徒弟沈宣负责情报收集,由他们三人负责整个北方地区的情报收集和传递。
然后根据玄风和三位徒弟的商议,早在安史之乱爆发前的一个月,和阳酒坊在北边的各家酒馆就开始收拢产业,由明处转为暗处。
因为收拢产业而多余下来的人员,若是愿意,可以加入护卫队,然后将原先护卫队的人调往长安,暂居于定一观的后山内。
早些年福叔开设酒馆的时候,为了照顾玄风的习惯,就喜欢用一些孤儿做伙计,给他们口饭吃,再给些工钱,也算是善行。
后来孙斌负责酒坊的时候觉得,这些孤儿用起来也是不小的力量,再说当时酒馆壮大,自然有人眼红闹事,他就顺势成立了自卫队,让这些孤儿自愿加入,然后再找人教授这些孤儿武艺,让他们可以保护酒馆。
护卫队发展到今天,力量可不容小觑,此次来长安的护卫队足有一百人马,皆是精壮,而这些人的家眷也早已送往吴兴,他们就是玄风护送珍珠离开长安,顺利返回吴兴的保障。
安史之乱爆发之后,玄风就让七徒弟沈望他们带着这一百人继续坚持训练,再命其他弟子暗中准备马车和各类物资,命九徒弟沈思沿途上下打点,再将之前买好的船用上,做好一切准备工作。
第二日中午,张得玉有事进宫,却发现宫里已经空了,赶紧回来禀报,这事珍珠早已知晓。
“张总管,你先不要急,姑姑早有准备,今后你们要配合姑姑将府里管好,照顾好适儿,现在百姓还不知道这个消息,长安城还算稳定,一旦消息传开,恐怕整个长安都要乱了”
珍珠坐在榻边,面色如常地叮嘱张得玉。
可她的心却非常难受,她不满陛下毫无担当,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抛弃长安百姓,更心痛这长安百姓即将要流离失所,颠沛流离,甚至命丧黄泉。
可这茫茫北方大地,如今哪有什么安宁之所,放眼望去哪里不是遍地烽火,生灵涂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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