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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宝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殿下关心则乱,我的小字,爹爹当然要是大礼那日才会告诉我啦。”
那就是取好了的意思。南梁潇有些失望,便解释说:“是我糊涂了,一心只想着要准备大婚之后送你的东西上头要刻上你的小字,没想到这一遭。”
谢宝宁心里觉得南梁潇不只是这个意思,便试探着问了一句:“殿下不会是想自己给我起名字吧?”见南梁潇点点头,谢宝宁不免觉得惊讶,但南梁潇的心意她能感受到,便调侃说:“在谢家,只有爹爹能给儿女取字,我把殿下当未来的夫君,竟不知道殿下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么?”
南梁潇失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殿下还有别的事么?”谢宝宁适时结束了这个话题,“我有点饿了。”
“嗯,最后一件事。”南梁潇将她带到自己身边,牵着她的手问:“阿泽今日问起我朝中几位品级不高的寒门子弟之品性,说是老师要他多多打听要为庶女择婿,是说你那位庶姐?”
“唔,应当是的。昨日阿姐还与我说起,哥哥应该也麻烦到姐夫那里去了。”谢宝宁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想到哥哥还和殿下说了。”
“我与彦邦都是他的妹婿,应该一视同仁,多多麻烦。”南梁潇眼中盈着笑意,“不过我与他说,具体向老师推荐哪位,我还得来问问你的意见。”
谢宝宁不解:“此事让哥哥与爹爹决定就好,来问我做什么?”
“你不喜欢这位庶姐,我知道的。阿泽只说要选一位寒门子弟,最好是人品可靠,可是究竟是哪种可靠,我觉得还是要来问问你的意见。”南梁潇不觉得谢宝宁心里对此事一点想法也没有,“你希望他嫁一个怎样的夫婿,我便向阿泽推荐谁。”
若说完全没有想法肯定是不可能的,谢宝宁思索再三,回南梁潇道:“没有什么别的要求,我希望她嫁的家里,不要有太高的门第是当然,但最好是家训严正,为人正直,若是谢宝乐有什么小心思,得即时给她掐断。她出嫁后不要再来让我阿娘烦心了,这就好。”
“我知道了。”南梁潇点了点谢宝宁的鼻尖,“没有别的事情了,带你吃饭去。”
去的自然是珍馐阁。谢宝宁今日穿的是女装,一套月白色的对襟,配了一对红玛瑙的头面。出门时白梨听说她要见南梁潇,特意换梳了一个改良版的飞仙髻,比常规的发髻要简单一些,不会嫌得太招摇,也不会太成熟,恰好搭上谢宝宁的年纪,显得娇俏可爱。
珍馐阁立在城中,不少勋贵在此寻个口味,少不得能认出南梁潇的人。见他带着一人同来,心中都猜到了这是未来的太子妃,各有想法,面上却无一不规规矩矩向南梁潇行礼。
有与他稍微相熟一些的,还问起南梁潇为何今日有空来此。南梁潇便指一指身侧的谢宝宁说:“听谢崇璟说,阿宁喜欢这里的八宝鸭。”或许是心情不错,还多说了一句:“阿宁从前不爱出门,与本宫还不太相熟。既然是本宫主动向父皇求了这张赐婚的圣旨,总要主动多和阿宁熟悉一些。”这便坐实了是他先对谢宝宁有了企图。
便有大胆的回了一句:“日前还听有人猜测,殿下如何会主动向谢大人求娶嫡女,今日一见,谢六小姐果然有倾城姿容。”
南梁潇侧头看了一眼谢宝宁绯红的脸颊,往她面前挡了挡说:“不耽误大家了。”便领着谢宝宁随掌柜一同去了包房。
今日的菜也是夏至先来,照着之前寒塘的叮嘱提前叫好的,两人坐下不多时,谢宝宁喜欢的那些菜色便陆陆续续上了桌,谢宝宁并不与南梁潇客气,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也没在意南梁潇还在一旁细心帮自己挑去鱼腹上的刺。
在一旁伺候的夏至想提醒谢宝宁,却被南梁潇瞪了一眼,也不敢多说了,静静地为两位主子沏茶。
谢宝宁吃饭的时候很安静,斯文但是动作很迅速,并不拖沓,很快就放下了筷子。南梁潇此时才慢慢饮了一口碗中的芙蓉汤,对谢宝宁说:“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什么?”谢宝宁觉得奇怪,“怎么不刚刚一次性说完,还非得等我吃完饭再说?”
“还真得等你吃饱了再说,事情有点,引人不适。”南梁潇又多饮了一口茶来漱口,让夏至到门外等候,顺便带上了门,这才说:“边首最近报上来一桩大案,是在平西郡与临县、文县交接处,连着三天发现了尸体。当地验过尸首,死状有些残忍。”
谢宝宁见南梁潇说得犹犹豫豫的,干脆自己挑明:“是奸杀抛尸?”
南梁潇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无异,点点头,接着说:“这些女子,不都是边首县人,大理寺已经查过,正在进一步核实身份。我昨日去看了一眼画像,从外型上看,有一位倒像是西边的人。”
谢宝宁现在听到“西”字就有条件反射了,脱口便问:“又与延西侯有关?”南梁潇刚想说还没查清楚,便听谢宝宁怒嗔了一句:“这个延西侯,怎么老和女子过不去!”
“你不要激动,我也才刚刚给十五和惊蛰传口令,是否与张越侨有关还不清楚。”南梁潇怕谢宝宁多想,赶紧说:“父皇知道张旺林一行人即将抵京后,我便向父皇再次请旨彻查张越侨。惊蛰那头已经办得差不多了,不过单凭一个云泽还扳不倒他,还得再等等,看看老四有没有动静。”
“那这个边首的案子,是爹爹要交给殿下来办了?”谢宝宁也明白这个轻重缓急,便主动说回了这个案子。
“是,老师将此案交给我,有两个目的。”南梁潇给谢宝宁添了杯茶,向她解释道:“父皇本就是叫我到刑部历练,这个案子不好办,父皇是希望我办下来,向朝中证明,太子所学治国之道不是空架子。其二,今年春闱已经结束,我的另一位老师想用这件案子来做明年春闱的考题。”
“小舅舅?”谢宝宁知道自己的舅父是明年春闱的出卷官,却没想到他会和谢荣昌串通一气。不过谢振熙和柳如旻的独子柳江赫这两年都不参考,他们串通一下倒也不算徇私。
“说起来,太傅之前向父皇提议的考试法子,我听着像是你会出的主意。”南梁潇瞥了一眼谢宝宁,“让考生入院之前先按顺序填写三个自己在朝中心仪的官职,再依据自己填写的意愿做自选题。”
确实是谢宝宁干的,她只是借着看话本的感想随口向柳如旻提了一提现代的考试制度,怎么会知道柳如旻还真听进去了,听进去也就罢了,还说给明帝听了。谢宝宁尴尬地笑了笑,问南梁潇:“您和陛下觉得如何。”
“父皇觉得很好。”南梁潇见谢宝宁有些紧张,拍了拍她的脑袋说:“太傅都没有出卖你,老师大概也不知道这件事是他女儿的提议,父皇听了,当下就让太傅着手去办。你很聪明,找到了一个为各部因材选才的好方法。”
“可是爹爹大概是不喜欢这个方法的。”谢宝宁叹了口气,“爹爹就是喜欢殿下这样——”南梁潇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搞得谢宝宁还有些脸红,声音也变小了一些。
南梁潇没有听清谢宝宁最后几个字,便追问了一句,谢宝宁没办法,撇过脸去又说了一遍:“爹爹就是喜欢殿下这样长得好看的。”
南梁潇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忍不住笑了好久,知道谢宝宁转头回来瞪他,他才收敛了笑意,对谢宝宁说:“不必担心,如今我在刑部任职,也算是个活招牌,报考刑部之人未必就都是会让老师不满意的。”
谁敢拿太子殿下当活招牌,谢宝宁叹了口气说:“您还是再讲讲边首那件案子吧。”
“我现下也只知道这么多,今日是打算说给你听听,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兴趣与我同去边首查案。若是想去,我一会儿再去和老师说。”
谢宝宁赶紧点头,“我当然愿意去,殿下不必顾忌,若是爹爹不准,我再去与爹爹说。”
“嗯,那一会儿先送你回府,我去刑部跟老师说这件事。”见谢宝宁还要再说什么,南梁潇心诚则灵,提前补充道:“边首呈了份卷宗上来,内容不多,也不太详细,接到此案的官员没看出来多余的信息,我一会儿找老师要了再给你送去。”
谢宝宁满意了,南梁潇又说:“还有今日最后一件事。”
“殿下这不是把我当作谋士了吧?怎的今日有这么多事都要和我说?”谢宝宁忍不住挑了挑眉,“看来我对殿下来说还是蛮有用的哦?”
南梁潇故意板起脸,义正言辞地说:“你我今后夫妻一体,当然要多多互相排忧解难。”说完见着谢宝宁脸上的笑意便绷不住了,也弯了嘴角,伸手去碰了碰谢宝宁白嫩的指尖说:“不与你说闲话了。是之前云泽那件事,案子告破之后,平延伯前几日修书于我,说洛水如今对云泽梦泽两地河神娶亲一事说什么的都有,民心浮动,不知如何是好。”
谢宝宁心中一乐,自己最近正在愁这个想法不知道往哪儿说去才好,没有想到南梁潇这就送上门来了,她赶紧说:“我有一个法子,殿下帮我听听看?”
南梁潇一副就知道你有话要说的模样,谢宝宁也顾不得与他计较,便直说:“如今朝中政令也好,各地政策与大小案子的结果,往往都是一纸公文,贴在告示处让百姓自己去看。可是不少人忙于自己的生计,哪有时间每日去看。我听说一些京城与一些大县尚有宫门抄一类的册子用来传看,可这是民间行为,到底不受陛下控制,难免有横生的流言。”
“我的意思是——”谢宝宁做了一个深呼吸,总算说到了重点:“殿下不如向陛下提议,由朝廷出面来办一个新闻馆。”
“新闻馆?”南梁潇难得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什么叫新闻?”
“就是最新发生的事情。”谢宝宁选了一个不太正规但是最易于理解的解释,“这个新闻馆的总馆就设在六部附近,每日刊写朝中大事,各郡各县设立分馆,由朝廷下派新闻官来进行管理,除了刊登京中大事,还要登写当地的大小事情,方便乡民了解时事。一般乡民中识字的人不多,还可安排专门的报郎负责在馆中为乡民解读。发报的时间,可以随陛下心意,一种是每日发型早晚双份报,一种是每日发行午报。殿下觉得怎么样?”
南梁潇自己消化了一会儿谢宝宁刚刚说的事情,想通之后忍不住揉了一把谢宝宁的脸问:“你呀,哪里来得这么多奇思妙想。”
“是爹爹叫我们平日里要多看多想的,你看我哥哥,是不是也常常为殿下提出一些新的走法?”谢宝宁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还故意装成一副失望的模样对南梁潇说:“殿下觉得不好就算了。”
南梁潇不觉失笑:“哪里是觉得不好,是觉得太好。”
“那殿下会与陛下说的吧?”
“会说的。”南梁潇深深看了一眼谢宝宁,“不过,我现在真不知道,该把我的太子妃捧到众人面前,让世人都领略到你的聪慧,还是将你藏起来,免得所有人都要来和我争抢这份珍宝。”
谢宝宁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哪里是她聪慧呀,于是她红着脸在南梁潇的手心中蹭了蹭:“殿下还是赶紧将我藏起来吧,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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