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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么害怕?
急急忙忙把仲晟送到张老那里,见到白马焱的那一刻,左霁才意识到自己送错了。
他没想到都这么久了白马焱一行居然还留在这。
他对武昱的生死一点都不关心,所以从未向李熹问起过。
现在撞了个正着,白马焱见他们送来的是仲晟,不由得心惊。
“……你们?!”
左霁见瞒不住,只得不理他,先让人把仲晟送进去。
他要跟进去,白马焱一把把他拉住。
“你是不是应该向我解释一下?”
“你最好随我一同去求张老医治他,不然他烧坏了脑子或是死在这,我们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左霁说来,随张老的徒弟阿布往张老的炼药房去了。
一时间,白马焱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他回头朝房门口方向瞅一眼。
墨佳正巧从里面出来,目光一下与他对上。
视线在空气中交接,彼此间,尽是复杂。
果然。
张老并不愿接仲晟这个病号。
他觉得烦死了。
“你们当我这是什么地方?就陛下这个烫手山芋还不够吗?”
他甚至都后悔当初救左霁了。
事情一波接着一波,日子是越过越不安生。
他对跪在地上求他的左霁:“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闻声走进来的白马焱一见左霁跪在地上,先是一怔,末了,瞅张老一眼,说:“起来。”
声音不高,但是低沉有力,这让左霁和张老都挺意外。
忽来的,张老心惊。
因为,他突然想起李熹对他说过的秘密。
他也忽然意识到,白马焱或许也知道了这个秘密。
正惊疑,却听白马焱:“你一个黄毛小子,无名无位,无权无势,跪在这顶什么用,要跪也是我来跪!”
说罢,他衣摆一掀就要跪下,把张老吓到了。
张老伸手一扶,也打消了认为白马焱知情的念头,对他:“冀王,您又何必为难我呢。”
“并不是我们有意要为难先生,而是事情已经走到今日这一步,我们也没办法,只求先生能够大发慈悲,为江山着想,为社稷着想,妙手回春,救救圣上父子,也救救我们吧。”
帝王安危,关乎社稷。
这个中厉害,张老当然知道。
他也只是发牢骚而已,把人扫地出门的话,还不至于。
“罢了,罢了。”
他手一摆,左霁欣喜。
他赶紧跪下给张老磕了个响头,张老看着一愣,再看白马焱,白马焱只是看了淡笑,脸色并无异样,张老这才把心放回到了肚子里,打发他们:“出去,出去。”
两人退出来了。
出到地院,白马焱对他:“接下来,还请好生照顾殿下。”
“你放心,有我呢。”
左霁说完便开开心心走掉了。
白马焱却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墨佳在他背后出现。
“为什么要送过来?”
“是他坚持要送来。”墨佳答道:“都病成这样了,也只能寄望张老了。”
左霁是主,墨佳是仆,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
不过,白马焱觉得他还不如病死了的好。
“这段时间,管好他的嘴巴。”这个他指的当然是左霁。
“如果先醒的人是仲晟,如果先得知真相的不是圣上,那我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白马焱吩咐后,也走了。
墨佳依旧杵在那,眉头锁得老紧。
他不知道,左霁又折回来了。
而且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左霁原本只是想回头向白马焱打听一下武昱的病情,却没想,听到了这些。
这个白马焱知道他的秘密。
难怪当初第一眼觉得他和墨佳外形特别相像。
原来,他们是兄弟。
刚才张老称呼他为冀王。
看来,崇妃当年不但救了他们两家的命,还把他们都扶植起来了。
怪不得已经敢暗地里跟左世成对着干了。
他不动声色,默默走开了。
来求张老是对的。
经过施针诊治,仲晟没有再抽搐。
药汤熬好之后,卢绘和左霁配合着,撬开仲晟的嘴,成功灌他服下。
高烧渐退,看他睡得安稳,左霁的心也慢慢放下来了。
白马焱全程都在。
别人都当他是关心,只有左霁留了个心眼。
左霁对卢绘叮嘱,让他一定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仲晟,然后借口去茅房,起身往外走。
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时刻盯着他的墨佳。
墨佳也出来了。
从后面跟着他,发现他偷偷潜进了武昱的房间,不禁眉头一皱。
墨佳看看周围,确定没人看见,也闪身跟了进去。
左霁来到床前,端详观察武昱帝。
他刚才有趁煎药的时候向阿布打听过,武昱自来到这就没醒过。
是真的还是装的,他想试试。
床上的老人沉静异常。
他这么瞧着,无从判断,摸着下巴想想,瞥一旁蜡烛,嘴角坏坏一提。
他去把烛台拿来,在床前蹲下,倾倒着来,想往武昱手背上滴蜡,不想烛台一下被墨佳夺了去,吓他一下退开。
“你干什么?”墨佳满脸的不可思议,瞪着他:“你想诛九族吗?”
“诛九族?”左霁乐了:“是灭左家还是我——们这一家啊?”
左霁说时手指在他和武昱之间画了个来回大圈。
他想抢回烛台,墨佳没给他。
他眉一皱,末了,呵笑。
“你回缘苑吧。”
“什么?”
“我怕你继续留在这,哪天趁我不注意,把仲晟干掉了。”
墨佳听来眉头一紧。
但,很快他的眉头舒展开了。
“我们的对话你听到了?”
左霁不否认,对他坦言:“我不想当什么皇子,更不想当什么太子,亲生父母是谁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想和仲晟相忘于江湖,大家都各自活得好好的,最好了。”
“他会杀了你。”
看左霁眼中的不稳,墨佳很认真对他:“只要你告诉他当年左世成背着崇妃用他换下来的人是你,他必杀你!”
“他不会!”
左霁气愤:“这么久以来,他怎么对我,我都看在眼里。我不是三岁小孩,不是你们说什么我都会信!什么储君之位,什么认祖归宗,这些我根本不稀罕。我敢拿命来跟你赌这一回,我就是要成全他,你若敢动他,就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说罢,他拂袖而去。
开门见到阿布,煞是一愣。
阿布像是刚到的,端着一盆热水。
门一开,他与左霁照面,刚想打招呼,视线越过左霁,一看他后面,忽然“呀”地惊叫。
左霁不解,回过头来,看清为何,眼睛一下瞪大。
墨佳也惊了。
因为武昱的手居然抬起来了。
“师……师傅。”阿布丢下水盆大喊着慌失失跑了去。
左霁和墨佳皆震惊不已,交换眼神,还来不及做什么,白马焱和张老等人都奔进来了。
狭小的房间一下变得拥挤。
左霁心慌意乱,被挤了出去。
在门口听张老惊喜叫说有反应,他脸色煞白,不知所措,走开了。
听张老这么说,白马焱也很是欣喜。
但,他却没有错过左霁和墨佳的异常反应。
“怎么?”他压低声音问还未出去的墨佳。
墨佳什么都没说。
但,看他不安的样子,白马焱知道,他俩闯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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