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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吴邪鼓起勇气地问:“你是——鬼吗?”
对方既不摇头也不点头:“你再不回去,今晚就走不出这个山了。”
“我可以留宿在村子里。”
“不行,你必须走!”他神色一整,眼神凛冽。
“为什么,村子有古怪?”
他却反问,“你刚才不是怕得要死?”
“哦,我还是很害怕。不过我突然想到奶奶小时候和我说的话。”吴邪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小哥,你一个人在这儿飘了多久了?我奶奶说,魂魄一旦离开肉身,如果不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一天一夜之后,就会魂飞魄散,什么也没有了!你别站在这里了,赶紧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对方看看他,眼神有丝不以为然,然后不再理他,转身就走。
“哎!别走!我是在帮你!”
吴邪喊了一声,本能地伸出手想抓住他,但是明明看到手指已经接触到那人的衣服了,接触到的仍然是一片虚空,并且竟然穿过了那人的身子,根本抓不住任何东西。
吴邪呆了一呆,那人又转过身来,与他对视,两人竟然一时都不说话。许久以后,他才淡淡地问了一句:
“你是处男吗?”
吴邪张大了嘴,差一点爆粗口,心说老子是处男怎么了?老子二十二岁是处男惹着你了吗?平时被同学取笑也算了,你一个鬼也来取笑我!简直是世风日下。
“我……我……”
蓝衣男子看他的神情就已经知道答案了,于是又问:
“你想帮我?”
吴邪有些怒道:“帮你和处不处男什么关系?处男就不能帮你?”
那人也不辩解,却深深看着他,突然轻声说了一句:“谢谢,麻烦了。”
呃,什么情况?自己有答应帮他吗?真是不习惯啊,这个冷冰冰的人突然说这么客气的话,他最受不了别人对他客气了,看来不帮也得帮了。
“好吧。”吴邪无奈地点头,又很严肃地说,“你有什么心愿,我能帮一定帮你!”
那人朝他点点头,然后就朝着村子方向走去。
这意思是让他跟着?吴邪猜想着,弯腰将玉捡了起来,放进背包的袋子里,眼前的人影朦朦胧胧的,但总算看得清。他走了几步,发现吴邪没跟上来,就回过头看着他,仍是不讲话,就是静静地看着他。吴邪只好硬着头皮迈开脚步,心想多讲一句话会死啊?难道你是因为讲话多了才讲死的?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村子,吴邪终于赶上闷油瓶,对他说:“喂,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怎么死的?好歹告诉我我能帮你什么?刚刚为什么要问我……问我是不是处男?……”
他话音未落,闷油瓶就看了他一眼,淡淡地打断道:“不要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
吴邪张口结舌,心说我靠,敢情你是当我是神经病呀,你以为老子喜欢对着空气说话,你以为自己真的像团空气一样无影无踪吗?就你那副装神弄鬼的死相,空气还不见得乐意把你当同类呢!
他刚想辩解几句,闷油瓶突然住了脚步:“有人。”
然后他朝吴邪做了个手势,指了指旁边的土墙,自己却不动,吴邪知道他让自己躲起来,只好猫着腰赶紧蹲到那面破土墙下,在那个有天然隐身衣的家伙则完全一副‘气死你’的模样。
这是一个小村子,但房屋还算密集,虽然不知道离路口远不远,不过看上去不算破败,好些楼房都是新盖的,路面也用水泥浇过,但是也有许多的老房子,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四周,有些还塌得很厉害,很煞风景。
但吴邪有些疑惑,因为看这村子的房子也不少,路上的人却几乎没有。他这一路进村,连个鬼影都没碰到。
错了,鬼影还是有的。他对着大路口站着的闷油瓶悄悄做个鬼脸。也不明白自己发什么疯要来帮他,算是日行一善积德好了。
那闷油瓶似乎知道在他在想什么,转身面对着他,用手势让他将身子缩进去,吴邪刚弯下腰,就看到一个穿着背心的瘦子从大路口走来,他走过闷油瓶身边,钻进了旁边的旧屋子。
不一会儿,瘦子又出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个鬼头鬼脑的小个子,目测只有一米六左右,样子也很猥琐,一脸的不耐烦。
“太阳还没下山,你催什么催?老子还没有吃晚饭,急吼吼地去个JB!”他嘴里不干不净地骂。
瘦子回头朝他呸了一声:“就知道吃!吃多少还不是个冬瓜!村长说了,那边不能空着人,要守着。这是多少年来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事总轮不到我们,这种守坟看尸体的活每次都到咱哥俩头上!这死哑巴死了都阴阳怪气的,真让人心烦。”
“你是看人家长得比你好,村头的小丽眼珠子整天围着他转呢!”瘦子讥笑道,“可惜是个该死的命,就算全村子的女人喜欢他,也不敢嫁给他,最好的命,也不过是守着儿子过一辈子。”
小个子没好气地了一口:“说起这个就来气,死哑巴装什么清高,死了都不肯结婚。你说这下一个一百年,我们找谁去当替身?本来他们一家子祖祖辈辈当救世主不是很好嘛,反正村子养着他们,又不会吃亏,偏这死哑巴死活不肯找女人,现在好了,绝了后,将来要人命了!”
“是啊是啊,将来轮到你儿子头上了!快卷铺盖和老婆孩子跑吧,要不然,一百年后该到你断子绝孙了哈哈!”瘦子幸灾乐祸地笑。
小个子呸呸呸地吐口水:“闭上你的JB嘴,别以为生了个闺女就不了起来。看我迟早带着婆娘离开这里,省得受这种鸟气!死哑巴,全是他害的!”
…………
他们吵吵闹闹地终于远走了,一直到声音消失。
吴邪这才从矮墙边出来,走到闷油瓶身边,仔细地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脸:
“那两个家伙说的哑巴是不是你?”
“恩。”
吴邪不由来气了:“他们这么说你你也不生气吗?什么断子绝孙,死了还要被他们说,算怎么回事?你们村子一百年要死个人吗?一直死你们家的人,这么惨?这两个人真是可恶!”
闷油瓶默然。
“喂,我和你说话呢?”
他抬起头:“你跟我来。”
“……啊?等等!”吴邪赶紧跟上他
于是两人继续往前走,闷油瓶走向了一条小径,吴邪跟着他,觉得他脚步虽然轻盈,但是眉目深锁,似乎仍然有说不出的沉重。
“小哥——”
“别问。”他轻摇了一下头,“与你无关。”
吴邪只好不再问,两人又走了十几分钟,天气已经渐渐黑了下来,路上也偶有些行色匆匆的人,看见吴邪只是好奇地望几眼,但又马上走开了,似乎并不想多事。这村子的人情冷漠也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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